婆婆把避孕藥摔在鯽魚湯里:“不生二胎就滾出張家!”丈夫冷眼旁觀:“我媽說得對,
你就是不愛我。離婚當天我抱著女兒走出法院,他的新車急剎在面前。車窗降下,
新歡嬌聲問:“老公,小雨會喜歡弟弟嗎?”女兒突然指著新歡肚子:“媽媽,
小姨的球球掉褲子里啦!”我捂住女兒眼睛,
卻看見后視鏡掛著的平安符——那是當年我求遍寺廟才請來的。“喜歡,”我笑著對新歡說,
“畢竟他爸就喜歡撿別人不要的。1夜深了,城市沉入一片模糊的光暈里。
空氣黏膩得像是能擰出水來,一絲風也沒有,窗外的樹葉紋絲不動,
連帶著整個房間也悶得讓人喘不過氣。周靜側躺在女兒小雨身邊的小床上,
疲憊像潮水般淹沒她每一寸骨頭。剛剛才把反復燒起來的小雨重新哄睡,
小家伙的額頭終于不再燙手,呼吸也均勻了些,只是眉頭還微微蹙著,仿佛夢里也不安穩。
周靜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蜷縮起來,生怕一點微小的動靜又驚擾了這片刻的安寧。就在這時,
鑰匙轉動鎖孔的聲音突兀地撕裂了夜的寂靜。沉重而拖沓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帶著一股濃烈的酒氣和煙味,瞬間填滿了狹小的臥室空間。張磊高大的身影堵在門口,
沒開燈,只有窗外一點慘淡的路燈光勉強勾勒出他搖晃的輪廓。他摸索著靠近小床,
沉重的呼吸噴在周靜后頸的皮膚上,激起一陣細小的戰栗。“老婆……”他聲音含混,
帶著酒后的沙啞和一種不容置疑的黏膩,
一只滾燙的手掌不由分說地探進周靜薄薄的睡裙下擺,
粗糙的指腹帶著灼人的溫度在她腰間摩挲。周靜身體瞬間繃緊,像一張拉滿的弓。
她幾乎是屏住了呼吸,用盡全力才壓下喉嚨里涌上的反胃感,
壓低的聲音繃得緊緊的:“別……小雨剛退燒睡著……”那只手頓了一下,
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帶著更強的力道把她往自己懷里帶,
酒氣濃重地噴在她耳邊:“噓……小聲點不就行了?”他的另一只手開始不安分地向上游移,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掌控欲,“老婆,再生一個吧……生個兒子……”熱氣裹挾著這句話,
燙得周靜耳膜嗡嗡作響。“張磊!”周靜猛地一掙,用力掰開他箍在腰上的手臂,
動作幅度太大,身下的小床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她迅速翻身坐起,擋在小雨身前,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你瘋了!看看孩子!”黑暗里,張磊的動作僵住了。
他粗重地喘息著,像一頭被突然打斷的困獸。幾秒鐘死寂般的沉默,沉重得幾乎讓人窒息。
周靜能感覺到他灼熱而帶著明顯不快的視線釘在自己臉上。“行,”他終于開口,
聲音冷了下去,帶著酒意被強行打斷的煩躁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懟,“你就這樣吧。
他嗤笑一聲,帶著濃重的嘲諷意味,沒再說什么,轉身趿拉著拖鞋,腳步虛浮地去了客廳。
沉重的身軀砸在沙發上的聲音隔著門板悶悶地傳來。周靜僵坐在小床邊,黑暗中,
她緊緊抱著自己的膝蓋,指尖深深掐進手臂的皮肉里,留下幾個清晰的月牙印。
客廳里很快響起震天的鼾聲,一聲聲砸在寂靜的空氣里,也砸在她緊繃的神經上。
她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直到窗外的天色由濃黑一點點稀釋成灰白,
城市的輪廓在微光中顯現。只有身邊小雨偶爾一聲不安的囈語,
才讓她緊繃的肩膀微微松動一下,伸手輕輕拍撫女兒小小的脊背。手臂上那幾道掐痕,
在熹微的晨光里,泛著清晰的、帶著淤血的青紫。2婆婆王桂芬的到來,
像一塊沉重的、浸透了水的抹布,突然扔進了這個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家。
她提著那個鼓鼓囊囊、印著俗氣牡丹花的行李袋,不由分說地擠進門時,周靜正蹲在地上,
手忙腳亂地收拾著被小雨打翻的牛奶。黏膩的白色液體在地板上蜿蜒流淌。
“哎喲我的小祖宗!”王桂芬夸張地叫了一聲,臉上堆起笑容,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
卻根本沒看周靜一眼,徑直撲向正癟著嘴要哭的小雨,一把將她抱起來,
“奶奶的心肝寶貝喲!可想死奶奶了!摔疼沒?讓奶奶看看!
”她粗糙的手指在小雨細嫩的臉蛋上揉捏著,留下幾道微紅的印子。
小雨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和陌生的氣息嚇住了,小嘴一撇,哇地哭出聲,
扭動著小身體要找周靜:“媽媽……媽媽抱!”王桂芬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隨即又堆得更滿,抱著小雨不撒手,聲音拔高了一個調:“哦喲,不認識奶奶啦?
奶奶最疼小雨了!奶奶來了,以后天天給我們小雨做好吃的,把我們小雨養得白白胖胖的,
好不好呀?”她一邊說,一邊用眼角的余光飛快地掃過周靜蹲在地上擦牛奶的身影,
那目光里帶著一種審視和挑剔。周靜默默地站起身,去衛生間拿了拖把。
冰涼的水浸濕了抹布,也讓她紛亂的心緒稍微沉了沉。她走回客廳,
婆婆已經抱著小雨坐到了沙發上,正從那個大行李袋里往外掏東西——一袋袋捆扎好的草藥,
散發著濃烈刺鼻的土腥味。“媽,您怎么突然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車站接您。
周靜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平和。王桂芬頭也不抬,自顧自地把草藥在茶幾上攤開:“接啥接?
我兒子家,我還不能來了?小磊打電話說你身體虛,帶個孩子都吃力,我這當媽的能不心疼?
趕緊過來搭把手唄!”她終于抬起頭,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在周靜身上來回掃視,
最后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眼神銳利得幾乎要穿透薄薄的衣衫,“再說了,你這身子骨,
是得好好調養調養了。趁早啊,趕緊的,再給我們張家添個大胖小子!這藥,
可是老家有名的老中醫開的,專管生兒子,靈得很!以后啊,你每天早晚喝一碗,保管有用!
”那濃烈的草藥味混合著王桂芬身上陳舊的樟腦丸氣息,霸道地鉆進周靜的鼻腔,
讓她胃里一陣翻騰。她看著那些黑褐色的根莖和干枯的葉片,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竄上來。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喉嚨卻像被堵住了。“媽,”周靜的聲音有些發澀,“小雨還小,
身體又弱,我一個人帶著已經很吃力了。再生一個,我實在……”“吃力?
”王桂芬的聲音陡然拔尖,像一把鈍刀子刮過玻璃,“誰家女人不生孩子?
誰家不是這么過來的?就你金貴?啊?”她把懷里的小雨往沙發上一放,站起身,雙手叉腰,
氣勢洶洶,“我們小磊一天到晚在外面拼死拼活掙錢養家,為了誰?不就為了你們娘倆?
他想要個兒子怎么了?天經地義!你倒好,推三阻四,你心里還有沒有這個家?
還有沒有你男人?”小雨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嚇得一哆嗦,小臉煞白,緊緊抓住周靜的褲腿,
小聲啜泣起來。周靜感到一陣眩暈,婆婆尖銳的聲音和女兒驚恐的哭聲交織在一起,
像無數根針扎進她的太陽穴。她蹲下身,把瑟瑟發抖的小雨緊緊摟進懷里,
感受著女兒小小的身體傳遞來的恐懼和依賴。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
迎向婆婆咄咄逼人的目光,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媽,生不生孩子,
是我和張磊兩個人的事。小雨現在需要我,我的身體和精神也都不允許再要一個孩子。這事,
沒得商量。王桂芬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她指著周靜,手指因為憤怒而劇烈顫抖:“好!
好你個周靜!反了你了!你給我等著!等小磊回來,我看你怎么跟他交代!
”周靜沒再理會婆婆的咆哮。她抱起還在抽噎的小雨,徑直走回臥室,輕輕關上了門。
隔絕了客廳里那刺鼻的草藥味和婆婆粗重的喘息聲。她把臉埋在小雨柔軟帶著奶香的頭發里,
疲憊如同實質的海水般將她淹沒。手臂上,那幾道在黑暗中掐出的青紫淤痕,
在女兒溫熱的呼吸下,隱隱作痛。3家里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了某種粘稠的膠質,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無聲的硝煙味和濃重得化不開的草藥苦澀。
王桂芬儼然成了這個家的女主人,或者說,是“未來孫子”的守護神兼監工。廚房里,
那只砂鍋幾乎成了她的專屬圣器,不分晝夜地咕嘟著黑褐色的藥汁,
散發出一種混合著泥土、腐敗根莖和陳年木頭的奇異怪味,
霸道地滲透進每一寸布料、每一個角落。“小靜啊,藥好了!快趁熱喝了!
”王桂芬洪亮的聲音穿透薄薄的門板,像一道不容抗拒的指令。
她端著那碗熱氣騰騰、顏色詭異的藥湯,直接推開了周靜臥室的門,
臉上堆著一種混合了強制與虛假慈祥的笑容。那碗藥被不由分說地塞到周靜面前,
濃烈的氣味熏得她幾乎窒息。周靜看著碗里翻滾的深褐色液體,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她強忍著惡心,試圖推開碗:“媽,我真的喝不下,聞著就想吐。“吐?”王桂芬眉毛一豎,
聲音立刻拔高,“吐也得喝!良藥苦口懂不懂?為了我們張家的香火,這點苦都吃不了?
你還有沒有點當媳婦的覺悟?”她不由分說,把碗又往前遞了遞,
滾燙的碗壁幾乎要碰到周靜的手指。周靜猛地站起身,動作太大,帶倒了旁邊椅子。
椅腳刮擦地板發出刺耳的噪音。“我說了,我不喝!
”她的聲音因為壓抑的憤怒和反胃而微微發顫,“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生不生二胎,
不是靠灌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能決定的!”“你清楚?你清楚個屁!
”王桂芬徹底撕破了臉皮,把藥碗重重頓在旁邊的書桌上,黑褐色的藥汁濺出來幾滴,
落在攤開的兒童繪本上,迅速暈開一片污漬。“我看你就是自私!
就是不想給我們老張家傳宗接代!小雨一個丫頭片子頂什么用?將來還不是別人家的?
我們小磊辛辛苦苦打拼的家業,難道白白便宜外人?你安的什么心!”“丫頭片子?
”周靜只覺得一股寒氣直沖頭頂,血液都涌到了臉上,“小雨是您的親孫女!
您怎么能說出這種話!”“親孫女怎么了?能繼承香火嗎?能傳宗接代嗎?”王桂芬叉著腰,
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周靜臉上,“我告訴你周靜,這藥,你不喝也得喝!這孩子,你生也得生,
不生也得生!由不得你!”爭吵聲如同投入滾油的水滴,瞬間炸開,
尖利的話語在狹小的空間里碰撞、回蕩。
直到一聲壓抑的、小小的啜泣聲傳來——小雨不知何時醒了,赤著腳站在臥室門口,
小臉慘白,大眼睛里蓄滿了淚水,驚恐地看著劍拔弩張的奶奶和媽媽。
周靜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所有的憤怒和辯駁瞬間凍結。她沖過去,
一把將女兒緊緊抱在懷里,用身體隔絕開婆婆那噴射著毒液的目光。她不再看王桂芬一眼,
抱著瑟瑟發抖的小雨,徑直走進了小小的衛生間,反鎖了門。狹小、潮濕的空間里,
只有換氣扇低沉的嗡鳴。周靜抱著女兒坐在冰冷的瓷磚地上,背靠著同樣冰冷的門板。
小雨緊緊摟著她的脖子,滾燙的小臉貼著她的頸窩,眼淚無聲地浸濕了她的衣領。外面,
王桂芬似乎還在罵罵咧咧,但聲音隔著門板變得模糊不清。周靜低下頭,
看著女兒哭得通紅的眼睛和微微顫抖的睫毛,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和尖銳的痛楚攫住了她。
她輕輕拍著女兒的背,嘴唇無聲地開合著:“不怕,小雨不怕,
媽媽在……”聲音輕得像嘆息。她將臉頰貼在女兒柔軟的發頂,
目光失焦地望著對面墻壁瓷磚上倒映出的、她們母女倆蜷縮成一團的模糊影子。
那影子那么小,那么脆弱,像暴風雨中隨時會被吹散的蒲公英。手臂上,
那些或新或舊的淤痕,在女兒滾燙的眼淚浸潤下,灼痛感變得清晰而具體,
仿佛在無聲地提醒她某種殘酷的、無法逃避的處境。她抱著女兒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了。
4這場因二胎而起的風暴,最終以一種極其荒誕又極具羞辱性的方式,
在張磊的“家庭會議”上達到了頂點。周六晚上,張磊難得沒有應酬,早早回了家。
王桂芬特意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煎了兩條肥美的鯽魚,
奶白色的魚湯在湯盆里冒著裊裊熱氣,香氣四溢。小雨坐在兒童餐椅上,
眼巴巴地看著桌上的菜,小手不安地抓著圍兜。飯桌上的氣氛卻異常沉悶。
王桂芬不停地給張磊夾菜,絮絮叨叨說著老家親戚誰誰家又添了男丁,
誰誰家媳婦多么“爭氣”。張磊悶頭吃飯,偶爾含糊地應一聲,目光始終沒有落在周靜身上。
周靜沉默地吃著飯,味同嚼蠟。手臂上的淤痕已經變成了淡淡的青黃色,
在明亮的燈光下依然隱約可見。她給小雨挑著魚肚子上的嫩肉,小心地剔去細小的魚刺。
“小磊啊,”王桂芬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聲音帶著刻意的鄭重,“媽今天,
有件重要的事,得當著你的面說說。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王桂芬從口袋里猛地掏出一個白色的小塑料瓶,“啪”地一聲,狠狠摔在餐桌正中央!
那瓶子在光滑的桌面上彈跳了幾下,滾到了那盆熱氣騰騰的鯽魚湯旁邊,
瓶身上“左炔諾孕酮”幾個字刺眼地對著所有人。“看看!看看你娶的好媳婦!
”王桂芬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尖銳得變了調,指著周靜,手指劇烈顫抖,“她偷著吃這個!
避孕藥!她這是存了心要斷我們張家的香火!要絕我們小磊的后啊!”飯桌上死一般的寂靜。
奶白色的魚湯表面,被濺起的藥瓶蕩開一圈圈細小的漣漪。
周靜只覺得渾身的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凈凈,手腳冰涼。
她看到張磊猛地抬起頭,那雙總是帶著些疲憊和漫不經心的眼睛,
此刻死死地盯著桌上那個小小的藥瓶,瞳孔驟然收縮,臉色陰沉得可怕。他握著筷子的手,
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媽……”周靜的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她想解釋,
這藥是上次小雨高燒不退,她連續幾天幾夜沒合眼照顧,心力交瘁下才去買的,
只是為了避免在這種極端疲憊的狀態下發生意外……可她的話沒說完。“啪嚓——!
”一聲刺耳的碎裂聲炸響!是張磊!他猛地將手中的飯碗狠狠砸在地上!
白瓷碎片混合著米飯四散飛濺!滾燙的湯汁和幾塊鯽魚被巨大的力量帶起,
正好潑在坐在他旁邊的周靜身上!油膩、滾燙的液體瞬間浸透了她胸前的薄衫,
粘膩地貼在皮膚上,帶來一陣灼痛和令人作嘔的腥氣。“啊!
”小雨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和媽媽的狼狽嚇得魂飛魄散,發出一聲短促尖銳的驚叫,
小手猛地一揮,打翻了面前裝著果汁的塑料杯。鮮紅的西瓜汁像血一樣潑灑出來,
迅速在她面前的小桌板上蔓延開,滴滴答答地流到她粉色的褲子上,染紅了一大片。“周靜!
”張磊霍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帶著巨大的壓迫感,他繞過滿地狼藉的碎片和食物殘渣,
幾步就跨到周靜面前,通紅的雙眼死死瞪著她,胸膛劇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