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躍誠往冷逸那邊看了一眼,頂了頂后槽牙,他還是第一次遇上冷逸這樣脾氣古怪,難以琢磨的人,還真是讓人有些挫敗。
冷逸正在心里想事情呢,哪里知道賀躍誠已經(jīng)在對他咬牙切齒了。
想著想著就冷逸突然想到,他不會插秧啊!看了看自己拿在手上的秧苗,再看看桶里面的秧苗,冷逸沉默了。
想了一下,冷逸并沒有過多得糾結(jié),拎著自己的桶就在水田里步履維艱的走向賀躍誠。
“那個、這個要怎么種?”
賀躍誠看似在認真的干活,實際上,冷逸轉(zhuǎn)身面向他的那一刻,他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只是假裝不知道而已。
聽到冷逸問他了,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直起身來,看向冷逸:“什么?”
“這個苗怎么種,我不會。”冷逸說得倒是理直氣壯。
賀躍誠卻似笑非笑的看著冷逸:“你剛剛叫我什么?那個?我的名字是叫那個嗎?”
冷逸愣了愣,然后開口:“賀百家,這個苗要怎么種。”
賀躍誠。。。。。人在無語的時候,是真的會很無語。
“我他么、我不是……”
“所以這個到底怎么種?”冷逸直接打斷了賀躍誠的話。
他現(xiàn)在就是想知道這個秧苗要怎么種而已,這個人到底在啰嗦些什么啊?
賀躍誠一口氣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來,不過看到冷逸那好看的眉頭,此刻正在微微皺著,他自己又跟自己和解了。
算了,他和這小少爺計較什么呢。
“你看,這樣拿一小撮,大概兩到四根這樣子,然后直接插進田里就行了,還有,這個間隔你就照著我這個來就行。”
“不用插太深,秧苗的根部沒進去就行了。”
冷逸認真的看著賀躍誠的動作,再觀察一下秧苗的距離,很快就領(lǐng)悟了:“好,我知道了,謝謝!”
賀躍誠是真想氣也氣不起來了,別說,小少爺還怪有禮貌。
豈料冷逸道完謝以后,又要離他遠遠的了。
賀躍誠一看冷逸要走,連忙伸手抓住了冷逸的胳膊:“誒,你就在我旁邊種,我們得連著種。”
賀躍誠著急著去抓住冷逸,不讓冷逸離開,倒是忘了他手上還沾有田里的泥土了。
這一抓,冷逸藍色的襯衫不僅被他的手給弄濕了,手臂上還多了一圈污泥的痕跡。
冷逸皺眉,垂眸掃了一眼賀躍誠的手:“放開!”
賀躍誠意識到不對,松開手,就看到冷逸手臂上那一圈被他弄臟的痕跡,那是他手掌的形狀。
這下賀躍誠是理虧了:“那個,對不起啊。”道歉過后,賀躍誠立馬說道:“衣服我給你洗。”
“不用。”
冷逸似乎并不在意,可賀躍誠卻覺得,冷逸這下肯定更加不待見他了。
賀躍誠還真是沒有感覺錯,因為冷逸確實對他的觀感已經(jīng)不能用跌進谷底來形容了,那簡直是碎成渣渣了。
冷逸這次沒有走遠,而是按照賀躍誠說的,就在賀躍誠旁邊,接著賀躍誠那邊種下去。
這一下,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只是不一會兒,冷逸突然感覺自己腳踝處癢癢的,他忍不住伸手撓了撓,結(jié)果就摸到腳踝處好像有什么東西。
冷逸腦海里當(dāng)即想到了水蛭,頓時頭皮發(fā)麻。
根本不敢看,看不了一點兒。
冷逸強忍著跳腳大叫的沖動,咬緊牙關(guān),轉(zhuǎn)身走向賀躍誠。
“那、”冷逸想叫“那個”的,不過想到現(xiàn)在他有求于人,便改了口:“賀百家。”
賀躍誠抬頭:“嗯?”
“幫個忙。”
這人剛剛還一副不愛搭理人的樣子呢,這會兒又突然有求于他了,賀躍誠覺得新奇,挑了挑眉:“什么事?”
“幫我抓個水蛭。”
“啊?”賀躍誠懵了一下。
冷逸動了動自己的腿:“我的腳上,好像被水蛭咬了。”
賀躍誠立馬緊張:“被水蛭咬了?哪里?我看看。”
說完,賀躍誠已經(jīng)彎腰去查看冷逸的腿了。
可冷逸站在田里,也不好抬腳,抬腳的話,就需要賀躍誠給他做支撐。
冷逸并不想碰賀躍誠,賀躍誠卻沒有管那么多,直接抬起冷逸的腳,讓冷逸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腳一抬起來,冷逸也看到了腳上的大水蛭了。
又黑又壯的,還在他腳上蠕動,冷逸當(dāng)即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身體抖了一下。
賀躍誠的手正抓著他的腳呢,他身體的變化,賀躍誠自然感覺到了。
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冷逸的手,示意讓他不要害怕,然后說道:“沒事,我先帶你去田埂上,把他抓下來就沒事了,別害怕。”
冷逸閉著眼睛,根本不敢亂看一眼,聽見賀躍誠的話,輕輕地點了點頭:“嗯。”
賀躍誠拉著冷逸,兩人三兩步上了田埂。
站在田埂上,冷逸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根本不敢低頭看。
賀躍誠看到他那明明害怕得要死,還要強裝鎮(zhèn)定的模樣,嘴角控制不住的勾了勾。
“我現(xiàn)在幫你把他拔下來,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忍。”
冷逸的腳本來就很白,泡在泥水里一會兒后,就顯得更加的白皙透亮了。
看著那么好看的腳上,卻多出了那么多礙眼的東西,又是泥又是水蛭的,賀躍誠的眸色都冷了幾分。
在田埂上隨便抓了一把草,賀躍誠就著那把草,手附在了冷逸腳踝處的那只水蛭上。
一用力,水蛭就被拔了下來。
這一下,并沒有多疼,不過冷逸的腳還是忍不住收縮了一下。
賀躍誠出聲安撫:“沒事了,已經(jīng)拔下來了。”
水蛭是拔下來了,冷逸腳踝處卻不可避免的流了血。
這看在賀躍誠眼里,就更加的礙眼了。
不過這一白一紅的對比,也刺激著他的眼球,賀躍誠覺得喉嚨有些干澀。
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唾液,賀躍誠這才對冷逸說道:“你等一下!”
冷逸不知道賀躍誠想做什么,不過還是乖乖的站在原地等著。
賀躍誠處理了那只水蛭以后,回來時手里又多了一把草。
走到冷逸面前,賀躍誠直接半蹲了下去,伸手抓住了冷逸的腳踝。
冷逸瞬間就想收回自己的腳,就聽賀躍誠沉聲說道:“流血了,我給你處理一下。”
冷逸不動了,垂眸靜靜地看著賀躍誠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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