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逐站在市集中央，一手緊扣妹妹董葵的手腕，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灰白色的天空仿佛一塊臟了的布，壓得人喘不過氣。四周的攤位慢慢浮現實影，每一個攤主都有著不同尋常的氣息：有人身形模糊，有人無面無口，甚至有的……只是空殼一具。
【副本提示】：
【當前階段：觀測期（30分鐘）】
【市集不可交易，不可攻擊，不可試探攤主】
【違規將觸發懲罰】
【請在此期間熟悉規則板】
“規則板？”董逐掃了一眼四周，很快鎖定了遠處一面由黑曜石鑄成的高柱，上面緩緩浮現出一行血紅小字：
＞ 裂縫市集五條已知規則：
1. 每人初始擁有一張“無物憑證”卡，卡上所寫即為你能交換的代價。
2. 攤主所售皆不可估價物品，僅能以憑證換取。
3. 交易一次后24小時內不可重復交易。
4. 憑證內容僅自己可見，且不可轉讓。
5. 若有人知曉你憑證內容，將自動失效。
董逐低頭，果然看見自己手中多出了一張泛著灰光的卡片——正面空白，背面浮現一行血字：
＞ 【你可用“妹妹的左眼”交換任意一次時光倒流】
他眼神一凜，立即將卡收起。
“哥哥？”
董葵疑惑地看著他。
“別看卡片。記住，你的內容只有你能看到。誰都不能告訴。”
“好。”她一臉乖巧，卻沒有掩飾眼中微微浮現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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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其他國家的挑戰者也在快速適應環境。
諾爾王國的一名金發青年皺眉看著卡片，忍不住罵了一句，“瘋子！這算什么交易條件？！”
他卡片上的內容是：
＞ 【你可用“母親三年前的記憶”換取一次免死機會】
而他母親，已經癡呆三年。
【諾爾直播間】：
【靠，真的玩狠的】
【這不是交易，是人性篩選】
【副本不是讓你選有用的，而是讓你自我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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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岳合眾國的特種兵沉默地收起卡片，轉頭看向隊友——那位心理學教授卻面色發白。
他憑證上寫的是：
＞ 【你可以“你妻子知道你出軌的那一刻”換得一次看破規則的機會】
“操……”他低聲罵了句，“我連她都沒說過的事，它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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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蘭國，偶像少女正低頭盯著卡片，眼眶泛紅。
＞ 【你可用“粉絲的全部信任”換一次任意物品指定】
她眼里是明顯的掙扎。
而直播間的粉絲已經爆炸：
【別用啊！那是我們給你的！】
【拜托你快點退出……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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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伽聯盟，三次通關者戴上兜帽，掩蓋卡片內容，只吐出一句話：
“這次……比前兩個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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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小國家中，有人已經崩潰。
塞里亞國的年輕記者抱著頭蹲在地上：“我不換……我不換啊！我憑什么要用‘弟弟的未來’去換一次‘安全通過’？”
旁邊另一名挑戰者冷漠一笑：“你不換，他可能連未來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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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分鐘觀測期結束。
一聲脆響，仿佛鐘表走動。
【交易攤位開啟】
攤主們同時睜開眼。
有的用手指了指前方空地，有的在面前擺出了物品，還有的，只是注視著某個方向。
董逐敏銳地察覺到，攤主們……并非隨機迎客。他們似乎根據憑證內容，已選好了目標。
“他們能看透我們的卡片？”董逐心頭一緊。
他并沒有貿然行動，而是牽著董葵繞過主街，向邊緣區域探去。
“我們找一個視野好的地方觀察。”
“嗯！”
途中，他們偶遇了一位其他國家的挑戰者——一名中年人，目光空洞，嘴里喃喃著：“我換了……她笑了……她居然笑了……”
他身后的卡片半碎，隱約可見“女兒的最后一次擁抱”幾個字。
【懲罰開啟：違反規則5】
系統提示音響起。
那人全身抽搐，下一秒，他的嘴、鼻、眼睛……齊齊崩裂，如氣球般爆炸。
董葵嚇得往后退一步，董逐當即將她摟進懷里。
【直播間】：
【？？？？他剛做了什么？！】
【違反了第五條……泄露了自己的卡片內容】
【副本不是讓你賭命，是逼你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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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逐漸降臨，市集不設日夜循環，天色只是隨著交易次數逐漸加深。
而董逐終于在市集一角，發現一塊殘破的副本石板。
上面，記錄著幾個明顯是前人留下的字跡：
＞ 【攤主只交易一次，不可重復】
【攤主不會說話，但能聽懂規則外語言】
【千萬不要吃市集的食物】
【不要相信任何“主動找你”的攤主】
【規則還在增加——】
最后一句筆跡歪斜，似乎寫到一半時……
筆者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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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逐沉聲開口：“我們在等。等那些先交易的出事，再從他們的錯誤里找規則。”
董葵點頭，神色堅定得不像個九歲小孩。
遠處，市集中央，有攤主笑了。
那笑容，裂得像要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