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傅學乾大學學妹。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我就色令智昏愛上了他。
室友都說我是個戀愛腦、花癡。傅家是不可能接受一個孤兒的。傅學乾也不可能和我有交集。
而且，他有未婚妻。后來傅學乾去國外留學。幾年后我卻因為工作和他意外偶遇，攜手結婚。
我懷上孩子的時候，他像個孩子一樣又哭又笑：“太好了，太好了。”可等我生下孩子那天。
傅學乾卻帶著孩子消失了。只留下一封離婚協議書和一封補償協議。
1我記得第一次見到傅學乾的場景，清晰得像是昨天發生的事。那時候是大一開學典禮，
作為學生會主席的他站在禮堂中央發言。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西褲，聲音不疾不徐，
像大提琴般低沉悅耳。"美色惑人"這個詞，那一刻在我腦海中有了具象化的詮釋。"喂，
回神了！"新室友小雅用手肘捅我，"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我這才發現自己一直保持著仰頭的姿勢，像個虔誠的信徒仰望神祇。
周圍女生都在竊竊私語，
容無外乎"傅學長好帥"、"聽說他家超有錢"、"別做夢了這種高嶺之花哪輪得到我們"。
"他是誰啊？"我小聲問，眼睛卻舍不得從他身上移開。"傅學乾啊！大三經管學院的，
學生會主席，傅氏集團太子爺。"小雅翻了個白眼，"林平安，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眼睛都快黏人家身上了。"傅學乾。我在心里默念這個名字，依舊望著他。
他正好說到結尾處，目光掃過臺下，不知是不是錯覺，似乎在我這個方向停頓了半秒。
就這半秒，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完了完了，"小雅搖頭，"又一個淪陷的。林平安，
沒想到你是個戀愛腦。"我不是戀愛腦。我只是...無法控制地被吸引。像飛蛾撲火，
明知會焚身卻仍向往那抹光亮。后來我才知道，這種無法自控的迷戀，
在室友們口中就叫"花癡"。"平安，你又在圖書館蹲守傅學乾了？"大二那年，
室友們已經習慣了我每周三下午雷打不動地去圖書館"偶遇"傅學乾。
"我只是...喜歡那個靠窗的位置。"我弱弱地辯解，
懷里抱著幾本根本不會看的宏觀經濟教材。"得了吧，"小雅戳穿我，
"你每次都在他附近轉悠，連人家喝幾口水都知道。"我漲紅了臉。確實，
經過一年多的"偶遇"，我已經掌握了關于傅學乾的無數細節：他喜歡用鋼筆寫字，
看書時會不自覺地皺眉，思考時右手食指會輕敲桌面，
喝咖啡不加糖但要雙份奶...但這些小心思我從未說出口。傅學乾是云端上的人，
我只是個靠獎學金和打工維持生活的孤兒。我們之間隔著的不僅是兩級學長學妹的關系，
更有一道名為"階級"的鴻溝。我只是很喜歡這份美好。我有自知之明。2沒多久，
校園里突然流傳著一個消息：傅學乾畢業后要去英國留學。"聽說是去追未婚妻，
"小雅神秘兮兮地湊過來，"他家里早就給他安排好了聯姻對象，那女孩一直在英國讀書。
"我正在整理資料，手中的筆"啪嗒"一聲掉在桌上。未婚妻？聯姻？
我頭一次恨自己孤兒的身份，讓我連告白的勇氣都沒有。"你怎么了？臉色這么白？
"小雅擔憂地摸摸我的額頭，眼神中偷著擔憂。"沒事，"我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轉身避開她探究的視線，"只是有點累。"本來他就是高嶺之花。我不過是山腳仰望的砂礫。
傅學乾的畢業典禮上。我站在人群最后，無聲地說了句"再見"，然后轉身離開。畢業后，
我進入一家中型出版社工作，從最基礎的校對做起。
忙碌的工作漸漸沖淡了那段無疾而終的暗戀。時間足以改變很多。我從校對成長為責任編輯，
有了自己的小公寓和存款。生活平靜得像一潭死水，直到那個雨天的文學頒獎禮。"林小姐，
這是等會兒要采訪的作家資料，您過目一下。"我接過助理遞來的文件夾，快速瀏覽著內容。
作為出版社的代表，我被派來參加這場年度文學頒獎禮，順便約談幾位有潛力的新人作家。
我端著香檳站在角落，目光掃過人群，突然僵在了某一點上。傅學乾。
時光將他打磨得更加成熟內斂。我一眼就認出了他。
他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裝勾勒出寬肩窄腰的輪廓，舉手投足間透著上位者的從容。
他正與幾位商界人士交談，偶爾點頭微笑。我下意識想看的更清楚些，往前快走幾步，
卻不小心撞到了侍應生。香檳灑了我一身，玻璃杯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對不起！
我馬上處理！"侍應生慌亂地道歉。動靜引來了周圍人的目光，包括傅學乾的。
我們的視線在半空中相遇，他明顯愣了一下，然后對同伴說了句什么，朝我走來。"林平安？
"他的聲音比記憶中更加低沉，帶著些許不確定。他知道我的名字，
這個認知讓我的指尖微微發顫。"傅...傅學長，"我努力擠出一個職業微笑，
讓自己表現的更體面些，"好久不見。""真的是你。"他的眼睛亮了起來，
從西裝口袋掏出手帕遞給我，"處理一下？"我接過手帕，上面有淡淡的木質香水味，
很好聞。"謝謝，沒想到您還記得我。""當然記得，不用稱呼您，我也沒那么老吧？
"他的目光落在我胸前的工作牌上，"你現在是編輯？""嗯，在明德出版社工作。
"我機械地回答，大腦卻一片空白。這么多年了，他居然一眼就認出了我？這不符合常理。
可我又覺得那么榮幸。"傅總，"一位助理模樣的人走過來，"王董事長在等您。
"傅學乾皺了皺眉，
從內袋取出一張名片遞給我："我正在找靠譜的出版社合作一個文化項目，有興趣聊聊嗎？
""好...好的。"他微微頷首："我會讓秘書聯系你。"我站在原地，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手中的名片仿佛有千斤重。傅氏集團副總裁傅學乾。
原來他已經走到了這樣的高度。也是，本來他就是太子爺。"林姐，你認識傅學乾？
"助理小張不知何時湊了過來，眼睛瞪得溜圓，"天啊！他可是出了名的難約！
""只是...校友而已。"我輕聲說，將名片小心地放進包里。
他大概只是恰好記得我的名字吧。那天晚上，我失眠了。相遇的一切真的很意外又順理成章。
3傅學乾的秘書第二天就打來了電話，約我周五去傅氏集團詳談合作事宜。
我穿著最正式的一套藏青色西裝裙赴約。前臺小姐聽說我的名字后，直接帶我上了頂層。
"林小姐，"傅學乾從辦公桌后站起身，"請坐。"我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項目上，
但交談中，他總是有意無意地提起大學時的事。"學妹，有印象嗎？大一校運會下雨，
你把自己的外套借給了素不相識的低年級學生。"我驚訝地抬頭："你怎么知道這件事？
"這么多年，我都快忘了這件事情，他卻記得我做的這件小事。
他輕笑："我當時在主席臺上看到了。"頓了頓，又補充道，"那時候就覺得，
這個女孩很特別。"特別？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時候他明明有未婚妻，為什么會注意到我？
接下來的幾周，我們因為項目頻繁接觸。每次見面，他總能說出一些我大學時期的小細節。
我在校報上發表的文章，我經常坐的圖書館位置，甚至是我喜歡在食堂點的那道糖醋排骨。
有些甚至我不記得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距離我和傅學乾在文學頒獎禮上重逢，
已經過去了一個月。這一個月里，我們因為出版社和傅氏集團的合作項目頻繁見面。
他總能用各種理由約我……討論書稿、參加行業酒會，甚至只是簡單的一杯咖啡。
傅學乾總是這樣，輕描淡寫地說出一些讓我心跳加速的話。直到那天晚上，
他徹底打破了我所有的心理防線。我們剛結束一場出版行業的晚宴。傅學乾堅持送我回家，
我拗不過他，只好上了他的車。"平安。""嗯？"我轉過頭，發現他的目光正落在我臉上，
深邃而認真。"我有話想對你說。"我的心跳驟然加快，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包帶。
"我們重新見面才一個多月，說這些可能有點唐突。"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措辭，
"但我不想再等了。"我心里突然有了很荒唐的念頭，輕聲問："……等什么？
""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告訴你……"他的聲音很輕，卻無比清晰，"我喜歡你，
從大學時就喜歡。"我怔住了，大腦一片空白。"什么？"我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那時候……你不是有未婚妻嗎？"他苦笑了一下："那只是個幌子。"車停在路邊，
雨聲漸大，車窗上凝結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傅學乾沒有急著開車，而是轉過頭，直視著我。
"我父親一直希望我和某個世交的女兒聯姻，但我從沒答應過。"他低聲道，"那時候，
我確實被家里安排出國，但不是為了什么未婚妻，而是因為……"他停頓了一下，
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因為我想擺脫家族的束縛，讓自己有資格選擇真正喜歡的人。
""我喜歡你，平安。"他聲音很輕，卻堅定，"從你在圖書館熬夜盯著我，
困得趴在桌上睡著的那天起……"見我不說話。他苦笑，"那時候，我只是傅家的繼承人，
而你……你那么自由，那么干凈。我怕我的靠近會給你帶來麻煩。""現在，
我終于有資格站在你面前，告訴你……"他伸手，輕輕握住我的手，"林平安，我喜歡你，
不是作為老同學，不是作為合作伙伴，而是作為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喜歡。"4我從小就知道，
我和別人不一樣。當別的孩子放學后奔向父母的懷抱，嘰嘰喳喳地講述一天的趣事時。
我只能沉默地走回孤兒院。把書包放在那張永遠只屬于我一個人的小床上。
我的記憶里沒有"爸爸媽媽"這樣的詞匯。
只有"院長"、"護工"、"捐贈人"……這些稱呼構成了我童年里最親密的關系。
七歲那年，我第一次意識到"孤兒"這個詞的重量。那天，學校組織親子運動會，
要求每個孩子和一位家長組隊參加。我站在操場邊緣，看著同學們興奮地牽著父母的手，
而我只能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直到班主任走過來，輕聲說："平安，要不老師陪你參加吧？
"我搖搖頭，說："不用了，老師。"然后我轉身跑進了廁所，
躲在隔間里無聲地哭了十分鐘。從那天起，我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渴望。我沒有特別的天賦，
沒有驚人的美貌，也沒有顯赫的背景。我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孩……成績中等，
長相清秀但不出眾，性格安靜，不愛說話。在孤兒院里，這樣的孩子太多了。
我們像貨架上的商品，等待著被某個家庭"選中"。但大多數時候，我們只是安靜地長大，
然后離開。我習慣了被忽視。高中時，班上的女生們討論著周末和父母逛街買的裙子，
她們聊著暑假全家去海邊的旅行，我連"家"這個概念都模糊不清。
大學錄取通知書寄到孤兒院的那天，院長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平安，你以后要靠自己了。
"我點點頭，心里既沒有喜悅，也沒有恐懼，只有一種麻木的平靜。我知道，從今以后，
我的人生真的只剩下我自己了。我害怕很多東西。害怕別人同情的目光，
害怕被問起"你父母呢"，害怕親密關系，
甚至害怕別人對我太好……因為我不知道該怎么回報，
也不知道這份"好"什么時候會突然消失。大學里，我第一次見到傅學乾時，
就清楚地知道：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是學生會主席，是傅氏集團的繼承人，
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而我呢？我只是圖書館角落里一個安靜的影子，
連喜歡都不敢說出口。有一次，室友小雅問我："平安，你為什么不談戀愛？
"我笑了笑："沒人會喜歡我這樣的。""怎么會？你明明很好啊！"我搖搖頭，沒再解釋。
她不會明白……像我這樣的人，連"被愛"都覺得是一種奢侈。我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孤獨，
直到傅學乾再次出現在我的生命里。當他說"我喜歡你"時，我的第一反應不是驚喜，
而是恐懼。"為什么是我？"我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
"你明明有那么多的選擇……"他看著我，眼神堅定："因為我看到的林平安，
和你自己眼中的不一樣。""哪里不一樣？""你覺得自己平凡，但在我眼里，
你比任何人都特別。"我的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在我拼命否定自己的這些年里，
有人一直記得我最真實的樣子。5我們的婚禮辦得很簡單。
傅學乾原本想給我一場盛大的儀式，但我拒絕了。我想告訴傅家人，我只是愛傅學乾。
我不是為了錢嫁進傅家。我知道傅家不情愿接受我，沒必要用奢華的場面去刺激他們的神經。
婚禮那天，傅家的長輩們坐在前排，臉上掛著客套的微笑，眼神卻冷淡疏離。傅學乾的母親，
甚至沒有正眼看我，只是在交換戒指時輕輕點了點頭，像是勉強承認一個既定事實。
沒有人出言侮辱我，但那種無聲的排斥比任何惡語都更讓人窒息。"別怕。
"傅學乾在紅毯盡頭等我，他的手心溫暖干燥，緊緊包裹住我微微發抖的手指，"今天開始，
你就是我的妻子了。"他的聲音很輕，卻讓我眼眶發熱。婚禮結束后，
傅家的親戚們禮貌性地向我們敬酒，說了些客套的祝福，然后很快離開。沒有人鬧洞房，
沒有人拉著我的手說"歡迎加入傅家"，更沒有人多問一句我的家庭背景。
他們用體面的冷漠，劃清了我和傅家的界限。婚后的日子比我想象中平靜。
我們住在傅學乾的別墅里。他每天去公司上班，我繼續我的編輯工作，生活簡單得近乎普通。
唯一不同的是，我終于有了一個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
傅學乾似乎很享受這種平凡夫妻的生活。他會在周末早晨笨手笨腳地煎糊雞蛋，
然后一臉無辜地問我："要不我們點外賣？"他會在我熬夜審稿時突然從背后抱住我，
把下巴擱在我肩膀上嘟囔："傅太太，該睡覺了。"他還會在我洗完頭發后，
拿著吹風機小心翼翼地幫我吹干，生怕扯痛我。這些細碎的小事，
一點點填補了我生命里關于"家"的空白。其他的傅家人不會當面給我難堪，
但也不會主動與我交談。貌而疏遠，仿佛只是為了維持表面和諧。婚后一個月，
我的月經遲了兩周。起初我沒在意，直到某天早晨刷牙時突然反胃，才隱約意識到什么。
我偷偷買了驗孕棒，躲在衛生間里等待結果。我懷孕了。這個認知讓我既驚喜又惶恐。
我摸著尚且平坦的小腹，難以想象里面正在孕育一個小生命。
一個有著我和傅學乾血脈的孩子。那天晚上，傅學乾加班回來得比平時晚。他進門時，
我正在廚房熱牛奶，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如常。"今天怎么這么晚？"我遞給他一杯溫水。
他接過杯子，順勢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有個項目臨時出了點問題。
"我偷偷把驗孕棒從口袋里拿出來，放在茶幾上。等待他發現驚喜。他的目光落在驗孕棒上，
整個人僵住了。傅學乾的眼睛瞪得極大，嘴唇微微顫抖。他緩慢地蹲下身，
小心翼翼地拿起驗孕棒，像對待什么易碎珍寶。"這是……"他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我點點頭，突然有些想哭："嗯，兩條線。"他的表情瞬間崩塌。
那個在商場上雷厲風行的傅總，那個永遠從容不迫的傅學乾，此刻像個孩子一樣又哭又笑。
他一把抱住我，手臂勒得我生疼，
聲音里帶著明顯的哽咽："太好了……太好了……"我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落在我頸間。
他哭了。這個認知讓我心臟發軟。我輕輕拍著他的背，像哄小孩一樣柔聲說："別哭啊，
這是好事。""我高興。"他把臉埋在我肩膀上，聲音悶悶的，"平安，我們要有孩子了。
"這句話讓我的眼淚也決堤。是啊，我們要有孩子了。一個真正屬于我們的家人，
一個會叫我"媽媽"，叫他"爸爸"的小生命。我們給他取名“小月亮”。
6傅家很快也得到了消息。傅家送來的補品包裝精美，
整齊地碼放在客廳的茶幾上……燕窩、人參、阿膠，每一樣都價值不菲。但沒有賀卡，
沒有手寫的祝福，只有管家送上門時轉達的一句"夫人說，這些對孕婦有好處"。
我輕輕撫摸著那些精致的禮盒，心里明白：這不是給"我"的，
是給他們未來的孫子或孫女的。傅家可以對我視而不見，但血脈相連的孩子，終究是不同的。
傅學乾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將我拉進懷里，聲音低沉："平安，我不在乎他們怎么想，
我只在乎你和孩子。"他的心跳透過襯衫傳來，堅定而溫暖。從確認懷孕那天起，
傅學乾就像變了個人。他推掉了所有出差，
每天準時六點回家；手機里下載了五六個孕期APP，
時不時就提醒我"該補充葉酸了"、"要多喝水"；甚至半夜我稍微翻個身，
他都會立刻驚醒，緊張兮兮地問"是不是不舒服？孩子沒事吧？"起初，
這種無微不至的關懷讓我心里發甜。但漸漸地，我開始感到窒息。"學乾，我真的沒事。
"某天晚飯后，我無奈地看著他第N次檢查我吃的鈣片劑量，"孕婦不是病人。""我知道。
"他頭也不抬，繼續翻看那本《孕期百科》，"但小心點總沒錯。"我嘆了口氣，
沒再說什么。"平安，我考慮了很久。"傅學乾坐在沙發上，神情認真得近乎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