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酸與堿的初遇潮濕的霉味混著鐵銹氣息鉆入鼻腔,
蘇清淺在劇烈的頭痛中睜開眼。眼前是粗糲的石壁,腳踝傳來的涼意讓她下意識縮腿,
卻聽見鐵鏈嘩啦作響。“醒了?”一道陰鷙的男聲從牢門外傳來。她抬頭,
看見鎏金鑲邊的皂靴踏入昏黃的油燈光暈,
來人腰間玉佩刻著“李”字——是刑部侍郎之子李明遠(yuǎn)。記憶如潮水涌來,
原主替長姐蘇明薇代考科舉,東窗事發(fā)后被丟進這暗無天日的大牢。“乖乖認(rèn)罪,
本公子保你只受杖刑。”李明遠(yuǎn)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否則...”話音未落,
蘇清淺突然張口咬住他的手指。血腥味在齒間炸開,李明遠(yuǎn)慘叫著后退,
她趁機抓起墻角的陶罐,將里面渾濁的液體潑向?qū)Ψ健!百v婢!”李明遠(yuǎn)抹掉臉上的醋水,
“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他抽出佩劍,寒光直逼她咽喉。千鈞一發(fā)之際,
一聲清越的金屬碰撞聲響起,一柄判官筆精準(zhǔn)點住李明遠(yuǎn)的手腕。“刑部濫用私刑,
當(dāng)真是律法許可?”清冷的男聲帶著霜雪般的寒意。蘇清淺循聲望去,
月光透過牢窗灑在來人身上,玄色官服上的獬豸補子泛著微光。那人眉眼如刀刻,
額角一道舊疤斜入鬢角,此刻正低頭翻看手中的案卷。李明遠(yuǎn)臉色驟變:“沈、沈大人!
您怎么...”“《大盛律·刑獄篇》第三十二條,”沈硯合上案卷,
目光掃過蘇清淺凌亂的發(fā)絲,“未經(jīng)三司會審,不得對女囚用刑。李公子記性不好,
不如本官送你去律學(xué)館重修?”他將手中的《大盛律》重重拍在牢門上,震得油燈搖晃。
李明遠(yuǎn)灰溜溜逃走后,沈硯蹲下身子。蘇清淺這才看清他眼底的血絲,
分明是熬夜查案的疲憊。“蘇清淺,尚書府庶女,代考案從犯。”他的聲音像在念卷宗,
“但本官覺得,能想到用醋腐蝕鐵鏈的人,不會甘心做替罪羊。
”她握緊掌心被陶罐碎片劃破的傷口,血腥味混著醋意刺激著神經(jīng)。
現(xiàn)代實驗室的場景突然閃回——母親站在講臺上,
試管中紫色的石蕊試液在陽光下流轉(zhuǎn):“酸能溶解許多物質(zhì),但真正的力量,
是找到與之平衡的堿。”“大人可知,”她突然開口,“替考案有蹊蹺?”沈硯挑眉,
示意她繼續(xù)。“原主根本不通文墨,蘇明薇卻...”她故意停頓,觀察他的反應(yīng)。
沈硯的瞳孔微微收縮,這個細(xì)節(jié)讓她心跳加速——原來他早已懷疑主謀另有其人。就在這時,
遠(yuǎn)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沈硯迅速將一方手帕塞進她掌心,轉(zhuǎn)身時已恢復(fù)冷硬神色。
“明日辰時,大理寺過堂。”他丟下這句話,黑色衣角掃過牢門的銹跡,
如同一片轉(zhuǎn)瞬即逝的烏云。蘇清淺攤開手帕,發(fā)現(xiàn)內(nèi)側(cè)用朱砂寫著一行小字:“子時,
柴房后墻。”她握緊帕子,鐵銹味的血從指縫滲出,在布料上暈開暗紅色的花。窗外,
烏云遮住月亮,就像她即將踏入的,深不見底的棋局。# 第二章:藍焰下的秘密子時三刻,
蘇清淺蜷縮在柴房角落,數(shù)著更夫敲梆子的節(jié)奏。掌心的手帕被冷汗浸透,
朱砂字暈成模糊的紅點,像極了現(xiàn)代實驗室里過期的pH試紙。她摸向腰間的吊墜,
金屬表面還殘留著沈硯接過它時的體溫——那時他說“替你保管證物”,
指尖卻在元素符號上多停留了三秒。后墻傳來極輕的刮擦聲,一塊青磚被推開,
月光中浮現(xiàn)沈硯的側(cè)臉。他換了身便服,卻仍戴著那枚刻有獬豸的銀戒。“跟上。
”他低聲道,遞來一雙軟底布鞋。她注意到他袖口沾著星點墨漬,像是連夜抄錄了什么卷宗。
兩人在巷弄間穿梭,蘇清淺踩著積水,忽然想起昨夜用醋和鐵銹調(diào)配的腐蝕劑。
“大人早就知道我能逃出來。”她喘著氣,“所以故意讓李明遠(yuǎn)來逼供,試探我的底線。
”沈硯腳步微頓,卻未否認(rèn)。書院的考棚在月光下泛著冷白,像具巨大的石棺。
沈硯用銀戒撥開窗閂,腐木味混著墨香撲面而來。考桌上散落著碎紙,蘇清淺撿起一片,
對著月光細(xì)看——米湯色的紙面上,隱約有縱橫的線條。“密卷。
”沈硯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瓶,“碘酒。”當(dāng)琥珀色液體滴落紙面,
藍色字跡如冬雪初融般顯現(xiàn)。蘇清淺的心跳陡然加速,這分明是淀粉遇碘的顯色反應(yīng)。
現(xiàn)代高中化學(xué)實驗的場景在腦海中閃回,她下意識道:“就像驗鈔機的熒光反應(yīng)。
”沈硯的動作突然凝固,瓶身傾斜,碘酒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色痕跡。“你說什么?
”他的聲音低得可怕,手指扣住她的手腕,“驗鈔機是什么?”她這才驚覺失言,
喉嚨像被撒了把海鹽,又澀又疼。遠(yuǎn)處傳來巡夜人的梆子聲,三短一長,是大理寺的暗號。
沈硯松開手,從懷中掏出一本《天工開物》殘卷:“明日過堂,你只需背誦此節(jié)。
”蘇清淺瞥見書頁間夾著的紙角——那是她昨夜在牢中默寫的化學(xué)元素周期表,
用簪子刻在草紙上的。“為什么幫我?”她脫口而出。沈硯轉(zhuǎn)身時,
月光將他的影子投在考棚梁柱上,像柄出鞘的劍。“因為你背律法時的眼神,”他頓了頓,
聲音輕得像落在宣紙上的墨,“很像我母親。”回到柴房時,東方已泛起魚肚白。
蘇清淺攤開《天工開物》,卻發(fā)現(xiàn)殘卷里夾著半塊桂花糖——是她昨日在牢中分給沈硯的。
糖紙下壓著張字條,字跡力透紙背:“明日辰時三刻,望你以‘理’服人。”她咬下一口糖,
甜味混著鐵銹味在舌尖蔓延。窗外,啟明星孤懸天際,像極了實驗室里永不熄滅的白熾燈。
手指撫過吊墜上的元素符號,她忽然想起母親說過的話:“每個元素都有自己的軌跡,
就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歸處。”辰時的陽光穿過大理寺的雕花窗欞,
在金磚上投下蛛網(wǎng)般的光影。蘇清淺站在堂前,看見沈硯坐在主位,
獬豸補子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對面,蘇明薇穿著素白襦裙,眼角淚痕未干,
卻掩不住眼底的算計。“被告蘇清淺,可知罪?”主審官一拍驚堂木。她深吸一口氣,
取出昨夜在考棚找到的密卷殘片,往硯臺里滴了三滴碘酒。藍色字跡顯現(xiàn)的瞬間,堂下嘩然。
蘇明薇的臉色驟變,袖中帕子被攥得變了形。“根據(jù)《大盛律·科舉篇》第五十七條,
”沈硯翻開卷宗,“以妖術(shù)惑眾者,罪加一等。”他的目光掃過蘇明薇,“但本官今日發(fā)現(xiàn),
這‘妖術(shù)’不過是米湯與碘酒的戲法。蘇嫡女對此,可有話說?”蘇明薇踉蹌著后退,
撞翻了身后的燭臺。火苗舔舐著帷幔,蘇清淺突然看見,燭淚落在密卷上時,
藍色字跡竟?jié)u漸消退。她腦海中閃過實驗室的試管架,伸手抓起案上的醋瓶,
潑向燃燒的帷幔。滋滋聲中,白煙騰起,火焰竟真的熄滅了。堂內(nèi)死寂,
唯有沈硯的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記錄在案,”他抬頭,目光與她相撞,
“今日蘇清淺當(dāng)庭演示‘以酸滅火’之法,實為《天工開物》所載‘水火相忌’之理。
”退堂時,蘇清淺被沈硯叫住。他將一個油紙包塞進她手里,
低聲道:“傷口記得用鹽水清洗。”她打開紙包,里面是金瘡藥和半塊沒吃完的桂花糖。
指尖觸到糖紙內(nèi)側(cè)的字跡,心跳漏了半拍——是個歪歪扭扭的“淺”字,像用劍尖刻的。
走出大理寺,陽光曬得人睜不開眼。蘇清淺摸出吊墜,發(fā)現(xiàn)背面多了道劃痕,
像是道未寫完的化學(xué)方程式。遠(yuǎn)處,京杭運河的波光隱約可見,
她忽然想起手札里的水患數(shù)據(jù),以及沈硯袖口的墨漬——那分明是運河地形圖的輪廓。
“蘇清淺!”身后傳來沈硯的聲音。她轉(zhuǎn)身,看見他逆光而立,
手中捧著她昨夜批注的《天工開物》。“明日去書院查案,”他說,
“記得換身便于行動的衣服。”陽光穿過他指間的銀戒,在地面投下小小的光斑,
像極了元素周期表上的鈉原子符號。她握緊吊墜,金屬表面的劃痕硌著掌心。或許,
這就是她的“堿”——在這個充滿偏見與迷霧的時代,能與她的“酸”產(chǎn)生奇妙反應(yīng)的,
不是歸鄉(xiāng)的執(zhí)念,而是眼前這個用律法為她劈開迷霧的人。
# 第三章:香灰與像素的重疊卯時的尚書府籠罩在薄霧中,蘇清淺跟著沈硯穿過月洞門,
袖口藏著從大理寺順來的羊皮手套——他說“查案需防痕跡”,卻在遞給她時別過臉,
耳尖微紅。兩人路過荷花池,她瞥見水中倒影:自己穿著改良的交領(lǐng)短衫,
衣襟上繡著極小的試管圖案,而沈硯的飛魚服下擺沾著星點香灰。“昨夜子時,
尚書府祠堂有異動。”沈硯低聲道,手指撫過廊柱上的新鮮劃痕,“據(jù)暗樁回報,
有人試圖打開第三進的 ancestral hall。”蘇清淺想起原主記憶中,
嫡姐蘇明薇常去祠堂誦經(jīng),說是“為母親祈福”,但每次出來都會用沉香熏衣,
掩蓋某種奇怪的氣味。祠堂門軸發(fā)出吱呀聲,沈硯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拽到供桌后。
腳步聲從屋頂傳來,三輕一重,是江湖上“夜貓子”的暗號。蘇清淺屏住呼吸,
嗅到沈硯身上淡淡的墨香混著硝煙味——那是他腰間火折子的硫磺氣息。屋頂瓦片輕響,
一道黑影掠過窗欞。沈硯掏出袖中銀針,正要擲出,卻見蘇清淺突然扯住他的袖口,
指向供桌下的暗格。銅鎖上的浮雕刻著蓮花,她想起原主陪蘇明薇抄經(jīng)時,
曾見嫡姐用發(fā)簪尖叩擊第三片花瓣——“咔嗒”一聲,暗格緩緩打開。羊皮卷整齊碼放在內(nèi),
最上面的一卷寫著“運河工程紀(jì)要”。蘇清淺剛要伸手,沈硯突然按住她的手背,
另一只手抽出佩劍挑開供桌上的香爐。香灰傾瀉而下,在暗格前的青磚上堆成小山。
她正要開口,卻見沈硯蹲下身,用劍尖撥弄香灰,露出下面隱約的水痕。
“有人用冰融化拖延時間。”他皺眉,“能出入祠堂卻不被察覺的,只有...”話音未落,
窗外傳來瓷器碎裂聲。兩人沖到庭院,只見碎成兩半的青花瓷瓶旁,躺著昏迷的小丫鬟,
手中緊攥半片密信,抬頭是“周”字落款。“先搜祠堂。”沈硯解下披風(fēng)蓋在丫鬟身上,
指尖掠過她腕間的翡翠鐲子——那是尚書府庶女才有資格佩戴的樣式。蘇清淺返回暗格,
發(fā)現(xiàn)羊皮卷中夾著張泛黃的圖紙,標(biāo)注著“萬歷十年運河決堤處”,
而她現(xiàn)代手機里的衛(wèi)星云圖顯示,此處正是百年后水患最嚴(yán)重的地段。“沈大人,看這個。
”她舉起圖紙,卻不慎碰倒暗格里的燭臺。火苗竄起,照亮墻面上隱藏的機關(guān)——輕輕一推,
整面墻竟緩緩旋轉(zhuǎn),露出后面的密室。沈硯的瞳孔驟縮:“這是...尚書府的私牢?
”鐵欄桿上銹跡斑斑,地上散落著科舉策論的殘片。蘇清淺彎腰撿起一片,
看見上面用朱砂寫著“太子殿下親啟”,落款是“明薇”。身后傳來沈硯的抽氣聲,她轉(zhuǎn)頭,
見他正盯著墻上的刻痕——那是用劍尖刻下的倒計時,最后一道刻痕停在“蘇清淺代考日”。
“她一直在利用你。”沈硯的聲音像結(jié)了冰的運河,“從讓你代考,到引我們來祠堂,
都是為了銷毀這些證據(jù)。”他轉(zhuǎn)身時,腰間的大理寺玉牌撞上供桌,發(fā)出清越的響聲。
蘇清淺注意到他握劍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突然想起昨夜他說“母親曾在金鑾殿上為父親辯白”,原來那些刻痕,
像極了刑訊室里的囚犯人記錄。手機在袖中震動,低電量警告的紅光亮起。
蘇清淺慌忙掏出手機,卻見屏幕自動播放母親的化學(xué)課錄像:“同學(xué)們看,
的水質(zhì)檢測報告...”畫面中“2024”的字幕與墻上“大盛朝萬歷十年”的刻字重疊,
沈硯的倒影出現(xiàn)在屏幕邊緣,他的眼睛正盯著手機左上角的時間顯示。
“這是...”他的手指幾乎要觸到屏幕,卻在最后一刻蜷起。蘇清淺猛地合上手機,
電池耗盡的提示音像一聲嘆息。沈硯后退半步,撞翻身后的香爐,香灰灑在他的飛魚服上,
卻恍若未覺。“蘇清淺,”他的聲音帶著她從未聽過的顫抖,
“你是不是...來自另一個世界?”庭院里突然傳來喧嘩,尚書府的護院舉著火把沖進來。
沈硯迅速將她護在身后,佩劍出鞘的寒光映著他眼底的復(fù)雜神色。
蘇清淺摸到口袋里的火折子,想起實驗室里做過的焰色反應(yīng)實驗——如果現(xiàn)在點燃硫磺,
或許能制造混亂逃生。“跟緊我。”沈硯抓住她的手腕,穿過耳房時,
她瞥見鏡中兩人的倒影:一個穿著繡著元素符號的短衫,一個披著沾香灰的飛魚服,
交疊的影子像極了她曾在試管中見過的兩種不互溶的液體,卻在搖晃后形成了奇妙的懸濁液。
護院的包圍圈越來越小,沈硯突然拽著她躲進衣柜,狹小的空間里,他的呼吸拂過她的發(fā)頂。
外面?zhèn)鱽碓议T聲,蘇清淺摸到衣柜角落的一罐香料,
突然想起這是蘇明薇用來掩蓋異味的沉水香。她掏出火折子,在沈硯詫異的目光中,
將香料撒向門縫。“屏住呼吸。”她低聲道,劃燃火折子。藍色的火焰騰起,
門縫中傳來此起彼伏的咳嗽聲。沈硯瞪大了眼睛,她看見自己在他瞳孔里的倒影,
帶著玩火的雀躍,像極了他曾在《天工開物》批注里見過的“燃素說”插圖。
“這是...化學(xué)武器?”他拽著她沖出門,語氣里竟有一絲贊許。蘇清淺笑了,
指尖的火折子還在發(fā)燙,就像此刻胸腔里翻涌的熱流——在這個世界,
終于有人能看懂她的“方程式”。逃出尚書府時,天已破曉。沈硯的飛魚服被燒出幾個洞,
卻仍將她護在披風(fēng)里。巷口的早點攤上,蒸騰的熱氣混著他身上的硝煙味,竟莫名讓人安心。
蘇清淺摸出吊墜,發(fā)現(xiàn)上面的元素符號被香灰填滿,
像極了沈硯卷宗里那些被批注的律法條文。“其實,”她忽然開口,“我來自五百年后。
”沈硯腳步微頓,卻沒有停下。“我知道你早就懷疑了。”她看著他耳尖泛起的紅,
“從在考棚我說‘驗鈔機’,到剛才你看見手機上的時間。”他突然轉(zhuǎn)身,
將她抵在斑駁的院墻上。近在咫尺的呼吸里,有雪松墨香和未散盡的硝煙。“為何告訴我?
”他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視自己的眼睛,“不怕我把你當(dāng)妖女抓起來?
”蘇清淺笑了,伸手握住他扣在墻上的手,將吊墜按在他掌心:“因為你是我的‘堿’。
”她看見他眼底的驚訝,像濃硫酸滴入水中般劇烈,卻又被某種溫?zé)岬臇|西迅速中和,
“能中和我這瓶‘強酸’的,只有你這味‘強堿’。”沈硯的喉結(jié)滾動,
指腹摩挲著吊墜上的符號:“這是什么意思?”“這是‘鈉’,”她輕聲道,
“遇水會劇烈反應(yīng),就像我們的初遇。”她頓了頓,指尖劃過他額角的舊疤,
“但如果控制好劑量...就能生成最溫暖的東西。”他突然低頭,鼻尖幾乎碰到她的。
巷口傳來更夫的梆子聲,三長一短,是大理寺平安的暗號。“蘇清淺,”他的聲音低啞,
“從今日起,你的命由我接管。”他掏出懷里的《大盛律》手抄本,翻開新的一頁,
“我會用律法為你筑起壁壘,直到查清所有真相。”她抬頭,
看見晨光正從他身后的飛檐上傾瀉而下,在他的睫毛上鍍上金邊。遠(yuǎn)處,
運河的晨霧中傳來船工的號子,與記憶中實驗室的白噪音奇妙地重疊。或許,
這就是她的歸處——不是回到過去,而是在這個充滿未知的時代,與眼前人一起,
書寫屬于他們的“化學(xué)方程式”。# 第四章:零下一度的心跳酉時三刻,
運河邊的蘆葦蕩被夕陽染成鐵銹色。蘇清淺攥著沈硯給的羊皮地圖,
指尖劃過“萬歷十年決堤處”的紅圈,
想起實驗室里的洪澇模擬數(shù)據(jù)——這個地段的土壤含沙量,在古代與現(xiàn)代竟如出一轍。
“小心。”沈硯的聲音從蘆葦深處傳來,他蹲在泥濘中,指尖沾著靛藍色粉末,
“是書院密卷的墨料。蘇明薇果然和運河案有關(guān)聯(lián)。”他抬頭時,夕陽在他眼底碎成金箔,
映得那道舊疤像條正在愈合的傷口。突然,遠(yuǎn)處傳來女子的驚叫聲。兩人循聲跑去,
只見一名青衫書生被推入河中,掙扎著喊:“周明遠(yuǎn)...運河圖紙...”話音未落,
便被漩渦吞沒。沈硯二話不說,扯掉官服外袍躍入水中,
蘇清淺瞥見他內(nèi)襯上的曇花刺繡——那是她昨夜用熒光粉偷偷繡的,此刻在暮色中泛著微光。
河水刺骨,蘇清淺摸到腰間的火折子,卻想起沈硯說過“水上忌火”。她解下披風(fēng),
撕成布條拋向漩渦,大聲喊:“抓住!”沈硯的手突然伸出水面,攥住布條的瞬間,
她看見他袖口露出的銀戒——戒面刻著半朵曇花,與她的刺繡嚴(yán)絲合縫。
書生被拖上岸時已昏迷,胸口插著半截斷箭,箭頭染著靛藍。沈硯撕開他的衣襟,
蘇清淺倒吸冷氣——傷口周圍的皮膚呈青紫色,分明是中毒癥狀。“是烏頭堿。
”她脫口而出,“用...用綠豆湯催吐!”話未說完便往蘆葦叢中跑,卻被沈硯一把拽住。
“來不及了。”他掏出隨身的銀針,迅速刺入書生的人中、涌泉穴,“告訴我,
解毒劑的配方。”蘇清淺愣了愣,眼前的他不再是那個冷面卿相,
而是像極了實驗室里沉著應(yīng)對突發(fā)事故的導(dǎo)師。“硫酸鎂溶液!”她蹲下身,扒開書生的嘴,
“但這里沒有...只能用瀉鹽代替!”沈硯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大理寺秘制清毒散,
主要成分是芒硝。”蘇清淺眼睛一亮:“芒硝就是十水合硫酸鈉!快,溶于水灌下去!
”兩人配合著喂書生服下溶液,沈硯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在暮色中激起細(xì)小的電流。
書生終于咳出黑血,
后第一句話是:“周明遠(yuǎn)...用修堤款買通太子...替考案只是幌子...”話音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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