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咸澀,黑暗像粘稠的瀝青,死死裹住我的每一寸皮膚,
沉重地拖拽著身體向更深的深淵墜落。喉嚨里灌滿了腥咸的海水,
每一次徒勞的嗆咳都只換來更多絕望的液體。肺葉火燒火燎地痛,
意識在窒息和刺骨的寒冷中迅速剝離。最后一刻,視網膜上殘存的影像,
是游艇欄桿邊并肩而立的兩道身影。謝驚鴻那張清俊出塵的臉,模糊在飛濺的浪沫里,
只剩下冰冷無機質的輪廓。而緊挨著他的沈若,
那張與我有著幾分相似、卻總是盛滿虛偽甜膩笑容的臉上,清晰地定格著一絲快意,
如同淬了毒的冰針,狠狠扎進我瀕死的神經。是他們!這個認知帶著刻骨的恨意,
成為我沉入無邊黑暗前最后的念頭。……“咳咳…嘔——!
”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將我拽離了那片窒息的水域。我弓起身體,劇烈地嗆咳起來,
咸澀的海水混合著胃液,狼狽地噴濺出來。每一次咳嗽都牽扯著肺部撕裂般的疼痛。“醒了!
大小姐醒了!”一個帶著驚惶和難以置信的女聲在耳邊炸開,尖利得刺耳。
刺眼的白光霸道地撕開我緊閉的眼簾。我本能地抬手去擋,手臂卻酸軟無力得像是兩根面條。
視線好半天才艱難地對焦,映入眼簾的是頭頂一盞造型繁復、亮得晃眼的水晶吊燈。
身下是柔軟得能陷進去的床墊,
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和某種昂貴香氛混合的、令人作嘔的甜膩味道。這…不是冰冷的海底。
我回來了?沈家?那個把我找回來不到半年,
就迫不及待要把我打包賣給謝家、換取商業利益的“家”?“清清!我的女兒!
”一個身影帶著濃烈的香水味撲到了床邊,溫暖柔軟的手緊緊抓住了我冰冷的手指。
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飽含著失而復得的狂喜,“你嚇死媽媽了!菩薩保佑!
菩薩保佑啊!”我僵硬地轉動脖子,看向聲音的來源。是林美娟。我的養母,或者說,
我名義上的母親。那張保養得宜、風韻猶存的臉上此刻堆滿了真切的淚水,
眼角的細紋因為哭泣而顯得格外深刻。她握著我的手那么用力,
傳遞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擔憂和愛意。可為什么,在瀕死前那混亂的記憶碎片里,
似乎也有她模糊的影子?一閃而過,快得抓不住。劇烈的頭痛毫無征兆地襲來,
像有無數根鋼針在腦子里瘋狂攪動。我悶哼一聲,痛苦地抱住了頭。
一些破碎的、模糊的影像在混亂的思緒中翻騰:游艇甲板上冰冷的觸感,
謝驚鴻最后那個意味不明的眼神,沈若尖利的笑聲,還有…林美娟?她當時在哪里?
在做什么?記憶像被強行打上了一層厚厚的馬賽克,關鍵的部位一片模糊,
只剩下那股蝕骨的恨意,清晰無比地指向謝驚鴻和沈若。“媽…”喉嚨干澀得厲害,
聲音嘶啞得像破鑼,“我…怎么了?”“你落水了!清清!”林美娟哭得更兇了,
用絲帕小心翼翼地擦拭我臉上殘留的水漬和狼狽,“是驚鴻和若若及時發現,把你救上來的!
醫生說再晚一點…再晚一點…媽媽就要失去你了啊!”她伏在床邊,肩膀聳動,
哭得情真意切,每一個字都敲打在我混亂的心弦上。謝驚鴻和沈若…救了我?
荒謬感像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住我的心臟。瀕死前沈若臉上那抹快意,難道是幻覺?
“他們…人呢?”我艱難地擠出幾個字,眼神不受控制地掃向門口。“驚鴻公司有急事,
剛走不久,他守了你一整夜!若若也嚇壞了,剛吃了安眠藥睡下。”林美娟急忙解釋,
撫摸著我的頭發,“清清,別多想,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其他的,
有媽媽在,什么都不用怕。”她的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語氣里的安撫無懈可擊。
換做從前那個渴望親情的沈清,此刻恐怕早已撲進她懷里痛哭流涕了。但我只是看著她,
看著她眼底深處那一閃而過的、難以言喻的情緒。不是純粹的擔憂,更像是一種…審視?
確認?一股寒意,比海水更冷,悄然爬上我的脊椎。身體稍微恢復一點力氣后,
我把自己鎖在了沈家這間奢華卻冰冷得像樣板間的臥室里。
林美娟無微不至的“關心”和沈家其他人或探究或虛偽的問候,都讓我感到窒息。
我需要空間,需要理清腦子里那團亂麻。更重要的是,我需要力量。復仇的火焰從未熄滅,
反而在每一次看到林美娟那張關切的臉、聽到她提起謝驚鴻和沈若的“救命之恩”時,
燒得更旺,帶著一種被愚弄的、近乎瘋狂的偏執。
“謝驚鴻…沈若…”我盯著梳妝鏡中自己蒼白如鬼、眼神卻陰鷙得駭人的臉,
無聲地念著這兩個名字,指尖深深掐進掌心,“等著。”就在這個念頭落下的瞬間——【叮!
檢測到宿主強烈的執念波動(怨念濃度99.9%,求生欲0.01%,復仇意志MAX)!
能量達標!】【綁定確認中…滋滋…綁定成功!
】【歡迎宿主‘冤死的豪門炮灰’(ID:Qing)接入‘陰陽跨界直播間(測試版)’!
力于為含冤負屈的亡者(或瀕死者)提供跨維度法律援助(娛樂向)及精神支持(打賞向)!
請主播努力求生(劃掉)努力取悅觀眾,獲取生存點及打賞道具!
】一個毫無感情的、帶著滋滋電流雜音的電子合成音,突兀地直接在我腦海里炸響。
眼前瞬間被一片幽藍色的虛擬光屏覆蓋。光屏中央,
個360度無死角的、清晰地映著我此刻蒼白狼狽、頭發還亂糟糟貼在額角的臉的直播窗口。
窗口下方,一行行彈幕如同鬼魅般飛快地飄過:【喲!新主播!這登場方式夠別致啊!
剛從水里撈出來的?】【ID‘冤死的豪門炮灰’…嘖,標準開局。
盲猜一個被至親至愛聯手送走?】【前面的真相了!看主播這怨氣沖天的眼神,
隔著屏幕我都覺得冷!打賞一個‘真言口香糖’(試用裝)先!主播加油撕!愛看!
】【+1!打賞‘通靈粉底(體驗版)’,主播快看看身邊有沒有跟著你的怨念體!
】【打賞‘真相濾鏡(一次性)’!主播,戴上它,看看你親愛的家人們頭上飄著什么彈幕!
】我:“……?”饒是經歷了溺水和重生,
這突如其來的“直播系統”和畫風清奇的彈幕還是讓我大腦宕機了三秒。冤死的豪門炮灰?
陰陽跨界直播間?真言口香糖?通靈粉底?真相濾鏡?這都什么跟什么?!然而,
不等我消化這過于玄幻的展開,一股微弱卻奇異的暖流伴隨著物品落地的輕微“啪嗒”聲,
憑空出現在我攤開的手心。低頭一看。左邊手心,躺著一片孤零零的、薄荷綠色的口香糖,
包裝簡陋得像是三無產品,
上面印著幾個歪歪扭扭、幾乎看不清的小字:“真言口香糖(試用裝):嚼一嚼,
心里話往外飆!時效:3分鐘。副作用:可能伴隨不可控的打嗝/放屁/流口水等社死行為。
謹慎使用!”右邊手心,
是一個小巧的、印著詭異骷髏頭圖案的粉餅盒——“通靈粉底(體驗版):薄薄一層,
讓你看見‘好朋友’。時效:10分鐘。副作用:可能暫時獲得‘陰陽眼’后遺癥,
看誰都像鬼。慎用!
”還有一副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廉價的塑料黑框眼鏡——“真相濾鏡(一次性):戴上它,
世界‘彈幕’化。時效:5分鐘。副作用:信息過載可能導致短暫性頭暈眼花。
特別提示:彈幕內容過于真實,心臟脆弱者請繞行!
”我捏著手里這三樣散發著濃濃不靠譜氣息的“靈異道具”,
再看看光屏上那些還在不斷飄過的、充滿獵奇期待的彈幕:【主播快試用!
我們要看豪門撕逼現場直播!】【賭五毛錢,主播親媽頭上飄著‘專業假媽二十年’!
】【打賞一個‘怨靈指甲油’(小樣)!主播,涂上它,讓仇人幫你寫血書認罪!
】荒謬感如同海嘯,瞬間沖垮了我最后一絲理智。我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對著那個直播窗口,
露出了重生以來第一個、帶著濃重自嘲和破罐子破摔意味的笑容。“行。”我的聲音沙啞,
卻透著一股豁出去的狠勁,“觀眾老爺們想看戲是吧?我沈清,奉陪到底!
”第一個開刀的目標,毫無疑問是沈若。這個和我沒有血緣關系、卻頂著沈家二小姐名頭,
后處處給我使絆子、明里暗里嘲諷我“土包子”、最終和謝驚鴻聯手送我下海的“好妹妹”。
機會很快就來了。三天后,
沈家為慶祝我“大難不死”以及沈若和某個富二代新晉男友正式訂婚,
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晚宴。水晶燈的光芒流淌在昂貴的香檳塔上,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沈若穿著量身定制的粉色小禮服,像只驕傲的孔雀,挽著新男友的手臂,
在一眾艷羨和恭維聲中穿梭,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得意。林美娟則像個最完美的女主人,
優雅得體地周旋在賓客間,看向沈若的眼神充滿了“慈愛”,偶爾瞥向我時,
也帶著恰到好處的“關懷”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催促——似乎在暗示我應該去和妹妹“和解”。
我安靜地坐在角落的陰影里,手里端著一杯幾乎沒動過的果汁,冷眼旁觀著這場虛偽的盛宴。
指間,那片薄荷綠的“真言口香糖”已經被我捏得微微發軟。【主播!搞快點!
目標已進入射程!】【前排出售瓜子可樂!坐等小白蓮自爆卡車!】【打賞已到位!主播,
請開始你的表演!】直播光屏的彈幕區異常活躍,充滿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興奮。很好。
我深吸一口氣,臉上瞬間切換成一種帶著怯懦、討好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的表情,
端起果汁,朝著被眾人簇擁著的沈若走了過去。“若若妹妹,”我的聲音不大,
卻足夠讓周圍幾個人聽見,帶著一種刻意的討好,“恭喜你訂婚。我…我敬你一杯。
”我舉起果汁杯,手還微微“顫抖”著,
將一個“劫后余生、心有余悸又想努力融入家庭”的可憐姐姐形象演得入木三分。
沈若果然上鉤了。她輕蔑地掃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礙眼的蒼蠅。
她享受著周圍人對我投來的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喲,姐姐啊,
”她故意拖長了調子,聲音甜得發膩,卻字字帶刺,“你身體還沒好利索吧?喝什么果汁呀,
多沒意思。來,嘗嘗這個,我特意為你選的,低酒精度的果酒,
最適合你這種…嗯…‘需要壓驚’的人了。”她說著,
從旁邊侍者的托盤里拿過一杯粉色的氣泡酒,不由分說地塞到我手里,
動作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強勢。周圍幾個跟沈若交好的名媛發出低低的嗤笑聲。
我“受寵若驚”地接過酒杯,手指“不經意”地拂過杯沿。在所有人都沒注意的瞬間,
那片薄荷綠的口香糖,被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彈進了沈若剛剛抿了一小口的香檳杯里。
無色無味,瞬間溶解。【主播手速666!】【技術活!當賞!】【坐等好戲開場!
】沈若毫無所覺,依舊揚著她那高傲的下巴,等著看我出丑。
我順從地、小口地啜飲著那杯果酒,表現出不勝酒力的樣子。沈若滿意地看著,
然后也心情愉悅地拿起她那杯加料的香檳,優雅地喝了一大口。時間,滴答,滴答。三分鐘,
很短。當沈若放下酒杯,準備繼續接受眾人的恭維時,她的表情突然僵了一下。
眉頭幾不可察地皺起,眼神有一瞬間的放空。來了!我立刻“虛弱”地晃了晃身體,
帶著恰到好處的惶恐看向林美娟:“媽…我好像…頭有點暈…能扶我去旁邊坐坐嗎?
” 聲音不大,卻成功地將林美娟和周圍一小撮人的注意力暫時吸引了過來。
就在林美娟皺著眉,帶著一絲不耐煩準備走過來時——沈若猛地吸了一口氣,
像是突然打開了某個不存在的開關。她一把推開試圖靠近她的男友,
臉上那種精心維持的甜美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刻薄、怨毒的真實表情,
聲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破了宴會廳悠揚的背景音樂:“哈!沈清你這個賤人!
裝什么柔弱可憐!掉海里怎么沒淹死你?!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全場死寂。
所有交談聲、碰杯聲戛然而止。幾百道目光如同探照燈,
“唰”地一下聚焦在突然發瘋的沈若身上。她的新男友目瞪口呆,臉色煞白。
林美娟的腳步硬生生釘在原地,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驚愕地看著她。
沈若卻像完全感覺不到周圍的氣氛,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指著我的鼻子,唾沫橫飛,
聲音因為激動而扭曲:“憑什么?!憑什么你一回來就搶走所有人的關注?
連驚鴻哥哥的目光都被你勾走了!明明我才是從小在沈家長大的!我才是沈家真正的小姐!
你算什么東西?!一個鄉下土包子!你媽就是個不要臉的賤貨,生下你就跟野男人跑了!
你爸…哦不,沈叔叔壓根不想要你!要不是我媽…要不是我媽好心……”“若若!
你給我閉嘴!”林美娟終于從巨大的震驚中反應過來,發出一聲尖銳到變調的厲喝,
像一頭護崽的母獅般沖上去,試圖捂住沈若的嘴。她的優雅從容蕩然無存,
只剩下驚惶和憤怒。然而,藥效正猛。沈若此刻的力氣大得驚人,她猛地掙開林美娟,
甚至反手推了她一把,讓林美娟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媽!你攔我做什么?!
”沈若像個瘋婆子一樣尖叫,指著林美娟,口不擇言,“不是你從小就教我,要哄著她,
把她當傻子,讓她心甘情愿嫁給謝家那個冷面閻王,好給我們沈家鋪路嗎?!現在她沒死成,
你怕了?!你怕她知道了……”“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沈若臉上。
林美娟渾身發抖,臉色鐵青,眼神里的兇狠幾乎要溢出來:“你瘋了!胡說什么!
”沈若被這一巴掌打得偏過頭去,臉上瞬間浮現清晰的指印。
短暫的劇痛似乎讓她恢復了一絲清明,她捂著臉,
驚恐地看著周圍一張張寫滿震驚、鄙夷、難以置信的臉,
看著自己未婚夫那仿佛第一次認識她般的眼神。“不…不是我…不是我說的…”她語無倫次,
巨大的恐懼和羞恥感瞬間將她淹沒。她想解釋,喉嚨卻像被堵住。緊接著,
一個異常響亮、帶著回音效果的飽嗝,不受控制地從她喉嚨里沖了出來:“嗝——!
”在死一般的寂靜中,這個飽嗝顯得格外清晰和滑稽。“噗嗤…”不知是誰先沒忍住,
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嗤笑。如同點燃了導火索,
壓抑的低笑聲、議論聲瞬間在宴會廳各個角落蔓延開來。那些原本羨慕、恭維的目光,
此刻全都變成了毫不掩飾的嘲諷、鄙夷和看戲的興奮。沈若精心營造的訂婚宴,
變成了她身敗名裂的修羅場。她尖叫一聲,捂著臉,崩潰地推開人群,跌跌撞撞地沖了出去。
她的未婚夫臉色鐵青,看都沒看林美娟一眼,也轉身大步離開。林美娟站在原地,
臉色慘白如紙,精心打理的發髻都有些散亂。她胸口劇烈起伏,
眼神掃過那些幸災樂禍的目光,最后定格在我身上。那目光,不再是偽裝的慈愛,
而是淬了毒的冰冷和一絲深不見底的探究。
我依舊維持著那副“驚嚇過度”、搖搖欲墜的可憐模樣,怯生生地回望著她,
藏在果汁杯后的嘴角,卻勾起一絲微不可查的、冰冷的弧度。
沈若的“自爆卡車”只是開胃菜。混亂的宴會草草收場,
沈若被林美娟強行押回了房間“冷靜”。偌大的別墅陷入一種詭異而緊繃的寂靜。
我回到自己那個冰冷華麗的“牢籠”,反鎖上門,背靠著冰冷的門板,
才允許自己卸下那副驚惶的面具。心臟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為害怕,
而是復仇計劃第一步成功的興奮,以及對林美娟那最后眼神的深刻警惕。
彈幕還在狂歡:【臥槽!年度爽文現場!小白蓮自爆核彈啊!】【那個飽嗝是點睛之筆!
笑死爹了!打賞必須跟上!】【主播干得漂亮!下一個目標鎖定假媽!
打賞‘真相濾鏡’已到賬!請主播查收!
】光屏提示:【觀眾‘愛吃瓜的孟婆’打賞‘真相濾鏡(一次性)’×1!已存入系統背包。
】我目光灼灼地盯著背包里那副廉價的塑料黑框眼鏡。直覺告訴我,
沈若今晚失控時喊出的那些話,尤其是關于林美娟“從小就教我哄著她”的那部分,
絕非空穴來風。這個“媽”,身上絕對有鬼。深夜,
別墅里只剩下傭人房偶爾傳來的輕微走動聲。我悄無聲息地溜出房間,
像個幽靈般穿過鋪著厚地毯的走廊。目標明確:林美娟的書房。
那里是她處理“家務事”的地方,或許藏著某些秘密。書房的門虛掩著,
一線燈光從門縫里漏出。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貼近。
里面傳來刻意壓低的、卻壓抑不住怒火的交談聲,是林美娟。“…廢物!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我養你有什么用?!”“她怎么會突然發瘋?是不是你給她的藥有問題?!”“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