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走后,陸澤曦晲著夏青橙:“你這么強悍,我媽打你怎么沒還手。”
夏青橙躊躇了會兒,低聲道:“我之前確實對你動過歪心思,被打也不冤。”
陸澤曦語氣玩味:“歪心思?”
夏青橙補充道:“你放心,我以后不會了。我這兩天把手頭工作交接后就走人。還請你不要為難姜總。”
“不是說要等我找到新秘書的么?”
“你剛才也看到了,如果我繼續留在陸氏集團,只會給你帶來麻煩。”
陸澤曦扯唇一笑:“有什么麻煩是我應付不了的。一個月而已,對你來說很困難么?”
夏青橙把藥膏裝進褲子口袋:“那我們說好,就一個月,到時即便你沒找到新秘書,我也是要離職的。”
她伸出小拇指到陸澤曦面前:“拉鉤。”
陸澤曦哂笑出聲:“幼稚。”
她翹停在半空中的細白指節,似乎在發出無言的邀請。
遲疑半晌,陸澤曦還是伸出小指與她的勾在一起,并用力地往自己這邊一帶,把她拉近了些許。
他沙啞的嗓音夾著幾分戲謔:“要說到做到。”
夏青橙觸電般撤回手指,強作鎮定:“好。”
第二天,夏青橙就失約了。
一大早,夏青橙還沒起床,崔英就打來了電話:“死丫頭,你今天就給我滾回來。”
夏青橙右眼皮直跳:“我今天還要上班,周末回去行么?”
“你要是今天不回來,就永遠別回來了。”
崔英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夏青橙盯著黑掉的手機顯示屏,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深吸一口氣,撥通了程安的電話。
“程助理,我家里有事,需要回家一趟,麻煩你幫我向陸總請個假,這么早,我不好意思打擾他。”
“請多久?”
“我家在昕城,就算能趕回來也晚了,先幫我請一天吧。”
程安:“好的,等晚些時候,你最好還是親自跟陸總說明下情況。”
一想到陸澤曦,夏青橙便感到異常心虛:“謝謝提醒。”
經過一路的奔波,當夏青橙終于抵達家門口時,已經到了午飯時間。
天空卻陰沉沉的,云層厚重壓抑,讓人透不過氣來。
她家位于昕城郊區,這是一棟兩層自建樓房,外墻刷了白漆,自帶一個小院,院東邊還有兩間紅磚平房。
平房墻壁上的紅磚已經有些斑駁,顯然是年久失修的樣子。
夏青橙忐忑地推開大門,下一秒,一個透明的白酒瓶直直地沖著她砸了過來。
她頓時晃了晃身子,險些沒站住,退了一步才勉強站穩。
“砰”的一聲,酒瓶瞬間爆裂,在她腳邊碎成一地玻璃渣。
“你還有臉回來,老子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夏彪坐在院中的方形木桌前端著杯白酒一飲而盡。
夏青橙抬眼看過去,夏彪正黑著臉死死地瞪著自己,桌兩邊還分別坐著崔英和一頭白發的奶奶常春花。
“爸、媽、奶奶。這次著急回來,沒帶什么東西,你們需要什么自己買吧。”
夏青橙緩步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在桌上放下一個紅包。
“別叫我媽,你是我媽,你現在架子大的那是不得了啊。”
崔英把紅包抓過來后用力撕開,用舌頭舔了下手指,熟練地點了點錢。
“就你掙這點錢,啥時候能給你弟娶上媳婦兒。”
“小杰他大專剛畢業,今年才21,娶媳婦兒的法定年齡都還沒到呢。”
崔英呵斥道:“你知道個屁,現在誰家娶媳婦兒不得買車買房,這都得提前備好。沒房沒車,相親都排不上號。”
夏青橙:“只要兩個人聊得來,一起努力奮斗,房子車子慢慢都會有的。”
崔英“呸”了一聲:“你要真這么想,干嘛還勾搭人家大老板?咋滴,想攀上高枝,跟我們斷絕關系?”
夏青橙咬了咬唇:“我沒有。”
夏彪怒吼道:“還說沒有,你給我跪下。”
“跪,跪,就知道讓我跪,還想打我是嗎?”夏青橙不甘示弱地說,“從小到大,你們有把我當個人看么?你們想買車買房,就逼我天天往家拿錢,現在又嫌我賺得少,想把我賣給胡家一了百了?”
常春花勸道:“青橙啊,別說了,快給你爸認個錯。”
“胡家哪里不好了?要不是你爸當年為胡家開過車,出了那次車禍,你蘭姨可憐咱家,誰會看上你這個死丫頭?”
“我不需要這種憐憫,我不想嫁給胡明瀚,他就是個死渣男,前些天我還見他帶著我朋友去酒店開房……”
“你給我閉嘴。”
夏彪抄起身后的一根黑色皮鞭猛地向夏青橙抽了過來。
夏青橙本能地抬手去擋,皮鞭狠狠抽在她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瞬間蔓延開來。
她咬著牙,眼中滿是倔強,不肯屈服:“你把我打死,我就不用嫁給胡明瀚了。”
夏彪被她的反抗徹底激怒,揚起皮鞭又要抽下。
“您把青橙打傷了,我會心疼的。”
胡明瀚此時出現在院門口,他眼神冰冷地看著這一幕。
夏青橙心里輕輕地咯噔了一下,下意識地捏緊了手指。
見胡明瀚進門,夏彪臉上的怒氣瞬間轉為諂媚的笑容。
“明瀚啊,你怎么來了,快坐。”
“我媽說讓我來跟您二位見個面,早點把我和青橙的婚期定下來。”
崔英連忙找了張凳子,用袖子來回又抹了一遍后放到夏彪身旁,讓胡明瀚坐下。
夏青橙心中一緊:“什么婚期?我才不要嫁給你。”
夏彪恭敬地給胡明瀚倒了杯酒:“明瀚,別理她,夏家的事我說了算。”
“要嫁你們嫁。”
既然已經鬧到這種地步,夏青橙決定抗爭到底。
崔英撲過來,忽地揪住夏青橙嫩白的耳朵,用盡全力擰了下去。
“反了你了,你這個白眼狼。你爸的假肢誰給配的?咱家的樓房誰出錢蓋的?你這么多年的學費誰付的?”
“你一出生就是個災星,你爸去醫院的路上出了車禍,腿少了一只,當初就該把你扔山里餓死。”
“啊……”夏青橙疼得叫出聲,“欠錢還錢,干嘛非要我嫁過去才能報答胡家的恩情?”
常春花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拉扯著崔英:“造孽啊,快松手,青橙的耳朵都快掉了。”
夏青橙瞅準時機從崔英手里掙脫開,捂著耳朵逃到一邊。
“我寧肯餓死在山里,也不愿意嫁給他。”
崔英雙手叉腰,喘著粗氣大喊道:“實話跟你說了吧,這婚你結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