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梁七公主蘇婉,一道和親圣旨,嫁給了傳說中能止小兒夜啼的鎮(zhèn)北將軍秦封。
人人都說他冷面煞神,殺伐果決,手上沾的血比我吃過的鹽還多。新婚夜,他一身玄甲未卸,
帶著邊關(guān)的寒氣與淡淡的血腥味,一步步向我走來。那雙鷹隼般的眸子看得我心尖兒都在顫。
我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以為自己今晚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可他只是沉默地掖了掖我滑落的被角,然后……轉(zhuǎn)身打了個地鋪?等等,這劇本,
是不是有哪里不對勁?1.「公主,將軍已經(jīng)去前院書房了。」貼身侍女青禾小聲稟報。
我從拔步床上坐起身,揉了揉還有些惺忪的睡眼。「嗯。」我應了一聲,
心里卻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連續(xù)三天了。秦封每天晚上都會準時出現(xiàn)在我的臥房。
然后,在我緊張到快要窒息的時候,默默地給我蓋好被子。再然后,
他就去外間的軟榻或者干脆打地鋪睡下。全程一言不發(fā),像個沉默的守護神……或者,
監(jiān)視者?我有點懵。這和我想象中的和親完全不一樣啊!不是說糙漢將軍最是直接,
不解風情,只會用強嗎?我連哭鬧掙扎的戲碼都排練好了,結(jié)果他連碰我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公主,您在想什么呢?」青禾見我發(fā)呆,忍不住問。「我在想,」我托著腮,一臉深沉,
「這位秦將軍,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青禾「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趕緊捂住嘴。
「公主慎言!將軍他……他許是體恤公主初來乍到,不適應呢。」我撇撇嘴。2.體恤?
他看我的眼神,冷得像要結(jié)冰,哪里體恤了?不過,他長得是真好看。劍眉星目,鼻梁高挺,
唇形也極完美,只是因為常年緊抿,顯得有些刻薄。身材更是沒得說,寬肩窄腰大長腿,
典型的衣架子。就是……太冷了。「公主,今日要去給老夫人請安。」青禾提醒我。
秦老夫人是秦封的祖母,也是這將軍府里唯一能讓秦封稍微軟化些神色的人。
我趕緊起身梳洗。到了松鶴堂,老夫人已經(jīng)坐在上首,
旁邊還坐著一位身著鵝黃色衣裙的女子,眉眼間帶著幾分英氣,正陪著老夫人說話。
「婉兒給祖母請安。」我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快起來,好孩子。」老夫人笑瞇瞇地招手,
「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柳尚書家的千金,柳煙兒,也是阿封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
柳煙兒站起身,對我盈盈一拜:「見過公主殿下。」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打了個轉(zhuǎn),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我回以一個得體的微笑:「柳姑娘不必多禮。」
女人的直覺告訴我,這位柳姑娘,看我的眼神不太友善。尤其是在提到秦封時,
她眼底那抹異樣的光彩,我可沒錯過。「婉兒啊,阿封那孩子性子冷,你別往心里去。」
老夫人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我乖巧點頭:「孫媳明白,將軍心系邊疆,是大英雄。」
心里卻在嘀咕:英雄也不能天天睡地板啊!
柳煙兒在一旁掩唇輕笑:「公主殿下真是深明大義。阿封哥哥就是那樣,一塊捂不熱的石頭,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對我也是冷冰冰的。」這話聽著像是在替秦封解釋,
可我怎么聽都覺得有點炫耀的意思。“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這幾個字咬得特別重。
我笑了笑,不接話。請安過后,我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剛坐下沒多久,
就聽見外面?zhèn)鱽砟_步聲。秦封進來了。他今日換了一身墨藍色常服,少了幾分軍營的肅殺,
多了幾分世家公子的清貴。「有事?」他聲音低沉,依舊沒什么情緒。「沒、沒事。」
我趕緊搖頭。他走到桌邊,自顧自倒了杯茶,慢條斯理地喝著。我偷偷看他,
他今天好像……沒那么冷了?「晚上,」他突然開口,嚇了我一跳,「不必等我。」「啊?」
我愣住。「軍中有事,今晚不回來了。」他放下茶杯,淡淡說道。我心里咯噔一下。
不回來了?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對我那一點點“不忍心”也耗盡了?還是說,
他終于厭煩了這種相敬如“冰”的日子?「哦。」我低下頭,掩飾住眼底的失落。
雖然他睡地板,但好歹人還在。他要是真不回來了,那我這和親公主,豈不成了活寡婦?
3.秦封看了我一眼,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隨即轉(zhuǎn)身離開。我看著他的背影,
心里五味雜陳。晚上,我躺在空蕩蕩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才三天而已,我已經(jīng)習慣了房間里有另一個人的呼吸聲。哪怕那呼吸聲離我很遠,在地板上。
夜半時分,我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進了房間。我猛地睜開眼。黑暗中,
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床前。是秦封!他不是說不回來了嗎?「你……」我剛想開口,
他卻俯下身。他的臉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但那股熟悉的冷冽氣息和淡淡的硝煙味瞬間將我包圍。然后,
一個溫熱柔軟的東西落在了我的額頭上。輕輕的,像羽毛拂過。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他親了我?雖然只是額頭。他直起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
又默默地走向了外間的軟榻。我摸著額頭,心臟怦怦狂跳。這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不對,是凍我三天,然后給顆芝麻糖?第二天,秦封依舊如常,
仿佛昨晚那個偷香的吻不存在一般。但我知道,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至少,
我知道他不是真的對我毫無感覺。接下來的幾天,他依舊睡軟榻。但每晚,在我睡著后,
他都會悄悄過來,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有時是臉頰,有時是鼻尖。有一次,
他甚至大膽地吻了我的唇角。雖然只是蜻蜓點水般的一下,卻足以讓我心湖蕩起層層漣漪。
這個男人,真是個悶騷!白天冷若冰霜,晚上偷偷摸摸。我開始有點期待夜晚的降臨。這天,
我正在院子里擺弄老夫人送來的幾盆蘭花,柳煙兒來了。「公主殿下好雅興。」她笑著走近,
手里還提著一個食盒。「柳姑娘。」我放下手中的小花鏟。「這是我親手做的芙蓉糕,
知道阿封哥哥愛吃,特意送些過來。」她打開食盒,一股香甜的氣息彌漫開來。
阿封哥哥……叫得可真親熱。我心里有點不舒服,但面上依舊帶著笑:「有勞柳姑娘了,
將軍公務繁忙,怕是沒空享用。」「無妨,我可以等他。」柳煙兒笑得溫婉,「說起來,
我和阿封哥哥從小便口味相投,他愛吃的,我都知道。」這是赤裸裸的挑釁了。
我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是嗎?」我微微一笑,「那柳姑娘可知,
將軍最近愛上了喝我泡的雨前龍井?」柳煙兒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哦?
阿封哥哥以前可不愛喝茶,嫌麻煩。」「許是成家了,口味也變了吧。」
我端起旁邊石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就像這蘭花,以前我覺得它嬌貴難養(yǎng),
如今細細照料,倒也覺得樂趣無窮。」柳煙兒的臉色有些難看。「公主殿下說的是。」
她勉強笑了笑,「那我便不打擾公主雅興了,糕點我放在這兒,公主若是不嫌棄,也可嘗嘗。
」說完,她便告辭離去。青禾在我身后小聲嘀咕:「這柳姑娘,明擺著是來示威的。」
我放下茶杯,看著食盒里的芙蓉糕,突然沒了胃口。晚上,秦封回來,
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食盒。「這是什么?」他問。「柳姑娘送來的芙蓉糕,說是你愛吃的。」
我語氣平平。他拿起一塊,聞了聞,又放下了。「我不愛吃甜食。」他淡淡說道。「哦。」
我應了一聲,心里卻樂開了花。原來他不愛吃啊!那柳煙兒豈不是白費心機?「你泡的茶呢?
」他看向我。我趕緊起身去泡茶。他坐在桌邊,看著我忙碌的背影,眼神深邃。
「今天柳煙兒來過了?」他突然問。「嗯。」「她與你說了什么?」「沒什么,
就說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愛吃她做的芙蓉糕。」我狀似無意地說道。
秦封眉頭一皺:「胡說,我何時愛吃那東西了?」「我怎么知道。」我把泡好的茶遞給他,
小聲嘟囔,「你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一個外人,哪里清楚。」他接過茶杯,
手指不經(jīng)意間碰到了我的指尖。溫熱的觸感讓我心里一顫。「吃醋了?」他看著我,
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才沒有!」我立刻否認,臉頰卻有些發(fā)燙。他低笑一聲,
沒再說話,只是慢慢品著茶。那晚,他沒有再睡軟榻。而是在我睡著后,悄悄上了床,
從身后抱住了我。他的胸膛很暖,手臂很有力。我緊張得身體僵硬,卻又貪戀那份溫暖。
他的吻,也從額頭、臉頰,漸漸向下蔓延。細細密密的,落在我的頸間,
鎖骨……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身體也漸漸軟化在他懷里。「婉婉……」他在我耳邊低喃,
聲音沙啞而性感。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的心,徹底淪陷了。4.第二天醒來,
我發(fā)現(xiàn)自己窩在他懷里。他還在睡,呼吸均勻。我悄悄抬起頭,細細打量他。睡著的他,
沒有了白日的冷硬,眉眼舒展,竟有幾分溫柔。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我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摸摸他的睫毛。手指剛碰到,他便睜開了眼。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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