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褂子 我的姥 我是“金牌家政” 王淑芬-----王淑芬站在那棟三層別墅門前，
手里捏著皺巴巴的地址紙條，另一手拎著她從老家帶來的編織袋，
里面裝著她的全部家當——兩套換洗衣服、一雙布鞋和一瓶自制辣醬。
她抬頭望著那扇雕花大門，門把手擦得锃亮，能照出她那張因長途汽車顛簸而略顯疲憊的臉。
"這...這真是我家要工作的地方？"王淑芬咽了口唾沫，低頭再次確認紙條上的地址。
陽光新城別墅區18號，沒錯。可她明明應聘的是普通鐘點工，怎么就被派到這種地方來了？
正當她猶豫要不要按門鈴時，大門突然打開，
一個穿著筆挺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身后跟著一個穿職業套裝的年輕女性。"您就是王淑芬女士吧？"男人上下打量著她，
目光在她腳邊的編織袋上停留了兩秒，"我是秦建國，這位是家政公司的李經理。
我們等您很久了。"王淑芬局促地搓了搓手，"那個...秦先生好，李經理好。
我是王淑芬，不過..."她正想解釋可能的誤會，李經理已經熱情地挽住了她的胳膊。
"王女士可是我們公司的金牌家政，專為高端客戶服務。"李經理朝秦建國露出職業微笑，
"她精通五國禮儀，擅長中西餐烹飪，還持有國際家政管理師證書。"王淑芬眼睛瞪得溜圓，
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五國禮儀？國際證書？她連普通話都帶著濃重的鄉音，
唯一拿得出手的證書是二十年前的小學畢業證。"不不不，李經理你搞錯了，
我只是——""只是太謙虛了！"李經理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臂，壓低聲音，"王姐，
這單成了我給你雙倍提成，配合一下。"秦建國滿意地點點頭，"王女士，
我們很需要您這樣專業的人才。月薪三萬，包吃包住，每周單休，您看如何？"三萬？！
王淑芬腦子嗡的一聲。她在老家種一年地也攢不下三萬啊！到嘴邊的話轉了個彎，
"那個...廚房我能用嗎？""當然，全套德國進口設備，您隨便使用。
"秦建國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王淑芬咽了口唾沫，拎起編織袋邁進了大門。
門在她身后關上時，她仿佛聽到命運齒輪"咔嗒"轉動的聲響。李經理匆匆告辭后，
秦家的管家張叔帶著王淑芬參觀了整個別墅。每推開一扇門，王淑芬的下巴就掉得更低一些。
那個廚房比她老家的堂屋還大，冰箱門上是觸摸屏，她研究了半天才找到開門的地方。
"您的房間在二樓，挨著小姐的臥室。"張叔推開一扇門，里面是帶獨立衛浴的套房，
床單看起來比王淑芬結婚時用的還要好。"這...這真是給我住的？
"王淑芬小心翼翼摸了摸床柱，生怕留下指紋。張叔微笑道："秦先生對您期望很高。
今晚夫人從巴黎回來，小姐也從學校放假，希望您能準備一頓像樣的晚餐。
"王淑芬后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像樣的晚餐？她最拿手的是大鍋燉菜和貼餅子，
連牛排是橫著切還是豎著切都不知道。等張叔離開后，王淑芬一屁股坐在柔軟的大床上，
從編織袋深處摸出老年機，顫抖著撥通了老家閨蜜的電話。"喂，秀蘭啊，
我可能攤上大事了..."-----下午五點，
王淑芬穿著唯一一套沒有補丁的衣服——一件藏藍色滌綸套裝，站在廚房中央，
對著那臺有二十個按鈕的咖啡機發愣。她已經把廚房每個角落都摸了一遍，
發現了好幾個不知道用途的電器，和一個比她家灶臺還大的烤箱。"冷靜，王淑芬，
你可是村里紅白喜事的掌勺..."她自言自語地給自己打氣，
從編織袋里掏出那瓶自制辣醬，像護身符一樣放在料理臺上。
正當她研究冰箱里那些貼著外文標簽的食材時，
一個清脆的女聲從背后響起："你就是新來的保姆？"王淑芬轉身，
看到一個穿著時髦、妝容精致的年輕女孩靠在門框上，手里拿著杯奶茶，
正用審視的目光打量她。"是、是的，小姐好。"王淑芬下意識擦了擦手，"我叫王淑芬，
您叫我王媽就行。""王媽？"女孩挑了挑眉，"倒是挺順口。我是秦雅，
我爸跟你說過我吧？""說過的說過的。"王淑芬點頭如搗蒜，"小姐有什么特別想吃的嗎？
我這就準備晚飯。"秦雅撇撇嘴，"我爸說你是什么國際家政專家，那就來個法式焗蝸牛吧，
配松露醬。"王淑芬眼前一黑。蝸牛？那不是田里禍害莊稼的害蟲嗎？城里人居然吃這個？
"呃...小姐，那個蝸牛...""開玩笑的啦！"秦雅突然笑出聲，
"我最討厭吃那些裝模作樣的東西了。其實我想吃紅燒肉，但張叔總說太油膩不讓做。
"王淑芬長舒一口氣，感覺撿回一條命，"紅燒肉我會！我還會做貼餅子，
配上我自己做的辣醬，可香了！""真的？"秦雅眼睛一亮，隨即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不過別讓我爸知道，他最近在養生，見不得重油重鹽。""明白！
"王淑芬做了個封口的手勢，兩人相視一笑，達成了某種默契。正當王淑芬準備大展身手時，
張叔匆匆走進廚房，"王女士，夫人提前回來了，還帶了兩位法國客人，
秦先生說要準備一頓正式的法餐。"王淑芬手里的鏟子"咣當"掉在地上。法餐？
她連法語都不會說！秦雅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小聲說："冰箱下層有冷凍披薩，
不行就熱那個吧，說是法式薄餅。"王淑芬感激地點點頭，但隨即想到那三萬月薪，
良心隱隱作痛。她深吸一口氣，"張叔，能請夫人和客人先喝點茶嗎？給我...四十分鐘。
"等廚房只剩下她一人，王淑芬火速掏出手機，打開瀏覽器顫抖著輸入"最簡單的法餐"。
第一條結果寫著"普羅旺斯燉菜"。"蔬菜切塊燉一燉？這個我會！"她如獲至寶，
開始翻找冰箱里的茄子、西葫蘆和番茄。四十五分鐘后，
當秦建國帶著夫人和兩位法國客人入座餐廳時，
餐桌上擺著一盆色彩鮮艷的燉菜、一盤擺成花形的切片香腸、一碗王淑芬臨時和面烙的薄餅，
以及——她最自豪的自制辣醬裝在小碟子里，美其名曰"中式特色調味醬"。
"這是...?"秦夫人疑惑地看著那盆燉菜。"普羅旺斯燉菜，夫人。"王淑芬挺直腰板，
用剛學的蹩腳法語發音說道，"Bon appétit！"兩位法國客人驚喜地對視一眼，
其中一位用帶著口音的中文說："在法國，我們確實常用這種家常菜招待客人，很親切！
"秦建國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王淑芬懸著的心剛放下一點，
就見一位客人舀了一勺辣醬拌進燉菜。"等等那個很——"她的警告還沒說完，
法國客人已經大口吃了起來，隨即眼睛一亮。"Incroyable！(太棒了！
)"他激動地對同伴說，"這個醬料搭配太奇妙了！"秦建國嘗了一口，也露出驚訝的表情，
"王女士，沒想到您還有這一手。"王淑芬干笑兩聲，"家常小技，
家常小技..."晚餐出乎意料地成功，兩位法國客人甚至要走了辣醬的配方。送走客人后，
秦建國親自到廚房表揚王淑芬。"王女士，您比我想象的還要出色。不僅專業，
還很懂得變通。"他遞給她一個信封，"這是額外的獎金。"王淑芬摸著厚厚的信封，
良心又開始隱隱作痛，"秦先生，其實我...""爸！"秦雅突然沖進廚房，
"我房間的花灑壞了，能叫王媽幫我看看嗎？"秦建國點點頭，"去吧，王女士。
明天上午家政公司的人會來安裝新窗簾，您接待一下。"等秦建國離開，秦雅關上門，
壓低聲音："王媽，你剛才是不是要坦白？"王淑芬驚訝地看著她，"你...你知道？
""從你對著咖啡機發呆那一刻就看出來了。"秦雅笑道，"不過沒關系，
你做的紅燒肉比我媽做的強多了。""可是你爸給我那么多錢...""那就更不該說了！
"秦雅眨眨眼，"反正你能搞定就行。走，幫我修花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