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柚轉(zhuǎn)頭,果然看到段榆景就在她身后。
這一刻,她腦子里什么想法都沒有。
只覺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種是傻子都能看清的下作套路,沈梨初是屢試不爽。
段榆景黑著一張臉,緊握的拳頭和鎖在一起的眉頭,都在暗示著他很生氣。
剛才姜柚說的那些話,他肯定是都聽到了。
一如既往的,沈梨初瞅準時機開始演戲。
“阿景,你說最近我和妹妹的誤會比較大,特意讓我通過公司來幫助妹妹所在的公司做轉(zhuǎn)型的跳板,到時候妹妹在領導那里得到賞識,可能就會開心一點了。”
沈梨初委屈巴巴的小跑過去,挽住段榆景的胳膊,“但是你看,我都和妹妹解釋好久了,我來是為了她好,只是為了讓她開心。”
“還一直道歉來著,結(jié)果她非但不領情,猜到是你運作促成的這次合作,竟然罵你是王八!”
段榆景那雙深邃的眼眸里透著隱怒,“姜柚,為什么每次都要這樣?”
“我哄也哄了,禮物也送了,更是讓阿初過來跟你道歉,還把你事業(yè)上的事安排的明明白白,就是想讓你開心一點。”
“最近你到底是怎么了?就非要每天喪著一張臉,像死了人一樣嗎?”
最后一句話深深刺痛了姜柚的心。
是啊,就是死人了。
她的孩子死了啊。
就在她孩子丟掉性命的那天,段榆景為了他的白月光,就那么無視的將她拋棄在醫(yī)院里。
要不是那天,她又怎么會看清她在段榆景心里的地位?
沈梨初仍覺不夠,嘴角輕輕勾起后又趕緊收回去,語氣更加委屈的說:“阿景,你別跟她真生氣,怎么說她也是你的妹妹,別因為我回來了,就破壞了你們兄妹的感情。”
姜柚忍不住笑了,“我們兄妹的感情?”
她看向段榆景,“我們兄妹之間有什么感情?這我倒是想好好問問我眼前的這位哥哥。”
大概因為他們爭執(zhí)的時間過長,也有可能是剛才段榆景嚷的那幾句聲音比較大,這時候來了一些看熱鬧的同事。
姜柚這樣猝不及防的提到他們的禁忌關系,讓他一瞬間就慌了神。
看到他這樣的反應,姜柚笑的更深了。
“柚子,這是在你公司里,有什么私事下了班再說。”段榆景忽然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同時把沈梨初的手從胳膊上拿了下去,“阿初現(xiàn)在怎么說也是你的甲方,既然公司讓你好好配合工作,那就不要帶著私人情緒。”
“好。”姜柚痛快答應,“你們要是都想讓我和沈小姐好好配合一回的話,那我就竭盡所能了!”
最后幾個字她咬的很用力,顯然話里有話。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段榆景不想久留,打算轉(zhuǎn)身離開。
但沈梨初還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這時候自然不能輕易的讓他走。
在他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沈梨初又放了大招,繼續(xù)剛才那個話題,“姜柚,怎么一提起你和你哥哥的關系,你就這么緊張?該不會是我出國深造的這七年里,你們發(fā)生了什么吧?”
這句話一爆出來,四周一片嘩然。
就連姜柚都沒有想到,沈梨初會這么無恥,突然把話題跳轉(zhuǎn)到這方面。
段榆景猛地轉(zhuǎn)頭,難以置信的問道:“阿初,你說什么呢?”
沈梨初仍舊一臉無辜,“阿景,我自然知道這七年來,你對我一直深愛,也絕對不會背叛我的,就是不知道別人心里是不是也這么純潔呢?”
姜柚看出來了,沈梨初這是想把她的名聲搞臭,讓她在公司里徹底待不下去。
但他們都不知道的,她早就提交了辭呈,下個月就要離開這座城市。
都打到家門口了,她就沒有再裝死不還手的道理了吧?
姜柚上前幾步,走到沈梨初面前,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復雜。
“沈小姐的話讓人匪夷所思,那不如我們就從頭捋捋?”
“你剛才那話的意思是,我趁你出國深造的七年里,對我哥圖謀不軌?”
“那么請問,你出國之前你們是不是徹底分手了?而且還是在大街上,當著那么多朋友的面把話說清楚的?”
沈梨初剛要張嘴反駁,姜柚就搶先一步道:“再者,你說你當年是為了出國深造才走的,那么請問,你出國深造的什么?造出什么成績了?”
“是三年造兩個孩子,一個都沒能留住,還是造那個渾身老年味的外國人了?”
眼見她說的越來越過分,段榆景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那力度像是要把她的骨頭捏碎,“姜柚,你過分了!”
沈梨初也會演戲,這時候趕緊擠出幾滴眼淚,“看吧,阿景,我就說了,就算我過來幫她升職加薪,她都不會領情的。”
“現(xiàn)在竟然還用這些話污蔑我!”
“我污蔑你?”姜柚冷笑著指著自己的鼻尖,“大姐,去了幾年國外,是不是忘了老祖宗傳下來的老話了?”
“舉頭三尺有神明,我從來沒想過和誰惹事,但這并不代表著我就怕事!”
“之前發(fā)生的那些我通通不計較了,可如果之后再有類似的事發(fā)生,我什么脾氣我哥知道的。”
最后一句話落下時,她抬頭對上段榆景那雙驚詫的眸子。
段榆景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的一面。
七年來,她在他身邊總是溫順的像只小兔子。
腰軟,聲音也柔,無數(shù)個日夜,他都沉迷和她在床上的那點事。
那一聲聲‘哥哥’,每一次都能喊到他骨頭發(fā)酥。
再看眼前這個像只刺猬一樣的女人,他忽然意識到,他好像從來不了解姜柚這個人!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這時候曲經(jīng)理過來了,“都在這圍著看什么熱鬧?都不用干活是嗎?這個月工資不想要了?”
經(jīng)理發(fā)話,所有人一哄而散。
沈梨初本來是代表甲方的,曲經(jīng)理自然不敢惹。
無論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都是先緊著姜柚罵,“小姜,真不是我說你,你在公司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怎么這一天凈會惹事呢?”
還沒等姜柚反駁,段榆景借著原本拉住她胳膊的那只手,將她拉到身后。
然后神色嚴肅的對曲經(jīng)理說:“老曲,你是柚子這么多年的直屬領導,我雖然跟你們不同行,但說到底都是換湯不換藥的,這么多年你那些客戶資源怎么來的,是不是都忘了?”
曲經(jīng)理看到段榆景,立馬一臉諂媚,“這不是榆景嗎,你看我,這倆眼光看見美女,都沒看見旁邊還有個帥哥呢。”
“榆景,這你可不能冤枉我,這幾年我可是一直拿小姜當親妹妹的,你怎么對她,我就怎么對她的。”
這話非但沒有段榆景消氣,反而咬牙切齒的指著曲經(jīng)理的鼻子,“我只說一遍,姜柚只是我一個人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