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豪門文里的惡毒真千金,綁定了“心聲竊聽系統”。每次使用后,
能力會隨機轉移給在場一人。慈善晚宴上,我聽著各路富豪的齷齪念頭強撐笑容。
突然聽見假千金江念冷靜的心聲:“她裙擺的污漬是左手三點方向濺到的。”我手一抖,
紅酒潑濕了她的高定禮服。當晚系統提示:【能力轉移至江念?!康诙煸绮?,
我正盤算怎么弄回能力。江念溫柔地給我夾菜:“妹妹多吃點。
”她心里卻在冷笑:“這蠢貨肯定在打系統的主意?!蔽覝住斑旬敗钡暨M碗里。
江念笑容僵住。她腦海炸開一行巨大彈幕:【臥槽她聽見了?!
】水晶吊燈的光芒碎落在林董那張過分熱情的臉上?!疤K小姐,又見面了!
真是越來越漂亮了!”他堆著笑,舉起香檳杯。
我回以無懈可擊的、帶著疏離的微笑:“林董過獎了。”然而,
他心底的聲音卻油膩得令人作嘔:【嘖,這蘇晚架子是越來越大了…臉蛋身材倒是不錯,
不知道在床上……】我握著高腳杯的手指收緊,杯壁冰涼。
這就是我的“金手指”——“心聲竊聽系統”。代價是每次使用后,
這該死的能力會像燙手山芋一樣隨機甩給當時在場的任何一個人。而我,蘇晚,
這個倒霉的穿書者,只想在狗血豪門文里茍命。這系統卻硬是把我推進了渾水。
我抿了一口香檳,目光掃過衣香鬢影的宴會廳。這里流淌著金錢堆砌的優雅,
空氣里浮動著香水、點心和虛偽寒暄的氣味。透過系統的“饋贈”,
我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景象:挽著丈夫的貴婦,
內心正瘋狂咒罵著丈夫身邊的女秘書;角落里的藝術家,
腦子里盤算著如何把贗品炒成天價;連侍者也在焦慮著下個月的房租……眾生百態,
光怪陸離。這哪里是什么慈善晚宴,分明是戴著黃金枷鎖的瘋人院。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帶著完美的溫婉儀態,穿過人群走來。江念。書里的女主,蘇家精心培養的假千金,
理論上是我回歸后最大的絆腳石。柔和的燈光流淌在她月白色的禮服上,襯得她肌膚勝雪。
她嘴角噙著標志性的淺笑,步履輕盈。周圍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我們的視線在空中相接。江念臉上的笑容加深,顯得真誠而親近。按照“劇本”,
我該心生妒忌,去挑釁她。我心底冷笑,只想避開。目光掠過自己曳地的裙擺。就在這時,
一個聲音毫無預兆地切入我腦海。清晰,冷靜,像初春冰面下潺潺流動的溪水,
帶著置身事外的精準:【左后方三點鐘方向,侍應生托盤傾斜角度過大…概率:87%。
濺射物成分:黑松露醬汁。
痕跡位置:左側下擺第三層褶皺處…視覺遮擋效果:弱……】這聲音……是江念!
我猛地抬眼,正對上她那雙清澈含笑、盛滿柔光的眸子。誰能想到,
她的大腦正像精密儀器般運轉,計算著醬汁的濺射軌跡?這強烈的反差沖擊著我。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攀升。她的心聲還在繼續,
動制造輕微碰撞…或引導至光線更暗區域…當前最優選擇:引導至露臺綠植后…】“引導”?
“最優選擇”?她在分析如何幫我掩飾?還是評估我出丑的風險?
在她分析到“最優選擇”時,我的身體像被那冰冷的語調凍僵了。握著高腳杯的手,
在心神震蕩下不受控制地痙攣了一下。手腕一抖。杯中那寶石般剔透的紅酒,
在空中劃出一道短促的弧線。“嘩啦——”冰涼的液體精準潑灑在江念月白色的禮服上。
在她胸口偏下位置,洇開一片深紅刺眼的酒漬,像一朵驟然綻放的惡之花。時間仿佛暫停。
周圍鼎沸的人聲、樂聲驟然消失。無數道目光齊刷刷聚焦過來,帶著驚愕、好奇、幸災樂禍。
江念臉上的笑容第一次出現裂痕。嘴角僵住,微微抽動。她垂眼看向胸前的污漬,
睫毛遮住了瞬間可能掠過的所有情緒。整個宴會廳陷入死寂。下一秒,江念猛地抬頭。
眼眸深處掠過難以置信的錯愕,以及一絲冰冷的怒意?快得抓不住,
但那份銳利像針一樣刺了我一下?!鞍パ?!念念!”江念的好友陳太太驚呼著擠過來,
脫下披肩幫她擦拭,責備地瞥向我,“蘇小姐,你這也太不小心了!念念這身禮服可是高定!
”“沒關系,陳姨,”江念終于開口,聲音維持著奇異的平穩,重新彎起嘴角,
弧度勉強僵硬,“晚晚妹妹也不是故意的。”她輕輕推開陳太太的手,
指尖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她的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帶著深沉的審視,
像是在重新評估一件突然爆發出未知危險的物品。【故意的?意外?
手抖的時機…精準得過分。巧合?還是……她察覺了什么?
】她冷靜的心聲帶著被壓抑的驚疑不定。我喉嚨干澀,僵硬地站在原地。
江念沒給我開口的機會。她對人群微微欠身:“抱歉,失陪一下?!闭f完,沒再看我一眼,
挺直背脊,在簇擁下快步走向休息室。那片狼藉在燈光下晃動,像無聲的控訴。
竊竊私語聲更大了,探究、鄙夷的目光扎在我身上。晚宴后半程是煎熬。江念沒再出現。
我像游魂應付著場面?;氐教K家三樓冰冷奢華的臥室,我反鎖門,背靠門板卸下力氣。
晚禮服滑落在地毯上。我赤腳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夜色中的花園,死一般寂靜。
系統提示音突然響起:【叮!‘心聲竊聽’能力使用時限結束。
隨機轉移程序啟動……】【目標鎖定:江念。】【轉移成功。
】血液瞬間涌向腳底又沖回頭頂,帶來劇烈眩暈。江念?!能力轉移給了江念?!
我攥緊拳頭,指甲陷入掌心??只湃缤涑彼疀]頂。這意味著“核武器”落入了江念手中!
她會聽到什么?聽到我對她身份的抵觸?對世界的厭倦?
還是對她冰冷精準分析的忌憚和好奇?更要命的是,她知道了能力的存在!
她最后那句心聲——“她察覺了什么?”——像毒針扎進記憶。她本就懷疑我!
現在她擁有了能力,豈不是……我跌撞沖到書桌前,抓起水杯猛灌幾口。
冰水澆不滅焦灼火焰。混亂思緒嗡嗡作響。必須想辦法弄回能力!在她摸清我底牌之前!
可怎么弄?系統規則模糊得像迷霧。上次是“使用時限結束”?還是情緒波動?
或是其他條件?我煩躁抓亂頭發。這一夜無眠。我像困獸在房間里踱步,
只有一個念頭:天亮后見到江念怎么辦?清晨蒼白光線穿透云層時,我頂著黑眼圈,
帶著赴死的心情挪下樓。餐廳彌漫著烤面包和咖啡的香氣。長餐桌上鋪著潔白桌布,
骨瓷餐具泛著溫潤光澤。江念已坐在慣常位置,姿態優雅地用早餐。
她換了米白色羊絨家居服,長發隨意挽起,露出優美頸項。晨光勾勒著她的側臉,
神情安寧恬淡。聽到腳步聲,她抬眼,唇角自然彎起溫柔笑容?!巴硗?,早啊。
”聲音清潤溫和,“昨晚睡得好嗎?快過來吃早餐,張媽剛烤好的可頌。
”她體貼地指了指手邊空位。一切完美無可挑剔。溫柔長姐關心晚歸妹妹,體貼周到,
毫無芥蒂。仿佛昨晚鬧劇只是我的噩夢。如果不是系統轉移提示音還在腦中嗡嗡作響,
我幾乎就被騙過去了。我僵硬拉開椅子坐下。女傭無聲擺上牛奶餐點。
目光無法控制地落在江念身上。她在想什么?她聽到我的心聲了嗎?
她是不是正在心里嘲笑我的慌亂?她是不是像看魚一樣看著我心底焦灼不安的念頭翻滾?
就在我拿起湯匙,指尖因緊張發涼,準備舀燕麥粥,
同時腦子飛速盤算如何試探應對時——江念放下銀質餐叉。她拿起公筷,
極其自然地夾起一塊金黃誘人的培根,放到我面前骨瓷小碟里。動作行云流水,
帶著理所當然的親昵?!岸喑渣c,晚晚,”她看著我,眼神溫柔得能滴水,聲音軟得像蜜糖,
“你昨晚都沒怎么吃東西,臉色看著有點差。這培根煎得剛好,不膩。”關懷無微不至。
然而,就在她筷子松開、培根落在我碟子里的同一毫秒。一個聲音,
清晰、冰冷、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和洞悉一切的優越感,如同淬冰匕首,
精準刺入我腦海:【呵,這蠢貨,一大早魂不守舍的,眼珠子亂轉。昨晚潑酒那下是意外?
鬼才信。現在這副心虛樣,肯定滿腦子都在琢磨怎么把那破‘系統’弄回去呢吧?
】是江念心底真實的聲音!“哐當——!”我手中的銀質湯匙像被冰冷心聲燙到,
從僵硬指間滑脫,砸在骨瓷碗邊緣,發出清脆刺耳撞擊聲,滾落在大理石地面,
拖曳出刺耳長音。聲音在清晨餐廳里突兀響亮。我整個人僵住。血液凝固又瘋狂沖上頭頂,
臉頰火辣辣燒起。心臟擂鼓般狂跳。大腦空白,
只剩那句冰冷嘲諷回蕩:“蠢貨…心虛樣…琢磨怎么把那破系統弄回去…”她知道了!
她真的知道了!她不僅知道系統存在,還猜透了我全部心思!她果然能聽到我的心聲!
恐慌和被扒光暴露的羞恥感扼住喉嚨。我本能地猛地抬頭,驚惶失措看向江念。
江念臉上的完美笑容,在湯匙落地的刺耳聲響中,如同遭遇重擊的薄冰,瞬間布滿裂紋。
那雙清澈眼眸,在與我驚惶目光相撞剎那,瞳孔驟然收縮!里面映出我狼狽倒影,
以及她自己未能掩飾的山崩海嘯般驚駭!時間凍結。緊接著,
一行巨大、加粗、帶著強烈情緒沖擊的“彈幕”,如同最炸裂的煙花,
毫無緩沖地在她腦海中炸開,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和被戳破的慌亂,
清晰傳遞到我意識里:【臥槽!??!她聽見了?!她真的聽見了?!
】那行字帶著強烈視覺沖擊感,仿佛自帶音效,在我眼前瘋狂閃爍。死寂。
餐廳里只剩下落地鐘秒針行走的“咔噠”聲,每一下都敲在我緊繃的神經上。
張媽端著剛出爐的小面包站在廚房門口,進退不得,臉上寫滿了茫然和一絲驚懼。
江念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比身上那件米白色家居服還要蒼白。
她放在桌沿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起來,指甲用力掐進了掌心柔軟的布料。
那雙總是盛著溫柔春水的眼睛,此刻像是被投入了石塊的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