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總裁文里的女主是不是都有點斯德哥爾摩綜合癥？動不動就被迫簽個戀愛合約，
然后假戲真做愛上霸總，最后還能HE？每次刷到這種文，我都地鐵老人看手機臉。拜托，
現實中要是有個神經病總裁甩給我一份《戀愛關系確認及履行合約》，條款密密麻麻三百頁，
還附帶一本《乙方行為規范細則》，我只會當場撥打精神病院電話，
或者立刻打開反詐APP。真的，我發誓。直到那天下午，我，林見鹿，
一個為了下季度房租正在瘋狂加班的社畜，被一個西裝革履、表情像剛參加完追悼會的助理，
“請”進了公司頂樓那間據說連部門總監進去都要打哆嗦的總裁辦公室。
空氣里彌漫著金錢的味道——或者說，是昂貴香水和消毒水混合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匍匐在腳下的景色，陽光刺眼。辦公桌后面坐著的男人，
就是我們公司那位傳說中的人物，江臨川。名字聽著挺文藝，像言情小說標配，但組合起來，
配上他那張冷得能當冰箱制冷劑的臉，愣是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熟人滾蛋”的煞氣。
他抬眼看向我，眼神銳利得像手術刀，在我身上來回掃描，仿佛在評估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我后背瞬間一層冷汗。腦子里飛速旋轉：我負責的項目出紕漏了？上周遲到打卡被他知道了？
還是茶水間摸魚吐槽他龜毛被監控拍到了？“林見鹿？”他的聲音低沉，沒什么起伏，
但每個字都砸得我心驚肉跳?！笆?，江總?！蔽遗ψ屄曇袈犉饋砥椒€，
心里默念“扣工資可以，辭退不行”。他沒說話，
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面前那份厚厚的、裝訂精美的文件。旁邊的助理，那位追悼會先生，
立刻上前一步，雙手將一份一模一樣的文件遞到我面前，
臉上帶著一種混合了同情和公式化的微笑：“林小姐，請過目?！蔽乙苫蟮亟舆^來，
低頭一看。封面上幾個加粗黑體大字，
金狗眼——《戀愛關系確認及履行合約》甲方：江臨川乙方：林見鹿我：“……”那一瞬間，
我懷疑自己加班加出幻覺了，或者誤入了什么整蠱節目現場。我甚至下意識地抬頭四處張望，
想找找隱藏攝像頭在哪兒。“江總…這…什么意思？”我捏著那份重如千鈞的文件，
指尖冰涼，聲音有點抖。不是激動，是氣的，外加荒謬絕頂。江臨川身體微微后仰，
靠在價值不菲的真皮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姿態是絕對的掌控者。他看著我，
像是在宣布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商業決策。“字面意思。”他言簡意賅，
“我需要一個名義上的女朋友，為期三個月。你，很合適?！焙线m？我合適什么？
合適當冤大頭嗎？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想把這疊紙拍他臉上的沖動，
盡量保持一個卑微社畜最后的理智：“江總，您是不是…找錯人了？我跟您…幾乎沒說過話。
” 除了在電梯里遠遠見過幾面，他氣場太強，我都是縮在角落當鵪鶉的份。“沒有錯。
”他斬釘截鐵，“我看過你的資料。背景簡單，社會關系清晰，情緒穩定，
在公司表現…尚可。最重要的是，”他頓了頓，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緊緊鎖住我，
“你對我不感興趣?！惫?？我懵了。這算什么理由？因為我對他沒非分之想，
所以被選中當合約女友？這邏輯堪比火星撞地球！“江總，恕我直言，”我硬著頭皮，
試圖講道理，“我對您確實沒有超出員工對老板的敬仰之情。
但這不代表我愿意簽這種…這種…”我斟酌了一下用詞，還是覺得“神經病合約”比較貼切，
但我不敢說，“這種私人性質的協議。這嚴重超出了我的工作范圍，也…很不合理。
”“合理？”江臨川似乎覺得這個詞很有趣，嘴角極其輕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快得像是錯覺，
“林見鹿，這個世界不是所有事都講‘合理’。
一個不會對我產生麻煩情感、能嚴格履行條款、并且在我需要時能立刻出現的‘合作伙伴’。
而你，是目前最符合條件的人選?！彼眢w前傾，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簽了它，
未來三個月，你的月薪翻三倍。合約期滿，額外支付你相當于一年年薪的‘合作酬勞’。
同時，我會讓人力資源部調整你的崗位和職級，合約結束后生效。
”月薪翻三倍…一年年薪的酬勞…升職加薪…金錢的數字像煙花一樣在我腦子里炸開。
我那岌岌可危的房租，我那想換掉用了五年的舊電腦的愿望，
我媽念叨了好久的帶她出去旅游的承諾…這些沉甸甸的現實，
瞬間壓過了那份合約帶來的荒謬感和屈辱感。我承認，我心動了。俗氣地，猛烈地心動了。
江臨川精準地捕捉到了我眼底的動搖。他像最老練的獵人，
拋出了最后一個誘餌：“合約期間，你只需要在特定場合配合我，扮演好‘女友’角色，
遵守條款里的行為規范。其余時間，你的生活和工作，一切如常。我絕不會干涉，
更不會對你提出任何超出合約范圍的要求。這是承諾?！彼D了頓，補充道：“當然，
你有權拒絕。但拒絕的后果，是失去這個項目組的工作。公司最近在精簡人員，你的合同，
下個月到期。”晴天霹靂！這哪里是選擇題？這分明是通牒！要么簽下這份賣身契，
拿錢升職；要么卷鋪蓋滾蛋，在就業寒冬里喝西北風。我看著他那張英俊卻冷酷如冰雕的臉，
終于明白為什么公司里私下都叫他“玉面閻羅”。他不僅有錢有勢，
還擅長精準打擊別人的軟肋。我捏著那份合約，紙張邊緣硌得掌心生疼。
腦子里兩個小人在瘋狂打架。一個在尖叫：尊嚴呢！節操呢！
怎么能為了錢出賣靈魂（雖然是假的）！另一個在咆哮：房租呢！飯錢呢！失業的恐懼呢！
尊嚴能當飯吃嗎？節操能付首付嗎？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辦公室安靜得能聽到我自己的心跳聲，擂鼓一樣。最終，社畜的求生欲和貧窮的焦慮感，
以壓倒性的優勢戰勝了那點可憐的自尊心。我聽見自己干澀的聲音響起：“江總…合約細則，
我能仔細看看嗎？”江臨川眼中閃過一絲意料之中的微光，幾不可察地點點頭：“當然。
給你半小時。陳助理會解答你的疑問?！蹦俏蛔返繒樀年愔砹⒖躺锨?，
臉上那公式化的笑容似乎真誠了一點點：“林小姐，這邊請?！苯酉聛淼陌胄r，
是我人生中最魔幻現實主義的時間。我坐在總裁辦公室隔壁的小會議室里，
像研究天書一樣研究那份《戀愛關系確認及履行合約》。
）有權在需要時（如家族聚會、商業晚宴、特定社交場合）要求乙方（我）以女友身份出席，
乙方必須無條件配合，穿著打扮需符合甲方要求（費用甲方承擔）。
乙方需在公開場合對甲方表現出“適度的親密與傾慕”（具體程度由甲方現場判斷），
包括但不限于挽手、微笑注視、適當回應甲方的親密舉動（如攬肩）。
乙方不得在合約期間與任何異性發展超出正常社交范圍的親密關系（定義權歸甲方）。
乙方需嚴格遵守《行為規范細則》，
包括但不限于：在甲方家人面前保持溫順乖巧；在媒體面前謹言慎行，
場合透露合約真實性質；不得利用甲方名義謀取私利…甲方承諾：除合約規定的必要互動外，
尊重乙方個人空間及隱私；支付乙方豐厚報酬；合約期滿后，雙方關系自動解除，
甲方不得以任何理由糾纏。陳助理像個沒有感情的AI，一條條給我解釋，
重點強調違約的巨額賠償金——那數字讓我眼前一黑，
把我那點剛萌芽的“陽奉陰違”小心思徹底掐滅?？赐曜詈笠粭l，我靠在椅背上，長長地，
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感覺靈魂都被這份合同榨干了?！傲中〗?，您考慮得如何？
”陳助理適時問道。我抬起頭，透過會議室的門縫，仿佛能看到外面那個掌控一切的男人。
這確實是一筆交易，一場明碼標價的表演。三個月，演一場戲，
換來實打實的利益和職業保障。聽起來，似乎…不虧？至于尊嚴？呵，在生存面前，
它暫時被我用保鮮膜包好，塞進了冰箱最底層。我拿起筆，那支沉甸甸的萬寶龍簽字筆，
在乙方簽名處，一筆一劃，簽下了我的名字：林見鹿。字跡有點抖，但清晰無比。從此，我，
林見鹿，光榮地成為了總裁江臨川的“合約女友”。簽完字，走出那間壓抑的辦公室，
我感覺腳下像踩了棉花。陳助理跟在我身邊，遞給我一張黑色的卡片和一張打印好的日程表。
“林小姐，這是您的‘工作卡’，在合約期間，
您憑此卡可以自由出入江總的私人住所、公司頂層以及指定場所。
所有配合江總出席活動的服裝、造型費用，用此卡支付。另外，
這是未來一周需要您配合的行程安排，請務必提前做好準備。
”我看著那張冰冷的金屬卡片和密密麻麻的日程表，上面赫然寫著“周五晚，
江家老宅家宴”，頓時覺得手里捏了個燙手山芋。“陳助理，”我艱難地開口，
“這…也太快了吧？而且，去江總家？” 想象一下面對他那些非富即貴的家人，
我就頭皮發麻。陳助理推了推金絲眼鏡，語氣毫無波瀾：“江總希望盡快進入狀態，
讓‘關系’顯得真實可信。江老夫人一直關心江總的個人問題，這次家宴是臨時安排的，
正好需要您出場。請放心，我會提前將注意事項和江家主要成員的信息發給您。
記住《行為規范細則》第一條：少說話，多微笑，一切聽從江總指示?！钡茫?/p>
工具人準則第一條：聽話?；氐轿夷菙D了六個工位的開放式辦公區，感覺像從異世界歸來。
同事們依舊在埋頭苦干，鍵盤聲噼里啪啦。沒人知道，就在剛才，
他們身邊這個為項目PPT焦頭爛額的普通同事，搖身一變成了總裁的“女朋友”。
這種割裂感讓我坐立難安。尤其當隔壁工位的八卦小天后趙小雅湊過來，
神秘兮兮地問：“鹿鹿，剛才陳特助找你干嘛？是不是頂樓那位？”她擠眉弄眼，
“聽說他超帥的，就是太冷了，生人勿近?？煺f說！”我心臟猛地一跳，
趕緊端起水杯掩飾：“沒…沒什么，就是問了下項目的一個數據，可能報告里有點小問題。
” 撒謊的感覺讓我臉頰發燙?！芭丁壁w小雅明顯不信，
但看我一臉“別問了再問我就要死了”的表情，撇撇嘴轉了回去。接下來的幾天，
我過得像個雙重間諜。白天是勤勤懇懇、夾著尾巴做人的小職員林見鹿，努力完成本職工作，
生怕被挑出錯處丟了飯碗（雖然現在好像暫時安全了）。下班后，
則要化身“合約女友林見鹿”，在陳助理發來的信息轟炸下，
惡補豪門禮儀、江家成員圖譜（堪比小型家族企業架構圖），
我與臨川的甜蜜初遇”（統一編造的版本：在一個慈善畫展上因對同一幅畫見解相同而結緣，
多么清新脫俗不做作?。＝R川本人，自簽約那日后，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電話，
沒有信息，更沒有傳說中的“強制愛”戲碼。這讓我稍微松了口氣，看來他確實如合約所說，
只會在“需要”的時候出現。這份平靜，在周五下午被打破。我剛關掉電腦準備溜，
陳助理幽靈般出現在我工位旁，聲音不高不低，卻足以讓周圍幾個同事豎起耳朵：“林小姐，
江總在車庫等您。家宴時間快到了，需要先去造型?！编В?/p>
我能感覺到幾道探究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趙小雅的眼睛瞪得像銅鈴。我頭皮一炸，
強作鎮定，擠出一個極其不自然的微笑：“好的，麻煩陳助理了?！?抓起包，
在同事們無聲的注目禮中，同手同腳地跟著陳助理走向專用電梯。地下車庫，
那輛線條冷硬的黑色賓利像一頭蟄伏的巨獸。車窗降下一半，露出江臨川冷峻的側臉。
他今天穿了件剪裁極佳的深灰色羊絨衫，外面是同色系的大衣，
少了幾分平日西裝革履的凌厲，多了絲慵懶貴氣，但眼神依舊疏離。我拉開車門坐進去，
狹窄的空間里頓時充斥著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和冷冽的氣息，還有無形的低氣壓?！敖偂?/p>
”我規規矩矩打招呼，屁股只敢挨著一點點座椅邊緣。他淡淡“嗯”了一聲，
視線甚至沒從手中的平板電腦上移開，仿佛我只是一個順路搭車的陌生人?！跋热ァ粕选?。
”“云裳”是本市頂級私人造型工作室，只接待會員。
我被幾個笑容甜美但眼神犀利的造型師團團圍住，像個洋娃娃一樣被擺弄。試衣，改衣，
化妝，做頭發…全程高效而沉默。江臨川就坐在VIP室的沙發里，雙腿交疊，
專注地看著平板上的文件，偶爾抬眼瞥一下進度，目光沒有任何溫度，
純粹是在檢查一件即將出場的道具是否合格。
當我終于被打造成一個“溫婉端莊、宜室宜家”的“合格女友”形象，
穿著一條我平時看一眼價格標簽都會心梗的米白色羊絨連衣裙站在他面前時，他才放下平板，
站起身。他比我高出一個頭還多，走近時帶來的壓迫感讓我下意識想后退。
他深邃的目光在我臉上、身上緩緩掃過，像是在進行最后的驗收。
那眼神銳利得仿佛能穿透妝容和衣服，看到我內里的緊張和僵硬。“頭發，”他忽然開口，
聲音沒什么起伏，“放下來一縷?！迸赃叺脑煨蛶熈⒖绦念I神會，
小心翼翼地將我耳邊一絲不茍的盤發挑松一縷，柔順地垂在頰邊。
江臨川這才幾不可察地點了下頭，似乎終于滿意了?！坝涀∥艺f過的話。少說，多看，微笑。
挽著我?！彼疑斐霰蹚潯Ｎ铱粗侵还枪澐置鳌⑼笊洗髦鴥r值一套房的手表的手臂，
深吸一口氣，努力催眠自己：這是工作，這是三倍工資，這是年終獎…然后，
視死如歸地把手穿進了他的臂彎。肌膚相觸的瞬間，我像被電流擊中，渾身一僵。
他的手臂結實有力，隔著衣物也能感受到肌肉的線條和溫熱的體溫。這太…太親密了！
完全超出了我二十五年人生里和異性接觸的安全距離！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僵硬，
側頭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告？或者是不耐煩？
我立刻擠出一個自認為最“溫順乖巧”的笑容，手指卻緊張地蜷縮起來，
隔著布料都能感覺自己的冰涼。他不再看我，邁步朝外走去。我不得不跟上他的步伐，
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每一步都像踩在我脆弱的心臟上。
去江家老宅的路上，車廂里一片死寂。只有空調出風口的細微聲響。
我像個木偶一樣僵坐在他旁邊，手臂還保持著挽著他的姿勢，一動不敢動，
生怕打破了這詭異的平靜。鼻尖縈繞的全是他身上那股清冷的雪松味，混著淡淡的皮革氣息，
無孔不入。江家老宅不在市中心，而是在一片依山傍水的頂級別墅區。車子駛入雕花鐵門，
穿過精心打理、即使在冬日也綠意盎然的花園，
停在一棟燈火通明、融合了現代與古典風格的大宅前。門口已經停了幾輛豪車。
司機拉開車門，江臨川率先下車，然后回身，非常自然地朝我伸出手。我愣了一下，
才反應過來這是“紳士風度”的表演環節。趕緊把手放進他掌心。他的手很大，干燥溫熱，
完全包裹住我冰涼的手指，力道適中地將我扶下車。站穩后，他卻沒有松開，
而是極其自然地改為十指相扣的姿勢。我的呼吸瞬間停滯了！手指在他溫熱的掌心里，
僵硬得像五根冰棍。這…這也太超過了吧！合約細則里沒說還要十指相扣啊！
他似乎感覺到了我的抗拒，手指微微收緊，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
側頭在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氣息拂過耳廓：“做戲，做全套。別露怯。
”那聲音低沉，帶著命令的口吻，像冰錐扎進耳朵。我瞬間清醒，對，這是工作！演戲！
我強迫自己放松手指，甚至微微朝他靠攏了一點，臉上努力維持著“含羞帶怯”的微笑，
心里卻在瘋狂吐槽：資本家！剝削！連手都要物盡其用！他對我這細微的調整似乎還算滿意，
牽著我，步履沉穩地走向燈火輝煌的大門。門開了。暖融的光線和喧鬧的人聲瞬間涌了出來。
一個保養得宜、穿著香奈兒套裝、氣質雍容的老太太立刻迎了上來，笑容滿面，
眼神卻像探照燈一樣精準地落在我身上，重點掃過我和江臨川緊緊交握的手?！芭R川回來啦！
這位就是…鹿鹿吧？哎呀，總算盼到你把女朋友帶回來了！
” 江老夫人熱情地拉住我的另一只手，上下打量，笑容慈祥，
但眼底的審視卻讓我如芒在背?！澳棠蹋@是林見鹿?！苯R川的聲音難得地帶了一絲溫度，
介紹道，同時緊了緊握著我的手，像是在給我傳遞力量（也可能是警告）?！奥孤?，叫奶奶。
”“奶奶好。”我趕緊乖巧地叫人，聲音甜得我自己都起雞皮疙瘩，
臉上是練習了無數遍的、恰到好處的羞澀笑容?！昂煤煤茫≌媸莻€標致的好孩子！
”江老夫人顯然很滿意我的“乖巧”和兒子孫子的“親密”，拉著我的手就往里走，
“快進來，外面冷！一家人就等你們開飯了！”踏入大廳，我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豪門”。
寬敞得能打羽毛球的客廳，低調奢華的裝潢，價值連城的藝術品隨意點綴。
沙發上坐著好幾個人，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江臨川的父親，江宏遠，氣場沉穩，
不怒自威，只是對我點了點頭，說了聲“來了”，目光銳利如鷹。
他旁邊坐著一位氣質溫婉的中年美婦，是江臨川的繼母，周婉儀，她笑容溫婉得體，
說著“歡迎小林”，眼神卻帶著一種不易察覺的疏離和探究。還有兩個年輕男女。
男的眉眼和江臨川有幾分相似，但氣質輕浮許多，是江臨川同父異母的弟弟江臨楓，
他翹著二郎腿，看我的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玩味和一絲輕佻。女的叫江臨月，是妹妹，
打扮精致得像洋娃娃，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好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敵意？“哥，眼光不錯??！
”江臨楓率先開口，語調拖長，帶著戲謔，“嫂子真漂亮！怎么追到手的？
給我們傳授傳授經驗唄？”他刻意加重了“嫂子”兩個字。
江臨川摟在我腰間的手（什么時候摟上來的？?。┪⑽⑹站o，
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闭Z氣冷得能凍死人。江臨楓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不敢再調侃。江臨月則湊過來，聲音嬌滴滴的：“林姐姐你好，我是臨月。
你這條裙子真好看，是Dior今年的早春款吧？我前幾天在雜志上看到呢！”“謝謝，
臨月妹妹也很漂亮?！蔽冶３种⑿?，心里默默感謝陳助理的魔鬼訓練，
至少品牌名字沒記錯。一頓飯吃得我如坐針氈。長長的歐式餐桌，精美的瓷器，
繁瑣的用餐禮儀。我時刻謹記“少說話，多微笑”的準則，
江臨川給我夾什么我就吃什么（雖然那些精致的法餐分量少得可憐），別人問話就簡短回答，
回答不上來或者不想答的，就羞澀地看向江臨川。
江臨川則完美演繹了一個“體貼周到、偶爾霸道”的男友角色。
他會細心地幫我布菜（雖然動作略顯僵硬），在我被江臨月追問得有點招架不住時，
淡淡一句“食不言”就替我解了圍，在江臨楓試圖灌我酒時，直接拿過我的杯子一飲而盡，
冷聲道：“她不會喝。”這些舉動在旁人看來，無疑是寵溺和占有欲的表現。
江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連江宏遠嚴肅的臉上都緩和了幾分。只有周婉儀和江臨楓的眼神，
偶爾閃過一絲復雜。席間，周婉儀狀似不經意地問起：“小林家里是做什么的呀？
父母身體都還好吧？”來了！查戶口！我心里警鈴大作。按照陳助理給的“標準答案”，
我露出一個略帶靦腆但幸福的笑容：“謝謝阿姨關心。我父母都是普通教師，在老家工作，
身體挺好的。他們一直教育我要獨立自強?！薄芭叮處煱?，挺好的，書香門第。
”周婉儀笑了笑，沒再追問，但那眼神里的意味，分明寫著“門不當戶不對”。
江臨楓嗤笑一聲，聲音不大不?。骸案纾氵@回口味挺獨特??？清粥小菜？
”江臨川放下刀叉，金屬與瓷器碰撞發出清脆的一聲響。整個餐桌瞬間安靜下來。
他抬眼看向江臨楓，眼神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子。“我的事，輪不到你置喙。
管好你自己的風流債，別讓娛記再拍到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丟江家的臉。”他的聲音不高，
卻字字如冰錐，帶著絕對的威壓。江臨楓的臉瞬間漲紅，想反駁又不敢，
只能狠狠瞪了我一眼，低頭猛戳盤子里的食物。一頓飯在暗流涌動中結束。
飯后移步客廳喝茶，話題不可避免地轉向了公司業務和即將到來的一個重大商業地產競標。
江宏遠和江臨川低聲交談著，氣氛嚴肅。我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坐在江臨川身邊，
扮演一個安靜的花瓶，只在他茶杯空了時，
下意識地拿起旁邊的茶壺給他續上（這是在家給我爸倒茶養成的習慣）。續茶的動作很自然，
我甚至沒多想。但當我放下茶壺，抬頭對上江臨川看過來的目光時，心里咯噔一下。糟了！
是不是僭越了？合約細則里好像沒說這個！他會不會覺得我太沒規矩？他的眼神很深，
帶著一絲探究和…驚訝？但轉瞬即逝，快得像是錯覺。他只是極輕地對我點了下頭，
然后繼續和父親談話。這個小插曲似乎沒人注意。只有坐在對面的周婉儀，
端著茶杯的手指微微頓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好不容易熬到告辭，
我感覺后背都汗濕了。江老夫人拉著我的手依依不舍：“鹿鹿啊，以后常來！
臨川這孩子工作狂，你多管管他！早點定下來，奶奶等著抱重孫呢！”“奶奶，您放心，
我會照顧好臨川的?！蔽壹t著臉（這次是真有點臊），說著自己都覺得牙酸的臺詞。
江臨川適時地攬住我的肩（又來了?。?，對家人道別：“奶奶，爸，周姨，我們先走了。
鹿鹿明天還有工作。”坐進車里，隔絕了江家的一切，我才像被抽掉了骨頭一樣癱在座椅上，
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感覺演完了一場耗盡心力的年度大戲。車廂里再次陷入沉默。
我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江臨川。他閉著眼，靠在椅背上，眉頭微蹙，似乎也有些疲憊，
周身那股迫人的冷氣消散了不少，側臉在窗外流動的光影里顯得有些…柔和？
“今晚…”我猶豫著開口，想問問他對我的表現評價如何，畢竟這關系到我的“績效獎金”。
“還行。”他眼睛都沒睜，淡淡吐出兩個字。還行？就這？我今晚可是拿出了畢生演技，
在刀尖上跳舞！就換來一句“還行”？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無聲的怨念，他終于睜開眼，
側頭看向我?；璋档墓饩€下，他的眼神有些深邃難辨?！安璧沟貌诲e。
”他忽然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我一愣。倒茶？哦，是飯桌上那個小動作?！傲晳T…習慣了。
”我有點尷尬。他沒再說話，重新閉上眼。但我似乎看到他嘴角極其輕微地向上彎了一下，
快得像幻覺。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回我出租屋的路上?？斓叫^時，
他忽然開口：“下周有個慈善拍賣晚宴，需要你出席。具體時間地點，陳助理會通知你。
”“……好的，江總?！?我認命地應下?？磥磉@“合約女友”的工作，才剛剛開始。
接下來的日子，我過上了精分的雙面人生。白天，
我是格子間里勤勤懇懇、偶爾被趙小雅旁敲側擊八卦的林見鹿。晚上和周末，則要隨時待命，
成為“總裁女友林見鹿”。陳助理成了我的專屬“經紀人”，行程安排精確到分鐘。
我需要出席的活動五花八門：高級餐廳的商務晚餐（扮演一個安靜的花瓶，
在對方老總夫人夸我“有福氣”時羞澀微笑）；藝術展開幕式（在江臨川和藝術家交談時，
適時地點頭表示欣賞）；甚至還有一次是陪他去私人馬場，
看他騎馬（我穿著借來的昂貴騎裝，坐在遮陽傘下喝果汁，
努力忽略江臨楓那家伙投來的不懷好意的目光）。每一次出場，都像一場精心設計的表演。
江臨川是絕對的主角兼導演，而我，是那個必須嚴格按照劇本走位的龍套。
他需要我“溫順”，我便低眉順眼；需要我“傾慕”，
來時努力讓眼神帶上點光（雖然大部分時間是對著那張帥臉發愁怎么演）；需要我“親密”，
我便挽住他的手臂，或者在他偶爾（非常偶爾）攬住我腰時，僵硬地配合。
他始終保持著那份疏離和掌控感。私下里，除了必要的指令（“明天下午五點，車庫等我。
”“周三晚宴，穿藍色。”），幾乎不與我多說一句話。我們的關系，純粹而冰冷，
就是甲方和乙方。但奇怪的是，在這種高強度的“表演”中，
我竟然也發現了他的一些…非典型霸總特質。比如，他確實如合約所說，尊重我的私人空間。
除了“工作”時間，絕不打擾。我的手機安靜得像塊磚，從未收到過他的私人信息或電話。
比如，他付錢非常爽快。我的工資卡在簽約后第二個月就收到了翻倍的金額，看著那串數字，
我內心的怨念能稍微平息那么一丟丟。再比如，他其實…很討厭某些應酬場合。
有一次在一個冗長的商務酒會上，我看到他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背對著喧囂的人群，
極其快速地捏了捏眉心，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倦和疲憊。那一刻，
他看起來不像高高在上的總裁，倒像個被工作壓得喘不過氣的…普通人？還有一次，
是在一個慈善拍賣晚宴上。那晚我穿著一條露背的晚禮服，雖然外面罩著披肩，
但會場冷氣很足，我又坐在靠近風口的位置，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搓了搓手臂。
當時江臨川正側頭和旁邊一位大佬說話。我的小動作似乎被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
他沒有任何停頓地繼續著談話，但放在膝上的手卻悄然伸了過來，
將他搭在旁邊椅背上的、帶著他體溫的西裝外套，極其自然地拿起，
然后……蓋在了我的腿上。動作流暢得仿佛演練過千百遍，甚至沒有中斷他和旁人的對話。
腿上突如其來的溫暖和重量讓我渾身一僵。那件純手工定制的昂貴西裝，
帶著他身上特有的雪松冷香和溫熱的體溫，瞬間驅散了寒意。
我愕然地看著他線條冷硬的側臉。他依舊專注地與人交談，
仿佛剛才那個體貼的動作不是他做的。那一刻，我的心情極其復雜。是演的？
還是…一點點下意識的紳士風度？我分不清。但那份真實的暖意，
和他覆蓋在我腿上的、帶著力量感的衣物重量，卻讓我心里某個角落，莫名地松動了一下。
好像…這個冷冰冰的甲方，也不是完全沒有人性？當然，這點微弱的“好感”苗頭，
很快就被他接下來的行為掐滅了。晚宴結束，送我回出租屋的路上。
車子停在我那老破小小區門口，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我正要解安全帶下車，
他卻忽然開口，聲音在寂靜的車廂里顯得格外清晰：“搬出來?！蔽乙汇叮骸笆裁?？
”他轉過頭看我，路燈的光線透過車窗，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交織的陰影，
眼神是不容置疑的命令：“這個小區安保太差，環境混亂。明天讓陳助理幫你找一套公寓，
搬過去。費用我出?！庇质沁@種不容置喙的安排！連我住哪里都要管？
一股無名火蹭地竄了上來。合約里可沒規定我必須住哪里！“江總，
”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硬氣，“謝謝您的好意。
但我住在這里習慣了，而且房租便宜，離公司也不算太遠。安保…我自己會注意的。
” 開玩笑，搬去他安排的公寓？那豈不是更像個被圈養的金絲雀？合約期滿我還得搬出來，
多麻煩！他似乎沒料到我會拒絕，眉頭瞬間蹙起，眼神冷了下來：“林見鹿，
這是為了你的安全，也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如果被媒體拍到我的‘女友’住在這樣的地方，對江氏的形象沒有好處。”又是形象！
又是控制！“江總，”我深吸一口氣，迎上他冷冽的目光，“合約里明確寫了，除必要場合，
您尊重我的個人生活和隱私。我住在哪里，是我個人隱私的一部分。我認為這里的安全問題，
我自己可以負責。至于媒體，我相信以陳助理的能力，不會讓不該出現的照片流出去。
如果僅僅因為我的住址就損害了江氏的形象，那這形象未免也太脆弱了。”我豁出去了。
大不了扣錢！但住哪里是我的底線！車廂內的氣壓瞬間降到冰點。
我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寒意，比車窗外的冷風更刺骨。他盯著我，
眼神銳利得像要把我刺穿，下頜線繃得緊緊的。我們就這樣無聲地對峙著。時間仿佛凝固了。
幾秒鐘后，就在我以為他要發怒或者直接讓陳助理明天來幫我“搬家”時，
他卻忽然移開了視線，看向窗外，喉結滾動了一下，再開口時，
聲音帶著一種極力壓抑后的平靜，甚至有一絲…疲憊？“隨你。” 只有兩個字。然后，
他不再看我，只冷冷地對司機說：“開車?！避囎雍敛华q豫地啟動，駛離。
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寒冷的夜風中，看著那輛黑色賓利的尾燈迅速消失在街角，
心情像坐了一趟過山車。贏了？好像也沒贏。他最后那句“隨你”和那個疲憊的眼神，
莫名地讓我心里有點不是滋味。好像…我做了什么過分的事？但轉念一想，
我又理直氣壯起來：本來就是！簽了合約難道連人身自由都要賣給他嗎？
我只是在捍衛我的合理權利！我裹緊了他留在我腿上的那件西裝外套（下車時忘了還，
他也沒要），上面殘留的雪松氣息混合著夜的涼意鉆入鼻腔。這件價值不菲的外套，
此刻像是一個矛盾的象征——他偶爾流露的、不知真假的“體貼”，
和他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控制欲。這個甲方，真是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
日子在精分和與資本家的斗智斗勇中滑過。
我和江臨川形成了一種詭異的默契：在“工作場合”，我盡職盡責地扮演溫順女友，
他則維持著體貼（偶爾）男友的人設；私下里，我們界限分明，除了公事公辦的必要溝通，
幾乎零交流。轉眼，合約期過去了一大半。我對扮演“江臨川女友”這件事，
從最初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到現在的…麻木且熟練。甚至能在他需要我“深情凝望”時，
精準地控制眼神的焦距和溫度（秘訣是：想象他是一堆行走的人民幣）。
我以為這種詭異的平衡會持續到合約結束。直到那天，一個名字的出現，
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激起了意想不到的漣漪。
那是在江氏旗下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開業慶典酒會上。
我穿著江臨川指定的、一條剪裁利落的黑色小禮服裙，挽著他的手臂，
臉上掛著職業化的微笑，游刃有余地穿梭在衣香鬢影之中，扮演著合格的花瓶。“江總，
恭喜恭喜！酒店設計真是太棒了！”一個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端著酒杯過來寒暄，
目光在我身上轉了一圈，“這位就是林小姐吧？真是郎才女貌，羨煞旁人?。 薄巴蹩傔^獎。
”江臨川微微頷首，公式化地回應。我則配合地露出羞澀笑容。就在這時，
宴會廳入口處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人群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般投向門口。
我也下意識地望過去。只見一個穿著香檳金色魚尾長裙的女人，在眾人矚目下款款走來。
她身材高挑窈窕，栗色的長卷發慵懶地披在肩頭，妝容精致得無可挑剔，
整個人仿佛自帶柔光濾鏡，散發著一種成熟嫵媚、又帶著點疏離感的氣質。她的美，
是那種極具侵略性和存在感的，瞬間奪走了全場的光彩。我明顯感覺到，身邊江臨川的身體，
瞬間繃緊了。像一張驟然拉滿的弓。他握著我的手，力道猛地加大，捏得我指骨生疼。
我差點痛呼出聲，驚愕地看向他。他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那個走來的女人身上，
臉上的表情是我從未見過的復雜。震驚、難以置信、一絲慌亂，
還有…一種濃得化不開的、沉痛的東西？他周身那股掌控一切的冰冷氣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罕見的失態和緊繃?！疤K…晚意？”他幾乎是喃喃出聲，聲音低啞，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蘇晚意？這個名字像一道閃電劈進我的腦海！
陳助理給我的那份厚厚的“江氏相關人物關系及注意事項”里，排在“絕對禁忌”第一頁的，
就是這個名字！蘇晚意。江臨川的初戀女友，大學時期的白月光，傳說中的“唯一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