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姐姐進京謀生,卻被騙賤賣給永興侯府為奴。只因侯府世子多看了姐姐一眼,
被侯府夫人杖斃。尸體埋在了后花園當養(yǎng)料。十年后,京城青樓驚現(xiàn)第一美人。
傳聞她一笑值千金,可王侯卻都沾不到她一分衣角。直到侯府世子說要娶她為妻。
1侯府夫人高坐主位,冷眼撇向我,「你就是勾引我兒子的青樓妓子,尹詩蘭?」
我盈盈一拜,姿態(tài)柔弱,「奴家見過侯府夫人。」她沒叫我起身,只慢悠悠品茶。
身旁的老嬤嬤眼一橫,猛地踹向我的膝窩。我重重跪地,疼得眼眶泛紅,「夫人,這是何意?
」她聲輕飄飄一句,「掌嘴。」我白皙的臉上立即浮出五指紅印。侯府夫人滿意的放下茶杯,
「尹詩蘭,本夫人給你兩條路。」「一、滾出京城,永遠別出現(xiàn)在我兒子面前。」「二……」
她指尖一推,一瓶毒藥滑到我面前,「喝下去,一了百了。」我低頭,掩住眼底翻涌的恨意。
再抬頭時,我淚光盈盈,卻笑得挑釁。「夫人是怕世子只疼愛我,再不理你這個寡母?」
「啪!」茶杯砸碎在我手邊,她猛地起身,一腳將我踹倒,鞋底狠狠碾磨我的臉。「賤人!
你真以為我動不了你?」老嬤嬤掐住我的下巴,毒藥剛要往我嘴里灌。「住手!」
連浩軒沖進來,一把推開老嬤嬤,將我摟進懷里。我順勢埋頭抽泣,身子輕顫,「世子,
若再晚一步,詩蘭便再也見不到你了。」侯府夫人冷笑,「不愧是妓子,
裝模作樣的本事倒厲害!」連浩軒怒視她,「母親!您非要逼兒子恨您嗎?」我輕扯他衣袖,
淚珠滾落,「世子,怪不得夫人,是奴家癡心妄想,竟盼著與世子相守……」
他心疼地撫上我紅腫的臉,轉頭決然道,「若母親再阻撓我娶詩蘭,
兒子便與您斷絕母子關系。」我垂眸啜泣,余光瞥見侯府夫人攥緊拳頭。
那雙充滿憤怒的眼睛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2全京城都知道,永興侯世子連浩軒是個大孝子。
從不忤逆永興侯夫人的意愿。自他剛出生,父親永興侯連鎮(zhèn)山遠赴邊關,再未歸家。
兩人成了彼此的依靠。母親將他視作命根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可這份「疼愛」,令人窒息。十八歲了,她還要親手喂他吃飯;他出門赴宴,
她派家丁寸步不離地盯著;就連他多看哪個丫鬟一眼,第二天那丫鬟就會「消失」。
就像我的姐姐,只因連浩軒撇了她一眼,侯夫人就讓人把她按在牡丹園里杖斃。
我跪在血泊里哭喊,聽見侯夫人笑著說,「這等賤婢,正好當花肥。」后來,
我又被侯夫人當作玩物塞給了紈绔。她捏著我的下巴,「你們姐妹,生來就是給人取樂的。」
我連夜逃跑,所幸躲過一劫。眾人都在背后嗤笑,「寧遠侯世子?不過是個沒斷奶的娃娃!」
連浩軒忍了十幾年,生了叛逆心里。直到,他遇見了我。我教他飲酒縱馬,帶他夜游花街,
讓他在我懷里第一次嘗到自由的滋味。他紅著眼說,「尹詩蘭,只有在你身邊,
我才覺得自己是活著的。」3連浩軒呼吸灼熱,掌心掐著我的腰,聲音沙啞,「蘭兒,
你生來就是克我的。」我指尖在他喉結上一劃,輕笑,「那世子,可甘心被我克?」
他眸色驟暗,猛地將我壓進錦被。「這輩子,不,下輩子我都甘心被你克。」衣衫半褪時,
門外小廝顫聲急報,「世子!夫人突然昏倒,太醫(yī)說……說怕是兇險!」連浩軒瞬間僵住,
情潮褪盡的臉上只剩慌亂。甚至都沒看我一眼,衣衫不整的快速離去。我側躺在床上,
手指纏著發(fā)絲,嘴角生出一扶冷笑。4侯夫人虛弱的靠在床頭,臉色蒼白。「浩軒,回來了。
」她顫巍巍地伸出手,連浩軒立即上前握住。他聲音里滿是擔憂,「母親身子可好了些?」
侯夫人輕嘆,「哎,老毛病了,不礙事。」她突然抓住連浩軒的手,「你還在怪母親?」
連浩軒抿唇不語。「你是侯府唯一的希望!」她聲音陡然尖銳,
「那些賤婢也配肖想世子妃的位置?」「你十歲生辰宴上那個丫鬟,去年那個歌姬,
都是活生生的教訓!」「這些難道你都忘了?」連浩軒渾身一僵。
他至今記得那些女子被拖走時絕望的眼神。侯夫人突然劇烈咳嗽,眼眶發(fā)紅,
「你爹拋下我們母子十年,娘拼了命守住這份家業(yè)。」她顫抖著撫摸連浩軒的臉,
「難道你要讓娘死不瞑目嗎?」連浩軒拳頭捏得發(fā)白。她永遠這樣。用孝道當鎖鏈,
用愧疚當牢籠。這些年管理家業(yè)確實落下了頭疼的老毛病。特別是在連浩軒在外吃喝玩樂時。
當年只因姐姐在連浩軒生辰宴上為他倒酒,他多看了姐姐一眼,被侯夫人發(fā)現(xiàn),
當晚就被她杖斃。她不允許連浩軒身邊有任何低賤的女人出現(xiàn)。否則看到一個殺一個。
可我是她唯一一個沒有殺掉的女人。這也是她做的最后悔的決定。5侯夫人以死相逼,
連浩軒紅著眼妥協(xié)了。「我可以不見她,但若她少一根頭發(fā),
兒子便隨母親一起下去見列祖列宗!」他拔出匕首抵住心口。他確實愛慘了我。
畢竟?jié)M京城只有我,會在他醉酒時給他煮醒酒湯,會在他訴說壓力時安靜傾聽,
會把他當成連浩軒而不是侯府世子。多可笑。他以為的救贖,不過是我精心編織的陷阱。
連浩軒果真半月未踏足青樓。而我?我敞開了攬月閣的大門。丞相嫡子為我砸下千金,
我笑著飲盡他杯中酒;鎮(zhèn)國將軍獨子要聽曲,我指尖劃過琵琶;就連最清高的皇子,
都為我爭風吃醋大打出手。「聽說沒?三日內誰出價最高,尹姑娘就嫁給誰!」
我穿著薄如蟬翼的紗衣起舞時,京城貴婦們咬牙切齒的咒罵,「下賤的狐貍精!」罵得好。
更精彩的還在后頭。這可是我為他們母子倆特意準備的一場好戲。6千金買笑算什么?
我要的是整個京城為我瘋狂!消息炸開的當天,攬月閣的門檻都被踏破了。
戶部侍郎變賣了祖宅,兵部尚書與夫人當街廝打,連幾位皇子都撕破臉皮競價。
就為了娶我這個青樓妓子。「五百兩黃金!」「一千兩!」叫價聲此起彼伏,
貴婦們的咒罵被侍衛(wèi)粗暴打斷。「再鬧事者,以謀逆論處!」而此刻。
連浩軒在侯府急得雙眼赤紅。侯夫人鎖死了所有門窗,他憤怒的想要踹開房門。7「母親,
放我出去!我要去見詩蘭。」連浩軒瘋狂捶打房門,聲音嘶啞。侯夫人站在門外,眼神冰冷,
「你死了這條心,我是決不會讓你出去見那妓子的。」連浩軒額頭低著門板,痛哭流涕,
「母親,她是我此生摯愛!」「您真要逼兒子孤獨終老嗎?」侯夫人厲聲呵斥,「連浩軒!」
「那兒子今日便與您斷絕母子關系!」「呵!」侯夫人冷笑道,「就算你死在外面,
骨灰也得給我葬進連家祖墳!」「想要娶那個妓子進侯府,你這輩子休想!」
連浩軒頹然跪地,指甲深深掐進掌心。8次日深晚,我換成小廝的裝扮偷偷溜進侯府。
連浩軒癱在酒壇堆里,醉醺醺地呢喃道,「詩蘭,別嫁……」我輕喚一聲,「世子。」
他猛地抬頭,踉蹌著撲到門前,透過門縫緊緊盯著我,「詩蘭,是你嗎?還是我又做夢了?」
「詩蘭,你不要嫁給別人好不好?等我出去后,我定會娶你進門。」我故意露出腕間的淤青,
今日特意讓丫鬟掐的。我慌忙遮掩,「世子,忘了我吧。」「能得世子垂憐,
已是詩蘭幾世修來的福分。」連浩軒見狀,暴怒錘門,厲聲道,「誰傷的你?
是不是母親派人……」「不!」我急忙打斷,眼淚卻斷了線,「是詩蘭自找的。」
「侯夫人說得對,我這樣的賤婢,怎配得上身份尊貴的世子。」「放屁!」他怒目圓瞪,
暴怒踹門,「我這就去找母親!」「別!」我后退兩步,泣不成聲,
「即使我深愛世子又能怎樣,身份有別,終究不能在一起。」「今夜,就當訣別吧!」
轉身時,聽見身后傳來撕心裂肺的吼叫。「尹詩蘭,你只能是我的!」我抹著淚拐進小巷,
嘴角剛揚起冷笑,后腦突然劇痛。最后看到,是侯府嬤嬤陰毒的笑臉。
9后腦的劇痛讓我逐漸清醒。陰暗的房屋里,侯夫人居高臨下站在我面前。我抬眼看她,
冷笑,「侯夫人是來殺我的吧。」她指尖掐住我的下巴,「尹詩蘭,本夫人小瞧你了。」
「能把世子迷得神魂顛倒,你確實有些本事。」我嗤笑,「比不上侯夫人殺人的本事。」
侯夫人突然大笑,「你以為浩軒真會為了你這個妓子忤逆生母?」她的指甲劃過我的脖頸,
「就算我殺了你,他也不會多說什么。」「況且,殺了你,比踩死螞蟻還容易。」
我勾起唇角,「是嗎?」「那您為何遲遲不下手?」我盯著她驟縮的瞳孔,「你怕了!」
「怕世子恨你,怕失去掌控侯府的權力,更怕,怕自己變成個可憐的老寡婦。」「啪!」
耳光聲在地窖炸響。侯夫人胸口劇烈起伏,「賤人!浩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我舔著嘴角的血笑,「可他現(xiàn)在愛的是我。」「你沒發(fā)現(xiàn)嗎?他現(xiàn)在看你的眼神,
越來越像看個瘋子。」她暴怒揚手,「找死!」我猛地撞倒她,翻身掐住她喉嚨。
她保養(yǎng)得宜的臉漲成豬肝色,掙扎間金釵從發(fā)間滑落。侯夫人驚恐大喊,
「你……你這個賤人,竟敢反抗!來人啊!」我抓起金釵塞進她掌心,
「今日就讓你嘗嘗被兒子怨恨的滋味。」腳步聲逼迫的瞬間,我拽著她猛然翻轉。「噗呲!」
金釵沒入我胸口,房屋門被踹開。連浩軒沖進屋內的瞬間,瞳孔驟縮。他的母親手持金釵,
已經捅向我的胸口。「詩蘭!」他一把推開侯夫人,將我摟進懷里,雙手顫抖,「別怕,
我?guī)闳フ掖蠓颉!购罘蛉缩咱勚榔饋恚负栖帲∈撬约骸埂笁蛄耍 ?/p>
連浩軒赤紅著眼怒吼,「我親眼看見你把釵子扎進她心口!」他扯下侯府玉佩砸在地上,
「從今日起,我連浩軒與你斷絕母子關系。」我氣若游絲地撫上他的臉,「能死在世子懷里,
詩蘭,無悔……」意識消散前,我瞥見侯夫人癱軟在地,那個躲在暗處的小廝沖我點頭。
10連浩軒的私宅內,我緩緩睜開眼。金釵刺入胸口前的那點皮肉傷早已包扎妥當。
畢竟我親手調整過角度,怎會真?zhèn)耙Γ恳皇俏姨崆笆召I了侯府的小廝,
怎會讓連浩軒看到這么精彩的一幕。「詩蘭!」連浩軒撲到床前,眼下青黑一片,
「大夫說再偏半寸就……」他聲音哽咽得說不下去。我虛弱地握住他的手,「別怪夫人,
她只是太在乎你了。」這話像刀子般扎進他心口。他猛地站起,「她在乎?
她在乎的是掌握侯府的一切,包括我!」自此連浩軒日夜守在我床前,眼底的恨意燒得通紅。
可我知道,血濃于水。為了慘死的姐姐,我必需再加一把火。11「詩蘭,你醒了,還疼嗎?
」「都怪我,若我早些帶你離開,你也不會遭此劫難。」連浩軒捧著我的手,滿臉自責。
我虛弱的搖頭,「世子別自責,是詩蘭癡心妄想。」我指尖輕撫他緊皺的眉頭,
「夫人終究是你的母親,做這些都是為了你著想,只是用錯了方式而已。」「你回去認個錯,
別因為我讓你們母子有了隔閡。」連浩軒冷笑,「母親?她就是個瘋子!」他雙眼赤紅,
像是要把二十年的怨氣都吼出來。「從小我穿什么衣裳要她點頭,連交什么朋友都要她準許!
」「甚至在我十歲生辰那晚,她把我鎖在祠堂,就因為我多看了丫鬟一眼……」
他聲音突然哽咽,「那丫鬟當晚就被杖斃,而我連問都不敢問。」他顫抖著抓住我的手,
「詩蘭,只有在你身邊,我才覺得自己是個人,不是她精心雕琢的傀儡。」多可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