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精心策劃的“教學事故”指尖捏著一小撮晶瑩剔透的海鹽,
在環狀補光燈聚焦的鏡頭下,如同灑落細碎的星光,
緩緩沉入桌面上那杯深不見底的黑咖啡里。鹽粒無聲地沉沒、溶解,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
不留一絲漣漪。在特寫鏡頭里,咖啡表面平靜無波,氤氳的熱氣裊裊上升,
仿佛剛才的“魔法”從未發生。“姐妹們!敲黑板劃重點了!”我湊近高清攝像頭,
努力壓低本就偏軟的聲線,試圖模仿電視劇里那些運籌帷幄的軍師腔調,
心臟卻在胸腔里興奮地擂鼓,幾乎要撞破肋骨。屏幕上,“林老師今天教點啥?
”、“坐等沈總冰山融化名場面!”、“鹽巴咖啡?主播是真勇啊!敬你是條漢子!
”、“賭一包辣條,沈總今天提前回家!”的彈幕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瘋狂刷屏,
五顏六色的禮物特效時不時炸開,將直播間氣氛烘托得如同沸騰的火鍋。
“拿下你們家那座萬年冰山,核心要義是什么?四個字——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我豎起四根手指,對著鏡頭搖了搖,力求讓自己的眼神看起來充滿智慧與篤定。“記住,
冰山之所以是冰山,就在于他習慣掌控一切,情緒穩定得像恒溫器!我們要做的,
就是打破他的舒適區,制造他絕對意想不到的‘驚喜’!
”我拿起那杯剛剛完成“加料”的咖啡,小心翼翼地放在鏡頭前,
讓那深褐色的液體在柔光燈下泛著誘人(問號?)的光澤。“看見沒?初級操作,
往他雷打不動的每日一杯黑咖里加點料。”我得意地晃了晃手中那個設計簡約的玻璃調料瓶,
里面已經空了大半,瓶壁在強光下折射出狡黠的光芒,“精髓在于,
要在他最放松、最不設防的日常環節下手!想想看,他結束一天高強度工作,回到家,
脫下西裝,習慣性地走向咖啡機,端起那杯象征著‘秩序與掌控’的液體,
期待那熟悉的苦澀喚醒疲憊的神經……”我立刻板起臉,脊背挺直,下頜微收,眼神放空,
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氣,嘴角向下撇出完美的冷硬弧度,
處地蹙起一個微小的川字——完美復刻沈默那標志性的“全世界都欠我一個解釋”的撲克臉。
彈幕瞬間被“哈哈哈”、“神還原!”、“主播模仿滿分!
”、“沈總同款表情包get√”、“已截圖!太像了!”等一系列夸贊瘋狂淹沒。
“光讓他皺眉可不夠,”我恢復表情,豎起一根手指,擺出“教學繼續”的權威姿態,
將氣氛推向高潮,“皺眉只是前奏!重點來了!當他端起杯子,眉頭擰成疙瘩,
眼神開始像雷達一樣在房間里掃描,
整個人處于那種‘誰這么大膽子敢動我的咖啡’的臨界點時……” 我故意停頓,
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制造懸念,看著彈幕飛過一片“然后呢然后呢?”、“急死我了!
”、“主播快說,我小本本準備好了!”、“啊啊啊卡在這里太不厚道了!”。“就是現在!
”我猛地一拍桌子,聲音拔高,帶著一股破釜沉舟的氣勢,“姐妹們,給我沖上去!快!準!
狠!直接親上去!用行動堵住他所有質問!記住,眼神要堅定,動作要果斷,氣勢要足!
讓他措手不及,讓他心跳漏拍!讓他引以為傲的自控力瞬間崩盤!” 我雙手捧心,
做出一個極其夸張的陶醉表情,眼神迷離,“相信我,那一刻,什么冰山都得當場裂開!
心跳加速那是基本操作,搞不好直接心律不齊!效果拔群,誰用誰知道!親測有效!
” 最后四個字,我加重了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彈幕剎那間爆炸:【學到了學到了!
記筆記!】【主播是懂撩夫的!膜拜林老師!】【啊啊啊今晚就試!
賭上我珍藏的斬男色口紅!】【沈總:危!速歸!】【親測有效?細說怎么親測的?
(狗頭)】【火箭刷起來!給林老師打call!】【嗚嗚嗚,我家那位只會打游戲,
我也想要沈總這樣的冰山來撩(大哭)】【前面的姐妹,
先找個冰山再說(滑稽)】虛擬的成就感像香檳氣泡一樣在我心里咕嘟咕嘟地冒,
甚至有些飄飄然。沈默這座行走的制冷機,
儼然成了我“林老師撩夫課堂”里最閃亮、最吸睛、也最“好用”的教學道具。
我甚至能想象出,當這個直播錄屏被“不小心”流傳到他眼前時,
他那張萬年不變的臉上可能出現的裂痕——哪怕只有一絲,也足以讓我暗爽很久。“好,
光說不練假把式!”我清了清嗓子,壓下心頭的得意,拿起那杯精心調制的“咸苦特調”,
對著鏡頭做了個“敬請期待”的手勢,臉上洋溢著自信(作死)的笑容,“現在,
讓我們進行關鍵一步的實景模擬!姐妹們看好了,時機、角度、表情管理,一個都不能少!
” 我端著杯子,踮起腳尖,像個潛入敵營的特工,躡手躡腳地離開直播區域,
朝著客廳另一端沈默專屬的、纖塵不染的胡桃木書桌移動。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屏住呼吸,
生怕杯中的“秘密”提前泄露,或者發出一點聲響破壞了這“完美”的布局。
書桌是沈默的絕對領域,上面除了筆記本電腦、幾份攤開的文件、一支價格不菲的鋼筆,
別無他物,整齊得如同尺子量過。
我將那杯“特調咖啡”穩穩地放在他慣常放杯子的位置——鼠標墊右前方十五厘米處,
杯柄朝著他習慣的右手方向。完美。我甚至掏出紙巾,仔細擦掉了杯壁上可能留下的指紋。
就在我完成這一切,準備功成身退,回到鏡頭前接受“姐妹們”新一輪膜拜時——“咔噠。
”玄關處,清晰無比、宛如驚雷的鑰匙轉動鎖芯的聲音,
穿透了直播間的喧鬧和我自己咚咚作響、如同戰鼓的心跳聲,
像一顆冰錐精準地、毫無預兆地扎了進來!我全身的血液“唰”地一下,全涌到了頭頂,
又在下一秒凍成了冰渣,四肢瞬間冰涼。腦子嗡的一聲,陷入一片空白,只剩下刺耳的蜂鳴。
直播!咖啡!沈默!這三個詞在我混亂的思維里瘋狂碰撞,炸開一片刺目的白光,
瞬間剝奪了我所有的思考能力。他不是在開那個據說要開到晚上九點的跨國視頻會議嗎?!
助理明明說至少還有兩個小時!計劃里完美的“作案”和“撤離”時間呢?!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了我的喉嚨。“臥槽!!!
” 一聲短促的、完全走調的驚呼不受控制地沖出口,
聲音里的驚恐和難以置信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在安靜的客廳里顯得格外突兀。
彈幕瞬間被海量的“???”、“主播咋了?”、“臥槽!是開門聲嗎?”、“完了完了,
大型翻車預警!”、“前方高能!非戰斗人員速退!”、“哈哈哈我就知道!辣條賭贏了!
”刷得幾乎卡頓。求生本能瞬間接管了一切!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念頭:關掉!立刻!
馬上!我甚至沒看清自己手指的動作軌跡,
只憑肌肉記憶猛地、近乎兇狠地戳向手機屏幕上那個刺眼的紅色“結束直播”按鈕!
指尖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發麻,指甲在屏幕上刮出輕微的聲響。屏幕瞬間一黑,
映出我此刻驚恐萬狀、血色盡失的臉,額角甚至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冰冷的冷汗,
嘴唇微微哆嗦著。“呼——” 我長長地、劫后余生般吐出一口氣,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撞擊著肋骨,震得耳膜嗡嗡作響,眼前甚至有點發黑。好險好險,
幸虧我單身二十多年的手速夠快!應該……關掉了吧?我下意識地又看了一眼主手機屏幕,
黑色的背景上,“直播已結束”幾個白色小字清晰可見。緊繃的神經稍微松懈了一絲絲,
但巨大的危機感依舊沉甸甸地壓在心頭。腳步聲由遠及近,沉穩,規律,
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不容置疑的節奏感,敲打在昂貴的大理石地板上,也如同重錘,
一下下敲打在我緊繃到極致的神經上。是沈默!他回來了!提前回來了!
我靠了(=′口`=)!不行!不能慌!穩住!林言,考驗你演技的時刻到了!
金像獎影后就是你!現在!立刻!馬上!入戲!我用盡畢生功力,調動臉部每一塊肌肉,
在臉上迅速揉捏出一個混合著驚喜、思念和恰到好處嬌憨的完美表情。
嘴角上揚的弧度要甜而不膩,眼神要亮晶晶如同盛滿了碎鉆,帶著水光,臉頰要微微泛紅,
仿佛真的因為他的意外歸來而雀躍不已,心跳加速(現在倒是真的加速了)。轉身,
像一顆被強力磁鐵吸引的小炮彈,
目標明確地朝著那個剛走進客廳、帶著一身室外寒意的頎長身影飛撲過去。“老公!
” 聲音甜得能滴出蜜糖,帶著雀躍的顫音,力求自然,尾音拖得綿軟,“你回來啦!
想死你了!” 我精準地撞進他懷里,雙手緊緊環住他精瘦有力的腰身,
臉頰在他熨帖得一絲不茍、觸感微涼的昂貴襯衫上親昵地蹭了蹭,
貪婪地汲取那點熟悉的、清冽的雪松氣息,
試圖掩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背后不斷滲出的冷汗。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清冽的氣息,
混合著一絲室外帶來的、微冷的空氣,很好聞,但此刻只讓我更加緊張,
仿佛置身于一個巨大的、無形的、隨時可能爆炸的壓力場中。頭頂上方,一片沉默。
沈默沒有像往常一樣,在我撲過去時順勢摟住我的肩膀,或者安撫地拍拍我的背,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縱容。他甚至連身體都沒有晃動一下,
穩穩地接住了我這顆人形炮彈的沖擊。那雙深邃的眼眸垂下來,落在我臉上,平靜無波,
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古井,幽深得映不出絲毫波瀾。那目光,帶著一種穿透性的、冰冷的審視,
銳利得仿佛能剝開我精心編織的“驚喜”外殼,
看到里面那顆因為翻車而瘋狂跳動、幾乎要破胸而出的心臟。完了,這劇本開場就崩了?
我頭皮一陣發麻,環在他腰上的手臂都有些僵硬,甜美的笑容幾乎要掛不住。他身上的寒氣,
似乎比平時更重了些。“嗯。”他終于應了一聲,聲線是一貫的低沉平穩,聽不出喜怒,
如同冰冷的玉石相擊。目光卻緩緩地、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從我這張強裝鎮定的臉上移開,精準地投向……客廳中央的茶幾。我的心跳驟然漏跳了一拍,
隨即更加瘋狂地鼓噪起來,如同密集的鼓點,幾乎要沖破喉嚨!
血液似乎瞬間從四肢倒流回心臟,手腳一片冰涼。那里,
正靜靜矗立著我剛剛用來做“教學道具”的那杯特調咖啡!杯沿上,
那抹因為我剛才演示“如何親上去”時不小心蹭到的、鮮艷的珊瑚色口紅印,
在明亮的頂燈照射下,像一枚小小的、無法抵賴的、羞恥的罪證,刺眼無比!更致命的是,
我為了直播效果,把它放在了茶幾正中央最顯眼的位置!
沈默的手臂從我腰間干脆利落地松開,沒有一絲留戀。他邁開長腿,幾步就走到了茶幾邊。
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手指,帶著一種慢鏡頭般的優雅和無聲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端起了那杯深褐色的液體。杯子在他手中顯得格外小巧,那抹刺目的珊瑚色口紅印,
正正地對著他的視線。完了完了完了!大腦瘋狂拉響最高級別的警報!警報聲尖銳刺耳!
我的指尖死死摳著自己的掌心,試圖用尖銳的疼痛維持住臉上搖搖欲墜的笑容,
感覺嘴角的肌肉已經開始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后頸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他微微低頭,
目光落在杯口那抹礙眼的紅色上,停留了大約有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神情專注得如同在鑒賞一件稀世珍寶,
又像是在審視一份確鑿無疑的罪證。空氣仿佛凝固了,
客廳里只剩下我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快的心跳聲。然后,他抬眼,重新看向我。唇角,
極其緩慢地、如同冰層緩緩裂開一道縫隙般,向上牽起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
那不是一個溫暖的笑容。更像是在欣賞一件落入精心布置的陷阱的、徒勞掙扎的獵物,
帶著洞悉一切的冰冷嘲弄和一絲……玩味的興味?“這么想我?”他開口,聲音不高,
卻清晰地敲打在我緊繃到極致的神經上,帶著一種磨砂般的質感,
每一個字都像帶著冰冷的重量,沉甸甸地壓下來。他手腕微動,
那杯承載著我所有“罪證”的液體平穩地遞到了我的面前,
杯口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鏡片后的眼神,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目光的穿透力,銳利如刀,
仿佛已經穿透了我的皮囊,看到了我靈魂深處的驚慌失措和強裝的鎮定。“不如,
”他頓了頓,那個微揚的尾音像帶著淬了冰的小鉤子,輕輕撓在人心上,
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冰冷的威脅,“先把它喝完?”轟——!我的大腦徹底宕機,
一片空白。臉上精心堆砌的笑容瞬間垮塌,如同被重錘擊碎的石膏面具,
只剩下純粹的、無法掩飾的驚恐和難以置信,眼睛瞪得溜圓,瞳孔都在不受控制地地震。
喝…喝完?這杯加了致死量鹽巴的玩意兒?!沈默你認真的嗎?!
這玩意兒喝下去怕不是要直接送我去見太奶!
我的口腔甚至提前感受到了那股毀滅性的、令人作嘔的咸澀,
喉嚨條件反射地劇烈收縮了一下,胃部也跟著一陣痙攣。
我的臉一定白得像剛從面粉缸里撈出來,毫無血色。嘴唇哆嗦著,想說話,
喉嚨卻像被一只無形冰冷的手死死扼住,發不出半點聲音,
只能發出短促的、如同瀕死小獸般的“呃…呃…”氣音。
張波瀾不興、如同完美冰冷雕塑般的臉和眼前那杯散發著“死亡”氣息的咖啡之間來回掃射,
試圖從他深不見底的眸子里找出一絲玩笑的痕跡,哪怕一絲也好。他瘋了嗎?
還是說…他已經知道了?!直播…難道沒關掉?!這個可怕的念頭如同毒蛇般猛地竄入腦海,
帶著冰冷的毒液,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就在我瀕臨窒息,
大腦在“坦白從寬爭取寬大處理”和“奪門而逃或許有一線生機”之間瘋狂搖擺時——嗡!
嗡!嗡!嗡!被我隨手扔在沙發角落里的備用手機,如同垂死掙扎般,突然瘋狂地震動起來!
屏幕瞬間被刺眼的白光點亮,在略顯昏暗的客廳里像一顆驟然引爆的信號彈,
將我的注意力猛地、不可抗拒地拽了過去!怎么回事?
我僵硬地、如同生銹的機械玩偶般扭過頭,脖子發出細微的、令人牙酸的“咔噠”聲。
屏幕上,消息通知像決堤的、洶涌的洪水一樣瘋狂傾瀉而出!
微信、微博、直播平臺APP、短信……所有的圖標都在瘋狂閃爍跳動!
瞬間疊滿了整個通知欄,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任何具體內容,
只有一片密集的、令人心悸欲裂的鮮紅數字和刺目的紅點!更詭異、更令人絕望的是,
通知欄最上方,那個代表“直播中”的、如同惡魔之眼的綠色小圓點,
正無比刺眼地、頑強地、嘲諷般地閃爍著!一下,又一下,如同喪鐘敲響!直播中?!
納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明明親手關掉了!
手指觸碰屏幕、按下那個冰冷紅色按鈕的觸感還清晰地殘留著!
指尖甚至還能回憶起那一瞬間的決絕!一股冰冷的寒意如同地獄的陰風,
從腳底板瞬間竄上我的天靈蓋,四肢百骸的血液都仿佛瞬間凍僵、凝固。
巨大的恐慌如同無形的巨手,攫住了我,讓我幾乎無法呼吸,
肺部像被一只冰冷堅硬的鐵手攥緊,每一次吸氣都帶著撕裂般的疼痛。
我像一具被凍僵的木偶,艱難地、一格一格地抬起頭,視線越過那杯象征著末日的咖啡,
死死釘在沈默的臉上,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和乞求。
他依舊穩穩地端著那個該死的杯子,姿態從容不迫,如同掌控一切的帝王。鏡片后的目光,
深得像千年寒潭,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狼狽驚恐、面無人色、如同被剝光示眾般的倒影,
一個完美的、供人實時圍觀的社死樣本。然后,我看到了——他唇角的弧度,加深了。
那不再是一個模糊的、帶著審視意味的弧度,
而是一個真正的、毫不掩飾的、甚至帶著點惡劣玩味的微笑。冰冷,銳利,
充滿了掌控全局的篤定和……某種深沉的、如同貓捉老鼠般殘忍的興味。他微微歪了下頭,
短暫地、若有似無地掃過了……我放在旁邊支架上的、那個顯示著“直播已結束”的主手機?
或者說,是手機背后那個依舊亮著微弱紅光、如同惡魔獨眼的前置攝像頭?
時間仿佛被凍結了。空氣粘稠得如同冰冷的瀝青,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
帶著鐵銹般的沉重感。客廳里只剩下備用手機瘋狂震動的嗡鳴,
以及我自己如同擂鼓般、震耳欲聾的心跳聲。我僵在原地,連指尖都動彈不得,
像被施了定身咒。大腦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在瘋狂尖叫、盤旋:直播沒關!直播根本沒關!
沈默他……他全都知道!他知道我在直播,知道我在教別人怎么撩(作死)他,
知道那杯咖啡里的致命秘密!他像個最耐心的獵人,
看著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丑在精心布置的陷阱里上躥下跳,
然后……在最關鍵、最得意忘形的時刻,優雅地收網,
給予最致命的一擊(那口咖啡)和最徹底的公開處刑(直播圍觀)!就在這時,
沈默端著那杯“死亡特調”,朝我又逼近了一步。距離瞬間縮短,
他身上那種清冽又極具壓迫感的氣息將我完全籠罩,
雪松的冷香混合著他獨特的、極具侵略性的男性荷爾蒙,形成一張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巨網,
將我牢牢困在其中。“怎么?”他微微傾身,
低沉的聲音如同大提琴最低沉的弦音在我耳畔震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近乎誘哄的沙啞,
卻又蘊含著不容置疑的、鋼鐵般的力量,“不是想我了嗎?” 他的氣息拂過我的耳廓,
帶來一陣危險的戰栗。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鎖鏈,牢牢鎖住我,讓我無處遁形。
“還是說……” 他刻意拖長了調子,每一個字都像冰珠砸落,
視線輕飄飄地、帶著十足的嘲諷掃過我身后支架上那個閃爍著詭異綠光的手機,
如同在欣賞一件得意的戰利品,唇角那抹惡劣的笑意更深,“你更想讓‘她們’看看,
你是怎么‘想’我的?用這杯……特別的咖啡?”嗡——!
腦子里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了!一股滾燙的血氣“轟”地一下沖上我的臉頰,
耳朵尖燙得快要燒起來,連帶著脖頸都染上了一片羞憤欲死的緋紅。
羞恥、驚慌、無地自容、被當眾扒光的難堪、被愚弄的憤怒……無數種情緒瞬間炸開,
像一場失控的、絢爛又致命的煙花表演,
最終匯聚成一股強大的、足以掀翻屋頂的、純粹的羞憤力量!“沈!默!” 我猛地抬起頭,
聲音因為極度的情緒波動而拔高、發顫、甚至破了音,像只被踩了尾巴、徹底炸毛的野貓,
所有的偽裝、矜持和顧忌都被拋到了九霄云外,“你!你算計我!” 我指著他,
手指因為憤怒和激動而劇烈顫抖,指尖幾乎要戳到他挺直的鼻梁。什么溫柔賢淑,
什么撩夫指南,全被我拋到了九霄云外。此刻我只想撲上去,
用盡全身力氣把他那張可惡的、帶著洞悉一切笑容的俊臉撓花!讓他也嘗嘗當眾社死的滋味!
同歸于盡也在所不惜!第二章(終章):公開處刑與“愛的試煉”然而,
就在我氣勢洶洶、如同憤怒的小獸般準備“同歸于盡”的瞬間——沈默突然動了。
動作快如鬼魅。他空著的那只手快如閃電,在我撲上來之前,
一把穩穩地、如同鐵鉗般扣住了我的手腕!力道極大,
帶著不容掙脫的、如同鋼鐵禁錮般的掌控感,瞬間將我所有的動作、所有的憤怒釘死在原地!
另一只端著咖啡杯的手,卻極其平穩,杯中的液體甚至沒有蕩起一絲漣漪,穩得如同磐石,
顯示出他可怕的掌控力。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身高帶來的壓迫感如同實質。
眼底深處那抹玩味和掌控,濃郁得幾乎要溢出來,如同最濃稠的夜色。那眼神,
像經驗最豐富的獵人,帶著一絲殘忍的愉悅,欣賞著陷阱里徒勞掙扎、瀕臨崩潰的小獸。
“噓……” 他微微低下頭,溫熱的呼吸帶著雪松的氣息拂過我的耳廓,
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帶來一陣危險的、令人頭皮發麻的酥麻感。那聲音壓得極低,
磁性而危險,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如同冰錐般敲進我的耳膜,
帶著一種令人心尖發顫的警告和……某種更深的、讓人不寒而栗的暗示。“現在炸毛,
”他頓了頓,視線意有所指地再次掠過那個閃爍著“直播中”信號的手機,
如同在提醒我此刻的處境,唇角的笑意加深,冰冷又惑人,如同淬了劇毒的美麗罌粟,
“是嫌‘她們’看得還不夠清楚么?林老師?”他微微側頭,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間的距離,
精準地捕捉到那個正在無聲工作的攝像頭,薄唇輕啟,對著虛空,
對著那無數個隱藏在屏幕后、正屏息凝視、興奮尖叫的窺探者,
清晰地、一字一頓地、如同宣判般吐出幾個字:“直播效果不錯。”沈默那句話,輕飄飄的,
卻像裹著鋒利冰碴子的重錘,帶著千鈞之力,狠狠砸在我早已搖搖欲墜的羞恥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