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沈時，從年少相知相許走到支離破碎。以十年青春為價，卻落得一場空。后來，
我時常在想他說的那句。“我永遠愛你。”可惜，“永遠”這個詞太沉重了。沈時，
還是失言了。1我被他捉奸在床，他闖進來時，我正赤裸著身子。他狠狠瞪了我一眼，
怒氣沖沖地將我身上的男人拽下床。我看著他額頭暴起的青筋，那雙眼睛泛著紅光，
不禁笑出聲。“江安，你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還能笑得出來？”我隨意套了件外袍，
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下了床扶起我的情夫。見此情形，沈時罵了聲爹，
狠狠踹了一腳剛被我扶起的情夫。我的情夫葉子若二十出頭，大學畢業還沒多久，
正是顏值與體力并存的時候。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
葉子若硬生生挨了他一腳也沒吭聲，只是頭低著眼淚直往下掉。我心生憐惜，
將他護在我身后，眼睛緊緊盯著沈時。“沈時，你說我不要臉，這兩年你在外出差，
上過你床的女人我一只手能數得過來嗎？”他似乎有些震驚，或許沒想到這些事我都知道，
知道他在外找女人，還不止一個。“真是笑話，這些年我在外面喝酒應酬，都是為了這個家！
今天是我將你捉奸在床，你有什么證據說我在外面找女人？”沈時不認，
一臉被冤枉了的怒意，只有我知道，他在掩飾心底的慌亂。既然他不認，我也懶得多說，
“那就離婚吧。”“江安，你是不是早就想跟我離婚，這樣你才好和你的小白臉在一起！
”我點點頭，任他怎么說，我都不想辯解。自我知道他在外面和別的女人上床時，
便已對他徹底厭惡。待葉子若穿好衣服，我拉著他就往外走。見狀，沈時拽住我的胳膊，
一改剛剛的憤怒，略帶些委屈地看著我。“別走，江安，我們談談好嗎。”我看看沈時，
又看了看葉子若，“你到外面先開個房等我。”說完，我拿出手機，給葉子若轉了一千塊錢。
葉子若收下轉賬，便走了，走時還不忘帶上門。此時，房中只剩下我和沈時兩個人，
一時之間，誰都沒有開口。他嘆了口氣，掏出一支煙，剛準備點火。“不知道我不喜歡煙味？
要抽就滾出去抽。”聞言，沈時放下煙，抿了抿嘴唇。2我不喜歡煙味，
剛在一起時我就和沈時說過。可他抽了好幾年煙，算是抽出了癮，
剛戒煙時總是忍不住偷偷抽上幾根。可我對煙味就是十分敏感，哪怕我不在時他偷偷抽，
我也總能聞出沈時身上的煙味。我們因為這件事大吵一架，后來他向我承諾，
這次一定會戒煙。我半信半疑，可接下來的日子里的確沒再聞到過煙味。
我問沈時真的將煙戒掉了嗎，他沖我點點頭。“比起戒煙，我更怕失去你。”他說這話時，
一字一頓，很是真誠，于是我便信了。那時我還在想，
閑下來的時候在網上看過這么多戒煙的帖子，最后卻沒幾個成功的。而沈時為了我，
真的將煙戒了，看來戒煙也并不是什么難如登天的事情。正因著沈時成功戒煙這件事，
我和他的感情越來越深了。想到這，我自嘲地笑了笑，如果時間可以倒流，
我一定會對十一年前的自己說：“如果你不喜歡抽煙的男人，那你一定要找個不會抽煙的，
而不是期待著一個男人為你戒煙。”是的，那時候太年輕了，
真的以為喜歡和愛便能讓一個男人為你改變。“安安，對不起，我不該在你面前掏出煙。
”沈時向我道歉。這是他第幾次向我道歉？我忘了，因為他的道歉我早已聽了一遍又一遍。
“我們不離婚好嗎，我不能沒有你。”我看著眼前的男人哀求著我，只覺得自己可憐又可悲。
“你真是既要又要，外面的女人斷不了，家里的女人也棄不了。”他緊緊地抱住我，
“我只是想找些年輕時的激情，但我一定一定只愛你一個人。”真是太虛偽了！我推開沈時，
使了最大的勁，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我這輩子做過最后悔的決定，就是認識你。
”我的語氣充滿了決絕，他清楚，我一旦認定了什么事便很難改變。只見沈時雙膝跪地，
一邊求我原諒，一邊一下又一下扇自己巴掌。3我知道，這次他又要向我承諾。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還這樣不理智？”我俯視著跪在地上的沈時，沒好氣地說道。
扇自己巴掌這一招，上高中時他便對我使過，只因沈時料定了我是個心軟的人。可惜，
我已經不再是學生時代的江安，更不是那個會一而再再而三原諒沈時的江安。“我和你說過，
一旦你觸碰到了我的底線，我們就真的結束了。”其實我的底線很簡單，
一個是是精神肉體不能出軌，另一個便是不能騙我。可笑我和沈時認識十一年，在一起十年，
他對我的喜惡了如指掌，卻仍是明知故犯。時間過得太久了，
久到都快忘了我和沈時是如何從年少相知相許走到今天這般田地。
4只記得那是在高二偶然的一天。沈時高中成績一直很好，
在我記憶中他就沒掉出過年級前三。而我一個文科生，最不擅長的就是數學，
可為了考上個好大學，我下了課就往老師辦公室跑。那天問題的人很多，沈時也在，
不過我是文科生，沈時是理科生，我們并不認識。但我知道他。畢竟這種年級傳奇學霸，
常常登上領獎臺的人物，我也很難不知道他。或許是我經常來問題，老師還是較為照顧我的。
見圍在他身旁的學生眾多，等到給我講題時大課間都要結束了。他指了指身旁的沈時，
“你先去教一下江安。”江安？沈時皺了皺眉，一臉疑惑。“誰是江安？”我抱著書，
尷尬地舉起了手。見我舉起手，沈時朝我走過來，在這個空當我開始細細打量起他。
較為白皙的臉上有一顆明亮的眼睛，高高的鼻子挺立在那濃密的睫毛下。我撇撇嘴，
長得還怪好看，老天真是不公平！這就是上帝的寵兒嗎？怎么可以有人不僅長得又高又帥，
還這么聰明。不過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沈時全身透著一股淡淡的疏離，感覺不大好相處。
他快速地掃了一眼題，幾乎沒怎么思考，就開始向我講解。“聽懂了吧？”我微笑著點點頭，
“今天麻煩你了，謝謝。”說完這話，我抱著書轉身離開，其實我根本就沒有聽懂。
沈時講題可謂是神速，一句話說完接著就是另一句，我的腦子根本反應不過來。
但我一向不喜歡麻煩別人，更怕沈時這種天才覺得我蠢笨，為了面子這才點的頭。算了算了，
等下次再去問老師吧。5那時我以為我和沈時只這一題之緣，日后也不會再有什么交集。
可緣分偏偏，來得如此突然。自打上了高中，放學時間一直是晚上十點，
而我是自己騎車上下學。還記得當時是夏末秋初，我和往常一樣放了學就騎車回家。
不巧的是那幾天回家的一段路正在重修，我只好騎到最旁側的小道。那條小道很窄，
又是夜晚，我騎得很小心。可是前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兩個男人，他們騎了一輛電瓶車。
我打遠便瞧見這車搖搖晃晃，憑直覺來看，應該是喝醉了。天色很黑，我又是個女孩子，
心里頭不免害怕起來。原想等他們騎遠了再動，偏不巧，兩人騎著騎著便摔倒了，
醉醺醺地躺在地上。我有些不知所措，這道很窄，難以掉頭，且我也只熟悉這條路。
我又看了看腕上的表，上面顯示10:15，回去還有題要刷呢，
總不能一直和他們耗在這里。想到這，我深吸了口氣，咬咬牙將車速調到最快。
只要一鼓作氣沖過去就好了，我這樣安慰自己。偏偏事不如人愿，就在我快騎到他們身旁時，
躺在地上的男人慢悠悠爬起來。“美女，怎么不扶我們起來？
”看著那張油膩的臉猥瑣地朝我伸過來，我怕極了，握著車把的手不知何時冒出了汗。
我沒理他們，只顧往前騎，就在這時紅燈卻亮了，我只能卡在路口。身后是喝醉的中年男人，
我回過頭，他們那張喝紅的臉上布滿笑意，二人再次上了車。他們搖搖晃晃地騎車向我而來，
我怕得快要哭出來。“沈時，沈時，救救我！”不知道為什么我會在這個路口看見沈時，
就像是緊緊抓住救命稻草，我帶著哭腔喊道。聽到有人叫他，沈時向我這里看了看，
當他看見身后緊跟我的男人時，便明白了。他沒有猶豫地向我走過來，將我護在身后。
那兩人見此，只是惡狠狠地罵了一句，便騎車走了。6看著那搖搖晃晃遠去的背影，
我這才松了一口氣。“謝謝。”我擦著眼淚沖他道謝。沈時猶豫地看了看我，
“大晚上你一個女孩子自己回家不太安全，以后還是讓家里人來接或者找人做個伴吧。
”我還未從驚嚇中完全緩過來，只是呆呆地點了點頭。“你家在哪，
今天晚上我先送你回去吧。”“不，不麻煩了。”我幾乎是沒過大腦便下意識拒絕了，
其實心里卻狠狠地贊同了沈時的提議。我摸了摸鼻子，有些懊惱，好在沈時堅持送我回去。
“上來。”沈時騎車，我坐在他身后。初秋夜里的風還是帶些涼意的，我不禁裹緊了外套。
透過后視鏡，我看見沈時那張棱角分明的臉，真是帥啊。他的身上還有一股很好聞的花香味，
很清新，不同于香水的濃烈，更像是洗衣液的味道。突然，沈時掃了一眼后視鏡，
我的心緊張地快速跳動。我別過頭，咬了咬嘴唇，他一定是察覺到我在偷偷看他，真是丟人！
“你這后視鏡能看見后面的車嗎？”說完，他掰了掰后視鏡，調整到一個合適的角度。
我尷尬地笑了笑，沒好意思說話。其實，這個后視鏡我一般是用來欣賞自己的臉，
然后整理一下頭發。很快，他將我送到了小區門口。這時我突然想到，
沈時將我送回家那他怎么回家？“那你怎么回去？”“走回去。”啊？我抬頭看他，
“那你家在哪，今天為什么也在那個路口？我平時一直都走那條路，沒見過你呀。
”“我現在自己搬出來住，前幾天找到房子剛搬的。”我點點頭，不知道為什么，
總覺得沈時心里藏著很多秘密，讓人看不懂他。雖然不解，但到底和沈時不太熟，
沒再追問下去。“現在已經十點半了，你走回去肯定很晚了，要不然你打車吧。”說罷，
我從書包里掏出一張二十的紙幣給他。沈時眸色暗下來，沒接我遞來的紙幣，“不喜歡坐車。
”話畢，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煙，點燃抽了起來。我皺起眉頭往后退了退，有些驚訝，
原來沈時這樣的學霸私下里還有另一面。“聞不慣？”我猶豫地點了點頭，“太嗆鼻了，
而且吸二手煙危害更大，我想健康地活著。”沈時笑了笑，滅掉了煙。“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