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冷漠的婚姻落地窗外,S市的燈火如星河傾瀉。
陸氏集團總裁辦公室的燈依然亮著,陸沉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
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陸總,已經十一點了。"秘書小心翼翼地提醒。
"你先走。"他頭也不抬,聲音冷得像冰。手機在桌上震動,
屏幕亮起——"蘇暖:今晚回來吃飯嗎?"陸沉瞥了一眼,手指劃開,沒有回復。與此同時,
城西的公寓里,蘇暖將涼透的飯菜又熱了一遍。餐桌上擺著兩副餐具,燭光搖曳,
映照著她疲憊卻依然溫柔的臉龐。墻上的時鐘指向十二點。她輕輕嘆了口氣,吹滅蠟燭。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陸沉扯松領帶走進來,看到客廳里留的一盞小燈,皺了皺眉。
"還沒睡?"他對著沙發上的身影說。蘇暖站起身,絲綢睡衣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今天是我們結婚兩周年紀念日。"陸沉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走向酒柜。
"最近并購案很忙,忘了。""我做了你愛吃的——""在公司吃過了。"他倒了杯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晃動。"以后不用等我。"蘇暖的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陸沉,
我們已經一個月沒有一起吃過晚飯了。""所以?"他轉過身,眼神淡漠。
"你知道陸氏現在的情況,我沒時間陪你玩這些浪漫游戲。""這不是游戲。
"她的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這是婚姻。"陸沉冷笑一聲:"婚姻?
當初不是你費盡心機要嫁給我的嗎?現在如愿以償了,又想要什么?"蘇暖的臉色瞬間蒼白。
兩年前那場商業酒會,她作為秘書替喝醉的他擋酒,
送他回酒店房間時被他拉住...第二天全公司都知道他們的事了。
"我沒有..."她的聲音微微發抖。"夠了。"陸沉放下酒杯,"明天董事會,
我要休息了。"他徑直走向臥室,留下蘇暖一個人站在客廳里,燭光映著她眼中的水光。
第二天清晨,蘇暖早早起床準備了早餐。煎蛋、吐司、新鮮果汁——都是按照陸沉的口味。
"早。"她輕聲說,看著西裝筆挺的丈夫走進餐廳。陸沉看了一眼手表:"來不及了。
"他拿起公文包就要走。"至少喝杯咖啡..."蘇暖急忙遞上保溫杯。他接過,
指尖與她相觸的瞬間,蘇暖的心跳漏了一拍。但下一秒,陸沉已經轉身離開,
連一個眼神都沒留下。門關上的聲音在安靜的公寓里格外刺耳。蘇暖慢慢坐下,
看著對面一動未動的早餐,突然沒了胃口。陸氏集團大樓,總裁辦公室。"陸總,
這是今天的行程。"秘書遞上平板。陸沉快速瀏覽著:"把下午的會議提前,晚上空出來。
""有安排?""林氏集團的晚宴,不能缺席。"他頭也不抬地說。
秘書猶豫了一下:"可是...夫人早上打電話來,說想確認您今晚...""推掉。
"陸沉的聲音冷硬,"商業應酬優先。""是。"當天下班時間,蘇暖收拾好東西,
手機屏幕亮起又暗下——沒有消息。她咬了咬唇,撥通了陸沉的電話。"喂?
"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音樂聲。"陸沉,你在哪?我...""林氏晚宴,有事?
"他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顯得更加疏離。"我...我有些不舒服,
能不能...""找林墨送你去醫院。"陸沉打斷她,"他是你青梅竹馬,不是嗎?
"電話突然掛斷,蘇暖握著手機,眼眶發紅。她慢慢走回家,公寓里一片漆黑。打開燈,
餐桌上還擺著早晨沒動過的早餐。手機震動,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照片——陸沉在晚宴上,
身邊站著一位紅裙女子,兩人舉杯相視而笑。蘇暖的手指顫抖著放大照片,
認出了那是林氏的大小姐,最近與陸氏有合作。她深吸一口氣,撥通了另一個號碼。"喂,
暖暖?"林墨陽光的聲音傳來。"能...能陪我去趟醫院嗎?
我胃有點疼..."半小時后,醫院急診室。"胃炎發作,壓力太大導致的。
"醫生推了推眼鏡,"需要好好休息,別太勞累。
"林墨皺眉:"你最近是不是又熬夜等陸沉了?"蘇暖勉強笑了笑:"沒事的,吃點藥就好。
""他今晚又沒回家?""有應酬..."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林墨突然拿出手機,
翻出社交媒體上的一張照片——正是陸沉與林小姐的合影,配文是"與陸總相談甚歡"。
"這就是他的應酬?"林墨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蘇暖看著照片,突然覺得胃更疼了。
"我送你回家。"林墨收起手機,扶起她。回到公寓樓下,蘇暖堅持自己上去。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她的眼淚終于落下。推開門,公寓里依然一片漆黑。她摸索著開燈,
卻被沙發上的黑影嚇了一跳。"去哪了?"陸沉的聲音冷得像冰。"醫...醫院。
"蘇暖擦掉眼淚,"胃有點不舒服。""和林墨一起?"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壓迫感十足。
"我收到消息,有人看到你們從醫院出來。"蘇暖驚訝地抬頭:"你派人跟蹤我?""跟蹤?
"陸沉冷笑,"陸太太深夜和別的男人出去,還需要我跟蹤才能知道?""我只是不舒服,
你又不在...""所以你就找他了?"陸沉突然逼近,捏住她的下巴。"別忘了你的身份。
"蘇暖掙脫開來:"我什么都沒做!是你先掛我電話,
是你和別的女人...""商業應酬而已。"他嗤笑一聲,"怎么,吃醋了?
""我不是吃醋!"蘇暖的聲音顫抖著,"我只是想要一個正常的婚姻,
一個會關心我的丈夫!"陸沉的表情冷了下來:"當初嫁給我的時候,
你就該知道我要的是什么。陸太太的頭銜,豪宅,奢侈品,還不夠?"蘇暖如遭雷擊,
后退幾步:"你以為...我是為了這些?""不然呢?"他轉身走向臥室,"別演了,
早點休息吧。"蘇暖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無比陌生。
她慢慢走回客房——從半年前開始,他們就分房睡了。關上門,她滑坐在地上,抱緊雙膝。
床頭柜上,他們的結婚照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照片里的陸沉西裝筆挺,
表情淡漠;而她穿著白紗,笑容燦爛得像擁有了全世界。手機震動,
林墨發來消息:"藥吃了嗎?記得多喝熱水,有事隨時叫我。"蘇暖看著這條簡單的關心,
眼淚再次涌出。與此同時,主臥里,陸沉站在窗前,手中的威士忌已經見底。手機屏幕亮起,
是林氏大小姐發來的消息:"今晚很開心,期待下次見面~"他皺了皺眉,沒有回復。窗外,
S市的燈火依舊璀璨,卻照不進這兩間相鄰卻仿佛相隔千里的臥室。月光下,兩扇門緊閉著,
如同兩顆逐漸冷卻的心。第2章 - 心碎的發現落地窗外,
S市的燈火依舊璀璨如星河傾瀉,卻照不進陸氏集團總裁辦公室內凝固的空氣。
蘇暖站在辦公室門口,手指還保持著敲門的姿勢,目光落在陸沉辦公桌上亮起的手機屏幕上。
"陸總,您要的咖啡。"她輕聲說著,將咖啡杯放在桌角。陸沉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
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不停。蘇暖的目光再次被那亮起的屏幕吸引。
一條新消息彈了出來:"陸總,昨晚的晚餐很愉快。期待下次見面時,你能兌現承諾。
——L"她的心臟猛地一縮。"還有事?"陸沉終于抬起頭,眉頭微蹙。"沒...沒什么。
"蘇暖勉強扯出一個微笑,"記得喝咖啡,涼了就不好喝了。"走出辦公室,
她的腳步越來越快,最后幾乎是跑進了洗手間。冷水拍在臉上,
卻澆不滅心頭那股灼燒般的痛楚。L是誰?昨晚他說有重要客戶要見,
原來是和女人共進晚餐?手機震動打斷了她的思緒。是林墨發來的消息:"暖暖,
周末同學聚會,你來嗎?"她盯著屏幕,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自己的生活了。
結婚三年,她的世界只剩下等待陸沉回家。"我去。"她回復道,手指微微發抖。下班后,
蘇暖沒有像往常一樣等陸沉。她獨自走在華燈初上的街道上,夜風帶著初秋的涼意拂過臉頰。
手機響了,是陸沉。"你在哪?"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淡。"我有點事,先走了。
"她聽見自己平靜的聲音。"什么事?""私事。"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你。
"然后掛斷了。蘇暖站在十字路口,看著紅燈變綠又變紅,眼淚終于無聲地滑落。
回到家已是深夜。別墅里一片漆黑,陸沉顯然還沒回來。她打開燈,
目光落在客廳的結婚照上——照片里的她笑得幸福,而陸沉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鏡頭。
就像他們的婚姻,一直都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她走進臥室,開始收拾行李。動作很慢,
仿佛在給自己最后反悔的機會。凌晨兩點,樓下傳來開門聲。她聽見陸沉上樓的腳步聲,
在臥室門口停住了。"你在干什么?"他盯著敞開的行李箱,聲音里帶著罕見的詫異。
蘇暖抬起頭,手里還拿著疊到一半的毛衣。"我要搬出去住一段時間。""為什么?
""陸沉,"她深吸一口氣,"我們離婚吧。"他的表情凝固了。"你在胡說什么?
""我沒有胡說。"她放下毛衣,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翻到那條短信,"這是誰?
"陸沉皺眉看了一眼。"客戶而已。""什么樣的客戶會在深夜發這樣的短信?
"她的聲音開始顫抖,"而且昨晚你說見客戶,就是和她共進晚餐?""這是工作。
"他的語氣冷了下來,"你不懂。""是啊,我不懂。"蘇暖苦笑,"三年了,
我從來不懂你在想什么。你記得昨天是什么日子嗎?"陸沉沉默。"是我們結婚紀念日。
"她輕聲說,"我做了你愛吃的菜,等到凌晨...就像過去的每一個重要日子一樣。
""我可以解釋...""不必了。"她打斷他,"我已經聽夠了你的解釋和借口。
"陸沉的眼神變得鋒利。"你確定要這么做?離婚不是兒戲。""我從來沒有這么確定過。
"她直視他的眼睛,"陸沉,我愛了你五年,等了你三年,現在...我累了。
"他站在原地,看著她繼續收拾行李,下頜線條緊繃。"你打算去哪?"最終他問道。
"暫時住酒店,然后...找房子。"她合上行李箱,"離婚協議我會讓律師準備好。
"陸沉突然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蘇暖,別鬧了。"她掙脫開來。"我沒有鬧。陸沉,
你從來就不需要我,現在...我也不需要你了。"他松開手,表情復雜地看著她。
"你會后悔的。""也許吧。"她拉起行李箱,"但不是現在。"走到門口時,她停下腳步,
沒有回頭。"對了,L小姐...希望她值得你放棄我們的婚姻。
"門關上的聲音在寂靜的別墅里格外刺耳。陸沉站在原地,盯著緊閉的房門,
第一次感到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正在從指縫間溜走,而他卻不知道該如何挽留。窗外,
S市的燈火依舊璀璨,卻照不進這間突然變得空蕩的臥室。
第3章 - 決絕的離開落地窗外,S市的燈火依舊璀璨如星河傾瀉,
卻照不進蘇暖此刻冰封的心。她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口,指尖深深掐進掌心,
那杯早已冷卻的咖啡還擺在陸沉桌角,像他們逐漸死去的婚姻。"有事?"陸沉頭也不抬,
鋼筆在文件上劃出凌厲的弧線。蘇暖將離婚協議書推到他面前,
紙張與實木桌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她注意到陸沉右手無名指上那道淺淺的戒痕——他上周就把婚戒摘了,而她直到昨天才發現。
"簽字吧。"她的聲音比想象中平靜,"財產分割已經公證過,我只要那套小公寓。
"陸沉終于抬起頭,眉峰蹙起一道譏誚的弧度:"因為那條短信?"他轉動手機屏幕,
女客戶發來的香水廣告照片還在對話框里閃爍,"這種商業應酬你也當真?
"落地窗映出蘇暖蒼白的臉。三天前她在這里送咖啡時,恰好看見屏幕亮起的消息:"沉,
新調的午夜玫瑰,你會喜歡。"配圖是女人涂著猩紅指甲的手搭在酒店床單上。"不重要了。
"蘇暖解開絲巾,露出鎖骨處淡去的疤痕。那是去年陸沉車禍時,她撲過去擋玻璃劃傷的。
"記得你說過什么嗎?'別做多余的事'。"鋼筆在陸沉指間轉了個圈。
他掃過協議書上工整的條款,突然冷笑:"你準備了多久?
""從你第三次忘記我們的紀念日開始。"蘇暖打開手機相冊,劃到去年今日的照片。
空蕩的餐廳里,蛋糕上的蠟燭淚痕般凝固在奶油上。"每次我都告訴自己,再等一天。
"窗外突然下起雨,雨滴在玻璃上蜿蜒如淚。陸沉盯著照片看了幾秒,
突然抓起鋼筆在簽名處龍飛鳳舞地劃下名字,力道幾乎戳破紙背。"你會回來的。
"他把協議書甩向桌沿,紙張如折翼的鳥墜落在地,"除了陸太太的光環,你什么都不是。
"蘇暖彎腰拾起紙張,發絲垂落遮住表情。當她直起身時,陸沉發現她摘下了婚戒,
素凈的左手無名指在燈光下白得刺眼。"明天林墨會來幫我搬行李。
"她轉身時衣角掠過那杯冷透的咖啡,"他新開的畫廊缺個策展人。"陸沉猛地站起來,
椅子在地毯上刮出悶響:"你早就找好下家了?"落地窗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像頭被激怒的困獸。"我們青梅竹馬二十年。"蘇暖停在門口,聲音輕得像嘆息,
"他至少記得我芒果過敏。"門關上的瞬間,陸沉抓起咖啡杯砸向墻壁。
瓷片在真皮沙發上迸裂,褐色的污漬如同干涸的血跡。他扯松領帶喘著粗氣,
目光落在辦公桌抽屜里的絲絨盒上——那是秘書昨天送來的新款鉆戒,
準備用來安撫妻子的生日禮物。雨越下越大。透過模糊的玻璃,他看見蘇暖走進雨中,
沒打傘。有個舉著黑傘的高挑身影快步迎上去,傘面傾斜的弧度溫柔得像擁抱。
陸沉攥緊拳頭,直到林墨的車尾燈消失在雨幕里。手機突然震動。
女客戶又發來消息:"明晚的品酒會,給您留了特別位置~"陸沉直接撥通內線:"張秘書,
立刻終止與周氏的所有合作。"掛斷后他盯著離婚協議復印件,
突然發現財產分割條款最后用鉛筆寫了一行小字:"陽臺的茉莉記得澆水,它喜陰。
"窗外一道閃電劈過,照亮他驟然蒼白的臉。去年蘇暖高燒到39度時,
他正在紐約談并購案。視頻里她沙啞地說:"別擔心,我買了新的茉莉,
等你回來..."而他切斷了通話,因為對方CEO正舉著香檳走來。雨聲中,
陸沉慢慢滑坐在地。真絲領帶絞在指間,勒出深紅的痕。他突然想起今早蘇暖給他系領帶時,
手指顫抖得系了三次才成功。當時他只不耐煩地看了眼手表。樓下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
陸沉沖到窗前,正好看見蘇暖仰頭望向總裁辦公室的窗口。
隔著二十八層樓的距離和滂沱大雨,他們的目光在某一秒似乎相遇了。然后她鉆進副駕駛,
再也沒有回頭。雨刷器有節奏地擺動,
林墨的車載音響放著《My Heart Will Go On》。
蘇暖把臉貼在冰涼的車窗上,任由雨水在玻璃外蜿蜒成河。后視鏡里,
陸氏大廈的輪廓漸漸模糊成蒼白的剪影。"后座有熱可可。"林墨遞來紙巾,
"加了三倍棉花糖。"蘇暖接過紙巾時,手機屏幕亮起。陸母發來消息:"小暖,
明天來喝湯好嗎?我燉了..."她關掉屏幕,眼淚終于砸在離婚協議上。
鋼筆簽名被淚水暈開,陸沉兩個字洇成藍色的傷口。與此同時,總裁辦公室里,
陸沉正對著碎瓷片發呆。手機突然亮起,母親的信息躍入眼簾:"明天帶小暖回來吃飯,
我訂了她最愛的..."他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方,最終只回了一個"好"字。窗外,
暴雨中的城市燈火依舊璀璨,卻再沒有一盞燈是為他而留。
第4章 - 空蕩的家陸沉推開家門時,玄關的感應燈應聲而亮。
他習慣性地伸手去接那本該遞來的公文包,卻只抓到了一團空氣。"蘇暖,
我的——"話到一半戛然而止。陸沉的手指在空氣中蜷縮了一下,
西裝袖口的名貴腕表在燈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三個月了。離婚協議書上的墨水早就干了,
可他還是會在每個疲憊的夜晚脫口喊出那個名字。客廳里靜得能聽見中央空調的運轉聲。
陸沉松了松領帶,昂貴的皮鞋踩在實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忽然意識到這聲音太響了——以前蘇暖總會在他回家前鋪好軟墊,
說這樣能緩解他久站的疲勞。茶幾上擺著一盆蔫頭耷腦的綠蘿。陸沉皺眉,
伸手碰了碰發黃的葉片。這盆植物是蘇暖從公司年會上帶回來的,
當時她還笑著說要和他一起養到它開花。"綠蘿怎么會開花?
"他記得自己當時頭也不抬地回應,眼睛盯著季度報表。現在它快死了,就像他們的婚姻。
陸沉打開冰箱,里面整齊排列著礦泉水和高檔香檳。他記得蘇暖總愛在里面塞滿食材,
即使他很少在家吃飯。有一次他半夜回來,發現她蜷在沙發上睡著了,
餐桌上擺著涼透的四菜一湯。"以后別等了。"他當時這樣說,"我的應酬很多。
"現在沒人等了。陸沉擰開礦泉水瓶,冰冷的水滑過喉嚨,卻澆不滅胸口那團莫名的燥熱。
主臥的門半開著。陸沉站在門口,看見床頭柜上擺著的相框——那是他們唯一的婚紗照。
照片里的蘇暖笑得溫柔,而他只是程式化地扯著嘴角。現在相框上落了一層薄灰,
就像蒙在記憶上的紗。他鬼使神差地走進去,手指撫過梳妝臺。
臺面上還留著幾道淺淺的劃痕,是蘇暖的香水瓶留下的。那瓶柑橘調的香水,
每次他晚歸時都能在枕頭上聞到。現在枕頭上只有昂貴的古龍水味,刺鼻得讓他失眠。
衣帽間里,他的西裝按照色系排列得一絲不茍,而屬于蘇暖的那半邊空空蕩蕩。
陸沉拉開最底層的抽屜,發現里面靜靜地躺著一本手工相冊。
相冊第一頁貼著他們公司年會的照片。那時蘇暖還是他的秘書,
躲在人群邊緣偷偷拍他演講的側影。往后翻,是咖啡杯下壓著的便簽紙,電影票根,
甚至還有他隨手扔掉的草稿紙——上面畫著并購案的思維導圖,
背面卻寫著"陸總今天夸了策劃案"。每一頁都標注著日期,
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他喝了我泡的咖啡。""加班到十點,給他帶了宵夜。
""今天他穿了我挑的領帶。"最后一頁貼著離婚協議書的復印件,
空白處只有一行顫抖的字跡:"愛不動了。"陸沉的指尖發顫。這些他從未注意過的細節,
被她當珍寶一樣收藏了五年。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林墨來電"。陸沉皺眉接起,
電話那頭傳來清朗的男聲:"陸總,蘇暖的耳環落在您那兒了吧?就是珍珠那對。
她說...""她自己不會來拿么?"陸沉打斷道,聲音比想象中尖銳。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她說不想見您。"林墨的聲音冷了下來,"東西我明天讓助理去取。
"通話結束得突兀。陸沉站在衣帽間中央,
突然發現梳妝臺抽屜里有什么東西在反光——是那對珍珠耳環,
蘇暖生日時他隨手讓秘書買的禮物。當時她戴著耳環問他好不好看,他正開視頻會議,
只敷衍地點了點頭。現在耳環孤零零地躺著,像被遺棄的承諾。陸沉走向書房,
想用工作麻痹自己。推開門的瞬間,月光透過落地窗灑在鋼琴上——那是蘇暖唯一的嫁妝,
她從小練到大的老鋼琴。婚后她常在這彈《夢中的婚禮》,而他總嫌吵。現在琴鍵上積了灰,
琴凳里卻塞著一本樂譜。陸沉翻開,發現里面夾著醫院的檢查單。日期是離婚前一周,
診斷結果欄赫然寫著"妊娠6周"。他的呼吸停滯了。手機再次震動,
母親發來消息:"明天家宴,記得帶蘇暖...算了,你自己來吧。"陸沉站在鋼琴前,
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突然意識到,這個280平的大平層從未如此空曠過。
琴譜最后一頁用鉛筆寫著一段未完成的旋律,標題是《給寶貝的第一首歌》。窗外,
S市的霓虹依舊璀璨。陸沉伸手觸碰冰涼的琴鍵,一個破碎的音符在寂靜中回蕩。
就像他剛剛發現的那顆心臟上的裂縫,細小卻無法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