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替身之痛"林知夏,這婚必須離!"厲沉舟將離婚協議拍在急診室桌上,
金屬袖扣撞出刺耳聲響。我攥著沾滿血漬的白大褂,消毒水味道混著他身上的雪松香,
熏得鼻腔發疼。心電監護儀的滴答聲突然尖銳起來,我猛地轉身撲向病床。
32床的老人瞳孔開始渙散,我機械地按壓著他的胸口,
余光瞥見厲沉舟捏著協議的指節泛白。"林醫生!腎上腺素!"護士的尖叫刺破死寂。
我顫抖著抽取藥劑,卻在推注時聽見厲沉舟冷笑:"裝什么圣母?當年你爬上我床的時候,
怎么沒見這么善良?"老人的心電圖變成直線的瞬間,我終于支撐不住跌坐在地。
離婚協議輕飄飄落在我沾滿血的膝頭,
第三頁夾著張泛黃的照片——穿白裙的少女倚在厲沉舟肩頭,那是他車禍去世的白月光蘇晚,
和我有七分相似的臉。三個月前我媽肝癌晚期,
厲沉舟拋出的結婚契約上寫著:"做我的替身,我負責醫療費。
"此刻想起手術室外他說"人已經沒了"時的冷漠,我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深夜的別墅空蕩得可怕。我抱著裝滿蘇晚遺物的紙箱下樓,
在玄關撞見厲沉舟帶著滿身酒氣歸來。他猩紅的眼盯著我脖頸:"誰讓你動這些東西?
""厲總不如問問自己,"我舉起蘇晚的日記本,
"為什么她臨終前寫的都是對'阿沉'的恐懼?"未說完的質問被他掐住手腕的力道碾碎,
酒精氣息噴在我臉上:"你不配提她!"暴雨傾盆的夜晚,我接到醫院電話狂奔出門。
渾身濕透地沖進病房,卻見厲沉舟握著蘇晚的病歷本站在床邊。"先天性心臟病?
"他聲音發抖,"你早就知道她會死,所以才故意接近我?
"我抹去臉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是啊,我就是想騙你的錢,騙你的人。
"喉嚨像被手術線勒住,眼前浮現出蘇晚最后那條短信:"求你照顧阿沉,
他有嚴重的焦慮癥..."當厲沉舟將我抵在醫院走廊的墻上,
我聞到他身上混著硝煙的血腥味。他扯開我領口,
鎖骨處的疤痕猙獰可怖:"這傷也是算計好的?車禍那天明明可以推開我!
"2 真相的代價記憶翻涌回三年前的火災。我沖進火海救出昏迷的他,
卻被掉落的橫梁砸中。當時蘇晚哭喊著"先救阿沉",而現在厲沉舟的吻帶著報復般的兇狠,
舌尖嘗到鐵銹味才驚覺他咬破了我的嘴唇。凌晨三點的ICU,
我握著病危通知單等家屬簽字。厲沉舟趕來時襯衫扣子錯位,
領帶松垮——他剛從蘇晚妹妹的慶生宴趕來。"放棄治療。"他盯著心電監護儀,
"用這些錢給小柔買生日禮物。"我突然笑出聲,笑聲在空曠的走廊回蕩。
從包里掏出診斷書拍在他胸前:"厲總真是情深似海,可惜蘇晚妹妹得的是骨癌,
就算換心臟也活不過半年。"他的瞳孔劇烈收縮,
抓住我手腕的力道幾乎要捏碎骨頭:"你胡說!"我反手甩出手機,
屏幕上是蘇晚臨終前的錄音:"阿沉,小柔害我..."窗外驚雷炸響,
厲沉舟的臉色比死人更白。我抽出被他攥得青紫的手,輕聲說:"其實那天車禍,
是蘇小柔故意撞向我們的車。"監護儀的警報聲中,我看著他踉蹌后退,
第一次發現這個掌控商界的男人,原來也會像孩子般無助地顫抖。
暴雨沖刷著醫院的玻璃幕墻,我轉身走向更衣室。儲物柜里靜靜躺著離婚協議,
簽名欄已經干涸的墨跡,像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而走廊盡頭,
厲沉舟的嘶吼穿透雨聲:"林知夏!你敢走,我就燒了整個醫院!
"我摸著口袋里蘇晚的心臟起搏器,冰涼的金屬硌得掌心生疼。原來愛與恨的界限,
從來都比手術臺上的無影燈更刺眼。當電梯門緩緩閉合,我聽見自己心跳聲混著他的咆哮,
在寂靜的深夜里,碎成一地無法拼湊的月光。電梯下行的數字跳到B2,
手機在口袋里瘋狂震動。厲沉舟的名字帶著一連串未接來電霸占屏幕,
最后一條消息刺破視網膜:「林知夏,你母親的抗癌藥我斷供了。」我死死攥住扶手,
指甲在金屬表面刮出刺耳聲響。半小時前,我親眼看見蘇小柔戴著蘇晚生前最愛的翡翠鐲子,
親昵地挽著厲沉舟的胳膊走進VIP病房。此刻那些回憶混著母親化療時蒼白的臉,
在腦海里攪成一團猩紅的霧。停車場的感應燈忽明忽暗,我剛摸到車門把手,
后腰突然貼上冰冷的槍管。「厲總還真是舍得下血本。」我轉身撞進男人陰鷙的眼底,
厲沉舟的西裝沾著雨水,領帶歪斜得像道絞索。他扯住我的手腕往車上拖,
喉結滾動著吐出壓抑的字句:「你以為逃得掉?當年要不是看在你這張臉......」
話沒說完,我突然揚手甩出蘇晚的日記本。泛黃的紙頁在風中翻開,
最后一頁用紅筆反復寫著「小柔要害我」,墨跡被淚水暈染得模糊。
3 愛恨交織厲沉舟的動作僵在原地。我趁機掙脫桎梏,
后背撞上旁邊的越野車:「蘇小柔買通護士換了蘇晚的藥,她故意在你面前暈倒,
就是要讓我當替身!」話音未落,他突然掐住我的下巴,指腹摩挲過我鎖骨的疤痕,
呼吸灼熱得近乎滾燙:「所以你就陪我演了三年戲?」遠處傳來警笛的嗡鳴,
厲沉舟猛地將我推進后座。皮革座椅的觸感裹著熟悉的雪松香,他扯開我領口,
露出心口處與蘇晚如出一轍的朱砂痣:「這也是假的?」我別過臉,
卻被他捏住臉頰強行轉過來,男人眼底翻涌著我看不懂的風暴:「回答我!」
「是真的又怎樣?」我突然笑出聲,淚水砸在他手背上,「厲總對著替身發情的時候,
有沒有想過蘇晚在天之靈都覺得惡心?」他的瞳孔驟然收縮,下一秒,滾燙的唇重重壓下來。
血腥味在齒間蔓延,我嘗到他失控的顫抖,還有藏在暴戾下的恐懼。手機在這時響起,
護士站的來電讓厲沉舟的動作停滯。我趁機推開他,
沙啞著開口:「你妹妹的癌細胞擴散到大腦了,現在需要馬上手術。」后視鏡里,
男人的臉色比車禍那天還要蒼白,而我望著他慌亂整理領帶的樣子,
突然覺得這場持續三年的鬧劇,可笑得令人作嘔。手術燈亮起的瞬間,
厲沉舟在走廊抓住我的手腕。他西裝褶皺里還沾著我的發絲,
語氣卻冷得像淬了冰:「手術成功,我給你母親換進口藥。」我低頭看著他無名指上的婚戒,
那是我們結婚時他隨手從抽屜里拿的銀戒,此刻卻硌得我腕骨生疼。麻醉生效前,
蘇小柔突然抓住我的手。她的指甲涂著和蘇晚同款的豆沙色,
氣若游絲:「別恨阿沉......當年車禍,是我故意撞向你們的車......」
無影燈刺得人睜不開眼,我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混著厲沉舟在手術室外失控的怒吼,
徹底淹沒在器械碰撞的清脆聲響里。當我推著術后昏迷的蘇小柔走出手術室,
厲沉舟紅著眼眶沖過來。他想抱妹妹,卻在碰到輸液管時猛地縮回手,
仿佛那是團灼燒他靈魂的火焰。我摘下口罩,露出被他咬破結痂的唇角:「厲總,
現在可以兌現承諾了嗎?」男人盯著我嘴角的傷,喉結動了動:「跟我回家。」
他的語氣不再是命令,倒像某種卑微的祈求。我望著走廊盡頭母親病房透出的微光,
突然覺得眼前這個掌控全城經濟命脈的男人,不過是被仇恨和愧疚困在牢籠里的困獸。
深夜的別墅依舊彌漫著消毒水味,厲沉舟扯開領帶,露出鎖骨處被我抓傷的血痕。
他將藥盒拍在茶幾上,目光卻不敢與我對視:「明天帶你去見律師,離婚協議......」
「不必了。」我打斷他的話,指尖劃過他眉間的川字紋,「厲總不是喜歡替身游戲嗎?這局,
我還沒玩夠。」4 深淵之吻落地窗外暴雨如注,他猛地扣住我的后頸,
吻帶著破釜沉舟的絕望。這次我沒有反抗,任由他將壓抑三年的情愫傾瀉在這個潮濕的夜里。
當他顫抖著說「對不起」時,我望著天花板上晃動的水晶燈,突然分不清落在臉上的,
是他的淚,還是窗外的雨。晨光刺破窗簾縫隙時,我在厲沉舟懷中驚醒。
他的手臂像鐵鉗般箍著我的腰,溫熱的呼吸掃過頸后,恍惚間竟有幾分歲月靜好的錯覺。
床頭柜上的手機不斷震動,屏幕亮起蘇小柔的名字——術后感染,情況危急。"放開。
"我用力推開他,后背撞上冰涼的床頭柜。厲沉舟猛地睜眼,
猩紅的眼底還殘留著昨夜的情欲,卻在看清我厭惡的表情時瞬間凝固。他伸手要抓我手腕,
被我側身躲開,只扯落了睡袍肩帶,露出鎖骨處蜿蜒的舊疤。"林知夏!
"他的怒吼震得水晶吊燈輕晃,我卻已經套上白大褂,冷笑道:"厲總還是先擔心親妹妹吧,
畢竟她這條命,是用你白月光的命換來的。"轉身時,聽見身后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
滾燙的咖啡漬濺在腳踝,灼得人發顫。醫院走廊彌漫著濃重的消毒水味,
我剛推開ICU的門,蘇小柔蒼白的手突然抓住我的袖口。她扯下氧氣面罩,
姐姐...救救我...阿沉他知道真相后...會殺了我..."監護儀發出刺耳的警報,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我皮膚,鮮血順著腕骨滴落。"在說什么胡話?
"厲沉舟陰鷙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扯開蘇小柔的手,西裝上還沾著昨夜的褶皺,
"醫生說你需要靜養。"我看著他小心翼翼調整點滴的樣子,突然想起三年前,
他也是這樣守在蘇晚的病床前,把我冷落在空蕩蕩的別墅。深夜的值班室,
我盯著電腦里蘇小柔的檢查報告出神。
基因檢測結果刺得人眼疼——她和蘇晚根本沒有血緣關系。鼠標滾輪突然被按住,
厲沉舟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后,呼吸噴在耳畔:"解釋一下,為什么私自做基因檢測?
"我反手將報告摔在桌上,病歷紙劃過他下頜,留下一道紅痕:"因為你的好妹妹,
根本不是蘇晚的親妹妹!"厲沉舟的瞳孔驟縮,我趁機調出監控錄像,
畫面里蘇小柔正將藥片碾碎混入蘇晚的水杯。"不可能..."他踉蹌著后退,
撞翻了旁邊的椅子。我逼近一步,白大褂下擺掃過他顫抖的手背:"當年車禍現場,
她親口對我說'姐姐的臉真適合當替身'。厲總,你究竟是瞎了,還是自欺欺人?
"窗外突然炸響驚雷,厲沉舟猛地將我抵在儲物柜上。他的領帶纏住我的手腕,
眼底翻涌著驚濤駭浪:"你早就知道?為什么不告訴我!"我仰頭撞向他的額頭,
在他吃痛松手的瞬間,扯斷領帶冷笑:"因為我要看你什么時候才能認清,
你愛的從來不是蘇晚,而是自己塑造的幻影!"警報聲突然響徹整個樓層,
蘇小柔的病房方向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我沖出門時,正看見她從陽臺墜落,
白色病號服在空中張開,宛如折翼的蝴蝶。厲沉舟發瘋般沖過去,
卻只抓住幾片隨風飄散的診斷書,上面"骨癌晚期"的字樣被雨水暈染成血色。急救室外,
厲沉舟渾身濕透地癱坐在長椅上。他的西裝沾滿泥水,
手里還攥著蘇小柔的遺物——枚刻著"阿沉專屬"的打火機。我遞過去毛巾,
被他一把拽進懷里,滾燙的淚水滲進我的衣領:"知夏,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深夜的別墅再次陷入寂靜,我站在蘇晚的畫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