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醒迷霧我緩緩睜開眼睛,感受到腦海深處傳來一陣鈍痛。四周是熟悉的臥室,
但一切又顯得那么遙遠,像蒙上了一層薄霧。我試圖坐起身,身體卻異常沉重,
使不上一絲力氣。“醒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轉頭望去,
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神色復雜地看著我。他的臉龐英俊,眉眼間帶著一絲疲憊,
是我熟悉的模樣。可此刻,他的眼神中卻沒有了往日的溫柔,
反而充斥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戒備與疏離。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人。我的心湖平靜無波,像一面沒有漣漪的鏡子。他見我沒有反應,
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你……不記得了?”他試探性地問道。我仍舊沒有回應,
只是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聽到了。他起身走到床邊,俯下身,想要伸手觸碰我的額頭。
我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避開了他的觸碰。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最終緩緩收回。
空氣中彌漫著尷尬而壓抑的氣氛。我能感覺到他內心的焦躁和不安,像火焰般炙烤著他。
但他極力壓制著,臉上維持著一副平靜的面具。“醫生說你只是受到了撞擊,
可能會有短暫性失憶。”他輕聲解釋道。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但我能感受到其中的緊張。
我依然沒有開口,只是用眼神回應著他。“你不記得我是誰了嗎?”他再次問道,
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看著他,他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在我的眼中逐漸清晰。
我的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卻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我假裝思考了一會兒,
然后慢慢地搖了搖頭。他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像是熄滅的火焰。“我是你的男朋友。
”他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我假裝思考著這個信息,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
我看到他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如釋重負的光芒,雖然很快就被掩蓋。這抹光芒像冰冷的刀鋒,
瞬間割裂了我內心僅存的希望。我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心頭,
讓我的身體都跟著顫抖起來。但我努力控制住自己,沒有讓任何情緒流露出來。
我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像一個沒有任何記憶的空白人形。他見我依舊沒有反應,
顯得有些無措。他似乎在努力組織語言,試圖喚醒我的記憶。“我們在一起三年了。
”他開始講述。我默默地聽著,任由他的聲音在我耳邊回蕩。他描述著我們過去的點點滴滴,
那些甜蜜的瞬間,那些爭吵后的和解。可這些,我都清楚地記得,每一個細節都刻骨銘心。
我清楚地知道,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在此刻變成了一個又一個謊言。我閉上眼睛,
假裝努力回憶,然后又緩緩睜開。“對不起……我什么也想不起來。”我的聲音很輕,
帶著一絲無辜。他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又被一種復雜的、我看不懂的情緒所取代。
“沒關系,我們會慢慢想起來的。”他強顏歡笑道。他的笑容有些僵硬,
像戴著一個沉重的面具。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言語中的敷衍與虛偽。但我沒有拆穿他,
只是靜靜地看著他表演。從這一刻起,我決定假裝失憶。我要靜靜地看著,
看他如何一步步背叛我。2 記憶碎片他出去了,臥室里又恢復了寂靜。我躺在床上,
感受著腦海中清晰的記憶,與他剛剛編織的謊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沒有失憶。
我記得所有的一切,從我們相識的那一天,到他最近的異常舉動。幾天前,
我在無意中看到了他的手機信息。那是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曖昧信息,內容露骨而直接。
我的心在那一刻沉入谷底,冰冷而絕望。我沒有立即發作,只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開始偷偷觀察他,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我發現他變得越來越心不在焉,
手機從不離身。他開始頻繁地加班,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他的解釋總是那么完美,
讓我找不到一絲破綻。直到昨天,我跟著他去了他所謂的“加班地點”。
我親眼看到他牽著另一個女人的手,走進了那家熟悉的咖啡館。他們有說有笑,舉止親密,
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我的身體在那一刻僵硬了,仿佛被冰封。我感到胸口傳來一陣劇痛,
像是被生生撕裂開來。我沒有沖進去,也沒有大吵大鬧。我只是站在街角,看著他們,
任由眼淚無聲地流淌。那一刻,我的世界徹底崩塌了。我感覺自己像一個傻子,被蒙在鼓里,
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間。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我只記得自己渾渾噩噩地沖進了浴室,
打開花灑,任由冰冷的水淋濕全身。我試圖用物理上的冰冷來麻痹內心的劇痛。然而,
無論水有多冷,都無法澆滅我心中的怒火與絕望。就在我恍惚之際,腳下一滑,
頭部重重地撞在了浴缸邊緣。劇烈的疼痛瞬間席卷了全身,我失去了意識。當我再次醒來時,
我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他的臉出現在我的眼前,帶著一絲焦急和擔憂。那一刻,
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假裝失憶。我要給他一個機會,一個自我暴露的機會。我要看看,
在沒有我記憶束縛的情況下,他會如何表演。現在,他離開了,臥室里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閉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冰冷的淚珠。這是我第一次,為他流下如此苦澀的淚水。
我不再是那個傻傻愛著他的女孩了。3 虛偽溫柔我的心,在那一刻已經死了。
但我會假裝活著,假裝什么都不記得。我不會揭穿他的謊言,只會靜靜地看著他,
看他如何繼續編織這張罪惡的網。我要讓他以為,他成功了。我要讓他以為,
他可以為所欲為。我要讓他親手撕下偽裝,露出他最丑陋的一面。我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是他回來了。我迅速擦干眼淚,調整好表情,
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剛剛蘇醒、對世界充滿迷茫的失憶者。門被輕輕推開,他走了進來。
他的手上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碗粥和一杯水。“醫生說你現在只能吃流食。
”他輕聲說道,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他走到床邊,
小心翼翼地將托盤放在床頭柜上。我看著他,他那張英俊的臉龐上,寫滿了“關心”。
我心里冷笑,這關心,是給誰的呢?是給那個“失憶”的我,
還是給他自己那虛偽的“好男人”形象?他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粥,遞到我的嘴邊。
我張開嘴,配合地咽下了那口粥。粥是溫熱的,帶著淡淡的米香。可在我嘗來,
卻充滿了苦澀。我看著他,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憐憫,仿佛在看一個脆弱的病人。
我感到一陣惡心,想要立刻吐出來。但我忍住了,繼續扮演著我失憶的角色。
他耐心地喂著我,一句又一句地重復著那些我早已聽膩的“關心”和“囑咐”。
他甚至開始描繪我們未來的美好藍圖,那些曾經讓我心動的場景。他說,等我身體好了,
他會帶我去旅行,去我們一直想去的地方。他說,他會加倍愛我,彌補我失去的記憶。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在我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上,再次劃下一道道傷口。
我沒有打斷他,只是靜靜地聽著。我的心已經麻木了,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他喂完粥,
收拾好托盤,然后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我。他的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仿佛在驗證我的“失憶”是否真實。我感受到了那股探究的目光,卻裝作無知無覺。
我眨了眨眼睛,眼神中充滿了孩童般的純真與好奇。“你是……我男朋友?”我輕聲問道,
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他身體微微一僵,隨即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是的,我是你的男朋友。
”他語氣里帶著壓抑不住的喜悅。這份喜悅,讓我感到一陣陣的惡心。
它不是因為我開口說話,而是因為我的“失憶”讓他更加安心。他大概以為,
沒有了過去的記憶,我就不會發現他的秘密。他以為,他可以重新開始,
用一個完美無瑕的謊言,繼續掌控我的人生。“我叫什么名字?”我繼續追問,語氣天真。
“你叫林晚。”他回答道,聲音溫柔得像哄孩子。“林晚……”我輕聲重復著我的名字,
仿佛第一次聽到。我看著他的眼睛,努力讓我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
我看到他眼底深處那抹得意的光芒,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我的心頭。
他以為我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可以任由他擺布。但他錯了。我記得,記得清清楚楚。
我甚至記得他此刻眼神中那抹細微的得意,以及他嘴角不經意間勾起的弧度。
他開始講一些我們過去的趣事,試圖喚起我的記憶。他講述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場景,
第一次接吻時的悸動。他描述著我們共同的朋友,我們曾經去過的地方。他說的每一個細節,
都與我記憶中的分毫不差。這份完美,反而讓我感到不寒而栗。他準備得太充分了,
仿佛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么一天。這讓我不禁懷疑,
他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如何應對我的“發現”。我的心底涌起一股寒意,像冰冷的蛇,
纏繞著我的心臟。我不知道他究竟背著我做了多少事,藏了多少秘密。我只是靜靜地聽著,
偶爾點點頭,偶爾露出迷茫的表情。我像一個沒有思想的提線木偶,任由他牽引著。
他講了很久,直到他自己都有些口干舌燥。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又看向我。
“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來嗎?”他再次確認,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我看著他,然后慢慢地搖了搖頭。“我……我只記得你。”我輕聲說道,
語氣里帶著一絲依賴。我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被狂喜取代。他伸出手,
輕輕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掌溫暖而干燥,曾經是我最安心的港灣。但現在,
這溫暖卻讓我感到一陣陣的惡心。我感受著他手掌的溫度,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甩開的沖動。
“太好了,只要記得我就好。”他低聲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他的喜悅是如此真實,
真實到讓我幾乎要相信,他對我還有一絲感情。但他眼底深處那抹隱藏極深的算計,
卻在提醒著我,這一切都是虛假的。我閉上眼睛,感受著他手掌的溫度。我的心底,
卻像刮過一場凜冽的寒風。他以為他贏了。他以為我失憶了,他就可以高枕無憂。
他以為我失去了記憶,就會對他百依百順。但他不知道,我只是在靜靜地看著他,
看著他一步步走向深淵。他以為我是一個無知無覺的玩偶,任他操控。但他錯了。
我是一個清醒的旁觀者,一個不動聲色的審判者。我只是在等待一個時機,
等待他露出馬腳的那一刻。4 暗夜探秘我感受著他手掌的溫度,心中默默計算著。這場戲,
才剛剛開始。我需要更多的證據,更確鑿的真相。我要讓他無所遁形,
讓他的謊言徹底暴露在陽光之下。我輕輕地回握了他的手,仿佛一個無助的病人,
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滿足,
隨即又是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他顯然在懷疑,我這突如其來的依賴是否真實。
我假裝疲憊地閉上眼睛,不再給他任何探究的機會。我需要時間,需要空間,去消化這一切,
去思考下一步該怎么做。房間里再次安靜下來,只有他輕微的呼吸聲。
我能感覺到他并沒有離開,他還在床邊,警惕地守著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落在臉上的視線,
帶著一絲試探,一絲不安。我假裝睡得很沉,呼吸均勻而平穩。我的思緒卻像脫韁的野馬,
在腦海中飛速馳騁。我該如何收集證據?我該如何讓他露出馬腳?
我不能讓他察覺到我的清醒,否則一切都將前功盡棄。我要像一個真正的失憶者那樣,
表現出對所有事物的陌生和好奇。我要讓他放松警惕,讓他以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甚至開始在腦海中演練,如何更好地扮演這個角色。我需要變得更加天真,更加無害。
我需要讓他覺得,我是一個可以被輕易欺騙和利用的對象。他以為我失去了記憶,卻不知道,
我只是隱藏了所有的鋒芒。我將在暗處,靜靜地觀察他,直到他自己露出破綻。夜晚降臨,
房間里只剩下床頭燈昏黃的光芒。他堅持要留下來陪我,
說是為了照顧我這個“失憶”的病人。我沒有拒絕,因為我知道,這是我觀察他的最好機會。
他幫我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邊的沙發上。他拿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著。
我偷偷睜開一條縫,觀察著他的動作。他的表情異常嚴肅,眉心緊鎖,
似乎在處理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看到他點開了微信,屏幕上顯示著一個熟悉的頭像。
那是那個女人的頭像。我的心猛地一沉,像墜入了冰窖。他沒有注意到我的目光,
依然全神貫注地看著手機。他手指飛快地打著字,像是在回復一條很長的信息。
我雖然看不清內容,但從他變化的表情來看,那條信息一定非常重要。他的臉上,
時而露出焦躁,時而帶著一絲甜蜜。這甜蜜,刺痛了我的眼睛。我閉上眼睛,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不能讓他發現我醒著。我需要更多的信息,更確鑿的證據。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他才放下手機。他走到床邊,替我蓋了蓋被子,然后又回到了沙發上。
他關掉了房間的主燈,只留下一盞小小的夜燈。房間陷入了一片半明半暗的寂靜之中。
我能感覺到他躺在沙發上,身體微微調整了幾次。他似乎也無法入睡。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心情,既要在我面前扮演好“深情男友”的角色,
又要偷偷摸摸地處理他的私事。這對他來說,一定是一種煎熬。而對我來說,
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我躺在床上,身體僵硬,毫無睡意。我的腦海里,
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著他剛剛和那個女人的對話。雖然我沒有看到具體內容,
但那些曖昧的表情,那些甜蜜的微光,都像刀子一樣,一遍又一遍地切割著我的心。
我感受著內心的劇痛,卻不能發出任何聲音。我必須假裝睡著,假裝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他輕微的鼾聲,他似乎終于睡著了。
我緩緩睜開眼睛,看向他。他側躺在沙發上,睡得很沉。他的呼吸均勻而綿長,
仿佛真的沒有任何煩惱。我看著他,我的內心充滿了憤怒和悲哀。曾經,
我以為他是我的全世界,我的唯一。我為他付出了我所有的愛和信任。然而,
他卻像一個最惡毒的騙子,將我所有的真心都踩在腳下。我悄悄地從床上爬起來,
動作輕柔得像一只貓。我光著腳,慢慢地走到沙發邊。我俯下身,看著他熟睡的臉。
他的臉上沒有了白天的偽裝,顯得那么平靜無害。我的手慢慢地伸向他放在茶幾上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