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鬧市驚馬,綢緞疑云正統七年春,京城的風裹著柳絮掠過廊下街,
柳長青的飛魚服下擺被吹得獵獵作響。他剛從兵部衙門出來,
袖中還揣著于謙與石亨激烈爭執時拍在案上的軍屯賬本,紙張邊角被攥得發皺,
墨跡暈染處皆是觸目驚心的虧空數字。“駕!” 一聲暴喝驚破街衢喧鬧。柳長青猛地側身,
一匹通體雪白的戰馬嘶鳴著擦過他肩頭,馬鞍上的鎏金獸首撞碎街邊茶攤的竹棚,
瓷碗碎裂聲混著茶客的驚呼聲炸開。他瞳孔驟縮 —— 那馬四蹄裹著特制的防滑鐵掌,
掌心紋路深且規則,絕非尋常民用馬具。循著馬蹄聲望去,綢緞莊前正圍著一圈人。
山東口音的怒罵聲穿透人墻:“青天白日的,竟有響馬當街行騙!” 柳長青分開人群,
見個灰布短打的漢子揪住綢緞莊老板的衣領,臉上涕淚橫流。
老板鄧某漲紅著臉辯解:“董掌柜莫要血口噴人,您被騙關我鄧記何事?
”“好個巧舌如簧的奸商!” 被稱作董榮的漢子猛地扯開衣襟,露出藏在內袋的油紙包,
“今日卯時,我來鄧記取預訂的蘇繡,剛掏出銀子,就被這戴籠巾的‘貴人’攔住!
” 他比劃著籠巾形狀,粗糲的手指微微發顫,“那人騎著白馬,身著青絹雙擺襕衫,
張口就說我這銀子成色不足,要帶我去銀號驗看。我剛跨上馬背,他反手就奪了銀子,
揚鞭往巷子深處去了!”柳長青蹲下身,指尖撫過青石板上凌亂的馬蹄印。
現代特種兵的訓練本能讓他迅速在腦中構建現場:馬蹄印間距規整,
顯示馬匹受過嚴格訓練;踏碎的茶碗旁,幾片深青色織物碎片卡在磚縫里,質地細密,
隱約可見金線暗紋 —— 這絕非市井之徒能穿戴之物。“且慢。” 他突然開口,
聲音在喧鬧中如寒鐵般清晰。人群自動讓開條道,柳長青撿起碎片湊近鼻尖,
嗅到淡淡松煙墨香。明代文人喜用熏香浸染衣料,這味道卻混著一絲血腥氣,
像是沾過未干的血跡。他目光掃過董榮,發現對方脖頸處有道新鮮的抓痕,
指甲縫里還嵌著皮肉碎屑。“董掌柜,那‘貴人’可曾與您近身接觸?
” 柳長青的繡春刀鞘不經意間抵住鄧記老板的腳踝。董榮面色微變,
下意識摸向脖頸:“不過上馬時拉了我一把……”“大膽刁民!” 綢緞莊老板突然暴起,
袖中甩出暗藏的鐵尺直取柳長青面門。柳長青早有防備,側身避過的同時,
刀柄狠狠砸在對方肘窩。鐵尺落地的脆響中,他聽見董榮慌亂后退的腳步聲,
立刻旋身甩出袖中繩鏢,纏住對方腳踝。董榮撲倒在地的瞬間,
懷中滾落個用油布裹著的包裹。柳長青扯開一看,里面竟是幾張繪制精細的宣府布防圖,
邊角處還蓋著半枚模糊的 “九邊” 徽記鐵印。人群頓時炸開鍋,鄧老板癱坐在地,
面色如死灰:“完了…… 王公公饒命……”暮色漸濃時,
柳長青跪在錦衣衛南鎮撫司的青磚地上。馬順把玩著那枚鐵印,
鎏金蟒紋腰帶壓得座椅吱呀作響:“柳百戶好手段,不過區區響馬案,竟牽扯出邊防圖?
” 他故意將 “響馬” 二字咬得極重,目光掃過柳長青腰間于謙贈予的牛皮箭囊,
“王振公公聽聞此案,特意囑咐要徹查到底 —— 只是別查得太‘深’了。
”柳長青叩首時,額頭貼著冰涼的地面。他知道,這起看似簡單的詐騙案,不過是冰山一角。
瓦剌使臣正在京城,王振的爪牙遍布朝野,而于謙整頓邊防的舉措早已觸動勛貴利益。
當他退出衙門,望著西市方向若隱若現的炊煙,突然想起在兵部衙門時,
石亨摔門而去前說的那句話:“于謙要查軍屯?那就讓他先查查自己的項上人頭!
”夜色徹底籠罩京城時,柳長青重返案發現場。月光照亮巷口墻根,他蹲下身,
指尖拂過一塊不起眼的鐵片 —— 那是從馬蹄鐵上脫落的殘件,
內側刻著與布防圖上如出一轍的 “九邊” 徽記。風掠過他耳畔,
恍惚間竟像是瓦剌鐵騎的嘶鳴,帶著正統十四年那場血色劫難的預兆。
而在鄧記綢緞莊的暗格里,他此前發現的賬本上,那些來源不明的北地毛皮交易記錄,
正與邊塞走私的陰影悄然重疊。第二章:蹄蹤尋跡,
軍馬迷蹤正統七年的春風裹著馬糞與草料的氣息,撲面而來。
柳長青攥著浸滿墨汁的馬蹄印拓片,穿行在京城馬市的喧囂中。市集里,
馬嘶聲、馬夫的吆喝聲、馬具碰撞的叮當聲交織成一片,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汗腥味。
他腰間的繡春刀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柳長青徑直走向太仆寺少卿李賢的臨時辦公棚。棚內,李賢正俯身查看一匹戰馬的牙口,
聽到腳步聲,頭也不抬地問道:“何事?” 柳長青恭敬地遞上拓片和馬具鐵片,
說道:“大人,前日廊下街發生一起詐騙案,這是現場留下的馬蹄印拓片和馬具殘片,
還請大人幫忙鑒別。”李賢接過拓片和鐵片,眉頭微皺,仔細端詳起來。片刻后,
他指著拓片說道:“此馬蹄印規整有力,間距均勻,應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優質戰馬所留,
看這蹄形,極有可能是河曲馬或是西域馬。” 他又拿起鐵片,在陽光下反復查看,
“這鐵片上的‘九邊’徽記,確是九邊軍馬裝備之物,但具體出自哪個關隘,
還需進一步查驗。至于這籠巾,其質地精良,繡工精細,絕非尋常士兵所能佩戴,
應是高級軍官或勛貴所用儀制。”謝過李賢后,柳長青心中已有盤算。他手持錦衣衛關防,
直奔京營馬場。三千營的馬場里,戰馬嘶鳴,塵土飛揚。柳長青帶著一隊緹騎,
氣勢洶洶地闖入。“例行檢查!” 柳長青高聲喊道。管隊官張彪聞訊趕來,
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強裝鎮定:“柳百戶,這是京營重地,
您這是……”“奉指揮使令,核查軍馬賬目。” 柳長青冷冷地打斷他,
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馬場。他發現,馬廄里的馬匹數量與賬本記錄明顯不符,
部分馬匹瘦弱不堪,毫無戰馬的英武之氣。更可疑的是,一些本該 “病死” 的戰馬,
竟沒有任何處理記錄。柳長青走向一匹毛色黯淡的戰馬,伸手撫摸它的脊背,
卻摸到一手的傷痕。“這馬是怎么傷的?” 他轉頭質問張彪。
張彪支支吾吾:“這…… 這是訓練時不小心弄傷的。” 柳長青冷哼一聲,繼續翻查賬本。
突然,他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 鄧記綢緞莊。賬本上顯示,
近日有一批 “病死” 戰馬被賣給了鄧記綢緞莊。張彪見柳長青發現端倪,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猛地轉身,想要逃跑。柳長青眼疾手快,大喝一聲:“站住!
” 同時,他身形如電,一個箭步沖上前去,伸手抓住張彪的后領,用力一扯。
張彪踉蹌著摔倒在地,想要掙扎起身,柳長青一腳踩在他背上,繡春刀出鞘,
寒光抵住他的脖頸:“說,戰馬為何會賣給綢緞莊?”張彪嚇得渾身發抖,
結結巴巴地說:“我…… 我也是奉命行事,上面有人讓我這么做的……” 話音未落,
遠處突然傳來一聲爆喝:“柳百戶,你這是在干什么!” 柳長青抬頭望去,
只見一位身著華麗甲胄的勛貴子弟帶著家丁氣勢洶洶地趕來。“成國公府的人?
” 柳長青心中暗自警惕。那勛貴子弟冷笑道:“柳百戶,京營豈是你撒野的地方?
還不放開張管隊!” 柳長青猶豫片刻,緩緩收回繡春刀,放開了張彪。
那勛貴子弟瞪了柳長青一眼,帶著張彪揚長而去。柳長青深知,此事牽扯到勛貴集團,
背后定有更大的陰謀。他沒有放棄,繼續在馬場里尋找線索。終于,他在一處偏僻的馬廄里,
發現了一個暗格,里面藏著一些文書,記錄著軍馬走私的詳細情況。就在他準備仔細查看時,
突然聽到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柳長青迅速轉身,只見幾個黑衣蒙面人手持利刃,
向他撲來。他毫不畏懼,拔出繡春刀,大喝一聲:“來得好!” 刀刃相交,
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柳長青憑借著現代特種兵的格斗技巧,以一敵眾。
他身形靈活地穿梭在敵人之間,刀光閃爍,寒光四射。一個蒙面人揮刀砍向他的頭部,
柳長青側身躲過,同時,他的繡春刀如毒蛇出洞,直刺對方腹部。蒙面人慘叫一聲,
倒在地上。另一個蒙面人從背后偷襲,柳長青察覺到身后的風聲,猛地轉身,
刀背重重地砸在對方手腕上。蒙面人吃痛,手中的刀掉落在地。
柳長青趁機一腳踢向對方胸口,將其踢飛出去。經過一番激烈的打斗,
柳長青成功擊退了蒙面人。但他知道,自己的調查已經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
危險才剛剛開始。不久后,于謙巡視居庸關加固工程,柳長青以核查軍械賬目為名隨行。
居庸關下,寒風呼嘯,城墻巍峨聳立。柳長青卻發現,關城守備松懈,士兵們精神萎靡,
有的甚至在崗位上打瞌睡。關下的集市異常繁榮,商隊往來頻繁,其中不乏形跡可疑之人。
柳長青秘密接觸于謙的親信羅通,羅通面色凝重地說:“柳百戶,
大人正在嚴查關隘走私之事,涉及軍馬、鐵器、情報等,阻力極大。
那些勛貴和邊將相互勾結,想盡辦法阻撓大人的行動。” 柳長青點點頭,
心中更加堅定了追查真相的決心。然而,就在他準備深入調查時,
傳來了張彪 “暴斃” 于營房的消息。柳長青趕到現場,發現張彪面色青紫,嘴角有白沫,
明顯是中毒而死。線索就此中斷,柳長青心中怒火中燒,卻又無可奈何。當晚,
柳長青回到住處,發現桌上放著一張紙條,上面畫著折斷的繡春刀和居庸關城樓,
沒有任何文字。柳長青握緊拳頭,他知道,這是對他的警告,但他絕不會因此退縮。
他望向窗外的夜空,心中暗暗發誓:“無論前方有多少危險,我都要揭開這背后的真相,
還大明一個清明!”第三章:毛皮勾連,黑市魅影正統七年春夏之交,
京城城隍廟的香火混著血腥氣。柳長青卸下飛魚服,裹著粗布短打,腰間藏著淬毒的柳葉鏢,
在熙熙攘攘的黑市人群中穿行。街邊攤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河套的狐皮,二兩銀子一張!
”“宣府的馬具,結實耐用!” 喧鬧聲中,他敏銳地捕捉到角落里幾個皮毛商的竊竊私語。
“鄧記這次栽了,聽說被錦衣衛盯上了。” 一個滿臉絡腮胡的漢子壓低聲音,
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柳長青心中一動,裝作挑選兔皮的模樣靠近。“張爺,
咱們的貨……” 另一個瘦子剛開口,就被絡腮胡一把拽住:“少廢話,今晚老地方!
”夜幕降臨,柳長青尾隨著二人來到城郊的破廟。月光透過殘破的窗欞灑下,
廟內堆放著成捆的毛皮,幾個彪形大漢正往馬車上搬運貨物。柳長青躲在暗處,
借著月光仔細觀察,發現這些毛皮質地上乘,絕非尋常獵戶所能獵得,
更像是來自蒙古草原的貢品。“這批貨送去張家口堡,交給王掌柜。” 絡腮胡吩咐道。
話音未落,柳長青突然甩出繩鏢,纏住一人的腳踝。“什么人!” 眾人反應過來,
抄起身邊的斧頭、木棍便撲了上來。柳長青抽出腰間短刀,寒光一閃,直取領頭的絡腮胡。
刀刃相交,發出刺耳的聲響。柳長青憑借現代格斗技巧,身形靈活地避開攻擊,
同時尋機反擊。他一腳踢中一人膝蓋,趁對方倒地之際,短刀劃過另一人的手臂。
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打斗聲驚動了附近的巡夜人。“不好,官兵來了!” 有人大喊。
歹徒們頓時慌了神,紛紛逃竄。柳長青緊追不舍,在一條小巷里截住了絡腮胡。“說,
鄧記的毛皮從哪來的?” 柳長青的短刀抵住對方咽喉。絡腮胡喘著粗氣,
獰笑道:“錦衣衛又怎樣,你們動不了背后的人!”就在這時,一道寒光突然從暗處襲來。
柳長青本能地側身,一支袖箭擦著他的肩膀飛過。他轉頭望去,
只見一個騎著白馬、戴著籠巾的身影一閃而過,與董榮描述的 “響馬賊” 如出一轍。
幾天后,柳長青喬裝成商人,來到宣府張家口堡。這里作為走私樞紐,
表面上是熱鬧的邊貿集市,實則暗流涌動。柳長青在一家酒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