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兢兢業業直播賣符，卻被頂流男星的粉絲罵上熱搜——因為我賣的事業符，
害他家哥哥塌房了。更離譜的是，他們沒說錯，符里真的招來了鬼。
1.我是一個剛從天師學校畢業，走向社會工作的道士。畢業典禮當天。作為畢業生首席，
校長念到我的名字時，全場寂靜。「莫曉嫻，分配單位——天師聯盟人間驅魔部。」
臺下瞬間炸鍋。「驅魔部？那不是傳說中天師聯盟最垃圾的部門嗎？」「是呀，
聽說底薪三千，全靠抓鬼才能有提成。可現在能有多少鬼呀？！」
「這說明現在就業形勢真嚴峻呀。」「看首席工作都這么差，
我真的感覺自己回老家道觀躺平也挺好。」我卻緊攥抓鬼課滿分的成績單，昂首走出禮堂。
名寺古剎的編制算什么？三年后，我要讓學校求著我開抓鬼講座！
我的師父兼上司兼師兄蘭向楚斜睨一眼我的職業規劃書，對此不屑一顧：「三年骨干？
五年高層？你以為還在學校讀書呢？這行可沒有這么單純！」「還是你當是上古時期道士，
在人間做好事多了，攢夠了功德，就可以羽化登仙嗎？」
說完他又清點一下房間里堆的護身符：「今晚直播時多推銷推銷愛情符，滯銷太嚴重了，
趕緊賣些給事業符和平安符騰位置。」是的，發現這一行旱澇不保后，
我根據傳說中的前人經驗，選擇了網絡直播。直播畫符。本來是直播推銷業務抓鬼驅魔，
可開了直播后才發現。什么剛開播就有無數人涌入直播間，
然后就會有神秘大佬給你刷火箭求你祛除邪祟。都是騙人的。剛開播不到半小時，
好不容易有些人氣。直播間就被封了。理由是宣傳封建迷信。
「不是說上頭都幫我們打點好了嗎？」我忙著向后臺客服暗示自己上面有人，
師兄則抱頭怒吼著：「不就是之前干這行都是什么茅山派第幾代大佬傳人，
天清派第幾代嫡系弟子，現在干這行都是我們這種沒背景的小透明嗎？就這樣欺負我們，
哪怕是道士也會遭報應的。」和客服扯皮無果，我轉念一想，我的號被禁了，
不還有師兄的嗎？于是我搶來正在絮絮叨叨師兄的手機，火速注冊一個號，開始直播畫畫，
實則畫符。結果直播間里也沒有幾個買護身符的，都是找我閑聊的。
話題主要為社畜抱怨工作，學生抱怨學習，老婆抱怨丈夫。我一邊連線聊天，
一邊想：大家都怨氣這么重，怎么還沒有一只怨氣鬼出來給我刷業績？
直播間一直都是不溫不火的人氣，不溫不火的帶貨。直到今晚。我開播，
發現直播間一下涌入了好多人。2.難道我要當網紅了？！瞅瞅這直播人數，
看來明天可以去吃蘭州拉面時多加個蛋了。我興致滿滿打開麥克風，照例推銷一波，
沒想到大家都無腦沖了起來，很快庫存被搶購一空，甚至最后愛情符也被買走了。
這時候有一人刷了大火箭連麥，她說自己是當紅男星霍敖東的助理，
之前在直播間下單了事業符祈求哥哥新劇爆紅，現在實現了，前來還愿。
她興奮地在直播間里面給大家安利：「這符的效果真好，敖東的運勢勢不可擋，
猛壓女主一頭！」我連連道賀，身上卻汗流浹背：這誰呀，不認識……但錢我還是認識的，
沒想到居然能還愿刷火箭，再搭配這強大的帶貨能力。說明不認識霍敖東是我的問題！
于是我決定，現在就直播看霍敖東的新劇！「之前我就一直很想看他的劇，可一直沒有時間，
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和大家一起欣賞一下。」直播間內瘋狂刷屏好耶，其中混雜了劇名，
我抓緊記下，搜索。《落日孤鴻》好吧，這劇名真不吉利，我暗自吐槽一句，點開了第一集。
好吧，這情況更不吉利，劇情看了半天，我就沒找到一個演技好的男性。要命的是，
粉絲們還在不斷涌入直播間，讓我夸一下哥哥。這時師兄甩來一張傳音符：「趕緊說幾句呀，
我這邊已經更新了庫存，接下來的生活質量就靠今晚了！」我深吸一口氣，
道：「哥哥的演技真是太好了，剛才面對反派的眼神真是帥到我了。」
彈幕開始刷屏：【剛才劇情有反派嗎？】【不都是哥哥和他的同學在聊天嗎？哪里來的反派？
】【哈哈哈哈哈，主包真可愛，不過也說明哥哥的演技有目共睹啦。】我看見不忍汗顏，
想著討論劇情的風險太大，還是夸臉吧。「話說，他的三庭五眼真的很標準的好看。」
我搜腸刮肚：「反正就是很好看，好看的人在娛樂圈必爆。」
彈幕繼續興奮地刷屏：「哥哥好看演技又好，肯定會爆，不是，現在是已經爆了，嘻嘻。」
「我們也要努力呀，數據刷起來。」「然后還要買事業符，不是助理都過來還愿了，
弄不好再多買幾個，哥哥都能當影帝了。」「我先買五個為敬。」隨著粉絲的下單，
為了沖業績，我也越說越離譜，什么影帝指日可待，載入影史更是不在話下。下播時，
我雖高興今晚的收成，卻也暗自擔心。謊話說這么多，不會造口業吧，罪過罪過。
3.事實證明，說謊多了真的會造口業。壞的報應很快到來。一大清早。
我的號被平臺判定異常。原因是：買家退貨過多。這幫粉絲搞沒搞錯？
我想起之前網上沖浪刷過為了給明星沖銷量，
很多粉絲買了其代言的產品后就馬上退貨的報道。但這是正兒八經的道士，
還是一個學業優秀、馬上業務也要精良的道士親自畫的符，我師兄再親手裝入囊中的護！身！
符！這種東西能隨意請，隨意退嗎？還一退這么多！真不怕他們的哥哥孽力反饋。
我上網沖浪，打算看看有沒有霍敖東的黑站。結果發現不需要黑站，
他的黑料已經全網滿天飛了。原來是有業內人士爆料，他熱衷同有錢粉絲開展床上交流，
順便甩出幾張交流照片。好吧，粉上這樣的偶像是挺倒霉的。但反正護身符是清白的呀，
可以留下來自用，何必退貨呢？我嘟囔著繼續刷手機，
結果發現一條#真頂流塌方竟因為假道士#。點進去一瞧，發現是霍敖東粉絲為了轉移視線，
給我買的黑熱搜。說我直播間賣的符是假符，我是個招搖撞騙的騙子。
更有甚者開始了陰謀論，雖承認我道法高深。但說我的符表面上是為哥哥祈福，
其實是吸哥哥的福運給這部戲的女主。這樣劇一火，女主再借由丑聞事件成功壓哥哥一頭，
她就成最大獲利人。破案了，原來我是女主粉絲！人極端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
我實在不想看手機了，還是想怎么破局最重要。雖然師兄除了吐槽抱怨沒發揮過多大作用，
但這事還是和他知會一聲。我站起身收拾收拾，準備去隔壁找他。這時，門咚咚作響。
看來師兄已經找上門來了。「來了來了。」我小跑幾步，「都怪你昨晚讓我信口開河說胡話，
你看這不賣的多虧的也多，這份口業能不能工作匯報時記你頭上呀……」開門后，
一個清爽身影沖我宛然一笑，整片空氣仿佛都明亮起來：「好久不見，曉嫻師姐。」
4.我聽了這話嚇得虎軀一震。因為來者不是我的師弟。
而是我在天師學校的同屆同學——葛明淵。此人按師兄的話就是正兒八經的大佬嫡系弟子，
出身好。長得也是標準的貴公子形象，身形挺拔，劍眉星目。邀請他走進我的公寓后，
更是感覺他的氣質和我的廉價公寓格格不入。「好久不見，你咋輩分都變低了，
這師姐我可擔當不起。」我打開冰箱，發現里面除了打折囤的綠葉菜和雞蛋外一無所有，
只能悻悻地裝模作樣準備兩個杯子去給貴氣老同學倒白開水。其中一個杯子還是買酸奶送的，
黏著酸奶和杯子的膠帶格外難纏，我努力用手擰開，結果把它搓成了一根膠繩。
望著這根膠繩，我不禁想起那個被封的號，爛在房間里的符咒，少得可憐的工資，
莫名其妙上的熱搜，有些鼻頭一酸。「我是過來投靠你的，按行業規矩，
你比我入行早三個月，可不得叫你一聲師姐。」「你作為前輩可要多關照小輩我呀。」
耳邊傳來一陣輕快聲音，轉眼間葛明淵已經從我手中拿下那捆物體，他輕輕一拉，膠繩斷開。
隨即又熟練地刷杯子，倒水一氣呵成后將杯子輕柔地放入我手中。
「先給你倒杯水表示一下誠意，待會還要靠你帶我去見蘭向楚師兄呢。」
「指望他還不如指望我呢，現在基本都是我在干活，師兄天天在隔壁吃薯片喝可樂好不快活。
」「哈哈哈哈，畢竟曉嫻師姐是我們這屆的首席，我當時在學校就老抱你大腿。」
葛明淵倚著墻，身子側向我，這場景簡直就像往日在學校里一樣，
我的心情不禁也明朗起來：「葛大佬這份謙虛我可受不起，當時咱倆算是平分秋色。」
「不過嘛，你要是再叫我師姐，我就真喊你師弟了。」
葛明淵笑道：「你不喜歡我叫你師姐是吧，可我還挺期待你叫我師弟的。」
一聲中氣十足地怒吼打斷了我們的對話。「莫曉嫻，這大樓隔音效果差，
你說我的壞話我可都聽清楚了。」隨即就是轟隆隆的敲門聲，打開門，
師兄已經收拾好行裝站在門口：「走，你們倆別聊了，來活了。」
5.「沒想到我一來就能來活，真是幸運。」葛明淵笑道。我一屁股坐在師兄「巨資」
購買的老福特轎車后座，道：「這就是你作為新人不懂了吧。」我掰著手指給他說道，
人間驅魔師出勤大多都是空投：有睡覺以為鬼壓床事實上只是被子蓋多的。
有家里夜晚有腳步聲事實上是進耗子的。甚至有小孩說學校和自己磁場不合，
每次一上學就拉肚子，原來是把自己零花錢全都買黃連素了，
這樣磕下去遲早整個地球都和他磁場不合。葛明淵聞之哈哈大笑，
蘭向楚卻意外地嚴肅：「希望你到時候也能這么能說。」「咋了，這次又是去哪里做話療，
我的理想是希望能包飯。」「是去霍敖東的公司。」
我不禁翻了個白眼：「不會那個偶像也以為自己塌房是因為事業符吧？」
回頭望了一眼后備箱，里面滿滿當當塞滿了黃紙和朱砂，一個布滿塵埃的八卦鏡，
還有一個鐵箱，據說里面有法力很強的家傳法器，語氣無奈：「這就是你不坐地鐵，
要開福特的原因？為了展示這些東西來證明我們是正經道士？！」不過，幾次出勤下來，
連符篆都沒有出場機會，更別提法器了。我轉回頭，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心情復雜。
霍敖東的公司可是在市中心最繁華的 CBD 里。想來事情處理好能賺不少吧。
6.進了公司，果然如預想中一般金碧輝煌。前臺小姐瞥見葛明淵的瞬間，
驚呼道：「先生考慮出道嗎？我們公司最近缺古風男神人設。」「是誰要搶我們敖東飯碗？」
耳邊剛傳來一陣氣若洪鐘的女聲。很快一女子就如一陣旋風沖到我面前。
本是敵意的眼神一下子軟了下來。竟是撲通一聲直接跪下，聲嘶力竭道：「曉嫻大仙，
你一定要救救我家敖東呀。」「他一定是被人奪了氣運才會在宣傳的關鍵階段出這種丑聞呀。
」「你知道我們團隊之前為了壓這個消息花了多少錢嗎？」那不還是霍敖東真的干了嗎？
我扶額，隨即咳了咳正聲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應該就是他的命數，
命數并非人力所能更改……」「可你不是普通人呀，真的，曉嫻大仙，你是真不懂，
我們為了捧敖東花多少錢，這些錢中最值得的就是在你這里買的事業符……」
看來這個人已經魔怔了，我急忙把她扶起，讓她冷靜一會。「曉嫻大仙，我明白你的意思，
但你的業務能力就連你自己都不能懷疑！」「我之前也在別的直播間買過這種東西，
都沒有你的管用。」「你要是不信，我把敖東帶過來給你看看，看了你就懂了。」
我心道：這個人應該就是在我直播間下單的助理了，只可惜她不懂這符頂多只能驅邪，
要想換取真正的事業成功，需要祈愿者自身功德圓滿加上會通過念咒與神明溝通。
其他市面上賣的符，大多如此，唯一區別就在于囊中的符篆真假和靈力了。
但也有用邪神請愿畫符的，但此物要消耗道士的大量功德，被天師聯盟發現了輕則沒收靈力，
重則灰飛煙滅。一般正常人不會用 10 元一個的護身符搞這種文章的。「小黃，
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封建迷信，我火起來是因為我帥氣，演技好，
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不是靠你的什么護身符。」「沒關系，
反正這個傻子也是拿自己錢買的。」一個公鴨嗓男聲夾雜著高昂的女子聲音走進，
我回憶起落日孤鴻里低沉磁性的聲音，想著：這個人能火，不應該感謝我，
應該感謝配音老師。再見其面，我改變了想法：好吧，應該連帶修圖的后期一起感謝一下。
這根本就和電視劇里面是兩張臉呀！更要命的是，此人一上來就沖我油膩一笑，
握手的時候拇指還不老實地在我手心里摩挲。好在葛明淵眼疾手快，將他的手腕捏住，
猛地一掐，使其泄了力氣。霍敖東身旁的女子則高傲道：「我是敖東經紀人，告訴你們，
此行為和我們敖東工作室無關，故費用都由助理小黃出，但」
「我可以熱心告訴你們我懷疑借運的幾個對象。」她猛地把手機往我眼前一懟，
上面都是早上我刷到的極端粉絲言論。手機上的光影晃得我眼疼，我不動聲色地拍了回去。
「不用了，我剛才觀霍敖東相貌，只見他印堂發黑，眼神無光，應該有兩種情況，
一是縱欲過度，二是被人借運，后一種可能……」「沒想到你有兩把刷子。」
女子嗤笑著打斷我的話：「拿你這話當輿論引導話術正好。」「李姐，不能對大師無禮，
會有報應的。」助理小心翼翼湊上去，將懷中抱的一堆事業符給我看：「大仙，
看我買了這么多的份上，能不能幫我這一次。」這真是大主顧呀，我正在感動。
卻瞥見堆到冒尖的護身符竄出的一絲黑氣。
順藤摸瓜拽出一個紅色繡著桂花的錦囊：「這……不是在我直播間買的吧。」「不可能，
我只在你直播間下過單。」助理給我看她的訂單。我再仔細一瞧，
一手拍到腦門上：「你買了 20 個，這里有 21 個。」「哦，對了，
的確是有一次多寄了一個。我以為是買多的贈品……」我無語嘆息，合著這是幫人背了黑鍋。
打開錦囊，除了既定的黃紙符篆，里面竟還跑出一只小鬼。
此鬼一看見霍敖東便親切地貼了上去，膩在他的肩上，瘋狂吸取他的陽氣。
看來這是損霍敖東功德使自己成功的陰符。我火速改好囊中符篆，使其認我為主。
再將其甩到霍敖東肩上，沒想到那團黑氣火速向東南方向逃竄了。我勾勾手指，
符篆飄了回來，急切地在空中亂撞，要給我們指路。真的要開張了！我們三個人火速跳上車，
將符篆綁在車掛上。沒想到助理也隨我們上了車，說要一起去看看。
我將后備箱的黃紙往外套口袋里塞：「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是霍敖東的五行八字還是喜用忌用？」「不是。」我道，
「你為什么要花這么多精力和錢捧霍敖東呢？我看你們公司有很多藝人資質比他好很多呀。」
助理的眼神突然黯淡下來：「記得我剛入職的時候，帶過一個資質絕佳的新人。」
「可他爆紅后就火速跳槽到對家公司，害得我從藝人經紀降為藝人助理。」她突然拳頭緊握，
語氣嚴肅：「從那時候我就發誓，哪怕是朽木，我也要讓他登頂！霍敖東，
只不過是我的工具罷了！」6.符篆在駛入一居民樓小區時，忽地燃燒殆盡。
根據燃燒的灰燼，我們一行人上了五樓，敲響 501 的門。
開門的是一頭短發羊毛卷的中年婦人，看見我們一行人有些疑惑：「你們是？」
說明了來意后，她帶我們走進了女兒的臥室。哇！墻上密密麻麻，
全都是各類的明星周邊和海報。助理突然激昂起來：「確定了，就是她！」
「這全都是女主柳星瀾和她那個女團的海報呀！」我也確定了。
這些東西上隱隱約約透露著鬼氣。并且有些一模一樣的方形照片擺放得頗為講究。
應該是高人指點擺放的風水陣。這個高人的修為應該很高，擺放的陣型我都看不懂。
待會見到那只鬼應該好好請教一番。婦人給我們倒了熱水，
告訴我們她女兒的情況：她的女兒名徐藝萌，從小到大唯一的興趣愛好就是追星，
之前還能平衡追星和學業。但前一陣子不知道是不是青春期的原因，
吵著要在家里給偶像做數據不去上學，好在鬧了幾天后終于消停了。「前一陣子……」
助理沉思片刻，問了具體時間后拍腿驚呼：「不就是落日孤鴻定男女主角的日子嗎？」
她對我們耳語道：「真相只有一個，肯定是這個女孩子搗鬼，先撕女主再撕番位。」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雖說懟顧客有違職業操守，
但我實在忍不住了：「明明你家男主屁股也不干凈，活該被人揪出來。」「而且那劇我看了，
女主的演技和顏值都甩男主好幾條街。」「我看你們應該感謝丑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