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場的再印象京市一處繁華的街道上,橘色的落日余暉,沉沉地鋪設(shè)在此。
隨著最后一縷金線被黑暗的天幕團進,白日里井然有序的城市,
墮入暗夜精靈的無邊狂歡之中。黑夜降臨,這座城市的年輕男女們,
有一部分出沒于各種酒吧里。他們盡情地釋放自己的壓力,在這里昏暗燈光下的他/她,
魅力被無限地放大。魅色,這個京市最頂級的酒場,毫不意外地準時開場了。
年輕漂亮的兔女郎和燕尾生,笑意盈盈地招待著來往的客人。甭管她/他是清醒還是喝醉了,
永遠都有人溫柔地攙扶著你。隱蔽較好的一個包廂里,幾個氣質(zhì)不俗的年輕人坐在其間。
而一個身段樣貌氣質(zhì)皆不俗的年輕男人正處于C位,旁邊的男女皆圍繞著他。
頭頂?shù)睦渖{(diào)燈光,劈落下來,而他稍稍低著頭,被頭發(fā)陰影遮住了上半部分的臉色。
但當你直視過去,依舊不減損他半分美貌,反而增添了一絲驚艷,有種陰暗偏執(zhí)的美感。
喬容斯漫不經(jīng)心地把握著高腳杯,白皙勁瘦的右手中指上,帶著一枚尾戒。
旁邊的女孩聲音一下子大了起來,他疑惑看了她一眼,林上景見他看過來,以為他感興趣,
身子也更偏向他,幾乎要膝蓋碰膝蓋了。喬容斯不動聲色地離遠一點?!霸趺戳?”說完,
他慢慢地啜飲著紅酒,滾動的喉結(jié),幾乎將林上景看呆了,
她近乎癡迷地望著男人完美漂亮精致的臉龐,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xiàn),
好想包養(yǎng)他啊!林上景先是被他如玉如珠的聲音迷住,隨后又被他的色相迷住,
當真是聲色犬馬啊!喬容斯不用回頭,就知道林上景這女人又著相了,
哪天她指不定栽在這上頭。畢竟出自同一個大院,他也于心不忍,
于是他開啟了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毒舌模式?!拔抑酪粭l捐獻眼角膜的渠道,我?guī)湍銏髠€名,
怎么樣?”“不怎么樣?”喬容斯一開口,她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她五官皺了皺,
接著剛才的話題,懶得搭理他。就算他好看,她也怕了他的嘴。“荊家那誰回來了,
據(jù)說要相親了?!绷稚暇芭d奮道?!扒G千裕?”霍邱澤一邊反問她,一邊站起來,
捏了塊遠處的西瓜。“我們?nèi)ψ永铮涨G的不就只有她嗎?”此間包廂里,
都是一個機關(guān)大院的子女,大家彼此熟識,從小一起長大。而被他們議論的對象,
卻和大院里另一個男生一樣,從不參與他們的活動,只能勉強稱為點頭之交。
“她不是崇洋媚外去了嗎?灰溜溜地回來了?”另一個男生白澤宇嘲諷著。“人家是去留學(xué),
可不像你一樣,不學(xué)無術(shù)?!贝髦桓苯鸾z眼鏡的南遠恒毫不客氣地回懟他。
“你胳膊肘往外拐對嗎?喬哥你看他。而且我沒有不學(xué)無術(shù)好吧。
”在場的最低學(xué)歷都是二本。白澤宇斜睨著南遠恒,
“你對人家關(guān)注度蠻高啊?是不是有想法?看不出來啊?”“你腦子有病吧?有病去治,
一個大院的,知道不奇怪吧?”“是不奇怪,但我們早搬出去那么多年了,平常又不往來,
你還了解,這才奇怪?!钡线h恒卻避開了這個話題,沒深入下去,“管人家那么多事,
上景你繼續(xù)說吧?!薄斑虾牵瑤孜淮鬆斀K于說清楚了,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事情就是這樣,
我奶從她小姐妹圈里聽來的?!? 相親對象你、我、他這消息說大不大,說小確實夠小,
簡直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對于他們這個團體來說,
與其關(guān)注一個女人要不要相親?還不如看看股市的漲?;蛘呤钦值淖儎印倘菟挂呀?jīng)往后,
仰躺靠在真皮沙發(fā)上,伸出一截冷白的手指,按揉太陽穴。
已經(jīng)沒人在意他有沒有聽進這些八卦了,他們也懶得問他,想也知道他不感興趣,
要是感興趣的話,早就加入進來,由他主導(dǎo)對話的走向了。幾個人想找一個玩樂之所聚聚,
來到了這著名的銷金窟,聲名遠播的酒色場地,但既沒點幾個模子,又沒喝幾口酒。
白澤宇暗想,還不如找個飯店搓一頓呢。夜已經(jīng)深沉,但豐富的夜生活才剛剛拉開序幕。
年輕活力的肉體在白天裝在規(guī)規(guī)矩矩的套子里,到了晚上,它們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釋放躁動了。
年輕的靈魂在燈紅酒綠的舞池里搖曳沉醉,蕩漾不已。都市男女,食色性也,
要是和誰看對眼了,也可以一夜春風(fēng)。現(xiàn)在的年輕人已經(jīng)悄然改變了戀愛的觀念,
我不在乎你的過去和未來,只在乎和你共同擁有的當下。戀愛是可以談?wù)劦模?/p>
結(jié)婚可得三思而后行?!懊猛迌?,在外頭有看對眼的嗎?”身穿棉麻衣褲的老太太,
看向?qū)γ婕t木椅上的孫女。作為川蜀人,即使很多年沒回去了,裘秀花鄉(xiāng)音難改。
面對裘秀花的詢問,荊千裕多少有點無奈。幾個月前,家里勒令她回來,
還揚言不回來就斷了她的生活費,正好猶豫要不要做助教老師,真是瞌睡來了,有人遞枕頭。
但還是敗在老太太隱含遺憾的話語里,她說沒看到她結(jié)婚,走得都不安心,
有什么辦法?正所謂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太太是她心頭的寶貝。瞧著奶奶面色紅潤,
中氣十足的樣子,她不安的心,也漸漸放松下來。“奶奶,你不要想那么多,
好好地保重身體,還要陪我很久呢?!薄澳愣寄钪忸^的月亮去了,
奶奶咋陪你嘍?”“咋樣?有合適人選嗎?”“奶奶,這又不是隨便的事,一抓一大把,
這感情的事難說得很,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薄靶辛耍瑒e擺弄你那文縐縐的話了,
老太婆我懶得聽那么多。”明明奶奶當年也是地主家的小姐,讀了書的,并不是一字不識。
荊千裕無奈地想。她心頭寶尚且不痛不癢地催她幾句,更何況那兩個人。
3 愛情的修羅場整理好習(xí)題,掛壁的時鐘正好十點整。荊千裕穿著一身真絲吊帶睡衣,
她坐在梳妝臺前,把綁著的頭發(fā)放下來,用玉石梳一邊梳頭,一邊按摩。這種梳子齒縫很大,
說是梳頭,但用來按摩更合適。一邊梳,她一邊為相親的事情煩惱。誰說天之驕女不似凡人,
沒有煩惱?她照樣也有。結(jié)婚難道是每個女人必須經(jīng)歷的事情嗎?男人有什么好的?
愛你時甜言蜜語,笑臉相迎;不愛時冷若冰霜,比誰都絕情。談戀愛尚且能一拍兩散。
結(jié)婚了,整十年,二十年的,面對著一個你已不愛的人生活,朝夕相處,簡直令人窒息。
別說已相處成了親情,那我們不是為愛,兩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才結(jié)婚的嗎?
那多出來的愛情給了誰?恐怕就是外面的小三小四小五了。更何況他們這樣的家庭,
男主人在外面彩旗飄飄,紅旗不倒是很正常的。對啊,更何況他們這樣的家庭。想到這里,
荊千裕慢慢放下梳子,既然不能為愛結(jié)婚,那就只能為利益了。是她天真了。
奶奶尚且詢問一下自己是否有中意之人?
而她的雙親卻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為她安排了很多場相親了。她注視著鏡中的人,
一頭烏黑亮麗的過肩長發(fā),襯得裸露在外的肌膚賽雪,女人分明是清麗霜白的長相,
按道理氣質(zhì)上應(yīng)給人一種生活于廣寒宮上,姝麗無雙的清冷仙子的感覺,
可當她抬眼向你望過來的時候,卻有一抹肅感展現(xiàn)在她的臉上,讓你知道她輕易不好惹,
其眼神清明堅定,不管于人前人后,她永遠都是嚴正克己的,那雙大眼睛里,
從不展露過多的情緒。這樣反倒是讓人覺出來一絲酷颯御姐范兒,配上她站起來的身高,
簡直渾然天成。盡管她此刻身著吊帶,但總給人一種錯覺,
好像她下一秒從腿上拿出來一把槍或刀,你都不覺得違和。事實上,她也是練過體術(shù)的,
仔細走近打量,還能看到她白皙的手臂上,有肌肉線條蜿蜒。盡管她四肢纖長,
你也不會懷疑這肌肉彰顯的力量感?!扒г?,媽媽最近給你安排的那些優(yōu)秀家庭的優(yōu)秀男孩,
有沒有興趣約見一下?”荊千裕穿著一身運動套裝,她剛鍛煉回來,聞言便放下手中的牛奶,
沉默了片刻。見翟女士還在等著自己的答案,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荊千裕翻了個白眼。
這么多年了,她操心過自己多少回?只用物質(zhì)保障她的一切生活,就是養(yǎng)育之恩了。好,
沒關(guān)系,她也能體諒。唯有那次,不可原諒?!拔矣兄幸獾娜肆?,你也認識,顧懷正。
”“你……”翟女士聽到這個名字,停頓了一瞬,皺了皺眉,她不是反感這個人,
而是對女兒冷淡的態(tài)度有些意見,但想想還是算了,不想破壞母女倆這難得的寧靜。
誰能想到,在外面位高權(quán)重的翟女士,能令她看臉色的人中,也包括了她的女兒。
4 神經(jīng)病的低語既然女兒有了合適人選,翟女士和荊先生兩人也不再過問許多,
只下了一道通牒令,明年完婚。要問荊千裕作何感想?她白眼就要飛到天上去了。
面對女兒的婚嫁,竟如此的敷衍,得虧當年沒生個兒子,不然這荊家哪里還有她的一席之地。
這時就有人說了,你個大小姐,不要“何不食肉糜”好嘛?你要相親,
介紹的都是體制內(nèi)擁有大好前途的青年才俊,
家世地位也與你家相當;你要情投意合的顧懷正,也同意了,還有什么不滿意?是的,
顧懷正就是大院里的另一個男生,不與喬容斯他們合群。但是,
她的父母并不在意和她結(jié)婚的是顧懷正還是李懷正,亦或是張懷正,
只要這個人符合他們世俗的眼光里,優(yōu)秀的條件,至于女兒那所謂的、微乎其微的喜歡,
那是不值一提的。這之前小兩口感情怎么樣?一年后會不會分手?這不在他們的考量之內(nèi)。
今年訂婚,明年的結(jié)婚場地也早早訂好,意外就是不能出意外,在這之中,
尤以感情濃淡這種事情最為不在意,只要昭告天下了,就是分手了,也得完成。荊千裕想,
要是學(xué)生時代和顧懷正早戀了,荊先生還能分出一點時間來教育她?,F(xiàn)在,根本不關(guān)心一點,
怎么認識這么久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就看對眼了?是的,他一句沒問過。
倒是翟女士和奶奶裘秀花還問了幾嘴,她敷衍搪塞過去,事后,老太太又單獨來問,
“妹娃兒,奶奶希望你幸福,是嫁一個你喜歡的人,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前幾天孫女還大放厥詞,現(xiàn)在就有對象了?“奶奶,我其實……我們相處的還可以吧。
”為免老人家操心過多,也為了永絕后患,她決定快刀斬亂麻,當斷則斷。早結(jié)婚早超生。
但還是得和她的搭檔說清楚,以免陰溝里翻船。她永遠果斷卻不武斷,
所以這天她和顧懷正約在了一家咖啡店。“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我……”“和我結(jié)婚,
三年之內(nèi)我要去美國繼續(xù)攻讀博士,在此期間,我們只能異地。還有生小孩這件事,
視我們的感情深淺決定吧!”“你一定要去嗎?”顧懷正詢問?!皩?。你最好不要出軌,
一次不忠,終身不用?!彼麄儌z曾在一所高中里成為榜一榜二的???,
兩人也曾有過一段好朋友的時光,荊千裕記憶里那個風(fēng)華正茂的少年,好像老去了,
今天一見,眉眼間的疲憊怎么也遮不住,還老是走神?!昂茫彝??!闭f完兩人散場。
荊千裕拒絕了心事重重的顧懷正送她,打算和她昔日好友聚聚。突然面前擋了一個人,
她有些惱怒,剛想發(fā)作,卻發(fā)現(xiàn)也是個許久未見的故人——喬容斯?!昂镁貌灰姟?/p>
”喬容斯抱臂,臉上掛著一抹得體的微笑。兩人的存在十分引人注目,
荊千裕想打完招呼就走,“是的,好久不見,下次約,
我還有事……”他卻忽地湊到她的肩旁,低聲說話。5 真假女婿“你真要和他結(jié)婚?
”“怎么了?你從哪里知道的?”他頂多知道他們在相親,絕不可能知道結(jié)婚的事。
因為還沒確定。她拉開距離,抱臂看他。他卻已經(jīng)放下了手臂,“你最好不要和他結(jié)婚,
我保證你會后悔?!薄安魂P(guān)你的事?!鼻G千裕還是那副樣子,淡淡的。即使聽到這種話,
面上也不生氣。“你如果真的想結(jié)婚,還是再考慮清楚一點。顧懷正沒你想的那么簡單。
”荊千裕想問他你憑什么這么肯定?是因為私人仇怨才故意這樣說嗎?一抬頭,卻怔然了。
他憂慮地看著自己,臉上的擔(dān)心不似作假。她在心里一哂,不管怎么樣,
喬容斯并不是那種多管閑事的人,像他這樣的人一身傲骨,優(yōu)越的家世,聰明的頭腦,
使他從小就帶著一種淡漠矜貴,好像凌駕于周圍一切似的。
他和顧懷正屬實有點王不見王的意思了。喬容斯是最后加入大院的,
可是他卻憑借出色的能力手段,對人心的掌控,拉攏了大部分人。至于原先的大哥顧懷正,
成為他的手下敗將,也不愿意歸順,幸而他父母工作調(diào)動,他去了另一個地盤,
否則指不定一直活在喬容斯的光環(huán)之下。太久遠了,一些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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