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意外,秦岸雙腿落下殘疾,我和他結了婚。他并不愛我,和我結婚,只不過是履行婚約。
而我,只不過個趁虛而入的小偷。我決定一個月后結束這段名不副實的婚姻,
直到彈幕飄在我的眼前。【糊涂啊,男主雙腿不行,第三條腿可好得很,不睡了他就離婚,
也太虧了吧。】1像往常一樣,我推著秦岸去往衛(wèi)生間,把輪椅固定好,我退出房間,
在門口等著他。「咚」的一聲,秦岸雙腿不便,我擔心他跌倒在衛(wèi)生間。我深吸口氣,
用盡力氣使勁撞開門,結果門沒鎖,靠著慣性,我撲到了秦岸身上。
他還好端端地坐在輪椅上,剛解開褲鏈,身上就多了個破門而入的我。靠在秦岸身上,
莫名的,我想起彈幕的話,秦岸的第三條腿,看起來確實很精神。咽了咽口水,
我尷尬地爬起來,干咳一聲,禮貌地說:「你繼續(xù)。」我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面上依舊波瀾不驚,我落荒而逃。坐在桌邊,我才后知后覺地想到,
那個聲音……應該是秦岸解開褲帶時金屬碰撞的聲音。
總不可能是他鞋子踩在木質地板的聲音吧?畢竟,他坐了兩年輪椅,
能站起來不早站了?2簽好離婚協(xié)議書,我把它壓在抽屜里,看著落款上的時間,我失了神。
一個月后,剛好是我們結婚紀念日,在開始的那天結束,也算是有始有終。3腳踩恨天高,
涂著烈焰紅唇的女人攔住我,江苒雙手環(huán)抱胸前,神色倨傲地說:「江緲,
爸媽叫你晚上回家吃飯。」過道狹窄,想要過去,就得和江苒擦肩,我一個潘周聃走位,
避開她。「知道了。」料想到我會有這樣的回答,江苒含著笑說:「秦岸晚上也會來,
上午我一說,他立刻就答應我了。」「把這份文件送到喬總辦公室,這點小事你總能做好吧?
」我沉默地伸手,江苒見我無動于衷,冷哼一聲把文件扔在地上,明明是帶笑的語氣,
眼里閃著惡毒的光。「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拜托姐姐撿起來了。」
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短裙,還欲爭辯的我把嘴閉得嚴嚴實實,回擊了又怎樣呢?
最后大家安慰的不都是她,無論如何,我都是有錯的那方。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不被偏愛的一方光存在就是原罪。七年前,我被江家夫婦認了回去,失散十年的回到家,
發(fā)現(xiàn)家中早就沒了我的位置,江苒作為收養(yǎng)的女兒卻享受萬般寵愛。說來可笑,
我這個親生女兒連回家吃飯都需要這個妹妹轉告。秦岸比我先知道,也沒有告訴我。
我自嘲一笑,有些慶幸自己沒有不自量力的回嘴。不就是想讓我低頭嗎?很簡單。
我認命地蹲下去撿起地上的文件,江苒露出得意的神情,彎著腰低頭說:「很不爽吧,
不爽就對了。」我死死地攥著紙張的邊緣,指節(jié)發(fā)白,指尖被鋒利的邊緣割傷,刺痛感傳來,
看著手指上源源不斷滲出的血珠,舔了一口。又咸又腥,味道實在算不上好,
可總好過苦澀味。4就在我要敲門的時候,彈幕再次出現(xiàn)。【不要啊,千萬別去!
這個喬總是個又丑又禿的老色鬼,他會揩油的啊啊啊啊啊】抬起的手鬼使神差的放下,
我去工位上拿了一把小刀,攥在手里。「咚咚咚」「進來。」喬總一看到我,
臉上的贅肉松弛下垂,被擠成了兩條細縫的眼睛猛的發(fā)亮。「是你呀,把門帶上,
我有話對你說。」見我遲遲沒有動靜,喬總那肥厚的眼皮耷拉著,半掩著渾濁的眼珠,
眉頭深鎖,抬眼時,似笑非笑的神情里藏著不懷好意的試探:「江緲啊,你來了才兩年,
就敢不聽領導的話了?」我輕輕帶上門,笑瞇瞇地說:「哪敢呀,我只是剛剛沒聽清。」
喬總眼神在我身上肆意游走,黏膩地如同一條令人厭惡的爬蟲。踱步走到我的身邊,
牽住我的手,我能清晰地看到他頭頂僅存的幾縷頭發(fā)油膩地趴在頭皮上,像是被遺忘的雜草,
在那片「不毛之地」,臉上還泛著油光。肥厚的豬蹄握住我的那一刻,我反手回握,
擰得他慘叫連連,向我求饒我剛松開一點縫隙,他立刻陰沉地揚起手要打我。
在那咸豬手即將再次觸碰到我的瞬間,我毫不猶豫地高高抬起腳,
帶著滿心的厭惡朝著他的命根子狠狠踹去,沒有絲毫的猶豫與憐憫。伴隨著沉悶的一聲撞擊,
喬總的臉瞬間扭曲,痛苦地捂住下體,嘴里發(fā)出殺豬般的嚎叫聲。門被打開,
秦岸神色莫測地盯著我,后面是江苒和他的秘書。「過來。」「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我不情不愿地挪到秦岸身邊,低著頭準備挨訓。「送他去醫(yī)院。」秦岸推著輪椅,
語氣也不咸不淡,我實在是心里沒底,剛剛的熱血蕩然無存,亦步亦趨跟在秦岸后面。
「伸手。」猶豫再三,我聽話地伸出手,白皙的手心,一道猙獰的傷口豁然綻開,
交錯著雜亂的裂口,鮮血汩汩涌出。那殷紅的液體順著手指的縫隙蜿蜒而下,一滴接著一滴,
在地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血花。秦岸先給我止血,涂酒精的時候,我盡力忍著不出聲,
還是不可抑制地有些抽氣聲。實在是太疼了,一般情況下我是可以忍的。秦岸一邊數(shù)落我,
一邊放輕動作,我低著頭沒有察覺,只以為是我忍得有效果。「光踹他一腳有什么用,
有本事把刀子也對準他。」「對著自己,不過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做都做了,
還想著給自己留余地?」我低著頭,覺得不服氣,悶聲說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會捅他。」
秦岸似是有些詫異:「你把這態(tài)度用到那什么喬總身上,他早就跪下來叫你爸爸了。」
一股委屈涌上心頭,我眼眶里瞬間盈滿了淚水,豆大的淚珠便一顆顆地滾落,順著臉頰滑落。
我的淚水越流越急,模糊了視線。喬復作為我的頂頭上司,
這些年來染指了不少新入職的實習生,年輕人初出茅廬不敢出聲,忍不了了只能離職。
我一直躲著他走,他見我素面朝天,整天小學生打扮,跟個悶葫蘆似的,也不理睬我。
江苒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往他身邊推,我能有什么辦法。我只能為那些年輕女孩子出口氣,
也順便為自己出口氣。秦岸還覺得我下手重,覺得我不應該。我真捅他一刀,進去改造,
大家是不是都會覺得如釋重負呢?淚水砸在秦岸手上,秦岸覺得燙得厲害,張嘴要說些什么,
剛伸出手,我就跑了出去。有什么后果我都會承擔,不會給秦家和江家抹黑的。
5隨著夕陽的余暉漸漸被地平線吞沒,夜幕宛如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
從天際的一端緩緩鋪展至另一端。城市的燈火開始依次閃爍,像是被喚醒的繁星,
與天上稀疏的星斗相互映照。我坐在辦公室,看著時間,知道不能再拖,嘆了口氣,
趕上末班車到了江家。暖黃的燈光灑在餐廳里,他們圍坐在餐桌旁,歡聲笑語不斷。
江苒臉上洋溢著笑容,江母在一旁溫柔地叮囑著什么。秦岸也在,臉上的笑容我從未見過,
那么耀眼。「緲緲,你怎么才來?」江母拉過我的手,嗔怪地看著我,「手這么冰,
快進來暖暖。」「今天做的都是你愛吃的菜。」我被安排到秦岸身邊,
面前的碗筷仿佛有千斤重,我怎么也提不起勁去夾菜。每一道菜都冒著熱氣,
沒一道是我愛吃的。這些都是江苒和秦岸愛吃的,我不挑,有的吃就行。勉強扯起一抹笑,
每道菜都嘗了嘗。我的到來,讓場面瞬間冷卻。江父的眼神偶爾掃過我時,
那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疏離,讓我如墜冰窖。秦岸不停地給我夾菜,讓我多吃些,
像每一個丈夫都會為妻子做的那樣。他給我夾什么,我就吃什么,
難得在家人面前愿意給我個面子,演我們的情深似海,我當然要配合。江苒的目光愈發(fā)陰沉,
恨不得化作刀子落在我身上,看她越生氣,我吃得越開心。秦岸提出要去散步,他腿腳不便,
需要去散步的人,理所應當?shù)氖俏摇=o他們一家三口留出空間獨處。秦岸:「知道你回來,
江阿姨親手下廚,做了不少菜,你來的有些晚,有的菜冷了吃不了,就分給了王媽他們。」
我沒有回應,我愛吃的給誰都無所謂。看秦岸打了噴嚏,我回去找毯子,再過來的時候,
江苒已經(jīng)站在他身邊。男的帥,女的美,佳偶天成的一對璧人。看著手里的毯子,
我恨恨地想,有情飲水飽,佳人在側,冷一點也沒關系,兩個人貼在一起也算有了理由。
「我和江緲結婚,只是為了履行婚約。」江苒雀躍地走近一步,離秦岸更近了。
我的心仿佛被無數(shù)細密的針深深刺入。我默默地站在角落里,望著他與江苒談笑風生,
那份不屬于我的親昵如同一把火,灼燒著我的靈魂。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我努力地仰起頭,
試圖不讓它們落下,可那股心酸卻如洶涌的潮水,沖破所有的防線,將我徹底淹沒。
沒關系的,反正也要離婚了,也沒幾天了,這么難過做什么。秦岸,我不要再喜歡你了。
6「你不要再來找我了!」「苒苒……我也是沒辦法。」趙蘭一推開門,看到是我,愣了神,
又充滿懇求地說:「緲緲,我們好歹做了十幾年的母女,你回了江家,肯定有錢的對不對,
幫幫我和你爸吧。」望著她皮膚粗糙的臉,眼神中透著疲憊與滄桑,
周圍是一圈圈黑眼圈和細密的魚尾紋。我心軟了。「要多少?」「一百萬萬,
他們說一百萬就能把你爸贖出來!」趙蘭緊緊抓著我的袖子,不讓我離開。「我只有十萬。」
趙蘭不可置信地盯著我,「我們養(yǎng)了你那么多年,你認了有錢人家當父母,就不管我們了?
我們就你一個孩子,真是養(yǎng)了個白眼狼,你不管你爸,你就是在要我們的命啊。」
我說我會再想想辦法。趙蘭失望地離去,拿走了我的銀行卡。兩雙父母,沒一個待見我的。
可笑又可悲。彈幕再次飄過。【趙蘭找自己閨女我可以理解,來找江苒做什么,
她們怎么認識的?】【對啊,好奇怪,養(yǎng)了十幾年的女兒都沒看望過幾回,
怎么和江苒那么密切,有古怪。】看著趙蘭離去的背影,我好像知道了什么。7「江緲,
要不要去看電影。」秦岸兩年來第一次邀約,我沒忍心拒絕。暗戀他十年,
沒有和他看過電影,這一次,當作彌補遺憾。選的是一部青春校園片,
里面的女二號暗戀男主七年,用盡各種手段吸引男主注意,最后一次動了女主,
讓男主徹底與她撕破臉。暗戀的人,變成了自己的仇人。我用余光瞧著秦岸,
我都覺得幼稚的片子,他倒是看的很入神。秦岸的手很大,手指修長而筆直,
骨節(jié)分明卻不突兀,像是精心雕琢的玉竹,手掌寬闊而厚實。我用眼神比著手的大小,
實在想象不出來,五指張開,悄悄地比劃著。秦岸的手突然一動,輕輕觸碰到我的手,
那一瞬間,讓我的心猛地一顫,心跳如鼓擂,我能感覺到他手上傳來的溫度,
似點燃了一簇小小的火焰。我裝作不經(jīng)意微微轉頭,目光竟與他的視線交匯。剎那間,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嘈雜的電影音效、旁人的低語聲,通通消失不見。
忽明忽暗的燈光下,秦岸的臉我看得分明,那一雙眼眸,平時透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
此刻竟偶爾流轉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溫柔。我不敢開口,怕一開口讓他察覺我的異樣,
眼神落在身邊的座位,就是不敢再看向他。再多看這樣的眼神一眼,我怕我會心軟。
落座的人不是很多,還有幾個我認識的,雖然看著屏幕,但是面含期待,嘰嘰喳喳說些什么,
注意力也不在影片上,我問道:「今天不會有人求婚吧?」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秦岸呆滯一瞬間,才說道:「啊?我不知道啊。」他眼神發(fā)亮,
話鋒一轉:「如果是在影院求婚,你喜歡嗎?」我沒有思考,脫口而出:「不喜歡,
周圍那么多人,又都不認識,我不想別人的幸福吵到我。」說完以后,秦岸神情黯淡,
「也是,誰會在這求婚,不可能的,不可能。」我嘴上這么說,眼神卻不可抑制地看向別人,
是誰那么幸運呢?兩年前,頂著壓力一直到大學畢業(yè),我才和秦岸結婚,婚約來得稀里糊涂,
婚也結得稀里糊涂。婚禮風光,來了不少電視上才能看到的人物。跟著秦岸應酬,
看著秦岸臉上的笑臉,給我一種他娶到了心愛的女孩的錯覺,壓下心中的苦澀,回過神來,
電影已經(jīng)結束了。秦岸突然問我:「如果你生氣了,會不會也踹我那……」我疑惑地看向他,
「不會,而且你的比他大多了,看起來很結實。」一抹紅色從耳根處悄然蔓延開來,
秦岸努力維持著鎮(zhèn)定,眼神故作淡然地飄向別處,
只是那微微顫動的睫毛和不經(jīng)意間吞咽口水的小動作,悄然泄露了內心的慌亂。
我都沒有注意到,聽到秦岸沒有回答我,我有些沮喪。
不是說調侃男人要調侃成功的那部分嗎?我調侃得不明顯嗎?
好久沒有出現(xiàn)過的彈幕又活躍起來。【緲緲你快上呀,現(xiàn)在是個時機剛剛好,
你們已經(jīng)在黑漆漆的電影院里拉過小手,氛圍到了,去開個房剛剛好。】【快沖鴨!
秦岸在暗爽,你們兩個看的我著急死了,江緲,你只管霸王硬上弓,剩下的交給秦岸,
他會自我攻略的!】我若有所思地看著秦岸,「所以,剛剛你是想牽我的手嗎?」
一瞬間靜謐得只剩下呼吸聲的房間里,秦岸的身子微微一僵,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慌亂,
卻旋即被那層倔強的硬殼掩蓋。他別過頭,嗤笑一聲:「怎么可能。」「哦。」
反正也要離婚,不管他怎么想,很快這些都與我無關了。手機一直停留在日歷的界面,
圓圈圈住一個日期。二十一天后「與秦岸離婚」8我暗戀了秦岸十年。如果兩個人走向婚姻,
可以作為暗戀的結局。我想,選擇結局的權利并不在我手里,那心甘情愿粉碎我幻想的權利,
我應該擁有。我必須擁有。初中開始,秦岸就是我的同桌。他身上永遠干干凈凈,
染不上一絲塵埃。一襲潔白的校服襯衫穿在身上,干凈得沒有一絲褶皺,而我穿著同款校服,
盡管它已被仔細清洗,依舊微微泛著黃。和秦岸熟絡起來,
我鼓起勇氣問:「你的衣服是怎么洗的啊,怎么那么干凈。」秦岸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
「衣柜里擺了十幾件一模一樣的,挑個干凈的穿不就行了。」「你學習這么好,
還得花時間洗衣服嗎?」我的心瞬間沉入谷底,本就忐忑的內心此刻被自卑的陰霾完全籠罩。
我緊咬著下唇,再次沉默。我和他不一樣,我只有這一件校服,壞了臟了都只有這一件。
我在教室待到十點,溫習學過的知識,預習明天要學的內容。現(xiàn)在的我,
還知道明天要學什么,明天有什么課。一個章節(jié)學完就學下一個章節(jié),課表也被班主任排好,
只需要周而復始地上就可以,甚至都不用挪座位。我如果不努力學習,
以后會是什么樣的呢……沒有答案。秦岸穿著秋衣,擦著額頭的汗,看到我,
「你怎么還不回家?」「大晚上的,女孩子一個人很危險的。」見我發(fā)著呆,
秦岸打了個響指,我才回過神。肚子不適宜的「咕咕」叫,秦岸笑了。我垂著頭收拾東西,
想要快點離開。「正好我也沒吃飯,賞個臉一起吧?」我不可置信地抬起頭,雙眼瞬間瞪大,
仿佛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嘴唇微微張開,卻半晌說不出話來。我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我看到過許多背影,失望的,狠心的,咒罵后的。秦岸把選擇的機會留給我,
這是我看過最溫柔的背影。秦岸沒說去哪,我也沒問,經(jīng)過的地方越來越熱鬧繁華,
攥著手里的十塊錢,我問道:「我們吃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
牌匾被籠罩在一片朦朧的夜色之中,看不真切,暖黃色的燈光從雕花的窗欞中透出,
像是為其披上了一層薄紗。木質的門窗皆被精心雕琢,窗欞上的鏤空花紋繁復精美,
每一處線條都流轉著古樸的韻味。門打開,未見人先聞其聲。「大晚上的不回家干嘛呢?」
「來吃飯啊。」那人側開身,秦岸剛進去,就抬起腳要踹他。「那個……」我猶豫地開口,
這家店已經(jīng)打烊,人家是不是不太歡迎我們。他立刻變了神色,
熱情地說:「還有個小姑娘啊,是秦岸的同學嗎?快進快進,想吃什么隨便點。」
一路上攥著十塊錢,手心出了汗,聽到他說隨便點,我恨不得立刻掉頭就走,
這家店看起來就很貴,我哪有那么多錢啊。這十塊錢是兩天的飯錢,我準備請秦岸吃個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