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霍哥，我們兄弟幾個演技不錯吧？”

“還真別說，我都被自己演技感動了，差點笑出聲！得虧嫂子沒心眼，看不出破綻。”

“要不是我機智找了個理由，不然霍哥哪來得及跑出來陪蘇大小姐倒計時過生日啊？”

“還是霍哥厲害，嫂子溫柔小意，蘇大小姐熱情似火，娥皇女英兩手掌控，盡享齊人之福啊~”

“女人嘛就像衣服，家里得穿舒服自在的，在外頭當然得光鮮體面~”

霍北山聲線冷沉，警告，“以后不準再說這話，我不希望星星聽到什么閑言碎語。”

“是，知道了霍哥。”

“……”

不多時，手機里多了一道嬌柔的女聲，是蘇閃閃。

而李啟帆幾人又是從善如流，一嘴一個嫂子，祝嫂子生日快樂，跟霍哥天長地久。

李啟帆叫的最歡，“霍哥還愣著干嘛，快親一個，親一個！”

“霍哥不行啊，還得是咱們嫂子主動——”

“哇哦，都拉絲了，嫂子牛批！”

砰砰！

震耳欲聾巨響從手機傳出，成了不遠處夜空中綻放的無數(shù)朵璀璨煙花。

斑斕煙火在蘇滿淚眼模糊的視線中成了黑白色。

她麻木自虐式喝完冷卻的最后一口姜茶，苦辣艱澀的、滋味被胃部強烈排斥。

一如曾經(jīng)在她生命中鮮衣怒馬，心高氣傲的青春少年，現(xiàn)在面目全非，腐化糜爛得讓她惡心。

＊

這場盛大的煙花狂歡持續(xù)一個多小時。

快到凌晨的時候，起身準備回房，黑著屏幕的手機卻在這時彈出視頻邀請。

看到上面陌生的備注，蘇滿星心口猛地一跳。

墨嶼洲，她那素未謀面的準新婚丈夫。

蘇滿星有些倉促，手忙腳亂間不小心按到接通，又猛地想到自己臉上此時亂七八糟的丑態(tài)，慌慌張趕緊掐著手指按住攝像頭。

凌亂的畫面一閃而過，看著那頭沒開攝像頭的男人，蘇滿星：“……”

兩人都沒說話，要不是對面隱約有呼吸聲傳出確認有活人跡象，蘇滿星尷尬得想掛斷了。

僵持良久，蘇滿星還是硬著頭皮主動開口，“墨，墨先生？”

“嗯。”

她剛喊完，那頭男人低低的聲音就應(yīng)起，仿佛一直等著她先主動似得。

蘇滿星：“……”

想起之前談妥閃婚事宜，男人也是一問一答不問不答，蘇滿星輕吸了口氣，再次鼓起勇氣。

“墨先生這么晚找我，是有重要事？”

婚姻關(guān)系確定的很快，幾句間就達成共識。

盡快領(lǐng)證，要對外維護夫妻關(guān)系，兩年后離婚。

蘇滿星以為他特地找來，是要補充婚姻條件。

哪想那邊的男人沉默了片刻，溫馨的字眼從他冷淡毫無感情的音調(diào)里說出：“生日快樂。”

蘇滿星不敢置信，面部表情隨著驚訝舒展，感覺到臉上干掉的淚痕拉扯皮膚。

視線緊盯著黑色的屏幕，上面跳進零點的時間此刻那般扎眼。

在她二十周歲的生日，是她陌生的閃婚丈夫，卡著點給她祝福。

她呆了好一會兒，“就，為了這個？”

“嗯。”

又是冷調(diào)的單字音，蘇滿星心情復雜，“謝謝你墨先生。”

“禮物，等你到京市給你。”

“不……”

“時間不早，早點休息。”墨嶼洲打斷她的拒絕，“攝像頭可以關(guān)閉，不用一直按著，而且，你沒按嚴。”

說完，像是照顧她的處境，主動結(jié)束通話。

蘇滿星：“……！”

她趕緊打開攝像頭自拍，看著自己一雙眼睛又紅又腫，好幾條淚痕斑駁著，窘迫得恨不得原地沖去京市把墨嶼洲腦袋里的記憶拔除。

這太社死了好嗎！

蘇滿星只期盼墨嶼洲記性差一點，第二天睡醒就可以把這件事忘記。

不過被這廝打斷，蘇滿星心底那股粘稠悵然的憂悶感倒是干凈了不少。

＊

霍北山又是一夜未歸，假惺惺發(fā)了條讓她記得吃早餐的短信。

蘇滿星沒理，起來后繼續(xù)收拾昨天沒來得及整理的東西。

今天她進了霍北山的臥室和書房，把自己送他的禮物清出來。

有她省吃儉用攢下零花錢給他買的外星人電腦；

有她辛辛苦苦課后打工掙錢買的剃須刀男士香水西裝皮鞋；

還有去年冬天她，圖書館暖氣不足，她凍得手指通紅，一邊備戰(zhàn)期末一邊織的黑灰色圍巾……

她從蘇家離開那天，蘇宏生給了她二十萬生活費，蘇滿星都給了霍北山去創(chuàng)業(yè)。

她手里頭剩下一萬不到，可是送他的禮物，她無不用盡最好。

曾經(jīng)他體貼感激她的付出和委屈，許諾她未來的美好。

現(xiàn)在他青云直上前途錦繡，這些不體面降身份的便宜東西，他用不上了。

蘇滿星一一拍照上傳咸魚，為了盡快處理直接開低價，秒速就有人下單。

蘇滿星喊來快遞員，一股腦打包發(fā)走。

收拾完畢，蘇滿星簡單了吃午飯，回了宿舍，晚上有課。

時間還早，她打開電腦繼續(xù)編輯下周準備參加海市附中高考動員大會的演講稿。

她作為海市重點大學的優(yōu)秀學生，要代表上臺發(fā)言。

兩個小時后，稿子修訂完畢，蘇滿星把文檔發(fā)送給學生會副會長。

蘇滿星：“這是第五版修改稿，如有問題我再接著修改。”

十分鐘后，副會長盛融發(fā)來消息：“發(fā)言代表換人了，不用你上。”

蘇滿星眉眼一沉，“什么意思？”

這次盛融沒再給回復。

蘇滿星等了半小時，不等了。

她面無表情找來學生會辦公室，敲開門，盛融正拿著手機討好著那頭的人，“閃閃你就放心，這稿子已經(jīng)很精彩了，絕對能在動員大會鼓舞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