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將至。我的生命倒計時，也逼近終點。我眼睜睜看著妻子柳如煙，
笑著挽上她男閨蜜的臂彎，走進刺眼的酒店霓虹。她曾發誓，這輩子只屬于我林凡一人。
如今，她嫌我不上進，所有的好都給了他。而我，正被一點點抹去存在，身體日漸透明。
罷了。等我徹底從這世界消失，她抱著她要的榮華富貴，夜深人靜時，會不會為我掉一滴淚？
計時：07天16時38分——絕望的起點「脫離世界倒計時：07天16時38分21秒。
」端午將至，街上已經有了粽葉的淺淡香氣。我卻如墜冰窟。
一種難以言喻的“消散感”從四肢百骸傳來。這不是生病，更不是幻覺。我知道，
我快要“離開”了。我努力維持著平靜。為柳如煙準備早餐。小米粥，配幾樣爽口小菜。
我想，在最后這幾天，給她留下一些，哪怕是虛假的美好回憶。“又是素的？
”她穿著真絲睡袍，頭發隨意挽著，臉上帶著一絲宿醉的疲倦，和毫不掩飾的輕蔑。“林凡，
你能不能有點新意？每天不是粥就是面，我聞著都膩。”曾幾何時，
我哪怕只給她煮一碗清湯寡水的面，她都會抱著我的胳膊，用亮晶晶的眼睛崇拜地看著我，
說：“林凡，你做的什么都好吃。”那時，她不顧父母反對，義無反顧地嫁給一無所有的我。
她說：“林凡，我相信你，你會給我幸福的。”那眼神里的愛意和憧憬，幾乎要溢出來。
可現在呢？愛意凋零，只剩下不耐和鄙夷。“叮鈴鈴——”她的手機響了。看到來電顯示，
柳如煙原本不耐的表情瞬間柔和下來，甚至帶上了一絲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嬌羞。“喂，
阿偉。”她的聲音甜得發膩，與對我說話時的冰冷判若兩人。“嗯，我記得呢，
今晚的驚喜……當然期待啦！”李偉，她的男閨蜜。一個對她“體貼入微”，隨叫隨到，
比我這個丈夫更像丈夫的男人。我心中的刺痛幾乎要將我淹沒。我想質問，想嘶吼。
可那該死的“消散感”又開始作祟，一陣陣虛無從腳底升起。“我出去買點菜。
”我聲音沙啞。柳如煙正對著鏡子描眉，聞言頭也沒回，不耐煩地揮揮手：“去吧去吧，
記得買我愛吃的那家榴蓮酥。”我“嗯”了一聲，轉身出門。但我沒去菜市場。
我跟在了柳如煙車后。我心中抱著最后一絲可笑的僥幸，又帶著瀕死的絕望。我想看看，
她所謂的“驚喜”，究竟是什么。車子七拐八拐，最終停在了一家霓虹閃爍的高檔酒店門口。
李偉早已等在那里，一身筆挺的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柳如煙下車，
李偉立刻紳士地為她打開車門，接過她的包，然后自然地脫下自己的外套，
披在了柳如煙肩上。柳如煙笑靨如花，挽著李偉的胳膊，兩人親密無間地走進了酒店大堂。
那畫面，將我心中最后一絲幻象徹底刺穿。身體的“消散感”在這一刻驟然加劇。
不甘、悲痛、憤怒……無數情緒在我胸腔中翻涌、炸裂。最終，卻都化為一片死寂的冰冷。
反正，我也要離開了。這個世界，這些愛恨情仇，都將與我無關。那就，如她所愿吧。
我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內容很簡單，只有三個字。「離婚吧。」點擊發送。
計時：06天09時05分——冷嘲與熱諷「脫離世界倒計時：06天09時05分12秒。
」回到家時，柳如煙還沒回來。也好。我坐在沙發上，靜靜等待著。
身體的“消散感”越來越強。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凌晨一點，門鎖傳來輕響。
柳如煙回來了，帶著一身酒氣和若有若無的香水味。不是她常用的那款。她看到我坐在客廳，
似乎有些意外，隨即蹙起眉頭：“大半夜不睡覺，坐在這里裝神弄鬼嚇唬誰呢？
”我沒有理會她的尖酸，只是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看著她。“我們離婚吧。”我說，
聲音清晰，不帶一絲波瀾。柳如煙正準備脫高跟鞋的動作一頓，
手中的水杯“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水漬迅速蔓延。“離婚？”她嗤笑一聲，
聲音拔高了八度。“林凡，你睡糊涂了還是出門被驢踢了？你跟我提離婚？
”她一步步朝我走來，帶著逼人的氣勢。“你以為你有什么資格？就憑你現在這副窮酸樣？
一事無成，窩囊廢一個！”“你想凈身出戶甩掉我？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不上進”、“窮酸”、“窩囊廢”，這些都是她近幾年最常掛在嘴邊的標簽。我閉上眼，
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曾經，為了支持她開那間小資情調的咖啡館，我沒日沒夜地加班，
做私活，把所有積蓄都投了進去。她白天在咖啡館里優雅地沖泡著咖啡，
與各色人等談笑風生，追求她的詩和遠方。我卻在燈下為一個個項目焦頭爛額，省吃儉用，
連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買。她說：“林凡，你真好，你這么支持我的夢想。”可漸漸地，
她的圈子越來越廣，眼界越來越高。而我，依舊是那個埋頭苦干，
卻始終無法給她帶來她所期望的“上流生活”的普通人。于是，我從“最好的林凡”，
變成了“不上進的林凡”。“叮咚——”門鈴不合時宜地響了。柳如煙不耐煩地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李偉。他手里提著一個精致的蛋糕盒，笑得春風得意：“如煙，
知道你昨晚沒吃好，特地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黑森林。”他看到客廳里的我，
以及地上的狼藉，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喲，林凡也在啊。這是……吵架了？
”“我們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我冷冷地開口。李偉立刻擺出一副委屈又關切的模樣，
看向柳如煙：“如煙，我只是關心你。不像某些人，連自己的妻子都照顧不好，
還把氣撒在朋友身上。”柳如煙果然立刻維護他，杏目圓瞪地看著我：“林凡！
你怎么跟阿偉說話呢！阿偉是我的朋友，他關心我有什么錯？”“關心？”我冷笑，
“關心到酒店去了？”柳如煙臉色一白，隨即惱羞成怒：“你胡說什么！你跟蹤我？
”李偉適時地嘆了口氣，狀似無意地開口：“如煙，你也別怪林凡。最近公司出了點事，
你心情不好，可能忽略了他。他心里有怨氣也是正常的。”他三言兩語，
就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柳如煙所謂的“忽略”上，巧妙地將自己摘了個干凈，
還暗示是我小題大做，無理取鬧。柳如煙果然被他挑撥得怒火中燒，
指著我的鼻子罵道：“林凡，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不僅窮，心眼還這么小！
我真是瞎了眼才會嫁給你！”身體的“消散感”又一次襲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猛烈。
我感覺自己的指尖似乎都變得有些透明。
我看著眼前這個因為別的男人幾句話就對我惡語相向的女人，心中最后那點殘存的愛意，
終于被絕望徹底覆蓋。也罷。我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壓下翻涌的氣血。
“我不會凈身出戶。”柳如煙一愣，隨即露出果然如此的譏誚表情，似乎在說：看吧，
狐貍尾巴露出來了。我卻平靜地繼續說道：“相反，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會給你。房子，
車子，存款，所有我名下的東西，都給你。”柳如煙的嘲諷僵在臉上，錯愕地看著我。
“因為這些東西，”我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對我來說，很快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我的平靜，以及話語中那股莫名的深意，讓柳如煙短暫地失神。她大概以為，
我又在玩什么欲擒故縱的新把戲。但她心底，一絲細微的不安，已悄然滋生。
計時：05天22時41分——謊言的溫床「脫離世界倒計時：05天22時41分03秒。
」接下來的幾天，我開始著手處理名下的財產。不多，一套按揭的房子，
一輛開了幾年的代步車，還有一些零散的存款。我聯系了律師，
起草離婚協議和財產贈與協議。我的效率出奇地高，態度也出奇地決絕。柳如煙看在眼里，
臉上的嘲諷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疑惑和不安的神情。她開始旁敲側擊。
“林凡，你最近是不是不太對勁？臉色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你老實告訴我，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還是說，你得了什么絕癥，所以才破罐子破摔，
想把所有東西都給我，圖個心安？”我只是沉默。我的身體，
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手臂在某些光線下，已經會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半透明感，
隱約能看到背后的景物。我必須隱藏這個秘密。因為“脫離世界”，比“死亡”更匪夷所思，
更難讓人理解和接受。柳如煙見從我這里問不出什么，便轉向了她的“知心人”李偉。
“阿偉，你說林凡他到底怎么回事？突然就要離婚，還說把所有東西都給我，他是不是瘋了？
”李偉的聲音隔著電話都能想象出他那副故作深沉的表情。“如煙，你別多想。男人嘛，
有時候就喜歡玩點欲擒故縱的把戲。或者，他可能真的在外面有了情況，
想用這種方式讓你放松警惕，好順利離婚，然后轉移財產。”“他甚至可能，
是想用這種方式博取你的同情，讓你覺得虧欠他，然后主動放棄一些財產。
”李偉的每一句話，都精準地踩在柳如煙最容易被挑動的神經上。
她對我的那點本就不多的信任，在李偉的煽風點火下，迅速崩塌。我在書房整理舊物時，
翻出了一張購房合同。那是我們剛結婚時買的房子，也就是現在住的這套。
我還記得拿到鑰匙那天，柳如煙興奮地在毛坯房里轉來轉去，規劃著哪里放沙發，
哪里做吧臺。她抱著我的脖子，眼睛亮晶晶的：“林凡，這是我們愛的巢穴，
我們要在這里幸福一輩子。”如今，這個“愛的巢穴”，卻要由我親手瓦解。
身體的“消散感”已經從局部蔓延到了全身。我甚至不敢長時間照鏡子，
怕看到自己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柳如煙在李偉的慫恿下，對我的“試探”開始升級。
她開始故意在我面前和李偉親密互動。李偉會“恰好”在我下班回家時，從我們家出來，
臉上帶著曖昧的笑容。柳如煙會當著我的面，讓李偉幫她搬走一些她認為“屬于她”的東西，
比如她那套昂貴的咖啡機，幾幅她收藏的畫。她想用這種方式刺激我，逼我露出“馬腳”，
或者讓我嫉妒、憤怒，然后收回離婚的決定。可惜，她失望了。面對她和李偉一次次的挑釁，
我始終保持著一種異樣的平靜。沒有憤怒，沒有質問，更沒有挽留。我只是默默地看著，
配合著。她要搬東西，我甚至會幫她搭把手。這種“無情”的態度，
反而讓柳如煙更加憤怒和抓狂。她覺得我一定是真的變了心，對她已經沒有絲毫留戀。
曾經那個對她百依百順，把她捧在手心的林凡，徹底死了。她對我，徹底失望。某天晚上，
柳如煙突然將幾張照片摔在我面前。照片上，
是我進出一家看起來有些“神秘”的會所的場景。那其實是一家私人咨詢機構，
我曾去那里打探過關于“人體異常消散”或“空間遷越”之類的民間傳說和異常現象研究，
希望能找到一絲線索。但在柳如煙眼里，這無疑成了我“行為不軌”的鐵證。“林凡！
你還有什么好說的！”柳如煙指著照片，氣得渾身發抖，眼圈通紅。
“這就是你說的很快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因為你早就找好了下家，
早就想擺脫我這個黃臉婆了是嗎？”“你偽裝得真好！一邊說著把所有東西給我，
一邊在外面花天酒地！”李偉，果然“功不可沒”。是他，
“不經意”地將這些“證據”發給了柳如煙。看著柳如煙那張因憤怒和委屈而扭曲的臉，
我突然覺得很累。解釋嗎？如何解釋？說我快要消失了，所以去那些地方尋找答案？
她不會信的。她只會覺得我在編造更離譜的謊言。所有的誤解，所有的怨恨，
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柳如煙對我離婚的最后一絲抵觸，也煙消云散。
她現在只想盡快擺脫我這個“渣男”，讓我為我的“背叛”付出代價。她深吸一口氣，
似乎做出了什么重大的決定，眼神冰冷而決絕。“林凡，明天，民政局，不見不散！
”她說完，拿起手機，給我發了一條信息。內容和她的話一模一樣。
4 倒計時：04天15時12分——「脫離世界倒計時：04天15時12分58秒。」
民政局門口。我準時到了。柳如煙也如約而至，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冷漠和不屑。她的身邊，
還跟著幾個我們共同的朋友。有她大學的室友，也有我們曾經一起玩得不錯的同事。
她們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和同情——當然，同情是給柳如煙的。“如煙，想開點，
離開這種渣男是好事。”“就是，早點解脫，以后有我們陪你。”柳如煙在朋友們的簇擁下。
她要讓我在眾人面前，身敗名裂。“林凡！”她突然拔高了聲音，尖銳而充滿怨恨。
“你這個無情無義，背叛婚姻的男人！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
”“你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嗎？你那些齷齪事，我都一清二楚！
”她的指責引來了周圍路人好奇的目光。我已經麻木了。我只是從隨身的包里，
平靜地取出一份文件，遞給柳如煙。“這是給你的，你看看。”我的聲音很輕，
卻蓋過了她尖銳的控訴。柳如煙愣了一下，隨即帶著譏諷一把奪過文件。“怎么？分手費？
還是想用幾個臭錢收買我，讓我閉嘴？”她漫不經心地翻開。
當“遺囑”兩個鮮紅的大字映入眼簾時，她臉上的譏諷瞬間凝固。她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飛快地往下看。遺囑中，我將自己名下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了她。房子、車子、全部存款。
甚至，還有一份我偷偷為她購買的，受益人是她的巨額人身意外保險。保單是我一年前買的，
那時我們的關系還沒到冰點，我只是想，萬一我出了什么意外，她至少能有個保障。
更讓她震驚的，是遺囑的后半部分。我詳細描述了自己身體出現的“消散感”，
腦海中那揮之不去的“倒計時”，以及我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預言”。
「……我并非生病，亦非尋死，而是將以一種無法解釋的方式，徹底脫離這個世界。
此非我愿，亦非人力可控。此生與你夫妻一場，緣分已盡，唯愿你此后安好，再覓良人……」
柳如煙拿著遺囑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她的臉色從憤怒到錯愕，
再到一種無法理解的恐慌。她想說這是我新編的謊言，是我精神失常的胡言亂語。
然的發呆、身體偶爾出現的透明感、對一切的淡漠……竟然與她最近觀察到的我的異常行為，
完全吻合！她想起我前幾天說的那句：“因為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很快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難道……“如煙！你別被他騙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李偉“恰巧”趕到了。
他大概是柳如煙叫來給她“撐腰助陣”的。他看到柳如煙手里那份文件，
以及她失魂落魄的表情，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他立刻湊上前，
瞥了一眼遺囑的內容，隨即大聲說道：“這肯定是林凡的詭計！他肯定是精神失常了，
或者想用這種方式博取同情，欲蓋彌彰！”“如煙，你清醒一點！別中了他的圈套！
趕緊把離婚手續辦了，跟他這種人斷干凈！”李偉義正言辭，仿佛是在為柳如煙著想。
我沒有理會他的聒噪。我的目光，始終落在柳如煙身上。我看著她蒼白的面容，
看著她眼底的震驚與迷茫。“我愛你。”我輕聲說，
聲音里帶著連我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沙啞和痛楚。“比你想象的，更深。”“這份愛，
讓我連離開，都無法干脆利落。”“我不是病了，也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我只是……要脫離這個世界了。”“這份遺囑，不是為了逃避，也不是為了博取同情。
只是為了你。為了在我離開之后，你能過得好一點。”“如今，我只是還給你一個自由。
一個，沒有我的世界。”說完，我拿起桌上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
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林凡」。那兩個字，耗盡了我最后一絲力氣。
我將簽好字的協議，推到柳如煙面前。然后，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我沒有看到柳如煙的表情。我怕，再多看一眼，我就會舍不得。我只想在徹底“消散”之前，
保留最后一絲體面。身后，似乎傳來了李偉焦急的呼喊，和朋友們勸慰柳如煙的聲音。
但這些，都與我無關了。就在我即將走出民政局大門的那一刻。
“叮鈴鈴——”柳如煙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我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卻沒回頭。
一個陌生的號碼。柳如煙顫抖著，幾乎是憑著本能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
傳來一個低沉而嚴肅的男聲，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感：“請問是柳如煙女士嗎？
”“我們是世界異常現象研究中心。”“關于您丈夫林凡先生，我們想向您核實一些情況。
”“他最近，
出現過感知模糊、身體偶爾透明化、精神恍惚、提及‘倒計時’或‘離開世界’等異常現象？
”“根據我們的長期追蹤和數據分析，林凡先生他不是生病，
也沒有精神問題……”“他正在進行一場無法逆轉的‘跨維度遷越’。
”“他是我們目前發現的，
第一個有希望完整‘遷越’成功的‘樣本’……”“我們一直在秘密觀察和保護他，
希望您能配合我們的工作，不要……”“啪嗒——”手機從柳如煙手中滑落，
重重摔在冰冷的地磚上，屏幕瞬間碎裂。她僵硬地站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那雙曾經充滿鄙夷和憤怒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無邊無際的驚恐和悔恨。
林凡說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沒有騙她！他真的不是病了，也不是不愛她了！
他……他真的要“消失”了！而她，她都做了些什么？！她親手，將她生命中唯一的光，
推向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03天18時02分——追悔莫及的絕望「脫離世界倒計時：03天18時02分55秒。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那些自稱“世界異常現象研究中心”的人帶走的。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全是那個冰冷男聲重復的話語。「跨維度遷越。」
「第一個有希望完整遷越成功的樣本。」他們向我展示了許多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