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豪酒店年會夜,我親眼目睹丈夫把客房經(jīng)理按在消防通道墻上熱吻。
>作為酒店第二大股東,我壓下滔天怒火,冷靜通知財務(wù)總監(jiān)。
>三人迅速到場:財務(wù)總監(jiān)鎖死監(jiān)控,康樂經(jīng)理遞來濕巾,客房經(jīng)理整理凌亂制服。
>“意外而已,夫人放心。”他們異口同聲。>我笑著點頭,
卻在客房經(jīng)理脖頸處發(fā)現(xiàn)丈夫的定制袖扣。>當夜,她醉酒丈夫沖進酒店,
誤將穿睡袍的康樂經(jīng)理當成奸夫暴打。>董事會震怒,丈夫調(diào)離總部,客房經(jīng)理黯然離職。
>財務(wù)總監(jiān)接任老總位置,康樂經(jīng)理飛往海外度假。>只有我,在頂樓套房品著紅酒,
俯瞰這出由我導(dǎo)演的散場戲。---帝豪酒店的紫晶宴會廳,
活像一顆被過度切割、強行塞進城市鋼鐵叢林里的巨大人造寶石。空氣粘稠得化不開,
的香氛、雪茄的焦油、女士們身上爭奇斗艷的香水、還有食物保溫?zé)粝掠椭趄v的氣息,
全都被中央空調(diào)賣力地攪和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微醺又隱隱窒息的暖流。
水晶吊燈砸下無數(shù)道冰冷銳利的光柱,晃得人眼暈。衣香鬢影在光柱間穿梭,
酒杯碰撞的脆響、刻意壓低又難掩興奮的談笑、背景樂隊演奏的爵士樂慵懶的調(diào)子,
匯成一片嗡嗡的背景噪音,像一群永不疲倦的工蜂。每個人臉上都戴著精致的面具,
笑容的弧度經(jīng)過精心計算,眼神在親熱地交流,余光卻像探針,
精準地掃視著對方胸前的名牌、腕上的表、身邊的伴兒,掂量著分量。
周雅琪端著一杯幾乎沒怎么動過的香檳,站在靠近巨大落地窗的陰影里。
身上那件絲絨質(zhì)地的寶藍色晚禮服,是巴黎高定的最新款,完美勾勒出她依舊窈窕的線條,
頸間那串鴿血紅寶石項鏈,在暗處也幽幽地燃著低調(diào)而昂貴的火。
她是今晚理所當然的女主角——帝豪酒店第二大股東,更是董事長兼總經(jīng)理沈國棟的夫人。
可她的眼神,卻像淬了冰的探針,穿透這層浮華喧囂的幕布,
牢牢釘在宴會廳另一端那個被眾人簇擁的男人身上。沈國棟。她的丈夫。
他穿著剪裁無懈可擊的深灰色禮服,身姿挺拔,被幾個政府官員和銀行高管圍在中間。
他微微側(cè)著頭,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帶著一絲謙遜又自信的微笑,正專注地聽著什么,
偶爾頷首,間或說一兩句,引得周圍人頻頻點頭,笑聲爽朗。他是天生的焦點,
掌控著全場的節(jié)奏,舉手投足間是浸淫商場多年磨礪出的沉穩(wěn)氣度。
一個完美的、成功的、無可挑剔的酒店掌舵人形象。周雅琪的指尖無意識地收緊,
冰涼的杯壁硌著皮膚。她看著他,看著他身邊那個同樣穿著深色套裙、妝容精致、笑容得體,
正低聲向一位官員介紹酒店新引進的SPA項目的女人——客房部經(jīng)理,蘇晴。
蘇晴微微傾身靠近沈國棟,姿態(tài)恭敬又不失親近,一縷精心打理過的卷發(fā)垂落頰邊,
被沈國棟極其自然地抬手,極其自然地幫她輕輕拂到耳后。那個動作,行云流水,
熟稔得刺眼。周雅琪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了一把,瞬間縮緊,
隨即又被一股滾燙的、帶著鐵銹腥氣的憤怒猛地撐開,撞得胸腔生疼。血液涌上頭頂,
耳膜嗡嗡作響。但她臉上的表情紋絲未動,
甚至連唇邊那抹應(yīng)酬式的淺笑弧度都沒有改變一分。只有握著酒杯的指關(guān)節(jié),
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就在剛才,沈國棟端著酒杯,穿過人群走向她,
帶著他慣常的、在外人看來無比恩愛的溫柔笑意,在她耳邊低語:“琪琪,我去下洗手間,
順便看看后廚那邊的應(yīng)急準備,別讓那些記者鉆了空子。你幫我盯著點王局他們。
”語氣自然,理由充分。她甚至還對他回了一個“放心”的眼神。可直覺,
像一條冰冷的毒蛇,早已盤踞在她心頭。那直覺在他轉(zhuǎn)身走向宴會廳側(cè)門,
而非通往洗手間方向時,驟然收緊。她不動聲色地將手中的香檳杯遞給恰好路過的侍者,
動作流暢得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寶藍色的裙擺像一片沉靜的夜幕,
悄然滑過光潔如鏡的意大利大理石地面,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響。她沒有走向沈國棟消失的側(cè)門,
而是繞了個弧線,
走向與側(cè)門平行、但更隱蔽、通往行政辦公區(qū)域和員工通道的消防樓梯間入口。
厚重的防火門虛掩著,留著一道不足一掌寬的黑黢黢的縫隙。里面沒有燈,
只有宴會廳那邊透過來的微弱光影,勉強勾勒出樓梯扶手的輪廓。死寂。然后,
一個壓抑的、急促的、屬于女人的喘息聲,像一根細針,猛地刺破了這層死寂。
“沈總……不行……年會……”是蘇晴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帶著一種欲拒還迎的顫抖,
像被揉皺的絲綢。“怕什么……沒人……過來……”沈國棟的聲音,低沉、沙啞,
充滿了周雅琪從未聽過的、赤裸裸的占有欲和一種被酒精與欲望點燃的粗魯。緊接著,
是衣物摩擦的窸窣聲,身體撞在冰冷金屬防火門上的悶響。
“唔……”一聲短促的嗚咽被堵了回去。周雅琪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jié),
又在下一秒轟然沸騰,直沖頭頂!她站在門外那片濃稠的黑暗里,身體僵硬得像一尊冰雕。
宴會廳里的喧囂、音樂、笑聲,被徹底隔絕,
只剩下門縫里傳來的、令人作嘔的、黏膩的親吻聲和喘息。
她甚至能想象出里面的畫面:那個平日里在她面前溫文爾雅、體貼入微的丈夫,
此刻正像一頭饑渴的野獸,將那個年輕嫵媚的下屬死死壓在冰冷的防火門上,肆意蹂躪。
蘇晴那身剪裁合體的制服套裙,此刻恐怕已凌亂不堪。憤怒如同巖漿在血管里奔涌,
幾乎要將她的理智焚燒殆盡。沖進去!撕開這對狗男女虛偽的面具!
讓這滿堂賓客都看看他們敬仰的沈總、能干的蘇經(jīng)理,是怎樣一副令人作嘔的嘴臉!
這個念頭帶著毀滅一切的快感,瘋狂地沖擊著她的大腦。但下一秒,
一股更深沉、更冰冷的寒意瞬間澆滅了那團烈火。她是誰?她是周雅琪!
帝豪酒店第二大股東!她苦心經(jīng)營維系的一切,她周家的臉面,
豪酒店的聲譽……還有那些虎視眈眈、等著沈國棟和她出錯好撲上來分食的對手……這一切,
都比一時的痛快重要千倍萬倍!沖動的代價,她付不起。帝豪酒店更付不起。
周雅琪猛地閉上眼,深深地、無聲地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
眼底翻騰的驚濤駭浪已被強行壓入深不見底的寒潭,只剩下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
她甚至微微退后了一步,確保自己完全隱沒在門廊立柱投下的陰影里。她拿出手機,
屏幕幽藍的光映在她毫無血色的臉上,像一張冰冷的面具。手指穩(wěn)定得可怕,沒有絲毫顫抖,
點開通訊錄,找到一個名字——財務(wù)總監(jiān),鄭明。電話幾乎是秒接。
背景音里隱約還能聽到宴會廳的喧鬧。“鄭總監(jiān),”周雅琪的聲音壓得極低,
平穩(wěn)得不帶一絲波瀾,像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guān)的事實,“我在消防樓梯間門口。沈總喝多了,
有點失態(tài),蘇經(jīng)理在照顧他。你立刻過來處理一下。記住,要快,要干凈,不要驚動任何人。
”她特意加重了“處理”和“干凈”兩個詞的分量。電話那頭沉默了極短暫的一瞬,
隨即傳來鄭明同樣冷靜、甚至帶著一種心領(lǐng)神會的低沉回應(yīng):“明白,夫人。我馬上到,
康樂部李經(jīng)理和安保部負責(zé)人也在附近,我通知他們一起過來協(xié)助處理。”“很好。
”周雅琪掛了電話,將手機屏幕按滅。她依舊隱在陰影里,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
靜靜等待著。門縫里傳來的令人作嘔的聲音還在繼續(xù),像鈍刀子割著她的神經(jīng)。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腳步聲,急促但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從宴會廳方向快速靠近。
不止一人。周雅琪沒有回頭。鄭明第一個出現(xiàn)在視野里。他年近五十,身形微胖,
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金絲眼鏡后的眼神銳利如鷹隼,此刻卻像淬了冰。他穿著一身深色西裝,
手里沒拿任何東西,腳步沉穩(wěn),徑直走向那扇虛掩的防火門。緊隨其后的是康樂部經(jīng)理李海。
他年紀稍輕,保養(yǎng)得宜,頭發(fā)抹得油亮,身上帶著淡淡的古龍水味。
他臉上慣有的那種圓滑世故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高度緊張下的僵硬。他手里,
竟鬼使神差地攥著一包濕巾。最后一個是安保部的負責(zé)人,
一個面相忠厚、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姓趙。他臉色緊繃,
眼神里透著職業(yè)性的警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三人看到陰影里站著的周雅琪,
腳步都頓了一下。鄭明眼神微動,對她極輕微地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李海則明顯瑟縮了一下,不敢直視周雅琪的眼睛。安保趙隊長更是下意識地挺直了腰背,
神情肅穆。鄭明沒有絲毫猶豫,上前一步,果斷地、用力地推開了那扇沉重的防火門!
“吱呀——嘎——”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像一把生銹的鋸子,
猛地鋸斷了門內(nèi)那令人窒息的黏膩聲響。
門內(nèi)的景象瞬間暴露在從宴會廳方向透進來的、相對明亮的光線下。
沈國棟高大的身軀猛地一僵,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他正以一個極具侵略性的姿勢將蘇晴死死壓在冰冷的金屬門板上,
一只手甚至已經(jīng)探進了蘇晴凌亂的套裙下擺邊緣。蘇晴的上身制服襯衫扣子崩開了兩顆,
露出里面黑色蕾絲花邊的胸衣邊緣和一片晃眼的雪白肌膚,頭發(fā)散亂,口紅早已糊開,
在嘴角暈染出一片曖昧的狼藉。她臉上還殘留著情欲的紅暈,此刻卻被巨大的驚恐瞬間覆蓋,
眼睛瞪得溜圓,死死盯著門口出現(xiàn)的人影,嘴唇哆嗦著,發(fā)不出一點聲音。時間仿佛凝固了。
沈國棟的動作定格在那里,他緩緩地、極其僵硬地轉(zhuǎn)過頭。當他看清門口站著的幾個人,
尤其是陰影里那個面無表情、眼神冰冷刺骨的周雅琪時,
他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只剩下一種死灰般的慘白。那表情,
混雜了震驚、羞恥、暴怒,以及一種被當眾扒光般的極度難堪。他猛地收回手,
像被烙鐵燙到一樣。“沈總!蘇經(jīng)理!”鄭明的聲音第一個響起,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語速極快,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和刻意的公式化,
仿佛眼前這不堪的一幕只是兩位高管醉酒后的意外,“您二位喝多了!年會還沒結(jié)束,
這里不安全!”他邊說,邊一步跨進門內(nèi),魁梧的身體有意無意地擋在了沈國棟和蘇晴之間,
隔絕了安保趙隊長可能投來的探究目光。“對對對!”李海反應(yīng)極快,
立刻緊隨鄭明擠了進去,臉上瞬間堆起那種他招牌式的、熟練到幾乎刻進骨子里的圓滑笑容,
只是那笑容此刻僵硬得有些扭曲。他像是沒看到蘇晴的狼狽,
極其自然地、甚至帶著點殷勤地將手里那包濕巾塞到了蘇晴微微顫抖的手里,
聲音壓得又低又快:“蘇經(jīng)理,快擦擦!您看看,這酒都灑身上了!趕緊收拾收拾,
外面王局他們還等著您介紹項目呢!”他語速飛快,用“酒灑了”這種拙劣卻實用的借口,
試圖給這赤裸的丑態(tài)蒙上一塊遮羞布。安保趙隊長站在門口,臉色變幻不定。
他顯然不是傻子,眼前的景象絕非簡單的“酒灑了”。但鄭明和李海的態(tài)度,
尤其是鄭明那擋在中間的姿態(tài)和不容置疑的語氣,
讓他瞬間明白了自己的立場——這不是他該深究的事情。他立刻垂下眼皮,盯著自己的鞋尖,
甕聲甕氣地應(yīng)和:“是…是的,沈總,蘇經(jīng)理,這里確實不安全,
我…我送二位去休息室醒醒酒?” 他選擇了最穩(wěn)妥、最配合的方案。蘇晴完全懵了,
巨大的恐懼和羞恥讓她渾身篩糠般抖個不停,手里捏著那包濕巾,
像抓著救命稻草又像握著燒紅的炭。她下意識地看向沈國棟,眼神里充滿了無助和哀求。
沈國棟的臉由慘白轉(zhuǎn)為鐵青,額角青筋暴跳,嘴唇抿成一條僵硬的直線。
他死死地盯著陰影里的周雅琪,眼神復(fù)雜到了極點,有憤怒,有警告,
更深處藏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被撞破后的心虛。但他終究是沈國棟,
帝豪的掌舵人。在最初的巨大沖擊后,那被酒精和情欲沖散的理智和城府,
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強行歸位。他深吸一口氣,猛地別開視線,不再看周雅琪,
而是轉(zhuǎn)向鄭明和李海,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一種強行壓抑的暴怒和命令的口吻:“鄭明!
李海!這里交給你們處理!趙隊長,清場!任何人不得靠近這條通道!
蘇經(jīng)理……”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蘇晴那張慘不忍睹的臉,
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和厭惡,語氣生硬,“…蘇經(jīng)理喝多了,
帶她去…休息室整理一下!立刻!” 他幾乎是吼出了最后兩個字,然后猛地一甩手,
看也不看任何人,大步流星地撞開擋在門口的安保趙隊長,
身影消失在通往宴會廳方向的走廊轉(zhuǎn)角,步履有些踉蹌,
背影卻帶著一種強行維持的、搖搖欲墜的威嚴。主角倉惶逃離,留下一個更加難堪的爛攤子。
蘇晴看著沈國棟絕情離去的背影,眼神徹底黯淡下去,最后一絲支撐也垮掉了,身體一軟,
幾乎要癱倒在地。“哎喲,蘇經(jīng)理小心!”李海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她,
動作帶著點夸張的關(guān)切。鄭明眉頭緊鎖,目光銳利地掃視著現(xiàn)場。
他的視線在蘇晴凌亂的制服、糊掉的口紅上短暫停留,隨即看向安保趙隊長,
語速飛快地低聲命令:“趙隊,你親自去監(jiān)控室,把從沈總離開宴會廳到現(xiàn)在的,
所有相關(guān)區(qū)域,包括這條走廊、樓梯間入口的監(jiān)控錄像,全部鎖定!立刻!沒有我的允許,
任何人不得查看、拷貝、刪除!明白嗎?”趙隊長神色一凜,立刻挺直腰板:“明白!
鄭總監(jiān)!我馬上去!”他沒有任何廢話,轉(zhuǎn)身就朝監(jiān)控室方向快步跑去,腳步沉重而迅速。
鄭明又看向李海:“李經(jīng)理,你陪蘇經(jīng)理去頂層空著的行政套房,讓她好好整理一下。記住,
走員工通道,避開所有人!收拾干凈了再出來!”“放心,鄭總監(jiān)!包在我身上!
”李海拍著胸脯保證,半攙半架著依舊魂不守舍、渾身發(fā)抖的蘇晴,
匆匆走向另一端的員工通道入口。走廊里瞬間只剩下鄭明和周雅琪。鄭明這才轉(zhuǎn)過身,
走到周雅琪面前,微微欠身,金絲眼鏡后的眼神恢復(fù)了平日的精明與冷靜,
只是深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夫人,您受驚了。現(xiàn)場我們會處理干凈,
監(jiān)控也會確保安全。沈總……可能是年會壓力太大,加上酒勁上頭,一時失態(tài)。蘇經(jīng)理也是,
太年輕,沒分寸。一場意外而已,不會影響到酒店聲譽,您放心。”他的聲音不高,
卻字字清晰,帶著一種強大的安撫力和不容置疑的定性。他試圖將這件足以掀翻帝豪的丑聞,
輕描淡寫地定義為一場酒后失態(tài)的“意外”。周雅琪一直沉默地站著,
像一尊沒有溫度的雕塑。寶藍色的絲絨禮服在陰影里流淌著幽暗的光澤。
她看著鄭明那張沉穩(wěn)老練的臉,聽著他那番滴水不漏、試圖粉飾太平的話,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直到鄭明說完,她才緩緩地抬起眼。那雙眼睛,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
平靜無波,卻蘊含著能將人靈魂都凍結(jié)的冷意。她沒有說話,
只是極其緩慢地、極其輕微地點了一下頭。動作幅度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鄭明心頭莫名地一緊。周雅琪的反應(yīng)太平靜了,平靜得反常。沒有哭鬧,沒有質(zhì)問,
甚至連一絲憤怒都看不到。這種平靜,比任何歇斯底里都更讓他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他不敢再多說什么,微微躬身:“夫人,我先去監(jiān)控室看看趙隊那邊的情況。
您……先回宴會廳?”周雅琪再次輕輕頷首,依舊一言不發(fā)。她轉(zhuǎn)過身,
寶藍色的裙擺劃過一個冰冷的弧度,邁開步子,步履沉穩(wěn)地朝著依舊喧囂的紫晶宴會廳走去。
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清脆而規(guī)律的“噠、噠”聲,
每一步都像踩在鄭明繃緊的心弦上。看著周雅琪消失在宴會廳入口的光影里,
鄭明才長長地、無聲地吐出一口濁氣,后背的襯衫已經(jīng)被冷汗微微浸濕。他扶了扶眼鏡,
眼神凝重地看了一眼那扇敞開的、空蕩蕩的消防門,轉(zhuǎn)身快步朝監(jiān)控室方向走去。
危機遠未解除,他只是暫時用一塊華麗的遮羞布,蓋住了一顆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
周雅琪重新踏入紫晶宴會廳的喧囂熱浪中。樂隊換了一支更歡快的曲子,
有人在舞池中央旋轉(zhuǎn),香檳塔在燈光下折射著迷離的光。
她臉上重新掛上了那種無可挑剔的、屬于帝豪女主人的雍容淺笑,
甚至拿起侍者托盤上的新酒杯,與一位相熟的銀行高管太太輕輕碰杯,寒暄了幾句。
只有她自己知道,胸腔里那顆心,冷得像一塊萬年玄冰。她狀似無意地踱步,
目光卻在人群中看似隨意地掃視。終于,在靠近甜品臺附近,
她看到了剛剛被李海“護送”回來的蘇晴。蘇晴顯然已經(jīng)快速整理過了。
散亂的頭發(fā)重新挽起,只是發(fā)髻不如之前精致,顯得有些毛躁。糊掉的口紅擦干凈了,
重新補上了顏色,只是那顏色似乎過于濃艷,帶著一種欲蓋彌彰的用力。
身上那套制服也整理得一絲不茍,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顆,勒得脖頸線條都有些僵硬。
她手里端著一杯果汁,正努力擠出笑容,與康樂部的兩個年輕主管說著什么,
但眼神明顯飄忽不定,笑容也僵硬得如同面具,透著一股強撐的疲憊和驚魂未定。
周雅琪端著酒杯,慢慢踱了過去。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被音樂淹沒。“……嗯,
那個新SPA的精油調(diào)配,確實費了不少心思……”蘇晴的聲音有些發(fā)飄,語氣干巴巴的。
“蘇經(jīng)理,”周雅琪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不高,卻清晰地蓋過了周圍的嘈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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