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總監的羞辱入職第一天,總監柳玫當眾把咖啡潑在我裙子上。“985高材生?
擦地的手藝比寫字強。”半年里她搶我功勞,甩我黑鍋,逼我替她寫檢討。
今天她故意刪除我熬夜完成的方案,反咬我弄丟文件。“明天你不用來了。
”她甩出解雇通知。2 反擊的瞬間我抓起她桌上那份百萬級合同。
刺啦——紙頁撕裂聲像記耳光抽在所有人臉上。總裁沈聿扣住我手腕:“誰給你的膽子?
”“您啊。”我踢開碎紙堆,“您說公司容不下蛀蟲。”法務部查出柳玫三年吃回扣七百萬。
沈聿把新工牌塞進我撕合同的手:“歡迎來到真正的職場,林總監。
”3 辦公室的冷箭空氣里彌漫著劣質香水和隔夜外賣的酸腐味。混在一起。
悶得人喘不過氣。“林晚!”那聲音又尖又利。像把生銹的剪刀。
猛地鉸斷了辦公室里嗡嗡的背景音。所有敲鍵盤的聲音停了。所有假裝忙碌的腦袋抬了起來。
幾十道目光。黏的,冷的,帶著點隱秘興奮的。齊刷刷釘在我背上。釘得我脊椎發僵。
我吸了口氣。轉過身。柳玫就站在她總監辦公室的門口。玻璃墻映出她精心描畫的臉。
嘴唇涂得太紅。像剛吸過血。她手里端著杯咖啡。白瓷杯。冒著虛張聲勢的熱氣。“過來。
”她紅唇一彎。勾出個毫無溫度的笑。手指朝我勾了勾。指甲上鑲著細碎的水鉆。晃眼。
我走過去。鞋跟敲在廉價瓷磚上。聲音空洞。“柳總監。”我站定。離她一步遠。
她身上的香水味更沖了。廉價花果香。甜得發齁。“喏,”她把那杯咖啡往前一遞。
杯口幾乎碰到我的胸口。“手滑,端不住了。”她笑。眼睛彎著。里頭一絲笑意也無。
“辛苦我們林大才女。”她聲音揚高。故意讓整個格子間都聽見。“幫個小忙?”我看著她。
看著那杯幾乎滿溢出來的咖啡。褐色的液體。在杯沿危險地晃蕩。幾滴濺出來。
落在她光潔的指甲蓋上。她像是沒看見。只是笑盈盈地看著我。等我伸手。空氣凝固了。
所有目光都聚在那杯咖啡上。聚在我即將伸出的手上。呼吸聲都輕了。只有空調在頭頂。
發出茍延殘喘的嗡鳴。我伸出手。4 潑咖啡的陷阱指尖還沒碰到那冰涼的杯壁。
柳玫的手腕。極其輕微地。抖了一下。幅度很小。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嘩啦——一整杯滾燙的咖啡。褐色的、冒著熱氣的液體。像條丑陋的河。猝不及防。
傾瀉而下。狠狠澆在我新買的米白色西裝套裙上。從胸口。一路蔓延到小腹。再到膝蓋。
布料瞬間濕透。緊緊黏在皮膚上。燙!尖銳的灼痛猛地炸開。我倒抽一口冷氣。
本能地后退一步。狼狽不堪。咖啡順著裙擺往下淌。滴滴答答。砸在光潔的瓷磚地上。
砸出一個個深色的圓點。狼狽的印記。一股濃烈的焦糊味。混合著廉價咖啡豆的酸澀。
猛地竄進鼻腔。“哎呀!”5 擦地的羞辱柳玫捂住了嘴。眼睛瞪得老大。
浮夸的驚訝在她臉上漾開。“怎么這么不小心?”她的聲音拖長了。帶著一絲假惺惺的懊惱。
在死寂的辦公室里顯得格外刺耳。“看看!全濕了!”她嘖嘖兩聲。搖著頭。
目光像冰冷的探針。在我濕透、狼狽的前襟和裙子上反復掃視。嘴角卻控制不住地向上翹起。
一個得逞的、惡意的弧度。“嘖,還是名牌呢?”她伸出手指。那鑲著水鉆的長指甲。
輕輕戳了戳我濕透黏膩的衣料。動作充滿侮辱性的輕佻。“可惜了。
”指甲刮過濕漉漉的布料。發出細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她收回手。
從她昂貴的愛馬仕絲巾包里。慢條斯理地抽出一張紙巾。雪白的。
帶著她身上那股嗆人的香水味。她兩根手指捏著紙巾。像捏著什么臟東西。隨意地。
扔在我腳邊。那張紙巾飄落。軟塌塌地蓋在瓷磚上濺開的咖啡污漬上。
迅速被褐色的液體浸透。變得污穢不堪。“喏,擦擦吧。”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紅唇開合。
吐出的字句像淬了毒的冰凌。“咱們公司地板貴著呢。”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我濕透的裙擺。
又落回我臉上。那眼神。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和嘲弄。“看來啊……”她拖長了調子。
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讓豎著耳朵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這985的高材生……”尾音上揚。帶著赤裸裸的惡意。“擦地的手藝,
可比你寫PPT的本事強多了。”“噗——”角落里。不知是誰沒憋住。
漏出了一聲短促的嗤笑。像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間打破了凝滯的寂靜。隨即。
更多壓抑的、模糊的笑聲。從不同的格子間里。窸窸窣窣地彌漫開來。匯成一片低低的嗡鳴。
像一群嗜血的蒼蠅。圍了上來。目光。那些目光。帶著探究。帶著幸災樂禍。
帶著事不關己的冷漠。再一次聚焦在我身上。
聚焦在我胸前那片刺眼的、散發著熱氣和焦糊味的咖啡污漬上。
聚焦在我腳邊那張被浸透的、污穢的紙巾上。火辣辣地燙。比潑在身上的咖啡還要灼人。
我垂在身側的手。死死攥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帶來一絲尖銳的痛。
才勉強壓住那股從胃里翻涌上來的惡心。和幾乎要沖破喉嚨的顫抖。我慢慢彎下腰。
動作僵硬得像生銹的機器。濕透的布料摩擦著皮膚。冰涼黏膩。
指尖觸碰到那張浸滿咖啡的紙巾。濕漉漉的。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觸感。我撿起它。
軟塌塌的。沉甸甸的。像攥著一團冰冷的羞辱。我直起身。沒有看任何人。
尤其沒有看柳玫那張寫滿勝利笑容的臉。6 洗手間的淚水轉身。走向洗手間。
高跟鞋踩在濕滑的瓷磚上。每一步。都留下一個帶著咖啡污漬的腳印。清晰。狼狽。身后。
柳玫嬌滴滴的抱怨聲又響起來。穿透了那片令人窒息的低笑。“哎喲,這味兒!熏死人了!
”“小張啊!趕緊叫保潔阿姨!”她指揮著。聲音甜膩得發假。“把這地兒給我好好擦擦!
”“臟死了!”砰!洗手間隔間的門被我用力關上。金屬鎖扣撞擊。發出空洞的回響。
狹小的空間里。只有頭頂慘白的燈光。和我粗重壓抑的喘息。鏡子里映出一張臉。蒼白。
嘴唇被自己咬得毫無血色。幾縷濕發黏在額角。往下。是那片觸目驚心的狼藉。
米白色的高檔面料。此刻吸飽了褐色的咖啡。緊緊貼在皮膚上。勾勒出狼狽的曲線。
深一塊淺一塊。散發著濃烈的、廉價的焦糊味。像一塊巨大的、無法忽視的恥辱印記。
我擰開水龍頭。嘩——冰冷的水柱沖下來。砸在陶瓷盆壁上。濺起細碎的水花。我瘋了一樣。
捧起冰冷的水。一遍遍。用力搓洗胸前那片污漬。布料摩擦著皮膚。發出刺啦聲。冰水刺骨。
激得我渾身發顫。可那片頑固的褐色。像滲進了纖維深處。只是顏色淡了些。
暈開更大一片難看的水痕。怎么也洗不干凈。就像柳玫那張帶著假笑的臉。刻在腦子里。
揮之不去。“985高材生?”“擦地的手藝比寫字強?”她刻毒的聲音。
又在耳邊尖銳地回響。帶著整個辦公室壓抑的嗤笑。我猛地關掉水龍頭。水流聲戛然而止。
洗手間里死寂一片。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我抬起頭。
死死盯著鏡子里那個狼狽的自己。眼眶發熱。有什么東西在拼命往上涌。
指甲再次狠狠掐進掌心。尖銳的疼痛。讓我混沌的腦子有了一絲清醒。不能哭。林晚。
絕不能在這里哭。一滴眼淚都不能讓她看見。我用力吸了吸鼻子。
把那股翻涌的酸澀狠狠壓下去。打開水龍頭。掬起冷水。一遍遍拍在臉上。冰冷刺骨。
帶走皮膚上殘留的燙意。也帶走眼底最后一絲脆弱的水汽。再抬頭時。鏡子里的人。
眼眶依舊發紅。但眼神。已經冷了下來。像結了冰的湖面。
只剩下刺骨的寒意和孤注一擲的決絕。柳玫。這僅僅是個開始。我知道。
7 逆襲的工牌走出洗手間時。我挺直了背脊。濕透的裙子貼在身上。冰冷沉重。
每一步都像拖著鉛塊。但我強迫自己走穩。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里。
異常清晰。格子間的喧囂像被按了靜音鍵。我走過的地方。
那些窺探的、好奇的、幸災樂禍的目光。像被燙到一樣。迅速縮了回去。只剩下鍵盤敲擊聲。
突兀地重新響起。帶著一種欲蓋彌彰的忙碌。我坐回自己的工位。塑料椅子冰涼。
電腦屏幕幽幽地亮著。屏保是流動的星空。深邃。遙遠。和我此刻泥濘的處境。
隔著光年的距離。剛坐下。右下角的公司內部通訊軟件圖標。就瘋狂地閃爍起來。
跳動的頭像。正是柳玫。那只鑲鉆指甲的手。我點開。沒有任何文字。
只有一個冷冰冰的壓縮包附件。孤零零地躺在對話框里。文件名像淬毒的針。
“新季度市場推廣策略——終版(林晚執行)”后綴標注著日期。就是今天。一股寒意。
瞬間從腳底板竄上頭頂。我攥著鼠標的手。指節發白。點開附件。進度條飛速跑完。
壓縮包解壓。里面只有一個孤零零的文件夾。雙擊。“此文件已損壞或無法讀取。
”刺眼的提示框。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我眼前。嗡——腦子里有什么東西炸開了。
一片空白。緊接著。是滅頂的恐慌。這個方案!是我過去整整兩周的心血!熬了三個通宵!
查了無數數據!推翻了十幾個版本!才在昨天凌晨。趕在死線前!發給了柳玫做最終審閱!
它怎么會……怎么會變成一個打不開的廢包?!我猛地抬頭。看向總監辦公室。
磨砂玻璃后面。柳玫的身影影影綽綽。她似乎正端著另一杯咖啡。悠閑地靠在寬大的椅背里。
姿態放松。像欣賞一出精心編排的戲劇。我手指顫抖。幾乎是撲到鍵盤上。飛快地敲擊。
調出本地備份文件夾。空的。昨晚發給柳玫郵件后。
為了騰出C盤那該死的、永遠不夠用的空間。我習慣性地……把本地文件……刪了。
僅存的僥幸。被徹底碾碎。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凍住了。四肢冰冷僵硬。只剩下心臟在胸腔里。
瘋狂地、絕望地擂動。咚咚!咚咚!像要撞碎肋骨跳出來。就在這時。
“噠、噠、噠……”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帶著一種勝券在握的韻律。
不緊不慢。停在了我的工位旁。濃郁的香水味。再次霸道地侵入我的鼻腔。不用抬頭。
也知道是誰。柳玫。她來了。我慢慢抬起頭。撞進她俯視的目光里。那眼神。
像毒蛇盯著被逼到角落的青蛙。冰冷。滑膩。帶著一絲殘忍的興味。“林晚,”她開口。
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格子間虛假的忙碌。“方案呢?”她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
輕輕敲了敲我空無一物的桌面。篤,篤,篤。每一下。都像敲在我的神經上。
“沈總下午一點半的會。”她微微傾身。紅唇勾起一個完美的、冰冷的弧度。“等著看呢。
”“全球市場戰略的第一塊敲門磚。”“可都壓在你這份報告上了。”她的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毫不掩飾的質問和驚怒。“你告訴我……”“文件弄丟了?!”“弄丟”兩個字。
被她咬得又重又狠。像兩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擲出。瞬間!整個開放辦公區。死寂一片。
所有敲鍵盤的聲音。徹底消失了。連空調的嗡鳴都似乎被掐斷了。無數道目光。再次聚焦。
像探照燈一樣打在我身上。帶著震驚、疑惑、難以置信。還有……事不關己的看戲。
空氣凝固得如同水泥。沉重地壓在每個人頭頂。“柳總監,”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干澀。
嘶啞。像砂紙摩擦。“我昨晚凌晨發您郵箱了。”我強迫自己看著她。
看著她眼底那絲惡毒的得意。“請您查收一下。”“郵箱?”柳玫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夸張地挑高了精心修剪的眉毛。她抱著手臂。鮮紅的指甲在白皙的手臂上輕輕點著。
“林晚啊林晚……”她搖著頭。語氣里充滿了“痛心疾首”的失望。“做事情要嚴謹!
”“要留痕!”“這是職場鐵律!”她猛地伸出一根手指。幾乎戳到我的鼻尖。
鑲鉆的指甲在燈光下閃著刺眼的光。“你空口白牙一句‘發郵箱了’……”“證據呢?
”她環視四周。聲音陡然變得嚴厲。像在法庭上宣讀判決。“公司郵箱系統有自動存檔!
有發送記錄!”“我的收件箱!垃圾箱!甚至已刪除郵件!”“我都查了三遍!
”她猛地拍了一下我的桌子!砰!一聲悶響。震得我桌上的筆筒都跳了一下。
也震得所有看客的心跟著一顫。“什么都沒有!”柳玫的聲音尖利得刺破空氣。
帶著被“污蔑”的憤怒。“林晚!”她死死盯著我。眼神像淬了毒的針。
“是你工作出了重大疏漏!”“是你把這么重要的文件弄丟了!
”“現在……”她深吸一口氣。胸口劇烈起伏。仿佛承受了天大的委屈和憤怒。
“你還想推卸責任?!”“把臟水潑到我頭上?!”她的控訴。像淬毒的冰雹。
劈頭蓋臉砸下來。字字誅心。我成了那個粗心大意、弄丟文件、還企圖誣陷上司的罪人。
周圍的空氣。似乎被她的憤怒點燃了。那些目光。從震驚疑惑。迅速變成了指責和鄙夷。
像無數根芒刺。扎在我背上。“我沒有……”我試圖辯解。
聲音卻淹沒在她營造的巨大聲浪和壓力里。蒼白無力。“夠了!”柳玫厲聲打斷。
她臉上所有的表情瞬間收斂。只剩下冰冷的、公事公辦的嚴厲。“現在不是推諉扯皮的時候!
”她抬手。看了一眼腕上那塊價值不菲的卡地亞手表。動作優雅而冷酷。
“下午一點半的會議,不能耽誤。”她轉向我。眼神像在看一堆無可救藥的垃圾。
“給你兩條路。”她豎起兩根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像死神的判決。
“第一,”“立刻、馬上、給我把方案恢復出來!”她的聲音斬釘截鐵。
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第二……”她頓了頓。紅唇勾起一個毫無溫度的、殘酷的弧度。
“收拾東西。”“立刻給我滾蛋!”最后三個字。像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捅進我的心臟。
滾蛋。她終于說出了最終的目的。就在我幾乎窒息的時候。柳玫身后。
市場部那個平時總愛拍她馬屁的小跟班。一個叫劉蕓的女孩。怯生生地舉起了手。
像課堂上回答問題的學生。“柳……柳總監……”她的聲音細弱蚊蠅。
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猶豫和惶恐。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柳玫。柳玫不耐煩地皺眉。
“什么事?”“那個……”劉蕓像是鼓足了勇氣。飛快地瞥了我一眼。眼神復雜。
帶著點同情。又帶著點“我也不想這樣”的無奈。
“我……我昨天加班走得晚……”她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寂靜的辦公室。
“好像……好像看到林晚姐……”她頓了頓。似乎在艱難地回憶。
“把U盤……插在茶水間那臺公用電腦上拷東西……”“然后……好像忘了拔?”她的話。
如同在滾油里滴入冷水。瞬間炸開了鍋!“公用電腦?!”“茶水間那臺?”“誰都能碰啊!
”“那U盤……”議論聲像潮水般涌起。帶著恍然大悟和更深的鄙夷。所有的矛頭。
瞬間被這句話引向了一個“合理”的方向——是我自己粗心!把存有重要文件的U盤!
遺忘在了誰都能使用的公用電腦上!才導致了文件泄露或丟失!柳玫的臉上。
閃過一絲極快、幾乎無法捕捉的滿意。隨即被更深的“震怒”覆蓋。“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