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成大學畢業，不顧父母的極力反對，選擇了回他那個小山村支教。
全村人辛苦湊錢給他去讀書，就是想出個狀元，改變全村人貧困的命運，他倒好，
不留在城里，選擇回到那個貧困的山溝溝……不過，村里人倒是很高興，
以后村里的娃又有教書先生了！不然村里唯一的劉老師教不動了，以后娃就要天不亮起床，
爬山涉水花三小時以上去讀書了。夏天成回來的原因，是自己的恩師劉老師寫信過來懇求，
他老了，感覺身體越來越差，他要倒下，
這十里八鄉的娃以后讀書就難了……自己恩師的請求，
他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夏天成坐了一天一夜的綠皮火車，為了省錢，
座位坐得人腰酸背痛還便秘。下了火車，再換小巴在山道上晃晃悠悠兩小時，
再花了錢換破舊的三輪摩托，下了破摩托，
花了大半天爬過了幾座大山…天黑才回到了破舊的家里。破破爛爛的三間房，
慈祥的父母又老了許多，母親高興的把一只下蛋的老母雞殺了，在廚房忙活。
穿著破舊衣服上補丁加補丁的弟弟妹妹，開開心心的圍著幾年不見的哥哥轉圈。
“你…真的要回來教書？”老父親吧嗒吧嗒的抽著土煙，
他拿著一個斷了一半用繩子固定的的破煙斗，坐在灶臺邊。“嗯！”夏天成默默點點頭。
不善言辭的父親在灶臺上敲敲煙斗，長嘆一聲，不再說話……山里太貧瘠了，
村民們種點玉米、土豆，稻米等糧食，收成太少，一年到頭，飽腹都難，回來能有啥出息？
“我們村里種了許多果樹。現在是春天， 滿樹都是花，我們村是花園。
”在破舊四處漏風的教室里，傳出朗朗整齊的讀書聲，孩子們年齡不一樣，都在一個班級，
但都在認真的讀書。八十多個年齡段不同的孩子，小的只有 3 歲，大人去干活，
干脆把娃也塞過來了，大的 12 歲，夏天成的弟弟妹妹也在這里學習。
大孩子照顧小孩子，大家都互相幫助！老師只有兩個，劉老師和夏天成兩人，
劉老師 68 歲了，腿腳不好，走路一瘸一拐的。玻璃眼鏡碎了一只，用膠粘著繼續用，
眼鏡腿殘破，一邊腿壞了，用竹子做的，另外一邊腿也是用布纏繞著，
搖搖欲墜……校舍破破爛爛，殘破的桌椅修修補補，四五個娃擠在一張小桌子讀一本書，
桌子不夠，后面小一點的娃坐在小凳子上，托著腮幫子，學著大孩子認真的看著黑板，
不吵不鬧。還有的10歲孩子背上背著弟弟妹妹，一邊拍著他們慢慢哄著，
弟弟妹妹哭了就主動出教室……條件很困難，很多娃手里拿著一根棍子在地上的沙子練字，
只有在寫作業的時候才舍得用短短一截鉛筆在本子上書寫。有幾個娃因為極度營養不良，
頭大身小，跟課本里描寫的的小蘿卜頭相似。每次夏天成上課，
看著一班的窮學生都有說不出的心酸，他們村子有的貧困戶一天兩頓飯，連飯都吃不飽，窮，
太窮了！他天天在冥思苦想怎么改變這個村子的命運。劉老師就住在破舊的校舍旁邊，
簡陋的房子里面，書最多。當了一輩子老師，一輩子沒結婚，還是一分錢存款都沒有，
錢都補貼給孩子們了……當年夏天成因為家近， 4 歲就跑過來學習了，
終身未婚的劉老師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養。夏天成不僅教學生們讀書，還教他們講衛生，
飯前洗手，每天全身擦洗一遍等等城里人的生活方式。孩子們回去也教給家長們，
村里的村民都很高興的學習，還是城里人講究，學會了，俺們也是城里人了！
夏天成去縣城買紙筆和書，背后不知啥時候跟了一條瘦弱的小黑狗，全身漆黑，四蹄踏雪，
走的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剛滿月不久，不知道啥時候開始一直跟著自己。
他抱著小狗四處問也沒找到主人，心一軟只好把小可憐帶回學校。夏天成把小狗收留了，
給小狗取名小黑，小黑成天喜歡跟著他，教書的時候，就安靜的蹲在門外，
休息時間和孩子們快樂的玩。夏天成的業余時間就是家訪，翻山越嶺到學生家家訪。
“不讀了，大花和小花過幾年就嫁出去，讀書也是浪費錢和糧食，
不如在家干活還能給家里賺點錢！”大花家 3 男 2 女，
家里就指望著大花小花嫁出去給換彩禮，彩禮錢以后給 3 個 哥哥娶媳婦！
3 個哥哥都到外面打工去了，因為學歷太低肯吃苦也賺不到多少錢。
大花小花淚眼汪汪的躲在門后面，看得夏天成一陣心酸，兩人一個 8 歲，
一個 10 歲，就要失學做一輩子文盲嗎？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重男輕女的農村，
女孩子很多失學，上學是收不到學費的，有的好不容易家里同意，午飯都不給帶，
孩子餓得喝水充饑……他又去了大牛、二牛家，大牛家 75 歲的老奶奶在剝玉米，
玉米放在棺材里，半個棺材裝滿，這是老人家五年前就提前給自己準備的，結果一直沒用上，
就用來裝東西。大牛的爹娘都去打工了，身邊還帶了個三歲的小兒子，
大牛爹去建筑工地干體力活，他娘在工地帶娃，給人做菜，算下來也沒賺多少錢。
大牛奶奶讓 9 歲的二牛去讀書，11 歲大牛就輟學留在家里干活，不然家里就她一個，
那么多活咋辦？“老了，不中用了，活著浪費糧食，過一天算一天！
唉……”大牛奶奶嘆著氣，有氣無力的說道。大牛在一邊眼眶紅紅的看著夏天成，
看得他心里堵得慌……夏天成只能送了大牛一些紙筆，
讓二牛回家的時候輔導大牛功課……為了讓孩子讀書，讓孩子吃飽，
劉老師和夏天成兩人那微薄的工資都填進去了，劉老師填了幾十年，身上衣服補丁加補丁，
連套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夏天成去了城里后，腦子比較靈活，用工資買了一批雞鴨苗，
還買了很多不同菜種。學校后面的大片空地，現在有大片菜園，有雞鴨和豬，孩子們體育課，
生物課就是去菜園子里干活學習。菜園搞生態養殖，雞直接放菜園子里吃蟲子，
下的雞蛋和鴨蛋都進了孩子們的肚子！學習好的孩子，獎勵雞蛋，
期末考試前三名獎勵雞鴨和雞蛋鴨蛋，雞鴨和雞蛋鴨蛋帶回家，
很多家長都不反對孩子讀書了！為了那些失學兒童，夏天成和劉老師操碎了心，
夏天成在第 25 次翻山越嶺去大花和小花家做工作的時候，一不小心摔下山，
還好跟著的小黑跑去找人求救，把他救回來。夏天成這次摔傷了腿，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
但是為了讓年邁的劉老師不那么辛苦，他還是堅持讓孩子們到他家學習，他就躺在床上教書。
他家成了教室，父母看看瘦弱的孩子們，不忍心，
還給孩子們煮粥做菜……大花和小花父母聽說后，非常過意不去，帶了點雞蛋過來探望，
終于同意了大花和小花繼續讀書！消息傳出去，這次不需要夏天成和劉老師費口舌，
村長帶著村民們一起去做思想工作，大部分失學的孩子又重新回到教室！
有的孩子讀書太難了，還要從大河上用溜索過江，一不小心掉到江里怕是命都沒了。
曾經有大人掉到江里沒找回來過，家長每次送娃也都是小心翼翼的！這些孩子，
不能讓他們天天冒險過溜索啊，夏天成心一軟，家里又建了幾間簡易小屋免費收留，
包吃包住，一個月回去一次…父母想說啥，終于啥都沒說出口，同意了，父親又跑出門，
蹲在屋后吧嗒吧嗒的抽著他那根破煙斗……村里人探病時送的很多雞蛋、雞、雜糧等山貨，
都進了孩子們的肚里。小黑狗看看家徒四壁，也學會了為家里分擔，
每天從外面帶回各種吃的，有時候是一條魚，有時候帶回一只野雞，
有時候是蛇……不過小黑可能是進學堂讀過書的緣故，從來不禍禍村里人的田地雞鴨，
都是跑到深山老林狩獵。這天它帶回一只肥兔子，肚子大大的，夏天成母親一摸，
肚子里有崽子了，于是養起來。夏天成回來看到，一陣好夸，
于是后來小黑抓了好些兔子回家，里面有好幾只懷孕母兔，懷孕母兔自然都留下來養了。
等小兔子長大些，夏天成移了一些到學校后園，讓孩子們養。兔子打洞厲害，
地下用石頭和泥巴糊起來后，火燒實，不然兔子往地下打洞，一只都抓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