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涅槃重生沈芷嵐在窒息般的痛苦中驚醒,指尖死死攥住錦被。
喉間似乎還殘留著毒酒的灼燒感,耳邊回蕩著沈芊雪那句"姐姐該讓位了"的嬌笑。
她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脖頸,光滑細膩的肌膚上沒有留下任何傷痕。"小姐做噩夢了?
"青黛挑開紗帳,晨光漫進來,"今日春日宴,柳夫人特意囑咐您要穿那件杏紅襦裙。
"春日宴!沈芷嵐猛地坐起。這是景和二十四年,她剛與陸修遠定親的那年。
沈芷嵐掀開錦被下次啊床,赤足才在冰涼的地板上,真實的感覺讓她確信自己并非在夢中。
銅鏡里映出一張姣好的面容,眉如遠山,眼若秋水,正是她十八歲的模樣。
眼角那顆淚痣完好無損——這是后來被沈芊雪用金簪劃破的。
前世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涌來——陸遠修表面溫文爾雅實則心狠手辣,
與她的繼妹沈芊雪暗通款曲:繼母柳氏在父親耳邊吹風,
一步步將她逼入絕境;最后那杯毒酒,是沈芊雪親手端給她的,
笑著說“姐姐該讓位了”……“小姐?”青黛擔憂地看著她,“您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沈芷嵐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涌的恨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無妨,只是做了個噩夢。
”這一次,她要那對狗男女好看!“青黛,為我梳妝!”她轉身走向梳妝臺,
聲音冷靜的可怕,“要最華麗的那套衣裙和頭面。”青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驚訝地眨了眨眼:“小姐素日不是最厭煩那些繁復裝飾嗎?”“今日不同。
”"取那套蹙金繡鳳的禮服來。"她撫摸著妝匣底層母親留下的白玉步搖,
"再備些特別的...見面禮。"前院已傳來樂聲。沈芊雪正挽著陸修遠的手臂賞花,
粉紗披帛纏在對方玉佩上,儼然一對璧人。沈芷嵐冷笑,前世她竟沒看出這顯而易見的曖昧。
"姐姐來得真遲。"沈芊雪轉身時,發間玉簪反射出刺目的光。那是陸修遠家傳的并蒂蓮簪,
本該在定親時贈予正妻。沈芷嵐突然伸手扶住妹妹發髻:"簪子歪了。"指尖一錯,
玉簪落地碎裂。在沈芊雪變色的瞬間,她已從袖中取出鎏金點翠步搖插回原處:"賠你的。
"陸修遠眼中閃過詫異。前世的沈芷嵐溫順如綿羊,絕不敢這樣當眾打臉。"沈小姐。
"他維持著翩翩風度遞上錦盒,"《玉臺新詠》孤本,聽聞您最愛...""陸公子記錯了。
"沈芷嵐將錦盒轉遞給身后嬤嬤,"我讀的是《韓非子》——畢竟這世道,
防人之心不可無呢。"氣氛驟然凝滯。管家倉皇跑來:"三……三皇子殿下到訪!
"玄色蟒袍掠過青石徑,楚臨淵腰間螭紋玉帶扣閃著冷光。滿園貴女屏息垂首,
卻見他徑直走向沈芷嵐:"沈小姐的《廣陵散》,本王期待已久。
"第二章:弦外之音水榭四周的紗幔被風掀起波浪般的弧度,沈芷嵐指尖拂過焦尾琴的斷紋。
這是母親留給她的遺物,前世被沈芊雪摔碎在青石階前,而今竟完好無損地躺在自己的膝上。
"沈小姐的琴,似乎有些特別?"楚臨淵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驚得她指尖一顫。
不知何時,這位以冷峻著稱的皇子已立于琴案的左側,
玄色蟒袍上的金線云紋在陽光下炫著刺目的光?!暗钕抡f笑了,不過只是尋常杉木制成罷了。
”她故意波動商弦,發出略顯沉悶的音?!皩こI寄尽鄙蚺R淵忽然俯身,
帶著松墨氣息的衣袖掃過她的手背,“會刻著‘景和十二年御賜’的字樣?
”沈芷嵐心頭劇震。這是前世楚臨淵登基后賜她的琴,怎會出現在這里?
她急垂眼簾掩飾驚惶,卻見琴龍池處果然有細如蚊足的刻字。電光火石間,
她突然明白——這琴是跟著她一起重生的!"殿下好眼力。"她索性抬眸直視對方,
"只是不知您對這把謀逆罪人的琴,為何如此熟悉?"水榭外傳來貴女們的竊竊私語。
楚臨淵面不改色地執起茶壺,傾倒的水柱在杯中激起漩渦:"三日前,
本王夢見有人用此琴彈奏《廣陵散》第七段。"他推過茶盞,"更怪的是,
夢里那人在'鐵馬冰河'章節,總是錯同一個音。"茶水在案幾上漫出詭異的紋路。
沈芷嵐看著倒影里自己驟然蒼白的臉,終于確定:楚臨淵也重生了!
而且記得她前世每次彈錯的那個音。琴音乍起,她十指翻飛如蝶。
這次故意在第七段連續三次錯音,最后一次甚至故意將指甲刮出刺耳聲響。滿座嘩然中,
楚臨淵突然按住震顫的琴弦。"沈小姐。"他聲音里帶著冰刃般的冷意,
"您可知前朝樂師李延年,為何被剁去雙手?"沈芷嵐感到四周空氣瞬間凝固。
這是前世楚臨淵審問她時說的第一句話,當時她因彈錯《廣陵散》被懷疑是前朝余孽。
"因為..."她緩緩將右手懸在琴弦上方,"他妄圖用靡靡之音惑亂君心。"話音未落,
五指猛地掃過琴弦,爆發出金戈鐵馬之音。楚臨淵瞳孔驟縮。這正是前世他在天牢里,
聽沈芷嵐辯解時她彈出的旋律!"好一個'大音希聲'。"他忽然擒住她手腕,
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用扳指劃過她掌心——這是前世他們約定的暗號,"今夜三更,
帶著你藏在妝奩夾層的東西來見本王。"沈芷嵐還未應答,水榭外突然傳來沈芊雪的尖叫。
她轉頭望去,只見陸修遠正"恰好"扶住跌倒的沈芊雪,而對方衣領處沾著的香粉,
在陽光下泛出詭異的藍色——那是她特制的追蹤粉!"看來沈小姐的獵物上鉤了。
"楚臨淵松開她,甩袖時一方鮫綃帕子飄落琴案。沈芷嵐展開一看,
朱砂寫就的字跡被茶水暈開,像極了凝固的血:"子時三刻,帶玉璽拓本換你母親死因。
"帕角繡著半片梧桐葉,正是前世楚臨淵親手為她栽的那棵。沈芷嵐攥緊帕子,
看著玄色身影消失在曲廊盡頭。風吹起她袖中藏著的羊皮卷——那上面正是玉璽的拓印,
而卷軸末端,赫然是母親臨終前用血畫的詭異符號。第三章:夜半密謀暮色四合時分,
沈芷嵐倚在繡樓窗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羊皮卷。青黛正在熏籠邊整理衣裙,
銅剪碰在鎏金香爐上,發出清脆的"叮"聲。"小姐,西廂房的燈熄了。"青黛壓低聲音,
將一支金鑲玉步搖遞過來,"柳夫人派來的張嬤嬤吃了摻安神散的杏仁茶,已經睡熟了。
"沈芷嵐點點頭,目光落在妝臺最底層的暗格上。
那里藏著她重生后最大的秘密——半塊羊脂玉佩,以及母親臨終前用血繪制的詭異符號。
前世她至死都沒能解開這個謎團,直到在冷宮將死之時,
才從老太監口中聽說這符號與前朝玉璽有關。"去取我那件墨綠色斗篷來。"她突然吩咐,
"要襯里繡著金線云紋的那件。"青黛聞言手一抖,香爐蓋子"當啷"落地。
那件斗篷是去年三皇子府上秘密送來的,襯里暗袋可藏三寸長的匕首。
二更梆子響過第三遍時,沈芷嵐已經站在了西角門的陰影里。夜風卷著殘葉掃過石階,
她突然嗅到一絲熟悉的梨花香——是沈芊雪慣用的香粉味道。順著香氣望去,
墻角幾株夜來香上掛著條藕荷色絲帕,正是白日里別在沈芊雪腰間的。"...修遠哥哥,
你弄疼我了..."假山后傳來嬌嗔,沈芷嵐屏息靠近。月光下,
沈芊雪被陸修遠抵在太湖石上,衣領大開,露出頸間一道新鮮的紅痕。更令沈芷嵐心驚的是,
陸修遠手中竟拿著把鎏金鑰匙——正是前世她從陸家密室找到的那把!"記住,
明日午時把賬本帶到老地方。"陸修遠的聲音像毒蛇吐信,
"若是讓三皇子的人發現..."沈芊雪突然捂住他的嘴:"有人!"沈芷嵐急退兩步,
后背卻撞上一堵"墻"。轉頭對上一雙幽深的眼睛——楚臨淵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后,
玄色大氅與夜色融為一體,唯有腰間螭紋玉帶扣泛著冷光。"沈小姐好雅興。
"他的氣息拂過她耳垂,激起一陣戰栗,"夜半聽墻角,可是閨閣女子該有的做派?
"假山后傳來衣物窸窣聲。楚臨淵突然攬住她的腰縱身躍上槐樹,
動作快得連衣角都沒驚動一片樹葉。沈芷嵐被他按在粗壯的枝干間,
鼻尖全是松墨混著龍涎香的氣息。"噓——"他的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廓,"看戲要專心。
"樹下,陸修遠正將一把匕首塞進沈芊雪手中:"柳姨娘說,
若是你姐姐發現了密室的事..."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沈芊雪咬著唇點頭時,
月光照在她發間——那支并蒂蓮簪竟變成了金鳳銜珠的樣式,
與沈芷嵐母親留下的那支一模一樣!待二人走遠,楚臨淵突然掐住沈芷嵐的腰將她帶下樹。
落地時她袖中羊皮卷滑出半截,被他一把扣住手腕:"這就是你母親留下的?
"羊皮卷在拉扯間完全展開,末端的血色符號在月光下妖異非常。楚臨淵瞳孔驟縮,
猛地將人拽近:"你可知這鳳凰紋代表什么?"沈芷嵐尚未回答,暗處突然射來三支弩箭!
楚臨淵旋身將她護在懷中,箭矢擦過他左肩,"奪奪奪"釘入身后槐樹。
血腥味頓時彌漫開來。"主子小心!"十余名黑衣侍衛從四面八方涌來。
沈芷嵐趁機拔出藏在靴筒里的匕首,寒光閃過,一個戴青銅面具的刺客喉間噴出血花。
溫熱的血濺在她臉上時,她竟有種詭異的熟悉感——前世在冷宮最后的日子,
她也曾這樣手刃過前來滅口的殺手。"留活口!"楚臨淵厲喝。但已經晚了,
剩余刺客紛紛咬破齒間毒囊,轉眼間橫七豎八倒了一地。馬車里,楚臨淵撕開染血的衣袖。
箭傷不深,但傷口周圍已經泛起詭異的青色。
沈芷嵐心頭一跳——這是南疆特有的"朱顏改",前世楚臨淵在獵場中的就是此毒。
"需要立刻放血。"她不由分說拔出金簪,卻在觸及皮膚的瞬間被攥住手腕。
楚臨淵眼底翻涌著她看不懂的情緒:"沈小姐對解毒倒是熟練。
"他拇指撫過她虎口處的薄繭,"這雙手,殺過多少人?"馬車突然劇烈顛簸。
沈芷嵐失去平衡栽進他懷里,唇瓣擦過他頸間動脈。那一瞬她清晰感覺到對方脈搏瘋狂加速,
與自己如雷的心跳竟成了同樣的節奏。"主子,有人跟蹤!"車夫急報。
楚臨淵突然掀開車簾。月光下,沈芊雪提著燈籠站在巷口,而她身后陰影里,
柳氏正與一個戴斗篷的人低語。那人抬頭瞬間,
沈芷嵐如墜冰窟——竟是本該在邊關的鎮北將軍!"有意思。"楚臨淵冷笑,
"看來陸家背后站著的不止戶部。"他突然將沈芷嵐壓倒在車座上,唇幾乎貼上她的,
"合作嗎?我幫你報仇,你幫我...""找到玉璽。"沈芷嵐接上他的話,
指尖抵住他心口,"但我要的不止陸修遠的命——還有我母親死亡的真相。
"楚臨淵低笑出聲,震動的胸腔貼著她的:"巧了,這兩件事本就是一件。
"他忽然從懷中取出半塊玉佩,"認識這個嗎?"瑩白的玉佩在月光下流轉光華,
上面刻著半只鳳凰——與沈芷嵐那半塊正好是一對!"你母親不是病死的。
"楚臨淵的聲音突然變得極其溫柔,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她是被先帝賜死的,
因為..."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淹沒了后半句話。熱浪掀翻馬車的瞬間,
楚臨淵用整個身體護住她。沈芷嵐在漫天火光中看見他開合的唇形,
那三個字讓她渾身血液凝固:"她沒死。"第四章:請君入甕十五的月亮像塊浸了油的黃銅,
沉甸甸掛在賭坊的飛檐上。沈芷嵐扮作富家公子,
腰間蹀躞帶掛著三塊成色極好的和田玉佩——這是照著陸修遠平日喜好特意準備的。
她身后跟著個戴青銅面具的隨從,粗布衣裳下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正是喬裝后的楚臨淵。
"這位爺面生啊。"賭坊管事瞇著眼打量她手中的金葉子,
"咱們這兒最低要押五十兩..."沈芷嵐故意將錢袋往案幾上一倒,
二十多顆金瓜子"嘩啦啦"滾出來。周圍頓時一片吸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