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紅將軍開了邪門第一槍晨曦剛撕開夜幕的薄紗,
一絲灰白掙扎著爬上楊旺財家那歪歪扭扭的泥巴墻頭。楊旺財還裹著梆硬的破棉被打著呼嚕,
突然,雞窩里爆出一連串尖銳到能劃破耳膜的咯咯噠!“咯咯咯嘎——!
咯——嗷嗷——噗嗤——!”這動靜!像是公雞打鳴卡了口老濃痰,
又像鴨子挨了宰扯著脖子鬼嚎!能把死人從墳里叫出來!楊旺財一個激靈,
眼屎糊著眼睛就蹦下了破土炕,趿拉著快散架的破草鞋沖到雞窩前,
探著腦袋往里一瞅——嘎嘣!他的下巴頦兒驚得直接磕在了腳面子上!
疼得他齜牙咧嘴也顧不上!
只打遍村西無敵手、毛色油亮勝火炭、頭頂鮮紅大冠子如同戴了一頂燃燒皇冠的“紅將軍”!
此刻正叉著兩條遒勁有力、專門蹬蜈蚣的雞大腿!把個公雞屁股撅得老高,
正對著剛透進來的一縷陽光!紅將軍尾羽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
喉嚨里擠出匪夷所思的“咕嚕…咯吱…嘎啊…”混合音。突然,“嘣”的一聲悶屁響!
一顆圓咕隆咚、溜光水滑、青中透白的玩意兒,跟個大號鉛球似的,
咕嚕嚕從紅將軍的尾椎股縫里順暢無比地滾落下來!重重砸在稻草窩里!
紅將軍慢悠悠扭過高傲的雞頭,用一只金燦燦、踩死過老鼠的爪子,
在那顆巨大的青色鴨蛋上極其紳士地輕點了點,又拍了拍。做完這一切,
它猛吸一口村野的清新空氣,仰脖,憋足了全身力氣,對著漸亮的天際,
發出了石破天驚、腔調極其荒誕的混搭長鳴:“咯——嘎——噠——!” 尾音拖得老長,
還帶了個鴨子呷水般的沙啞小轉調!楊旺財傻愣愣地扭過頭。
隔壁趙水根家的鴨子們剛撲棱著翅膀歡快地跳下河溝,
領頭的白鴨“胖頭”正悠哉地浮在水面上,愜意得很!雞窩里,
除了剛立下不世奇功、眼神睥睨天下的紅將軍,連根鴨毛都找不見!
“我…我滴個親祖宗姥爺啊…”楊旺財舌頭跟打了死結,
“紅將軍…你小子…被鴨子借尸還魂了?!還是昨晚上翻墻出去跟河塘鴨子成了結義兄弟?
連看家本事都學了?!” 他眼睛瞪得溜圓,看著那枚足有拳頭大的青色鴨蛋,
又看看昂首挺胸的公雞,眼前飄起金燦燦的星星。公雞下蛋了!下的,是顆正宗的大鴨蛋!
這邪乎勁兒,比村東頭張寡婦克死第八任丈夫的傳說還瘆人!風一起,杏花村瞬間炸鍋!
2.禽類集體大叛變,蛋蛋危機全面爆發紅將軍捅破天的壯舉還沒消化完,
隔壁王阿婆家后院就傳來殺豬般的干嚎:“嗷——!造反啦!我的蘆花婆你中啥邪了!!
”王阿婆捧著她那罐比命還金貴的精磨苞米面兒加麥麩混合物(特意加了糖渣提味兒),
剛推開雞窩破籬笆——“嘎——嘔——噗!”一聲怪異的大喘氣,緊接著是“咚!
”一聲沉悶落地響。王阿婆手里的粗陶罐子“嘩啦”碎成八瓣,金黃色的細面兒撒了一地。
瞪口呆地看見她的功勛母雞“蘆花婆”——這只向來打鳴準時、下蛋穩如老座鐘的生蛋標兵!
此刻正以一種極其難看的姿勢撅著屁股,雞臉憋得紫紅,就跟便秘了三天似的!然后,
在王阿婆驚恐的注視下,“嘣!
”的一聲屁響——一顆渾圓碩大、青皮溜光、一看就和紅將軍家同款同源的大鴨蛋!
帶著滾燙的體溫,從蘆花婆那絕不合理的出口順暢排出,穩穩當當躺在了雞窩正中央!
“天塌啦!!!蘆花婆!你你你!你被隔壁那混賬公雞傳染了什么歪門邪道啊?!
”王阿婆捶胸頓足,干嚎聲震得院子里的老棗樹直哆嗦。蘆花婆則一臉懵懂,
試探著用喙啄了啄那顆燙手的“異形”蛋。杏花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村西王老蔫家后院傳出歇斯底里的悲鳴:“鬼啊——!愣頭青!鵝祖宗!
你屁股上長啥玩意兒了?!”王老蔫那只人送外號“村霸鵝”的雄壯白鵝“愣頭青”,
平時走路脖子梗得跟拴馬樁似的,看誰不順眼上去就是一口,村里野狗見它都繞道。
此刻這位鵝中霸王,正以一種極其羞恥且扭曲的姿態趴伏在它下蛋的稻草窩里!
它撅著那肉墩墩、象征雄風的肥鵝屁股,粗壯的鵝掌焦躁地刨著地面,
長長的脖子擰麻花似的扭到身后,一雙小圓眼死死盯著自己繃緊的泄殖腔孔,
眼神里充滿了鵝生從未有過的震撼、不解和…痛苦?“嘎哦哦——噗嘣——!
” 伴隨它變調的嘶吼和一聲響亮的、類似熟透西瓜爆開的怪異聲響,
一顆油光水亮、顏色暗青的鴨蛋脫肛而出!!一只霸王鵝,憋得臉紅脖子粗下了個鴨蛋?!
王老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兩眼發直,指著那顆散發著絲絲鹽鹵氣的怪蛋說不出話。
愣頭青則緩緩站起身,低頭嗅了嗅那顆怪蛋,它愣了愣,然后猛地抬頭,
眼神從迷茫轉為兇狠,對著門口的王老蔫發出“哈——哧——”的威脅聲,
仿佛在說:老子生的蛋!你敢動試試?!河灘方向,趙水根的慘嚎更是突破天際:“胖頭!
胖頭你冷靜!祖宗!別張嘴!別呲牙!你那是什么玩意兒——!!
”趙水根家那群在清水河里優哉游哉的肥鴨子們,全成了點著的炮仗!
領頭的白鴨“胖頭”本來優雅地浮在水面梳理羽毛,突然像屁股里被塞了個燒紅的煤球,
猛地“嘎!”一聲尖叫炸毛!翅膀瘋狂撲騰濺起一人高的水花,
整只鴨以屁股為鉆頭“嗖”地猛扎進河里!幾秒鐘后,
在一眾鴨子驚恐的目光和趙水根撲向岸邊的慘叫聲中,
“胖頭”頂著滿頭水草爛泥“嘩啦”沖出水面!它踩在水面上,像是喝醉了酒般瘋狂打轉,
脖子拉得像根皮筋,屁股撅得老高,發出“噗嚕!噗嚕!”的怪異排氣聲!
就在趙水根沖到水邊試圖“安撫”的瞬間,
“胖頭”猛地一甩肥厚的鴨尾巴——“咻——啪嘰!
”一顆圓滾滾、沉甸甸、表面包裹著薄薄一層河泥、已然凝固熟透的咸鴨蛋,打著旋兒,
如同精準制導的泥巴炮彈,正正砸在趙水根迎面跑來的光腳丫子上!咔嚓!蛋殼碎裂!
紅亮油潤、散發著濃郁咸鮮香氣的蛋黃蛋清砸了趙水根一腳!
那股子勾魂攝魄的咸香混著泥腥味兒直沖鼻孔!胖頭站在淺水里,
歪著頭看看自己甩在岸上的杰作,又疑惑地低頭瞅瞅自己圓滾滾的肚子,
打了個響亮的、帶著咸鹵味的飽嗝。杏花村!徹底瘋了!雞,下鴨蛋!鵝,下鴨蛋!鴨子,
下熟咸鴨蛋,還附帶遠程甩投!村里的家禽界,徹底亂套,集體倒戈!下蛋?不!
它們這是在變異!在叛變!這已經不是雞飛狗跳能形容,這是禽類物種大混亂!
倫理三觀大崩塌!3.追根溯源探邪窟,
老村長鎖定“毒巢”杏花村一夜之間淪陷為“鴨蛋集中營”。村民們丟了魂兒,
聚在打谷場哭爹喊娘。雞窩空了,鴨棚鎖死,連鵝霸的稻草窩都被王老蔫搬了把梯子,
探照燈似的往里照了十幾遍,生怕再蹦出個能把人崩飛的熟鴨蛋。村長王德順,
一夜白頭(沾了面粉灰),胡子拉碴,臉黑得像糊了十層鍋底灰。“肅靜!肅靜!
都給老子閉嘴!”他操起那面破銅鑼,梆梆梆砸得耳膜穿孔般的響,
終于把一片鬼哭狼嚎壓了下去。他看著眼前一張張驚恐絕望的臉,
再想想那些亂七八糟的“鴨蛋”,什么“克己復禮”、“天人合一”全成了屁話!
“事出反常必有妖!” 王德順憋了半天,從祖宗棺材板里刨出這唯一一句靠點譜的古訓,
枯瘦的手指如同判官筆,猛地戳向蹲在人群里瑟瑟發抖的楊旺財,“楊旺財!
你給老子老實交代!你家那挨千刀的紅將軍!昨天傍晚都干了些啥見不得光的事!
是不是偷溜出去勾搭河溝里的小母鴨?!給它們灌了啥邪門迷魂湯?!
”“冤枉啊青天大村長!”楊旺財抱著腦袋哀嚎,“紅將軍它昨天老實在雞圈里!
就…就昨兒后晌,我娘去河灘西頭遛彎,在那片臭咸魚洼子里,
撿了條被浪頭拍上岸的爛咸魚回來,味兒都餿了,我琢磨著不能浪費,
就砍了一半扔雞窩了…紅將軍搶得最兇,把大半條都吞了,還差點跟愣頭青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