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來到‘人生補完計劃’!”冰冷的機械音宣布我的死刑。
我成了全球直播的死亡游戲玩家,失敗意味著真實死亡。
第一關:在虛擬世界拯救十年前死于火災的妹妹。彈幕瘋狂刷屏:【廢物!又放棄親人了?
】當最終BOSS現出真容時,我呼吸驟停——竟是被我親手送進監獄的前男友。
他掐住我脖子輕笑:“這次,輪到你選誰活命了。
”百萬觀眾投票倒計時:3、2、1——“歡迎來到‘人生補完計劃’!
”冰冷的、毫無起伏的機械合成音像一條滑膩的毒蛇,猛地鉆進林晚的耳道,
在她混亂一片的腦子里炸開。每一個字都帶著金屬的寒氣,重重砸在她的意識上。“噗通!
噗通!”只有她自己胸腔里那擂鼓般的心跳在回應這死亡通告。
意識像沉船后掙扎著浮出水面的求生者,猛地沖破黑暗的潮水。林晚驟然睜開眼。光。
刺眼的白光,毫無遮擋地灼燒著她的視網膜,逼得她立刻又瞇起了眼睛,
生理性的淚水瞬間涌出。過了好幾秒,那白茫茫的炫光才稍微退去,
眼前的景象才艱難地拼湊成形。一個純白色的空間。無邊無際的白,吞噬了所有方向感。
頭頂是白,腳下是白,四周全是白。
光似乎就是從這無處不在的白色墻壁和天花板里滲出來的,均勻、冰冷,沒有一絲陰影。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消毒水混合著廉價空氣清新劑的怪味,死氣沉沉。她躺在一個東西上面。
不是床,更像……一個豎起來的棺材?林晚掙扎著轉動僵硬的脖子,
眼角余光瞥見身下光滑冰冷的材質——某種泛著金屬冷光的白色聚合物。
她試著想動一動手指,卻發現四肢沉得像灌滿了鉛,
被幾道同樣材質、幾乎與躺著的平臺融為一體的柔性束縛帶牢牢固定在平臺上。
只有脖子以上還能勉強活動。這他媽……是什么鬼地方?
“嗡——”一聲低沉的嗡鳴毫無征兆地響起。緊接著,就在她正前方那片刺眼的白墻上,
巨大的光影猛地投射出來,瞬間填滿了整個視野。一個巨大的、半透明的直播界面!
界面被粗暴地分割成幾個區域。最顯眼的,占據了畫面三分之二的,是一個實時視頻窗口。
窗口里,赫然是她自己!林晚瞳孔驟縮。畫面中的女人頭發凌亂,
臉色蒼白得像剛從墳墓里爬出來,嘴唇毫無血色,干裂起皮。那雙眼睛里,
此刻正清晰地映照出純粹的、未經任何掩飾的驚恐和茫然。
她身上穿著一套灰白色的、毫無特征的連體服,像囚服,更讓她看起來像個等待處決的犯人。
而環繞著她這個“主畫面”的,是瘋狂滾動的彈幕洪流!無數條文字,五顏六色,
帶著各種夸張的字體效果,像失控的蝗蟲群,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地覆蓋著她影像的邊緣,
又以驚人的速度向上翻騰、刷新。【喲!新祭品上架了!開盤開盤,賭她能活幾分鐘?
】【這女的誰啊?一臉衰樣,看著就活不過新手村。】【嘖,又是‘人生補完計劃’?
這破游戲還沒倒閉?主辦方是真缺德啊!】【缺德?刺激懂不懂!
我就愛看廢物在絕境里掙扎的丑態!哈哈哈哈!】【鏡頭拉近點啊!看看這祭品長得怎么樣?
身材好像還行?】【前面的是牲口嗎?人都要死了還看身材?
不過……確實還行……】那些冰冷的文字,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
狠狠扎進林晚的視網膜,刺得她眼球生疼。廢物?祭品?賭她能活幾分鐘?
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比這純白空間的溫度低得多。她成了……某種表演?
一場以她的生命為代價的……直播秀?“咚!
”一聲沉悶的、帶著金屬質感的巨響毫無預兆地在空曠的白色空間里炸開,
震得林晚心臟猛地一抽,幾乎從嗓子眼里蹦出來。她驚駭地循聲望去。
在她右側大約十幾米外,那面渾然一體的白色墻壁,竟然無聲無息地滑開了一道縫隙。
縫隙迅速擴大,變成一個規整的門洞。門洞里,光線似乎更暗一些。一個修長的人影,
踩著一種近乎無聲的、帶著獨特韻律的步伐,緩緩走了出來。
皮鞋的硬底敲擊在同樣光滑冰冷的地面上,發出清脆的“嗒…嗒…嗒…”聲。不緊不慢,
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跳的間隙里,精準得令人窒息。
來人穿著一身剪裁極其考究、近乎完美的純黑色西裝,
白得晃眼的襯衫領口一絲不茍地系著黑色領結。他身材高挑,比例完美得像櫥窗里的模特。
臉上,覆蓋著一張毫無表情、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的銀白色面具,
只露出線條清晰的下頜和一張薄薄的、顏色偏淡的嘴唇。
他徑直走到距離林晚平臺大約五步遠的地方,停下。面具后的視線,似乎穿透了冰冷的金屬,
落在了林晚那張寫滿驚恐的臉上。“晚上好,林晚小姐。”面具人開口了,聲音低沉、磁性,
帶著一種奇特的、經過精密調校般的悅耳,像大提琴最醇厚的那根弦在振動。
但這悅耳的聲音里,卻沒有任何屬于人類的溫度,只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和玩味。
“我是夜梟。很榮幸,能在這個特別的夜晚,成為你‘補完之旅’的引導者。”他微微欠身,
動作優雅得像舞臺劇里的貴族,卻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虛偽。
林晚的喉嚨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發不出一點聲音。恐懼像無數條冰冷的藤蔓,
瞬間纏緊了她的四肢百骸。夜梟?引導者?補完之旅?“放…放我出去!
”她用盡全身力氣才擠出這幾個字,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你們…這是綁架!
是犯法的!”“犯法?”夜梟輕輕歪了歪頭,面具在冷光下折射出一道冰冷的弧線。
他薄薄的唇角似乎向上彎起了一個極其細微的、充滿嘲諷的弧度。“林晚小姐,
你似乎還沒完全理解自己的處境。看看你周圍,看看那些……為你而來的觀眾們。
”他的目光掃向那巨大的直播界面,掃過那些依舊瘋狂滾動的、充滿惡意的彈幕。【喲!
夜梟大大親自出來遛祭品了?牌面!】【這女的喊犯法?笑死!都進‘補完’了還做夢呢?
】【夜梟大大聲音還是這么性感!耳朵懷孕了!】【快開始吧!我等不及看她怎么死了!
】【估計第一關就得尿褲子!賭五毛!】“這里,是‘人生補完計劃’的舞臺。
”夜梟的聲音恢復了那種冰冷的悅耳,清晰地傳入林晚耳中,
也清晰地通過直播傳遞到不知在何處的百萬觀眾那里。
“一個由最前沿科技打造的、絕對真實的……死亡游戲場。而你,林晚小姐,
是被命運選中的參與者。”他頓了頓,像是在欣賞林晚因恐懼而更加蒼白的臉色。
“規則很簡單。你需要闖過為你量身定制的……關卡。
”他刻意在“量身定制”幾個字上加重了語氣。“成功,你將獲得難以想象的豐厚獎勵,
以及…活下去的權利。”“失敗呢?”林晚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但她必須問。
夜梟面具后的眼睛似乎彎了彎,那冰冷的笑意幾乎要穿透金屬。“失敗?
”他輕描淡寫地吐出兩個字,像在談論天氣,“意味著真實的死亡。你的生命信號,
將在全球數百萬雙眼睛的注視下,從這具身體里……徹底消失。”真實的死亡!
這四個字如同四把重錘,狠狠砸在林晚的心口。她眼前一陣發黑,身體控制不住地開始顫抖,
束縛帶勒進肉里的感覺都變得麻木了。不是夢!這一切都是真的!她成了角斗場里的奴隸,
而看臺上,坐滿了嗜血的看客!“為什么是我?!”她幾乎是嘶吼出來,
絕望和憤怒暫時壓過了恐懼,“我根本不認識你們!我什么都沒做!”“為什么是你?
”夜梟重復了一遍她的問題,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他沒有直接回答,
反而微微抬起手,指向那巨大的直播屏幕。屏幕的左上角,
一個猩紅色的倒計時數字無聲地跳動著:【準備時間:00:04:53】“這個問題,
或許在你‘補完’第一個遺憾時,能找到些許答案。”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殘酷的誘導,
“時間不多了,林晚小姐。與其浪費在無意義的質問上,不如……好好感受一下,
這可能是你生命中最后的幾分鐘寧靜。”他話音落下,那猩紅的倒計時數字仿佛跳得更快了。
秒數無情地流逝,每一次跳動都像是生命被抽走了一截。林晚死死地盯著那行猩紅的數字,
看著它從【00:04:53】跳到【00:04:52】。每一次跳動,
都像一根冰冷的針扎進她的眼球,刺進她早已被恐懼攫緊的心臟。寧靜?
在這鋪天蓋地的白色、瘋狂滾動的惡意彈幕、和眼前這個優雅惡魔的注視下,
她只覺得每一秒都是凌遲前的煎熬。“不…不…我不要玩這該死的游戲!”她掙扎起來,
被束縛帶固定的身體徒勞地扭動,手腕和腳踝傳來被勒緊的刺痛。“放開我!你們這群瘋子!
變態!放我出去!” 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和憤怒而尖銳嘶啞,在空曠的白色空間里回蕩,
顯得異常凄厲和無力。【開始了開始了!祭品掙扎的樣子真下飯!】【叫吧叫吧,
叫破喉嚨也沒用,嘿嘿嘿。】【就喜歡看這種絕望的小眼神,絕了!】【夜梟大大好帥!
這變態的氣場拿捏得死死的!】彈幕因為她的掙扎而更加興奮地翻滾起來,
那些冰冷的文字像毒蛇的信子,舔舐著她的神經。夜梟靜靜地站在那里,
面具遮掩了他所有的表情,只有那線條完美的下頜和淡色的薄唇暴露在外,
勾勒出一絲近乎愉悅的弧度。他像一個最挑剔的觀眾,欣賞著籠中困獸徒勞的反抗。
倒計時數字跳到了【00:03:15】。“啊——!!!”林晚發出一聲崩潰的尖叫,
用盡全身力氣猛地向后一仰頭,后腦勺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屬平臺上。咚!
沉悶的撞擊聲在寂靜的空間里異常清晰。劇痛瞬間炸開,眼前金星亂冒,
但更深的絕望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間將她淹沒。她癱軟下去,大口喘著粗氣,
眼淚終于控制不住地涌了出來,順著眼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平臺上。
身體因為抽泣而劇烈地起伏著,每一次吸氣都帶著絕望的哽咽。
束縛帶深深地勒進她的皮肉里,留下一道道刺目的紅痕。她像個被釘在標本架上的蝴蝶,
只剩下無力的顫抖。夜梟靜靜地看著她崩潰、哭泣、癱軟。
直到那劇烈的喘息和抽泣聲稍微平復了一些,只剩下斷斷續續的嗚咽,他才再次開口。
聲音依舊是那種經過精密調試的悅耳,冰冷得不含一絲雜質:“情緒宣泄完畢了嗎,
林晚小姐?”他微微歪了歪頭,金屬面具反射著冷光。“時間寶貴。讓我們進入正題,
開始你的……‘補完’之旅。”他抬起右手,做了一個極其優雅的手勢,
像是交響樂指揮家即將落下指揮棒。隨著他的動作,
林晚正前方那巨大的直播界面驟然發生了變化!占據主畫面的林晚影像瞬間縮小到屏幕一角。
屏幕中央,如同漩渦般旋轉扭曲,
燙在屏幕上的文字:【第一關:遲到的救贖】【核心場景加載中…】【場景:青川路17號,
舊公寓樓(模擬復刻)】【時間:10年前,
災發生夜(模擬復刻)】【目標人物:林小雨(NPC)】【通關條件:在場景徹底崩塌前,
將目標人物林小雨成功帶離火場,抵達指定安全點。
】【失敗條件:目標人物死亡;玩家生命體征歸零;超時(場景崩塌)。
】林晚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的眼睛死死地釘在那幾行文字上,
瞳孔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恐懼而收縮到了極致,幾乎只剩下針尖大小的一點黑。
屏幕的光映在她慘白如紙的臉上,一片死灰。
青川路17號…舊公寓樓…火災發生夜…林小雨!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
像一把生銹的、帶著倒刺的鈍刀,
狠狠地捅進了她記憶最深處那塊從未愈合、腐爛流膿的傷疤,然后殘忍地攪動起來!
“不……不可能……”她失神地喃喃自語,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每一個音節都帶著血淋淋的顫音,“怎么會……是這里……是小雨……”那個夜晚,
警笛、人群的哭喊尖叫、還有……還有那扇無論如何也打不開的、被高溫烤得變形的臥室門!
門后,是妹妹林小雨驚恐絕望的哭喊聲……“姐姐!姐姐救我!好燙!姐姐——!
”那凄厲的童音仿佛穿越了十年的時光,穿透了這冰冷的白色空間,直接在她耳邊炸響!
林晚猛地閉上眼睛,身體劇烈地痙攣了一下,像被無形的電流擊中。
巨大的痛苦和愧疚瞬間將她吞噬,幾乎讓她窒息。
那是她十年來拼命逃避、用酒精和麻木層層包裹、深埋在心底最黑暗角落的噩夢!
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最不可饒恕的遺憾!“啊啊啊——!!!”她再次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這一次不是因為對死亡的恐懼,而是被這血淋淋的傷口被當眾撕開的劇痛!
她瘋狂地扭動著身體,不顧一切地想要掙脫束縛帶,手腕和腳踝瞬間被勒得皮開肉綻,
鮮血順著光滑的金屬平臺蜿蜒流下,留下刺目的痕跡。“放開我!你們這群畜生!魔鬼!
你們怎么能……怎么能用小雨……!”她目眥欲裂,眼淚混合著血絲,
整張臉扭曲得如同厲鬼。彈幕瞬間爆炸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瘋狂:【臥槽!
第一關就這么勁爆?!直接挖心啊!】【林小雨?是她妹妹?十年前青川路那場大火?
我記得新聞!那小姑娘沒跑出來!】【草!主辦方是真他媽的會玩!殺人誅心啊!
】【哈哈哈哈哈看這女的崩潰的樣子!太爽了!當年是不是她沒救妹妹?活該!
】【賭她這次也救不了!心理陰影直接壓垮!開盤開盤!】【夜梟大大牛逼!
這關卡設計絕了!】夜梟對林晚的崩潰和彈幕的狂歡似乎都無動于衷。他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只是靜靜地看著時間。猩紅的倒計時無聲地跳到了【00:00:01】。嗡——!
整個純白色的空間驟然發出一陣高頻的嗡鳴!刺眼的白光亮度瞬間提升到極致,
將一切都吞噬殆盡!林晚只感覺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大力量猛地拉扯著她的意識,
像是要把她的靈魂硬生生從身體里撕扯出來!她最后看到的,
是夜梟那張冰冷的銀色面具在強光中模糊的輪廓,
和他薄唇邊那抹若有似無的、令人骨髓發寒的弧度。下一秒,天旋地轉!灼熱!
令人窒息的熱浪如同實質的拳頭,狠狠砸在林晚的臉上、身上!
濃烈刺鼻的焦糊味、塑料燃燒的惡臭、還有木頭被燒裂的噼啪聲,
瞬間將她從失重的眩暈中狠狠拽回“現實”!她猛地睜開眼。
眼前不再是那冰冷死寂的純白空間。地獄!這是一個燃燒的地獄!狹窄、逼仄的走廊。
墻壁被濃煙熏得漆黑,墻皮大片大片地剝落、卷曲,露出里面焦黑的水泥。
頭頂的電線裸露著,噼啪地爆出危險的藍色火花。熾熱的火焰如同狂舞的毒蛇,
從兩側的房門、窗戶里瘋狂地竄出,舔舐著天花板和墻壁,
將一切映照成一片猙獰跳動的橘紅色。空氣因為高溫而扭曲,
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滾燙的沙礫,灼燒著氣管和肺部。濃煙滾滾,像粘稠的墨汁,
低低地壓在頭頂,翻滾著,不斷下沉。能見度不足三米,火光在濃煙中忽明忽滅,
如同惡魔的眼睛。“咳咳咳!咳咳!”林晚被濃煙嗆得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眼淚瞬間涌出。
她下意識地抬手想捂住口鼻,卻發現自己能動了!身體不再被束縛帶捆綁!她低頭一看,
身上那套灰白色的囚服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極其眼熟的、洗得發白的舊睡衣——正是十年前那個噩夢之夜,
她身上穿的那一套!冰冷的恐懼瞬間被眼前煉獄般的景象點燃,
混合著十年前那晚刻骨銘心的絕望感,如同巖漿般在她血管里奔涌!她回來了!
她真的被扔回了十年前那個地獄般的夜晚!“小雨!”一個名字沖破喉嚨,
帶著撕裂般的哭腔和不顧一切的恐懼。妹妹!林小雨還在里面!
求生的本能和對妹妹的擔憂瞬間壓倒了一切!她顧不上思考這“游戲”的真實性,
顧不上那無處不在的直播鏡頭,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找到妹妹!救她出去!
彌補那個該死的遺憾!她跌跌撞撞地向前沖去,腳下是滾燙的、布滿瓦礫和雜物碎片的地面。
熱浪撲面而來,幾乎要烤焦她的頭發和眉毛。她憑著十年前殘存的、模糊的記憶,
在這濃煙滾滾、火焰肆虐的走廊里艱難地辨認方向。左邊?不對,是右邊!盡頭!
盡頭那個門!【方向感還行?沒直接嚇尿?】【快跑啊傻逼!火要燒過來了!】【右邊!
門在右邊!彈幕護體!】【笑死,彈幕護體有屁用,這是實景物理傷害懂不懂?
】【她睡衣……是十年前那晚的吧?細節拉滿,
主辦方用心了(魔鬼笑)】滾動的彈幕像幽靈一樣,
在她視野的右上角一個半透明的小窗口里瘋狂刷新。林晚根本無暇去看,
濃煙和高溫讓她的意識都有些模糊。她用手臂死死捂住口鼻,弓著腰,像一只受驚的蝦米,
在濃煙和熱浪的縫隙中艱難穿行。找到了!走廊的盡頭,
那扇熟悉的、刷著劣質綠色油漆的木門!門板已經被高溫烤得變形、發黑,
門框周圍竄動著貪婪的火苗。門牌號歪歪扭扭地釘在門上:403。就是這里!
她和妹妹林小雨租住的那個小小的家!“小雨!!”林晚撲到門前,嘶聲力竭地大喊,
聲音被濃煙嗆得破碎不堪。她伸手就去擰那滾燙的門把手。嗤——!
一股皮肉燒焦的糊味瞬間彌漫開!掌心傳來鉆心的劇痛!門把手被火焰烤得如同燒紅的烙鐵!
“啊!”她慘叫一聲,觸電般縮回手,掌心一片觸目驚心的紅黑色水泡。門,紋絲不動。
鎖死了?還是被高溫卡住了?絕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間漫過心頭。和十年前一模一樣!
門打不開!那晚的噩夢,正在她眼前一絲不差地重演!“姐姐!姐姐!是你嗎?
嗚嗚嗚……姐姐救我!好燙!好嗆!嗚嗚嗚……姐姐我怕!”門內,
清晰地傳來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無助。那是林小雨的聲音!
和記憶深處那晚的哭喊聲,一模一樣!“小雨別怕!姐姐來了!姐姐在!姐姐這就救你出來!
”林晚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無法呼吸。她顧不上掌心的劇痛,
發瘋似的用身體去撞門!肩膀重重地撞在滾燙變形的門板上!砰!砰!砰!
沉悶的撞擊聲在火場噼啪的爆裂聲中顯得格外微弱。單薄的門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卻依舊頑固地緊閉著。每一次撞擊,肩膀都傳來骨頭碎裂般的劇痛,
門板的高溫隔著薄薄的睡衣灼燒著她的皮膚。“開門啊!該死的!開門!
”林晚絕望地哭喊著,用腳踹,用身體撞,指甲在滾燙的門板上摳挖,試圖找到一絲縫隙。
指甲瞬間翻卷斷裂,指尖鮮血淋漓。【撞啊!用力!沒吃飯嗎!】【廢物!連個門都撞不開!
活該妹妹死!】【鎖死了吧?高溫變形了!物理規則懂不懂?】【旁邊有滅火器!
傻逼看旁邊!】【對對對!消防栓!紅色那個!快啊!
】一條醒目的彈幕帶著高亮提示猛地從右上角的小窗口彈出:【左側走廊壁掛式消防栓!
內有破拆工具!】消防栓?!林晚被絕望沖昏的頭腦猛地一清!
她猛地扭頭看向左側走廊墻壁!濃煙稍散的一剎那,她看到了!就在距離門不到兩米的地方,
墻壁上掛著一個老舊的、紅色的金屬消防栓箱!箱子表面也覆蓋著一層黑灰,
但在跳躍的火光下,那抹紅色依舊刺眼!有救了!一股力量瞬間注入林晚幾乎崩潰的身體!
她連滾帶爬地撲到消防栓箱前。箱門是那種老式的、帶玻璃窗和簡易鎖扣的金屬門。
玻璃窗已經被高溫烤得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砰!
”她直接用流血的拳頭狠狠砸在布滿裂紋的玻璃窗上!玻璃應聲碎裂,
尖銳的碎片扎進她的拳頭,但她感覺不到疼了!她把手伸進去,瘋狂地摸索著內部的鎖扣!
找到了!咔噠!鎖扣被撥開!林晚猛地拉開沉重的金屬箱門!里面!靜靜躺著!
一把沉重的、閃著金屬冷光的消防斧!【哦豁!神器出現!】【主播終于開竅了!
急死老子了!】【斧頭在手!天下我有!劈了那破門!】【沖沖沖!小雨妹妹撐住啊!
】林晚一把抓住消防斧那冰冷的木質長柄!沉重!冰冷!
卻在這一刻給她帶來了無與倫比的安全感和力量!這不再是工具,這是她救妹妹的唯一希望!
她雙手緊握斧柄,轉身,面對著那扇如同地獄之門般緊閉的403房門。濃煙在她身邊翻滾,
火焰在四周咆哮。門內妹妹的哭聲越來越微弱,帶著痛苦的咳嗽。“小雨!堅持住!
姐姐來救你了!”林晚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像是在給妹妹打氣,
更像是在給自己灌注最后的力量和勇氣。她后退一步,深吸了一口滾燙灼肺的空氣,
雙臂肌肉賁張,將沉重的消防斧高高舉過頭頂!斧刃在火光下閃爍著冰冷而致命的光芒!
“啊——!!!”伴隨著一聲用盡生命所有力氣的怒吼,
林晚將全身的力量、十年的愧疚、此刻的絕望和希望,全部灌注到雙臂之中,
朝著那扇緊閉的、滾燙的、象征著死亡和遺憾的門板,狠狠地劈了下去!轟——嚓!!!
震耳欲聾的巨響!鋒利的斧刃帶著千鈞之力,如同熱刀切入黃油,
深深地嵌入了變形的木質門板!木屑混合著火星,如同爆炸般四處飛濺!門板中央,
被劈開了一道巨大的、猙獰的裂口!濃煙和灼熱的空氣瞬間從裂口處洶涌地灌入房間!同時,
一股更加灼熱、更加刺鼻的焦糊味撲面而來!透過那道劈開的裂口,林晚看到了!房間里面,
已經完全是一片火海!家具在燃燒,窗簾化成了火炬,天花板在掉落燃燒的碎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