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初燃林硯的指尖剛觸到鍵盤,驟然刺入后頸的劇痛讓他眼前一黑。再睜眼時,
雕花床帳上的霉斑正隨著燭火明滅晃動,袖口飄來一股混合著鐵銹與泥土的古怪氣息。
“殿下?您終于醒了!” 小順子的聲音帶著哭腔,這個十五歲的少年正對著空米缸抹眼淚,
“太傅又扣了月銀,廚房里只剩半把粟米......”喉間泛起鐵銹味,林硯強撐著坐起,
目光掃過堆滿蛛網的博古架。母親遺留的琉璃盞歪倒在墻角,碎成三瓣的盞身里,
隱約可見 “鉛三鋇五” 的刻痕。作為曾通宵研究《中國古代玻璃技術史》的程序員,
他突然意識到 —— 這是古代琉璃的配方比例。三日后,官窯廢墟。
林硯蹲在坍塌的窯爐前,看匠人將石英砂與純堿投入爐中?,F代記憶中,
琉璃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而古法燒制的琉璃因雜質多,透明度遠不及玻璃。
他捏起一塊碎琉璃片,在陽光下透出渾濁的青灰色,
忽然想起實驗室里某次失敗的玻璃燒制 —— 當時添加的硼砂,或許能作為改良的關鍵。
“七殿下這是瞧上破爛了?” 刺耳的嗤笑從身后傳來。太傅家的管家領著一隊侍衛,
皮靴碾過滿地瓦礫,“聽說殿下連月例都不要了,改行當叫花子撿垃圾?
”林硯指尖攥緊琉璃片,鋒利的邊緣刺破掌心。原主在皇室中受盡冷眼,
連太傅都能隨意克扣用度,如今他若不盡快站穩腳跟,恐怕連命都保不住?!肮芗艺`會了。
” 他將琉璃片收入袖中,嘴角勾起一抹笑,“我只是在想,這官窯荒廢多年,
若能重新燒制琉璃,獻給父皇做壽禮……”話音未落,管家突然一腳踹翻他手中的陶罐。
陶片飛濺間,林硯瞥見對方腰間玉佩 —— 正是太子府的紋樣?!熬蛻{你?
” 管家 sneered,“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當晚,
林硯在王府后院壘起簡易窯爐。他用廢鐵壺改造坩堝,將從廚房偷來的鹽堿混入原料。
小順子舉著油燈的手直發抖:“殿下,這要是被發現……”“閉嘴。
” 林硯盯著跳動的火苗,額頭沁出冷汗。窯內溫度難以把控,若超過 1200 度,
原料可能直接氣化;若溫度不足,琉璃又會結晶失敗。當他第五次調整通風口時,
突然聽見墻外傳來馬蹄聲。“不好!” 小順子臉色慘白,“是太子府的暗衛!
”林硯猛地掀開窯蓋,熱浪撲面而來。坩堝中的琉璃漿呈現出詭異的青黑色,顯然又失敗了。
追兵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抓起一塊尚帶余溫的琉璃,轉身時卻撞進一雙清冷的眼眸?!白岄_。
” 來人是個身著青衫的 “小廝”,腰間掛著戶部腰牌。不等林硯反應,
對方已經將一卷圖紙塞進他懷中,“城西琉璃坊,子時三刻。”暗衛的刀刃破空而至,
“小廝” 反手甩出一把石灰粉。林硯在漫天白霧中聽見金屬相撞聲,待塵埃落定,
巷子里只剩半截染血的布條,還有圖紙上赫然寫著的一行小字 ——“私鑄銅錢案,
與琉璃窯有關”。子時,琉璃坊。林硯推開斑駁的木門,
看見 “小廝” 正用鑷子夾起琉璃碎屑。燭光下,對方露出一截纖細的手腕,
腕間戴著的點翠鐲子,竟與母親梳妝匣里的殘片紋路相似。“蘇念棠。
”“小廝” 摘下斗笠,烏黑長發如瀑傾瀉,她將賬簿摔在桌上,“戶部侍郎之女。
我爹因拒絕參與私鑄銅錢,三日前被下了天牢。
”林硯的目光落在賬簿上密密麻麻的銅礦交易記錄,突然想起白天管家玉佩上的紋樣。
原來太子黨利用琉璃窯高溫,將私鑄銅錢的銅錠混入琉璃原料,既能銷毀證據,
又能將黑錢洗白。“你想要什么?” 他握緊母親遺留的琉璃殘片。
蘇念棠舉起手中的琉璃簪,簪頭的鳳凰栩栩如生:“合作。你提供琉璃工藝,
我提供商路情報。若能扳倒太子黨,你我都能活下去?!贝巴怏@雷炸響,
林硯望著她眼中跳動的火光,忽然想起現代妹妹手術前的眼神。
那時他因為加班沒能陪在身邊,此刻,他絕不能再讓重要的人因自己而死。“成交。
” 他將改良后的琉璃配方推到她面前,
“但我們需要一個更大的窯爐 —— 就用太子府名下的那家官窯。”雨幕中,
兩人的影子在琉璃碎片上重疊,仿佛預示著這場以權謀為釉、以性命為火的燒制,
才剛剛開始。窯火迷局五更天的雨絲裹著寒意,林硯和蘇念棠縮在運貨馬車的草垛里。
車輪碾過青石板的顛簸中,
他摸到蘇念棠腰間的軟劍 —— 那是她昨夜從蘇府密道取出的防身之物?!暗搅?。
” 蘇念棠掀開草簾,露出半座爬滿青苔的官窯。紅漆剝落的匾額上,
“太子御賜” 四個鎏金大字在雨中泛著冷光。林硯跳下車,鞋底踩碎滿地琉璃殘片。
現代知識告訴他,燒制琉璃需要持續高溫,而這座官窯的龍窯長達二十丈,
足夠同時熔煉銅錠與琉璃原料。他正要查看窯口,忽聽蘇念棠低聲警告:“有人!
”三道黑影從屋脊躍下,彎刀在雨中劃出森冷弧光。林硯本能地拽住蘇念棠后領往后一扯,
刀鋒擦著她耳畔掠過,削落幾縷青絲?!捌叩钕潞么蟮哪懽印!?為首的蒙面人冷笑,
“太子的窯也敢染指?”蘇念棠反手甩出袖中銀針,卻被對方輕松格擋。
林硯瞥見對方腰間掛著的琉璃墜子 —— 與管家玉佩上的紋樣如出一轍。
他突然想起現代玩過的解謎游戲,急中生智大喊:“你們以為燒琉璃只是為了賺錢?
”打斗聲戛然而止。林硯抓起一把石英砂:“古法琉璃渾濁易碎,
我改良后的配方能燒制出通透如冰的‘琉璃冰鏡’,
太子殿下若用這等貢品討好父皇……”蒙面人沉默片刻,
刀尖挑起林硯下巴:“三日內若拿不出樣品,你們就給這窯爐陪葬。
”當最后一個黑影消失在雨幕中,蘇念棠突然踉蹌著扶住窯壁。
林硯這才發現她肩頭洇開一片血跡 —— 方才格擋時,袖中機關雖擋住致命一擊,
卻被刀刃劃傷?!皠e動。” 他扯下內襯布條,手指觸到她溫熱的皮膚時,
心臟猛地漏跳一拍。蘇念棠的呼吸掃過他手腕:“七殿下對每個合作對象都這么體貼?
”“少貧嘴。” 林硯咬牙包扎,“先活過這三日再說?!比胍?,官窯內火光沖天。
林硯守著窯爐,將硼砂按比例混入原料。蘇念棠倚在案邊整理賬簿,
燭光將她的影子投在墻上,與跳動的火焰交織成詭譎的圖案?!澳憧催@個。
” 她突然將賬簿推過來,“去年臘月,太子府購入的銅礦數量,是琉璃工坊用量的十倍。
”林硯的攪拌動作頓住。換算成現代計量單位,那些銅礦足以鑄造百萬枚銅錢。
他抓起一塊陶片,在地上畫出冶煉流程圖:“他們利用琉璃窯的還原焰去除銅錠雜質,
再將成品銅錢藏在琉璃器皿夾層……”話音未落,窯爐突然發出刺耳的嗡鳴。
林硯臉色驟變 —— 溫度失控了!他抄起濕布沖向窯口,卻被撲面而來的熱浪逼退。
蘇念棠見狀,抓起水瓢潑向通風口,蒸騰的水汽中,兩人被嗆得劇烈咳嗽。“快!
把耐火磚挪開!” 林硯嘶吼著扒開爐壁。當暗紅的琉璃漿緩緩流出時,
他幾乎喜極而泣 —— 那液體呈現出前所未有的半透明質感,在月光下泛著幽藍光澤。
“成功了……” 蘇念棠的聲音帶著哽咽。她伸手觸碰琉璃漿,卻被林硯猛地拽回。
溫熱的掌心包裹著她的手,林硯的呼吸噴在她發頂:“剛成型的琉璃溫度上千度,
你想把手廢掉?”四目相對的瞬間,窯火映得兩人耳尖發紅。蘇念棠別開臉,
從懷中掏出個油紙包:“說、說好了給你做報酬……”林硯打開油紙,
露出兩個冒著熱氣的炊餅。記憶突然閃回現代,深夜加班時妹妹總會悄悄塞給他一個飯團。
喉嚨發緊,他咬下一大口炊餅:“下次多放肉?!毙β曃绰?,遠處傳來馬蹄聲。
林硯將琉璃樣品塞進蘇念棠懷中:“從密道走!”“那你?”“我是皇子。
” 他扯出一抹笑,“他們不敢明目張膽殺我。”蘇念棠深深看他一眼,
轉身消失在窯爐后的暗門。林硯握緊拳頭走向窯口,月光下,
太子府的燈籠將整片空地照得如同白晝。領頭的正是白天的蒙面人,此刻摘下面罩,
露出左頰猙獰的刀疤?!捌叩钕碌氖炙?,確實令人驚喜。” 刀疤男把玩著琉璃樣品,
“不過這么好的東西,應該由太子殿下獻給陛下 —— 就像你母親當年的琉璃盞,
最后不也成了太子的玩物?”林硯渾身血液凝固。他從未聽過母親琉璃盞的下落,
此刻真相如重錘擊心。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在心中發誓:這窯火,終將燒盡所有陰謀。
金鑾風云寒月如鉤,刀疤男的話像淬了毒的匕首,直直扎進林硯心口。
他死死盯著對方把玩琉璃樣品的手,指甲在掌心掐出四道血痕。
記憶中母親溫柔的面容與眼前猙獰的笑意重疊,二十年來縈繞在心頭的謎團,
竟以如此殘忍的方式撕開一角?!案嬖V太子,三日后,我自會將琉璃貢品送到他府上。
” 林硯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在寂靜的官窯中回蕩。刀疤男挑眉,
似是沒想到這落魄皇子竟有這般膽識,嗤笑一聲,帶著眾人揚長而去。待馬蹄聲徹底消失,
林硯癱坐在冰冷的地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方才強撐的鎮定瞬間瓦解,他大口喘著氣,
胸腔里翻涌的情緒幾乎要將他吞噬。三日后,太子府。林硯捧著精心雕琢的琉璃冰鏡,
踏入這座奢華的府邸。朱紅的廊柱,鎏金的匾額,處處彰顯著太子的尊貴。在侍衛的帶領下,
他來到前廳,太子正慵懶地倚在雕花榻上,手中把玩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玉佩。
“七弟果然沒讓本太子失望。” 太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目光落在琉璃冰鏡上,
“這琉璃冰鏡,通透如冰,璀璨似星,確實是難得的佳品?!绷殖幮闹芯彺笞鳎?/p>
他太清楚太子的為人,這般夸贊背后,必然藏著陰謀。果然,太子話鋒一轉:“不過,
如此珍品,若是獻給父皇,想必父皇定會龍顏大悅。七弟,你說如何?”林硯握緊拳頭,
他早就料到太子會有此一招。但此刻,他只能強裝鎮定,恭敬道:“一切但憑太子殿下做主。
”三日后,正是端妃壽辰。金鑾殿內,歌舞升平,百官朝賀。林硯身著一襲青灰色官服,
手持琉璃冰鏡,站在群臣之中,心跳如擂鼓。他知道,這是他翻身的唯一機會,
也是最危險的時刻?!捌呋首恿殖?,進獻壽禮!” 太監尖銳的嗓音響起。林硯深吸一口氣,
緩步上前,將琉璃冰鏡高舉過頭頂:“兒臣恭祝端妃娘娘福壽安康,特獻上琉璃冰鏡,
愿娘娘青春永駐,笑靨如花。”端妃鳳目微抬,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贊賞。她接過琉璃冰鏡,
細細端詳,鏡中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芒,映得她的臉龐愈發明艷動人?!捌呋首佑行牧耍?/p>
這琉璃冰鏡,當真是巧奪天工?!被实埤堫伌髳偅h首道:“硯兒,這琉璃冰鏡,
可是你親手所制?”“回父皇,正是兒臣所制。兒臣改良了古法琉璃的配方,
才燒制出這通透如冰的琉璃冰鏡?!?林硯有條不紊地回答,目光堅定。就在這時,
大皇子突然出列,朗聲道:“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他的聲音如洪鐘般響亮,
打破了殿內的祥和氣氛。皇帝眉頭微皺:“皇兒有何事?”大皇子從袖中掏出一份狀紙,
呈給皇帝:“父皇,兒臣昨日收到一份狀紙,上面控訴七弟盜竊琉璃配方,
這琉璃冰鏡根本不是他所制!”此言一出,殿內頓時嘩然。林硯臉色驟變,
他萬萬沒想到大皇子竟會在此刻發難。“父皇,兒臣冤枉!這配方乃是兒臣苦心鉆研所得,
絕無盜竊之事!”皇帝臉色陰沉,他接過狀紙,仔細查看,
目光在林硯和大皇子之間來回掃視。“硯兒,你作何解釋?”林硯心急如焚,他知道,
此刻若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不僅之前的努力將付諸東流,還可能性命不保。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瞥見端妃隱晦地向他使了個眼色。他心中一動,強壓下慌亂,
沉聲道:“父皇,兒臣請求當堂演示琉璃燒制之法,以證清白!”殿內再次陷入寂靜,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硯身上。皇帝沉默片刻,終于開口:“準了。”林硯暗暗松了口氣,
他知道,這是他最后的機會。只要能成功燒制出琉璃冰鏡,就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也能讓太子黨無話可說。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更大的危機還在后面等著他……焰色迷局金鑾殿外臨時搭建的窯爐升騰起滾滾濃煙,
林硯的掌心早已被汗水浸透。他望著面前堆成小山的原料,
余光瞥見大皇子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冷笑,后背瞬間繃緊 —— 對方既然敢當庭發難,
必然留有后手。“開始吧?!?皇帝的聲音從龍椅上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林硯深吸一口氣,將石英砂、純堿與研磨成粉的硼砂依次倒入坩堝。
就在他伸手取火折子的剎那,蘇念棠突然從女官隊伍中沖出,手中托盤不慎傾斜,
滾燙的茶水直直潑向窯爐!“??!” 殿內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林硯瞳孔驟縮,
下意識側身擋住飛濺的水花,滾燙的液體順著脖頸灌入衣領,灼燒般的疼痛讓他悶哼一聲。
但他顧不上疼痛,死死護住坩堝 —— 一旦原料被浸濕,不僅燒制必敗,
他更再無機會自證清白!“大膽!” 大皇子趁機跳出來,“蓄意破壞證物,
七皇子這是做賊心虛!”林硯咬牙抬起頭,卻在混亂中與蘇念棠對視。
她的眼神中滿是焦急與暗示,順著她目光所及,
林硯瞥見坩堝邊緣滴落的茶水 —— 在火光映照下,水珠竟泛著詭異的紫色!電光火石間,
他突然想起白天刀疤男把玩琉璃樣品時,指尖殘留的深紫色痕跡。
一個可怕的猜測在腦海中成形:太子黨早已在原料中混入了某種遇水變色的礦物,
只要他開始燒制,火焰必將呈現出與正常琉璃完全不同的顏色,到那時,
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父皇!” 林硯猛地轉身,不顧滿身狼狽,
“有人在原料中動了手腳!這茶水看似普通,實則暗藏玄機!
”他抓起一把被茶水浸濕的原料,徑直走向皇帝:“請父皇準許兒臣用這‘問題原料’演示!
火焰的顏色,自會說明一切!”不等皇帝回應,林硯已將原料倒入重新準備好的坩堝。
火苗舔舐著坩堝底部,隨著溫度升高,火焰逐漸變成妖異的紫色,
在金鑾殿內投下詭譎的光影?!斑@、這怎么可能……” 大皇子臉色驟變,踉蹌后退半步。
林硯冷笑一聲,聲音在寂靜的殿內回蕩:“普通琉璃燒制,火焰應為淡藍色。而這紫色火焰,
說明原料中混入了……” 他故意停頓,目光掃過人群中臉色發白的太子黨羽,
“混入了只有太子府私礦才產的紫銅礦!”殿內頓時一片嘩然。皇帝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目光如利劍般射向太子。就在這時,蘇念棠突然跪倒在地:“陛下贖罪!
方才奴婢不慎打翻茶水,卻意外發現端倪。七皇子確實無辜,還請陛下明察!
”林硯心中一暖,望著蘇念棠單薄的背影,一股異樣的情緒涌上心頭。
在這波譎云詭的朝堂之上,這個女子竟甘愿冒險為他解圍。然而,危機并未解除。
太子突然站出來,皮笑肉不笑地說:“七弟果然好手段。但僅憑火焰顏色,就想誣陷本太子?
未免太過兒戲?!绷殖幬站o拳頭,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他深吸一口氣,
朗聲道:“兒臣還有一物,可作鐵證!” 說罷,
他從懷中掏出一塊琉璃殘片 —— 那是前日在官窯遇襲時,從刀疤男身上扯下的琉璃墜子。
“這塊琉璃墜子,與太子府眾人佩戴的紋樣一致。
而更重要的是……” 林硯將琉璃墜子放在火焰上灼燒,片刻后,
墜子表面竟浮現出細小的文字,“這些密文,記載著私鑄銅錢的交易記錄!”全場震驚。
皇帝猛地站起身,聲音中帶著怒意:“太子,你作何解釋?”太子臉色煞白,
額頭上冷汗直冒,卻仍強作鎮定:“父皇,這、這分明是七弟偽造的證據!
”但他的辯解顯得如此蒼白無力。林硯知道,這場博弈,他暫時取得了勝利。然而,
他也明白,太子黨絕不會善罷甘休,更大的風暴,
還在后面等著他和蘇念棠……暗流涌動金鑾殿上的風波雖暫時平息,
但空氣中仍彌漫著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息。皇帝鐵青著臉,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林硯望著太子灰敗的臉色和大皇子倉皇離去的背影,心中卻并無太多喜悅。他知道,
這只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平靜,更大的危機還在后面。退朝后,林硯在宮道上漫步,思緒萬千。
蘇念棠默默跟在他身后,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走到一處無人的角落,
蘇念棠才輕聲開口:“你受傷了?!绷殖庍@才想起脖頸處的燙傷,此刻火辣辣的疼痛傳來,
他卻只是笑了笑:“小傷而已,不足掛齒。倒是今日,多虧了你?!碧K念棠的臉頰微微泛紅,
低頭道:“我只是不想讓太子黨的陰謀得逞?!?她頓了頓,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
“這是我特制的燙傷藥,你涂一些,能減輕疼痛?!绷殖幗舆^瓷瓶,
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她的手,兩人皆是一愣,隨即迅速分開。林硯低頭看著手中的瓷瓶,
心中泛起一陣異樣的溫暖。然而,這份溫馨并未持續太久。當晚,林硯剛回到王府,
就收到了端妃的密信,信中只寫了短短幾個字:“速來永和宮,事關你生母。
”林硯的心猛地一沉,立刻換上便服,匆匆趕往永和宮。夜色深沉,宮道上寂靜無聲,
只有巡邏的侍衛偶爾經過。林硯小心翼翼地避開眾人,終于來到永和宮。端妃坐在梳妝臺前,
手中拿著一面琉璃鏡,鏡中映照出她略顯疲憊的面容。聽到腳步聲,她緩緩轉過身,
目光落在林硯身上,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白伞!?端妃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你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現,很讓我意外?!绷殖幮卸Y后坐下,沉聲道:“多謝娘娘今日相助。
但我今日前來,是想問問娘娘,關于我生母的事,您究竟知道多少?”端妃嘆了口氣,
放下手中的琉璃鏡:“你生母,曾是我最要好的姐妹。我們三人,情同手足。她善制琉璃,
深得先帝喜愛。但也正因如此,她遭到了別人的嫉妒?!薄霸獾郊刀??您的意思是,
我生母的死……” 林硯握緊拳頭,聲音有些顫抖。端妃點了點頭:“當年,
太子生母難產而亡,先帝悲痛欲絕。就在那時,有人造謠說你生母詛咒太子生母,
才導致她難產。先帝震怒,你生母百口莫辯,最終……” 她沒有再說下去,
但林硯已經明白了一切?!八?,這一切都是太子黨所為?” 林硯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端妃搖了搖頭:“當年的事太過復雜,我也不能確定。但我可以告訴你,你生母臨死前,
曾托人給我送了一封信,信中說她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與太子的身世有關。
但信還未送到我手中,就被人截走了?!绷殖幮闹幸徽?,
想起在太廟發現的那塊刻有 “貍貓換子” 的殘磚,難道這其中真的有什么關聯?
就在這時,永和宮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林硯和端妃對視一眼,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
端妃立刻起身,走到窗邊查看情況?!安缓?!是太子的人!” 端妃臉色蒼白,
“他們恐怕是得知了你我見面的消息,前來滅口!”林硯迅速站起身,
擋在端妃身前:“娘娘,您從密道離開,我來擋住他們!”端妃搖了搖頭:“來不及了。
你隨我來!” 她帶著林硯來到密室,打開一個暗格,從中取出一個琉璃盒,“這個盒子里,
裝著你生母留下的最后一樣東西。你收好,無論如何,都要查出當年的真相!
”林硯接過琉璃盒,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密室的門被撞開的聲音。
太子黨羽舉著刀劍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那個刀疤男?!捌呋首樱隋锬?,
你們果然在這里?!?刀疤男冷笑一聲,“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一場生死較量,
即將展開……生死琉璃盒密室中,燭火在穿堂風里搖曳不定,
將刀疤男的影子拉得扭曲又猙獰。他身后的侍衛們舉著明晃晃的刀劍,
寒光映得端妃臉色愈發蒼白?!鞍蚜鹆Ш薪怀鰜?,或許能留你們個全尸。
” 刀疤男舔了舔嘴唇,眼神貪婪地盯著林硯懷中的琉璃盒。林硯將琉璃盒護在身后,
另一只手悄悄摸向腰間 —— 那里藏著蘇念棠為他準備的袖箭??蛇€未等他有所動作,
端妃突然上前一步,擋在他身前:“當年你不過是太子身邊的一條狗,
如今也敢在本宮面前放肆?”“放肆?” 刀疤男怒極反笑,“端妃娘娘怕是忘了,
今時不同往日!太子殿下說了,只要拿到琉璃盒,誰的命都可以不要!” 話音未落,
他猛地一揮手,身后的侍衛們如狼似虎般撲上來。林硯咬咬牙,袖箭破空而出,
正中最前方侍衛的咽喉??蓪Ψ饺硕鄤荼姡D眼便將他和端妃逼到了墻角。
林硯揮起手中的木凳抵擋,木屑紛飛間,手臂被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頓時染紅了衣袖。
“七殿下!” 千鈞一發之際,熟悉的聲音突然從密室門口傳來。林硯抬頭,
只見蘇念棠提著軟劍,如一道青色的閃電般沖進密室。她的發簪早已散落,長發隨風飛舞,
眼神卻堅定得可怕。軟劍出鞘,寒光閃爍。蘇念棠身姿輕盈,劍招凌厲,
瞬間便解決了兩個侍衛。刀疤男見狀,臉色一變,親自提刀迎了上去。
兩人在狹小的密室中展開激戰,刀光劍影交織,看得人眼花繚亂。
林硯趁機拉著端妃往后退了幾步,他能感覺到懷中的琉璃盒正在微微發燙,
仿佛里面藏著什么急于破土而出的秘密?!澳锬?,這盒子……” 他剛想問,卻被端妃打斷。
“先出去再說!” 端妃喘著粗氣,眼神中滿是焦急。此時,
蘇念棠與刀疤男的戰斗也到了白熱化的階段。蘇念棠一個閃身,軟劍直刺刀疤男的面門。
刀疤男慌忙舉刀格擋,卻不料蘇念棠突然變招,劍鋒一轉,直取他的手腕。刀疤男吃痛,
手中的刀 “當啷” 一聲掉在地上。蘇念棠趁機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軟劍抵住他的咽喉:“說!太子還知道些什么?
”刀疤男卻只是獰笑:“你們以為拿到琉璃盒就夠了?太天真了……” 他的話還未說完,
突然猛地一咬舌根,嘴角溢出黑血,竟是服毒自盡了。蘇念棠皺了皺眉,收起軟劍。
林硯走上前,看著刀疤男的尸體,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低頭看著懷中的琉璃盒,
此刻盒子表面的紋路竟開始發光,像是某種古老的封印正在被解開。
“這是……” 蘇念棠也湊了過來,眼中滿是驚訝。端妃深吸一口氣,走上前:“打開吧。
你生母在信中說,只有當琉璃盒感受到林氏血脈的溫度,才會顯現出里面的秘密。
”林硯握緊琉璃盒,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輕輕一按,盒子應聲而開。
里面躺著一卷泛黃的圖紙,還有一塊刻著 “太子” 二字的玉佩。林硯展開圖紙,
上面畫著的,竟是太子府地下密室的構造圖,還有一行小字:“貍貓換太子,證據在此。
”“果然……” 林硯握緊圖紙,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終于明白,
為什么太子黨會對這個琉璃盒如此忌憚。原來,他的生母就是因為發現了這個秘密,
才慘遭毒手。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安缓茫∈翘拥脑?!
” 端妃臉色一變,“你們快走,我來擋住他們!”“娘娘!
” 林硯和蘇念棠異口同聲地喊道?!皠e廢話!” 端妃推了他們一把,“查出真相,
為你生母報仇!”林硯咬了咬牙,將圖紙和玉佩收好,拉著蘇念棠轉身朝密道跑去。身后,
傳來端妃與侍衛們搏斗的聲音。林硯的眼眶微微發熱,他暗暗發誓,
一定要讓太子黨付出代價,還生母一個清白!密道中,黑暗籠罩著一切。
林硯和蘇念棠緊緊握著對方的手,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他們知道,前方等待著他們的,
將是更加驚險的挑戰……了暗夜尋證密道盡頭的出口通向一處廢棄的冷宮,
月光透過斑駁的宮墻灑在林硯和蘇念棠身上,兩人狼狽地喘著粗氣。
林硯低頭看著自己滲血的手臂,蘇念棠已經熟練地掏出隨身帶著的傷藥,
指尖輕輕觸碰他的傷口,動作溫柔又小心翼翼?!疤劬驼f一聲。
” 蘇念棠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眼中滿是擔憂。林硯看著她認真為自己包扎的模樣,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傷口的疼痛似乎也減輕了許多:“有你在,不疼。
”蘇念棠的手微微一頓,臉頰泛起紅暈,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
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包扎好傷口后,林硯掏出懷中的圖紙和玉佩,
在月光下再次仔細端詳。太子府地下密室的構造圖在他腦海中逐漸清晰,
可如何避開重重守衛進入密室,卻成了擺在他們面前的難題。
“太子既然派刀疤男來搶奪琉璃盒,必定已經猜到我們發現了秘密,
如今太子府守衛肯定更加森嚴?!?蘇念棠皺著眉頭分析道。林硯點點頭,
沉思片刻后說:“我們需要一個內應。” 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人 —— 小順子。
這個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小太監,雖然膽小怕事,但對他忠心耿耿。
而且小順子曾在太子府當差,熟悉府中的地形和守衛換班規律。當夜,
林硯和蘇念棠悄悄潛回王府,將小順子叫到密室。聽了他們的計劃,小順子嚇得臉色慘白,
雙腿直打哆嗦:“殿、殿下,這可是掉腦袋的事?。 薄拔抑?,但這是為我生母報仇,
也是為了扳倒太子黨,還朝堂一個清明?!?林硯目光堅定地看著小順子,“你若愿意幫忙,
日后我定不會虧待你?!毙№樧右Я艘а?,終于下定決心:“殿下對我有恩,
小的這條命都是殿下給的,愿意為殿下赴湯蹈火!”三日后,月黑風高。小順子按照約定,
在太子府后門將林硯和蘇念棠悄悄帶入。兩人換上侍衛的衣服,低著頭跟在小順子身后,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府中巡邏的侍衛來來往往,稍有不慎就會暴露。終于,
他們來到了圖紙上標記的密室入口附近。這里看似平靜,實則暗藏殺機,
周圍的墻上每隔幾步就有一個暗哨。林硯示意小順子在原地等候,
和蘇念棠兩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密室入口。就在他們準備打開機關時,一陣腳步聲突然傳來。
林硯心中一驚,迅速拉著蘇念棠躲進一旁的陰影中。
只見一隊太子府的侍衛簇擁著太子從遠處走來,太子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似乎已經勝券在握。林硯握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心中對太子的恨意更濃了幾分。
等太子一行人走遠后,林硯和蘇念棠才敢再次行動。他們按照圖紙上的指示,
順利打開了密室的機關。隨著石門緩緩打開,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
密室中漆黑一片,只有幾盞長明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兩人深吸一口氣,手牽手走進密室。
密室中擺放著許多木箱,林硯和蘇念棠開始逐一翻找。突然,蘇念棠輕呼一聲:“找到了!
” 她手中拿著一本泛黃的賬本,上面詳細記錄著當年太子出生時的種種異常,
還有與穩婆的交易記錄。林硯激動地接過賬本,眼中閃爍著淚光。有了這本賬本,
太子貍貓換太子的秘密就再也瞞不住了??删驮谒麄儨蕚潆x開時,
密室的石門突然 “砰” 的一聲關上了,緊接著,
一陣陰森的笑聲在密室中回蕩……密室驚變陰森的笑聲在密室中回蕩,
林硯和蘇念棠緊握的手同時一緊。借著昏暗的長明燈,
他們看到陰影中緩緩走出一個人 —— 竟是本該在金鑾殿上的大皇子!“七弟,蘇姑娘,
別來無恙啊?!?大皇子嘴角勾起一抹陰鷙的笑,手中把玩著一把精巧的鑰匙,
正是關閉密室石門的關鍵,“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會來這里?!绷殖帉⑻K念棠護在身后,
目光警惕地盯著大皇子:“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們的計劃,故意引我們上鉤!
”大皇子得意地大笑:“不錯!從你在金鑾殿上燒制琉璃自證清白時,
我就知道你不會善罷甘休。太子那蠢貨,還以為能靠刀疤男解決你們,卻不知螳螂捕蟬,
黃雀在后。這密室的秘密,我覬覦已久,如今,你們拿到的賬本,也該歸我了。
”蘇念棠怒聲道:“你休想!就算死,我們也不會讓你得逞!”“死?你們以為有那么容易?
” 大皇子拍了拍手,幾個蒙面人從暗處走出,手中拿著明晃晃的匕首,
“我要你們親眼看著,這賬本落入我的手中,然后,再慢慢折磨死你們!”林硯握緊拳頭,
心中快速思索著脫身之計。他注意到密室角落有一個通風口,雖然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