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鳳還巢·重生驚變?冰冷的湖水灌入我的口鼻,四肢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我睜大眼睛,看著水面上的光亮離我越來越遠。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突然,
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我拽出水面。我劇烈地咳嗽著,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睜開眼,
看到的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我的貼身侍女春桃,
她不是早在三年前就被蘇如雪命人活活杖斃了嗎?"娘娘!您可算醒了!
"春桃哭得梨花帶雨,手中還攥著半濕的帕子,"您要是出了什么事,奴婢可怎么活啊!
"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現在是永和幾年?""娘娘您怎么了?"春桃被我嚇到,
聲音發顫,"是...是永和三年啊。"永和三年六月初一!我重生了!
回到了被廢后的第三天。前世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日我在御花園賞荷,
林婉兒故意打翻茶盞弄臟我的裙擺,又在我更衣時引皇上"偶遇"。當時我驚慌失措的模樣,
被蘇如雪安排畫師繪成《失德圖》傳遍六宮。"春桃,去取本宮的鎏金妝奩來。
"我撫摸著梳妝臺上熟悉的螺鈿紋路,指尖在暗格處輕輕一按,
取出那枚被林婉兒偷走的鳳形玉佩——前世她就是用這個信物栽贓我與外臣私通。
窗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我眼神一凜:"誰在那里?""回娘娘,是奴婢秋菊。
"一個穿著淺綠色宮裝的婢女低頭進來,手中托盤上的安神湯冒著熱氣,"太醫說您受了驚,
特意...""放下吧。"我冷眼打量這個前世背叛我的眼線,"去告訴御膳房,
本宮今日想吃水晶蝦餃,要現剝的河蝦。"待她退下,我立即將湯藥倒入花盆。
春桃驚呼:"娘娘!""這湯里加了曼陀羅。"我冷笑,"喝下后神情恍惚,
正好明日賞荷宴上當眾出丑。"前世我就是這樣在皇上面前撕扯衣衫,落得瘋婦罵名。
夜幕降臨,我命春桃取來暗格中的《六宮妃嬪錄》——這是我在位時秘密記錄的各方把柄。
翻到林婉兒那頁:"癸卯年五月初三,私會侍衛長于梅林;五月二十,
收受江南織造局賄賂...""娘娘,蘇貴妃派人送來帖子,邀您明日同乘畫舫。
"春桃遞上灑金箋,上面熏著濃郁的蘇合香。我指尖輕點案幾:"回話,就說本宮染了風寒,
恐過了病氣給貴妃。"前世就是在這畫舫上,我被推入湖中,
而救我的"恩人"竟是林婉兒安排的地痞。取出私庫中的夜明珠,
我低聲吩咐:"去找太醫院張院判,就說本宮愿用這顆南海明珠,換一副'醉朦朧'。
"這種藥服下后看似醉酒,實則神志清醒——明日我要讓林婉兒在眾目睽睽下,
親口承認她的陰謀!更漏滴到三更時,我在宣紙上勾勒出明日賞荷宴的座次圖。皇上居主位,
左側是蘇如雪,右側空著的位置本該是我的...指尖在"林婉兒"三字上狠狠劃過,
墨跡暈開如血。"娘娘,該歇息了。"春桃為我披上織金披風。望著銅鏡中年輕十歲的容顏,
我緩緩勾起唇角。這一世,我要讓那些魑魅魍魎知道,什么叫作——鳳凰浴火,涅槃歸來!
第二章:荷宴驚變·反殺開端?晨光穿透霞影紗時,我正對鏡描畫遠山眉。指尖蘸著螺子黛,
在眉尾挑起一道凌厲的弧度——再不是前世任人揉搓的溫婉模樣。"娘娘,張院判送來的藥。
"春桃從袖中取出青瓷瓶,又壓低聲音,"他說藥效只有半個時辰,
需得在飲酒前含服甘草片緩解苦澀。"我將藥瓶藏入纏枝蓮紋香囊,
這是今早剛讓尚服局趕制的——雙層夾棉里襯能隔絕藥味,金線暗紋里還縫著三粒解藥。
前世林婉兒就是在聞香環節做手腳,這次我要讓她自食其果。
"蘇貴妃到——"殿外突然響起的通傳聲讓春桃手一抖,梳篦落地發出清脆聲響。
我按住她顫抖的手,從鏡中看見蘇如雪帶著八個宮女魚貫而入。她今日穿著正紅蹙金鳳尾裙,
九鸞金步搖在鬢邊晃出刺目光芒——這分明是皇后規格的裝扮。"姐姐氣色倒好。
"她指尖撫過我妝臺上的翡翠簪花,"聽說昨夜宣了太醫?
"我透過銅鏡與她目光相接:"勞妹妹掛念,不過是舊疾。"說著故意咳嗽兩聲,
帕子上早蘸了胭脂,暈開一片驚心動魄的紅。蘇如雪瞳孔微縮。前世這時我強撐體面,
反被她嘲笑"病中憔悴"。如今我越顯得虛弱,她越會放松警惕——獵手總要裝作無力反抗,
獵物才會靠近陷阱。"皇上特意讓妹妹來請姐姐同赴荷宴。
"她示意宮女捧上纏枝牡丹紋錦盒,"這是新貢的云錦披風,姐姐披著遮遮風。
"我凝視錦盒內銀光流轉的披風,前世就是這件浸過寒毒的外裳,
讓我在宴席上冷顫不止出盡洋相。指尖撫過織金云紋,我突然輕笑:"這般貴重,
該先給林昭儀試試才是。"蘇如雪表情一僵。我趁機將披風披在她肩上:"妹妹臉色發青,
怕是昨夜著涼了?
"暗藏在指甲里的薄荷油早已抹在披風內襯——寒毒遇薄荷會引發短暫麻痹。
果然她突然踉蹌,我"慌忙"扶住時,香囊里的藥粉已悄無聲息撒在她袖口。
這是從《六宮妃嬪錄》里學來的配方——沾膚即化的無憂散,能讓人口吐真言。
"起駕——"太監尖利的嗓音劃破晨霧。我最后望了眼鏡中的自己:月白留仙裙,
素銀纏絲簪,腰間卻掛著那枚鮮紅的血玉禁步——這是前世臨死前皇上塞給我的信物,
如今成了最鋒利的復仇匕首。太液池畔已設好九曲回廊宴。皇上端坐龍紋御座,
左側空著的金漆椅本該是我的位置,如今卻擺著蘇如雪的鎏金暖爐。
林婉兒穿著天水碧紗裙站在回廊邊,正往池中撒魚食——多么純潔無害的模樣。
"皇后娘娘到!"我故意遲來半刻。當滿朝命婦看見我穿著先帝親賜的月華裙出現時,
竊竊私語如潮水般漫開。那裙擺上銀線繡的九鳳逐日紋,在陽光下刺得人睜不開眼。
"上官氏,你已不是皇后。"皇上聲音很冷,目光卻落在我腰間的血玉上——他認出來了。
我盈盈下拜:"臣妾特來獻荷宴彩頭。"示意春桃捧出早備好的琉璃盞,
盞中三朵并蒂蓮在冰水中緩緩綻放,"昨夜夢見觀音大士指點,說此花能佑我朝風調雨順。
"滿座嘩然。六月開并蒂蓮本就是吉兆,更別說我此刻將花獻給皇上——按祖制,
帝后共賞祥瑞可破例同席。果然禮部尚書立刻出列:"天降吉兆,請皇上允上官娘娘侍坐。
"皇上深深看我一眼,抬手示意內侍在我椅下加鋪明黃軟墊。
這個細節讓蘇如雪捏碎了手中琉璃杯——黃墊是皇后獨享的尊榮。
"開宴——"隨著御前太監高唱,宮女們捧著荷葉盞魚貫而入。
林婉兒突然湊到我身邊:"姐姐嘗嘗這冰鎮蓮子羹。"她手腕一斜,羹湯眼看要潑向我裙擺。
我早有準備,借著起身行禮的動作,廣袖帶翻她手中玉碗。冰羹全灑在她自己裙上,
那輕薄的紗料立刻透出肌膚顏色。"林昭儀殿前失儀。"我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讓御座聽見,
"不如去更衣?"她臉色煞白地退下。
我瞥見蘇如雪向某個太監使眼色——前世就是這個閹奴,在更衣間用迷香害我神志不清。
今日我特意在香囊里放了醒神丸,但林婉兒可沒這等防備。果然片刻后,遠處傳來驚叫。
眾人趕到偏殿時,只見林婉兒衣衫不整地抱著個侍衛,
口中還喃喃:"殺了那賤人...皇后之位本該是我的...""放肆!"皇上勃然大怒。
我冷眼旁觀——那侍衛正是前世污我清白的同一人,此刻他衣領里還露出林婉兒的鴛鴦肚兜。
蘇如雪急忙救場:"林昭儀怕是中暑...""是中毒。"我突然出聲,
在眾人驚愕中取出林婉兒用過的酒杯,"太醫可驗此物。
"張院判立刻檢測:"杯中有迷情散!"滿座嘩然。我跪地陳情:"求皇上明鑒,
臣妾方才看見..."話未說完突然搖晃,袖中暗藏的雞血囊適時破裂,
殷紅浸透月白衣袖——苦肉計要演得真切才行。"傳太醫!禁軍封鎖全場!"皇上抱起我時,
我在他耳邊氣若游絲:"荷...荷花燈..."這是前世他與我約定的暗號,
只有我們二人知曉。當夜,慎刑司連夜審問。林婉兒在無憂散藥效下供出蘇如雪指使,
連帶抖出三年前皇長子夭折真相。
而我在寢殿看著春桃呈上的密報——蘇如雪父親已調兵圍住皇城。"告訴張院判,
該用那味'浮生夢'了。"我摩挲著血玉禁步冷笑。這種奇毒會讓中毒者產生最恐懼的幻覺,
正適合明日用來"款待"狗急跳墻的蘇丞相。窗外驚雷炸響,暴雨傾盆而下。
我伸手接住檐角滴落的雨水,就像接住命運拋來的利刃。這場復仇盛宴,才剛剛上第一道菜。
第三章:浮生若夢·棋局初現?暴雨沖刷著琉璃瓦,我在寅時驚醒。
指尖還殘留著夢魘的寒意——前世蘇丞相帶兵闖入寢宮那夜,也是這樣電閃雷鳴。"娘娘,
張院判求見。"春桃掀開鮫綃帳,臉色凝重,"他說...蘇家軍已到玄武門外。
"我披衣坐起,銅鏡映出眼下兩片青影。昨夜給皇上的密信應該送到了,
若他仍如前世般選擇冷眼旁觀...指甲掐進掌心,我強迫自己冷靜。
妝奩暗格里的玄鐵令牌冰涼刺骨,這是重生后我讓父兄暗中送來的調兵信物。"讓他進來。
"張院判躬身入內,藥箱底層藏著個紫檀木盒:"按娘娘吩咐,浮生夢已備好。
"盒中三枚琥珀色藥丸散發著苦杏味,"此毒見血生效,中毒者會看見畢生最懼之事。
"我取出一枚溶入茶湯,忽然將茶盞砸向跪著的秋菊!瓷片劃破她臉頰的瞬間,
這丫頭突然尖叫著后退:"別過來!那些銀子不是我偷的!"她對著空氣瘋狂抓撓,
仿佛看見索命惡鬼。"很好。"我示意侍衛拖走癲狂的秋菊,"蘇丞相最怕什么?
""據密報,他幼時曾目睹全家被山匪屠戮。"張院判壓低聲音,"尤其懼怕...血月。
"窗外雨幕中隱約傳來兵戈聲。我摘下鬢間金鳳銜珠步搖,
旋開暗槽填入藥丸——這是最后保命的殺招。若皇上依舊優柔寡斷,今日不是蘇家死絕,
便是我上官琳瑯血濺丹墀。"擺駕乾元殿。"穿過回廊時,
禁軍統領趙巖渾身是血地奔來:"娘娘快走!叛軍已破神武門!"他遞來染血的帕子,
上面歪斜寫著"荷花燈"三字——是皇上的筆跡!我猛地攥緊帕子。
前世此時皇上棄我如敝履,如今卻傳暗號...是真心還是陷阱?雨水中混著血腥味飄來,
遠處傳來叛軍的吼叫:"誅妖后!清君側!""趙統領,玄武門甬道兩側可還有火油?
"我盯著他腰間的火石袋。前世蘇丞相在此處設伏,燒死我上官家三百親兵。
"昨夜按密旨全換成了...水。"他眼神閃爍。
我心頭劇震——皇上竟早預判了蘇家的火攻!那我的復仇計劃...轟然巨響中,
宮墻炸開缺口。蘇丞相金甲紅袍策馬而來,劍鋒直指我咽喉:"妖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丞相此言差矣。"我巋然不動,任雨水順著下巴滴落,"您私調邊軍才是誅九族的大罪。
"余光瞥見角樓閃過弩箭寒光——是皇上的影衛!蘇丞相狂笑:"陛下病重昏迷,
這天下馬上..."話音未落,我猛地拔下金釵擲向他面門!釵尾擦破他額角,
浮生夢的粉末混著血水滲入皮膚。"血...血月!"他突然勒馬倒退,對著晴空嘶吼,
"別殺我娘!"重甲身軀轟然墜地,抱著頭在泥水里翻滾。叛軍頓時大亂。"眾將士聽著!
"我高舉玄鐵令牌,"蘇明遠謀逆弒君,現已被本宮制服!爾等速降,
上官家保你們全族性命!"雨幕中突然傳來整齊的馬蹄聲。黑壓壓的玄甲軍如潮水涌來,
為首之人摘下頭盔——竟是我那本該戍守邊關的兄長上官翊!"奉陛下密旨,平叛護駕!
"他甩來一卷明黃圣旨。我展開時渾身發抖,上面朱批赫然寫著:"皇后上官氏,臨危持重,
著即恢復后位..."圣旨啪嗒掉在泥水里。原來皇上早布好棋局,
我不過是他引出叛黨的誘餌?遠處傳來鳴金聲,叛軍紛紛棄械。我彎腰拾起圣旨的瞬間,
忽然聽見羽箭破空聲——"娘娘小心!"春桃尖叫著撲來。箭矢穿透她肩膀的同時,
我看清了放冷箭的人:林婉兒!她穿著宮女服飾躲在假山后,
那張我親手劃花的臉竟已恢復如初。"浮生夢還有嗎?"我厲聲問張院判。得到否定答復后,
我直接拔下兄長腰間佩劍。劍鋒割裂雨幕,在林婉兒第二箭離弦前刺穿她咽喉!
"這一世..."我踩住她抽搐的身體拔出劍,"本宮親自送你下地獄。
"血泊倒映出我猙獰的面容。上官翊欲言又止地遞來帕子,我卻轉身走向乾元殿。
該和那位下棋的君王,好好算這筆賬了。推開蟠龍金柱的殿門時,皇上正獨自對弈。
白玉棋盤上黑子已陷絕境,他卻突然將白子落入死穴。"愛妃可知這招叫什么?
"他頭也不抬地問。我渾身濕透地站在殿中,
血水在波斯地毯上暈開暗痕:"置之死地而后生。""不。"他終于抬頭,
眼下帶著與我如出一轍的青黑,"這叫涅槃。"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敲棋盤,
"就像愛妃...重生歸來。"我如墜冰窟。他知道了?
怎么可能..."三日前朕也做了個夢。"他起身逼近,龍涎香混著血腥味撲面而來,
"夢見愛妃死在冷宮,手里攥著朕送的血玉。"溫熱手掌突然撫上我后頸,"這一世,
愛妃殺人朕遞刀,可好?"我僵在原地。前世臨死前,
確實將血玉塞還給了他...所以他也重生了?"蘇家還剩個蘇如雪。"他俯在我耳邊輕語,
呼吸掃過頸側,"愛妃想怎么玩?"窗外驚雷炸響,照亮他眼底我從未見過的瘋狂。
這一刻我終于明白,前世冷眼旁觀的君王,原來也是戴著面具的惡鬼。
"臣妾想要..."我笑著抽出他腰間匕首,"慢慢來。
"第四章:錦灰成讖·雙生疑云?蘇丞相的頭顱懸掛在玄武門第三天,我終于踏進鳳儀宮。
朱漆宮門推開時,積灰簌簌落下,像一場遲來的雪。"娘娘小心門檻。
"春桃攙著我跨過那道熟悉的檀木門檻——前世我就是在這里被扒去翟衣,
發間鳳冠摔碎在青磚上。指尖撫過蒙塵的妝臺,銅鏡里映出我和皇上并肩而立的身影。
他親手為我簪上九鳳步搖的動作太熟練,仿佛演練過千百遍。"愛妃可知,
鳳儀宮地下有座水牢?"他突然扣住我手腕,龍紋扳指硌得生疼,"里面關著個有趣的人。
"我呼吸一滯。前世最后半年,我確實被囚在水牢,但那時..."三日前剛抓的。
"他仿佛看透我的思緒,笑著引我走向寢殿暗門,"說是能生死人肉白骨。
"旋轉機關露出向下的石階,陰濕寒氣撲面而來。最深處的水牢里,鐵鏈鎖著個白發老嫗,
她抬頭露出和蘇如雪七分相似的臉——是蘇老夫人!前世我死時她早已病逝,
如今竟被皇上秘密囚禁?"琳瑯...娘娘?"老嫗渾濁的眼珠突然瞪大,
"不可能...老身明明用禁術..."皇上猛地掐住她喉嚨:"繼續說啊,什么禁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