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回來那天,我瞇著眼睛打招呼,遞上櫻桃:「這這櫻桃可甜啦,
絕對不是什么邪惡車厘子。」
真千金的女兒冷哼一聲:「你是在嘲笑我吃不起櫻桃?還是向我炫耀你想吃多少有多少啊?」
「果然是個冒牌貨,不然怎么養在富貴人家,還是改不了窮酸樣,表面光鮮,內里骯臟!」
「還敢瞇著眼睛看人!」我只是近視眼啊。接著真千金把櫻桃扣在我身上。
我忍無可忍:「嗚哇嘡~嗚哇嘡~娶個媳婦尿褲襠~」1我完啦!原來我媽是假千金。
不就是假千金,血緣上沒關系,可這么多年的情分還在,沒什么大不了的。
應該吧?我戰戰兢兢地和我媽對視,接著回了陸家別墅。金毛不跑了,鳥也不叫了,
人也不說話了。全家人沉默地期待真千金的到來。氣氛實在太嚴肅,我心里沒底。
不知道真千金會不會怨我和我媽鳩占鵲巢這么多年,把我們掃地出門呢。死嘴,
這回老實了吧。死到臨頭嘍。我站在我媽身邊,感覺到我媽不停地顫抖。
我心疼地拉住她的手,低聲說:「媽,別怕,有我呢,還有我爸呢。」我媽甩開我的手,
滿臉詫異,腿也不抖了。「擔心啥呀,不就多一個姐姐嗎,好好處就行。」不愧是我媽,
心真大。我白眼一翻:「媽,要是我們被趕出去怎么辦。」「你是小說看多了,
把腦子看壞了。」我媽沉吟片刻,還是掏出了身上的翡翠。「一會你送給姐姐,
用你的心意感化她。」我不語,只是一味地翻白眼。完啦,真千金回來可以繼承整個陸家,
到時候哪能看上這三瓜兩棗。我現在給了翡翠,人家怕不會以為我在顯擺。只會死的更快啦!
2不辛苦,只是有點命苦。我媽作為假千金,鳩占鵲巢這么多年,錢花了,父母的愛得了,
還事業有成,還有事業有成的老公。我要是真千金,我心里得恨死。畢竟要不是被換了,
擁有美滿人生的人可就是她了。心生怨懟是正常的。而我媽作為假千金,
和陸父陸母一起生活幾十年,也有些情分。但血緣關系可繞不開。血濃于水啊。
大門緩緩打開,真千金領著女兒款款走來。真千金穿著粉色大衣,頂著微商頭,
有些局促地牽著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兒走進來。真千金穿著老氣的花襯衫,細胳膊細腿,
我近視三百度,不想戴眼鏡,只能瞇起眼睛看。看太久就不禮貌了,我匆匆移開視線。
剛寒暄幾句,真千金就和我外公外婆抱在一起,哭的稀里嘩啦。「爸,媽,
我可算找到你們了!」「你都不知道我這些年過得是什么苦日子!」外婆淚眼婆娑,
拉著真千金的手:「孩子,你真是受苦了,沒事,現在有爸媽在,你什么也不用怕!」
我媽和我站在原地,還在猶豫要不要加入。去了容易被罵假惺惺,但是不去又怕被誤會,
誤會我們不歡迎她。我媽拉著我張開雙臂抱著一家人,畫面溫馨催淚。
結果我的手被真千金的女兒甩開。
葉星眼里透露出濃濃的厭惡:「你已經霸占了我的外公外婆十八年,都現在了,你還要搶嗎?
」「你們家巴不得我們回不來吧,畢竟家產就那么多,虛偽的樣子令人作嘔!假!」
她這么說,我表示理解。假千金幾十年來被富養,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
臉上連條細紋都沒有,生了娃身材也不走型。要是我,我也不平衡,
肯定要把屬于我的一切奪回來。為了緩和氣氛,拉近關系,我把桌子上放的櫻桃遞給她。
「嘗嘗吧,這櫻桃很好吃,絕對不是什么邪惡車厘子。」我開的玩笑沒有效果,
葉星推開我的手,盛氣凌人:「你是嘲笑我沒吃過櫻桃,分不清櫻桃和車厘子,
還是向我炫耀櫻桃你想吃多少有多少,給我下馬威?」「或者是,里面加了什么東西?」
她眼里撲天的敵意藏都藏不住,我沒想到她對我的敵意那么大。這么大的鍋我可背不動。
我連忙搖頭:「我只是想讓你嘗嘗,沒什么別的意思。」
葉星嗤笑一聲:「早聽說有錢人家的孩子心眼多,最會裝腔作勢,你表現的這么大度,
是不想讓我們分家產吧?」「你個冒牌貨,養在富貴人家,盡學了些腌臜手段,
內里的窮酸樣還是改不了!」我忍無可忍,善意的舉動被過分解讀。「大姐,
你是有被害妄想癥嗎?還是你是測謊儀啊,我就遞個櫻桃,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你算哪根蔥啊,我根本不在意你好嗎?」葉星被我懟的一時噤聲,她媽萬美娟,
立刻抱住葉星,開始掉眼淚。「媽,怪我,幾十年不在這個家待著,自然是生分些,
星星也是護著我才多說了幾句,星星,向妹妹道歉。」我媽出來打圓場:「姐,
小孩子不懂事,有些口角很正常,不用放在心上。」萬美娟嘴一撇:「都十八了,
已經成年了,算不得小孩子,應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我家星星做姐姐的,
讓著妹妹才說自己要道歉,可你們呢,小孩子沒大沒小你們還護著,
真不知道怎么教育孩子的。」她突然伸手,把櫻桃打翻,全扣在了我身上。
我媽立刻護在我面前,把飛舞的櫻桃擋下。一旁的外婆淚眼婆娑:「都放手,這是在做什么!
」外婆轉頭呵斥我「明月,你一個大學生,連做錯事不懂得道歉嗎,快向姐姐和娟姨道歉!」
我理解外婆的腦回路:親女兒剛找回來,在外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假千金養尊處優,
這時候吃點苦無所謂。可人心都是肉長的,真千金剛回來一天,就取代了媽媽的位置,
以后還有我們母女倆的立足之處嗎?葉星聽到這句大學生,愣了愣神。
我看著媽媽落寞的神情,不想讓她難過,還是低了頭:「對不起,是我的錯。」
萬美娟這才松手,抽噎著說:「家里寵著就是好啊,一出生就什么都被準備好了,
以后平步青云,什么都不用愁。」「哪像我們星星,命苦啊,一樣的年紀,她卻在外面打工,
一個月賺兩三千。」萬美娟不停的訴苦,說自己家還欠著債,女兒懂事早早輟了學,
為減輕家里的負擔出去打工。外婆越聽越心疼,又開始抱頭痛哭。我卻越來越不忿,
她們一家話里話外指責我和我媽坐享其成 占了屬于她們的人生。可事實是,
大學是我自己考上的。我媽想要收租的樓是自己投資賺的。就連陸家二十幾年來虧空不少,
差點破產,都是我媽在給錢,不停地幫扶娘家。現在倒成了我們坐享其成。我不愿意吃虧,
主動說:「我真是太感動了,我給大家唱一首歌吧,應景。」萬美娟狐疑地看向我,
外婆先開了口:「行,算你有心了,唱吧。」
我自信開口:「嗚哇嘡~嗚哇嘡~娶個媳婦尿褲檔~」
外婆打斷我:「你這是唱的什么東西 難聽死了,別唱了!」我面露無辜:「誰說這歌不好,
這歌可太好了,不是什么好東西的玩意兒欣賞不來這歌。」我把溫情場景破壞,
外婆咬牙切齒把我推開,繼續和親女兒話家常。3外婆摸著親女兒的頭:「沒關系的,
回了家,好日子就來了,一切有媽呢。」我媽忍著笑:「以后家里的東西都是你和星星的。」
萬美娟才滿意道:「終于不用受苦了。」她又面露猶豫:「可惜我現在還欠著債,
接下來還得靠自己的雙手賺錢啊。」我不動聲色地問:「姨,你現在還欠多少錢啊,
大家想想辦法,總能還上。」萬美娟聲淚俱下:「怪我不爭氣,只有星星一個女兒,
星星她爸想要兒子,今年就把侄子認了過來。」「這不,侄子剛訂婚,要買房買車,
我們就貸了款,也不多,就二百萬。」「星星歲數小,還念了高中,彩禮最多要個十幾萬,
這種一次性結清的款,太少了,不劃算,還不如打工賺的多。」「這不,出去打工,
高中生一個月就能賺五六千呢。」「媽,我也是沒辦法啊,這都是為了咱家的血脈傳承,
要不然您給我支援點?」「三十萬五十萬不嫌少,一兩百萬剛剛好,
您要是想給個千八百萬的,我也沒意見。」家族延續香火哪靠一個女娃,
外婆打哈哈把這事揭過去:「這事再說吧,不著急。」我在想,這不是沒苦硬吃嗎?
自己一家重男輕女,鬼迷心竅認二十八歲的侄子當兒子,二十八歲的養子,能養的熟嗎?
還不是為了有冤大頭承擔房子車子的花銷。給他人做嫁衣啊。還犧牲了親閨女的未來,
考上了大學不讓上,剛滿十八歲就出去打工,過著一眼望不到頭的苦日子。我看向葉星,
有點同情她。葉星狠狠瞪回來。我聳了聳肩,可惜她們打錯算盤了。陸家要破產的時候,
外婆把媽媽推出去聯姻,想要一筆天價彩禮來挽救家族企業,強制要求我媽和我爸分手。
還好我爸爭氣,甩給我外婆五個小目標,不然就沒我了。外公外婆做了一輩子生意,
精明著呢,無利不起早啊。那句話說的對,商人重利輕別離。這不,
歡迎真千金的宴會定在了我爸的酒店。主打一個不花錢。4到了酒店,我爸人在外出差,
為了表示歡迎,專門囑咐后廚多做些好菜。當然,做的都是我媽和我愛吃的。我挨著我媽。
外婆和萬美娟互訴衷腸。我和我媽吃吃吃。外公打趣道:「星星,進了家門,
我還沒聽你叫人呢,是不是該改口叫外公外婆了?」葉星木著臉,死活不改口。
外公外婆重禮度,葉星一進門沒有叫人,現在主動讓她叫她都不叫,已然黑了臉。
我媽出來解圍:「這才剛見面,孩子還得適應呢,別著急,慢慢來。」
外公外婆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結果葉星不領情:「你這是在指責我不懂事嗎?」
「這是我的親外公外婆,用得著你個冒牌貨插嘴?」萬美娟附和道:「在我親爸親媽面前,
還用得著你開口?」「不就是頂替我多待了幾十年嗎,你嘚瑟什么,還敢在真千金頭上撒野。
」我媽好心替她解圍,維護家庭和諧,母女倆卻都不領情,一致對外。。
外婆剛認回來親女兒,自是要維護她們:「清黎啊,你在家這么多年,該享的福都享了,
非得讓你姐不舒服嗎,她不舒服你就高興了?」「家產總歸都是你們弟弟的,但當爸媽的,
肯定會給你們留點財產,現在急什么。」萬美娟母女倆變了臉色,她們本來想著回來分家產,
沒想到只是一點補償。外公外婆他們這話說的,感覺是我媽占了天大的便宜。
可是我媽根本不需要啊,都給他們又何妨。只是再破產了別來找我爸媽。5一頓飯吃完,
真千金登堂入室,住進了別墅。我和我媽要回自己家,外公外婆不讓,說要籠絡感情。
人家明擺著瞧不上我們,擔心我們覬覦家產,生怕我們走得不夠遠。總歸還有情分在,
我和我媽留了下來。我媽心軟,那只能我護著我媽了誰說假千金一定是壞人,
我們還沒干什么,已經成了他們的假想敵。要是我們真想干什么,她們連回來的機會都沒有。
我心里煩得很,睡不著,聽到狗一直叫就出來了。我頂著粉色頭發,來找我家的金毛,
發現真千金手里拿著東西也站在狗窩面前。葉星冷哼一聲:「小太妹,
半夜不睡覺出來干什么,想男人了?」現在是公元2025年,
我染了頭發還被罵是太妹?我爸媽夸我像洋娃娃呢。沒品味!我不卑不亢:「只是喜好不同,
不至于說這么難聽吧。」葉星呢喃道:「明明是你和你媽搶了我們的位置,為什么你叫明月,
我只能叫星星呢?不是繁星,只是一顆孤零零沒有人瞧得起的星星。」
我見怪不怪:「給你起這個名字肯定有你爸媽的道理,沒有什么好比的。」
葉星沖我微微一笑:「是嗎,你想擁有的一切都觸手可得,我沒辦法,
我現在只想要你的一切。」「這是你欠我的。」離譜啊,什么邏輯,我不理解,
想要離她遠遠的,快速牽好金毛的繩子,準備遛狗,結果金毛一直沖她叫。
我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葉星突然摔在草坪上。葉星大喊:「來人啊,狗子欺負我,
咬人了!」「秦明月,你要是容不下我,我就走,不會跟你搶的,可是你玩陰的,讓狗咬我!
」這下子,別墅燈火通明,所有人都下來了。葉星都沒擦破皮,尖叫聲愈發激烈,
而我一臉懵逼。什么年頭了,還有這么拙劣的把戲。我怕狗咬她,都拉著狗走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