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晚秋，二十三歲那年死在了一場"意外"的火災里。重新睜眼時，
我正坐在七零年的綠皮火車上，身邊是即將下鄉插隊的知青們。
鏡子里的臉還是十九歲的模樣，青春正好，眼中卻沒有了當年的天真。這一世，
我不會再傻到相信任何人的話。"晚秋，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同車廂的室友關心地問我。我勉強擠出笑容："可能是暈車。"她們不知道，
此刻我心里翻江倒海的不是惡心，而是憤怒。上一世，
我在這列火車上認識了我的未婚夫張建軍。他是下鄉三年的老知青，即將返城。
那時他溫文爾雅，說話輕聲細語，對我體貼入微。我被他的溫柔攻勢徹底征服，
以為遇到了命中注定的良人。可笑的是，我竟然為了他放棄了保送大學的機會，
甘愿在農村等他三年。三年后，我們在上海結婚。婚后的張建軍判若兩人，不僅對我冷淡，
還經常夜不歸宿。我以為是工作忙，傻乎乎地承擔起所有家務，像個保姆一樣伺候著他。
直到我無意中發現他和同事李娟的奸情，才知道自己活得多么可悲。張建軍不僅出軌，
還和李娟合謀奪取我的房產。我爸媽留給我的兩間房子，價值連城的古董字畫，
甚至我媽的首飾，都被他們暗中轉移。當我發現這一切想要對質時，他們設計了那場火災。
我死得很慘，被活活燒死在自己家里。臨死前聽到張建軍對李娟說："這個蠢女人終于死了，
我們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這一世，我要他們血債血償。火車晃晃悠悠地開著，
我閉上眼睛回憶著上一世的種種細節。張建軍這個人表面溫和，實際上心狠手辣，很會偽裝。
而李娟看似柔弱，其實比張建軍更毒辣。我必須在他們害死我之前，先一步毀掉他們。
"各位乘客注意，青山縣到了，請下車的乘客帶好行李。"廣播聲響起，我睜開眼睛。
青山縣，我這輩子的起點和終點。上一世我在這里遇到張建軍，這一世我要在這里埋葬他們。
下了火車，縣里派來接我們的是一個黑瘦的中年男人，
他操著濃重的方言大喊："下鄉知青這邊集合！"我提著行李跟著人群走過去。
和上一世不同，這次我沒有四處張望尋找張建軍的身影，而是冷靜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同志們，我是縣知青辦的老王，負責把大家送到各自的生產隊。
"老王拿著一份名單開始點名。"林晚秋。""到。"我應了一聲。"紅星大隊第三生產隊。
"還是同一個地方。這個生產隊就是我上一世遇到張建軍的地方，也是我噩夢開始的地方。
上了拖拉機，顛簸了兩個小時才到達紅星大隊。遠遠地，我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張建軍站在大隊部門口，還是我記憶中的模樣：中等身材，戴著眼鏡，
穿著洗得發白的中山裝。他正和幾個知青說著什么，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建軍哥，
來新人了！"有人沖他喊道。張建軍轉過頭，目光在我們幾個新來的知青身上掃過，
最后停在我臉上。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艷，然后快步走了過來。"同志們辛苦了，我叫張建軍，
在這里已經三年了。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我。"他的聲音還是那么溫和。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心中涌起巨大的厭惡。這張臉，這副嘴臉，我看了四年，
已經厭惡到了極點。"這位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張建軍走到我面前，
眼中帶著明顯的關注。"林晚秋。"我淡淡地回答。"好名字，正是晚秋時節呢。
"他笑得很溫柔，"我來幫你提行李吧。""不用。"我冷冷地拒絕了。
張建軍顯然沒想到我會拒絕，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恢復了笑容："晚秋同志還真是獨立呢。
"我沒有接話，而是跟著大隊長往知青點走去。知青點是幾間破舊的土坯房，男女分開住。
我被分到了女知青宿舍，和另外三個女孩住在一間房里。"晚秋，
你剛才對張建軍態度好冷啊。"室友小李湊過來悄悄說道，"他可是這里的知青頭，
人又溫和又有本事，多少女知青想接近他呢。"我冷笑一聲："是嗎？那你們去接近好了。
"另一個室友小趙也說："是啊，張建軍人真的很好，經常幫助我們這些新來的。
而且聽說他馬上就要返城了，如果能和他好上，說不定還能跟著一起回城呢。""回城？
"我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問道。"對啊，他是七零年下鄉的，按規定三年期滿就可以申請返城。
現在已經七三年了，估計快了。"小李一臉羨慕。我心中冷笑。
張建軍確實會在明年春天返城，而且會帶走一個人——上一世的我。但這一世，
我絕不會再重蹈覆轍。晚上熄燈后，我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腦海里快速梳理著復仇計劃。
張建軍之所以能夠成功騙到我，是因為他偽裝得太好了。這一世，我要撕破他的偽裝，
讓所有人看清他的真面目。更重要的是，我要阻止他返城。
上一世他是通過什么手段獲得返城名額的？我必須查清楚，然后毀掉他的計劃。第二天一早，
我們就要開始下地干活了。生產隊長是個大嗓門的老頭，叫張大牛，是張建軍的遠房叔叔。
"新來的知青們，今天跟老知青學學怎么割稻子。"張大牛指著金黃的稻田說道。
我拿起鐮刀，跟在一個老知青后面學割稻子。這活我上一世干過，雖然累但不算難。"晚秋，
慢一點，別割到手了。"張建軍突然出現在我身邊，語氣關切。我頭也不抬："我知道。
""第一次干農活肯定不習慣，等休息的時候我教你一些竅門。"他還是不死心。這時，
不遠處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建軍哥，快來幫我看看，我這稻子割得對不對？
"我抬頭看去，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正朝張建軍招手。她叫劉美麗，
是這批新來知青中最漂亮的一個。張建軍看了我一眼，見我沒有反應，只好走了過去。
"美麗，你割得很好，就是動作可以再快一點。"他溫和地指導著。
劉美麗笑得很甜："謝謝建軍哥，你真好。"我冷眼旁觀著這一幕。
上一世張建軍也是這樣對我的，溫柔體貼，無微不至。現在看來，
這不過是他慣用的手段罷了。中午休息時，大家都聚在田埂上吃飯。
張建軍端著飯盒走到我身邊坐下。"晚秋，你早上干得不錯，比其他新人強多了。
"他主動搭話。我淡淡地說："謝謝。""你以前在家里也干過農活嗎？"他繼續問。
"沒有。"我簡短地回答。張建軍有些尷尬，但還是堅持找話題："那你真是很有天賦。
對了，你家是哪里的？"這時，劉美麗端著飯盒走了過來："建軍哥，我能坐在這里嗎？
""當然可以。"張建軍笑著讓開位置。劉美麗坐下后，開始嘰嘰喳喳地和張建軍聊天。
她很會說話，逗得張建軍哈哈大笑。我看著他們，心中涌起復雜的情緒。
上一世的我看到這種情況會嫉妒，會想盡辦法引起張建軍的注意。但現在我只覺得厭惡。
吃完飯，我獨自走到一旁休息。這時，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大爺走了過來。"小林，是吧？
"老大爺笑呵呵地問道。"是的，大爺您好。"我禮貌地回答。"我姓王，
大家都叫我王大爺。看你一個人坐著，是不是不習慣這里的生活？"王大爺關切地問。
我搖搖頭："還好，就是需要時間適應。"王大爺點點頭："年輕人適應能力強，
過段時間就好了。對了，你看那個張建軍怎么樣？"我心中一動，
裝作隨意地問："他怎么了？""沒什么，就是好奇你們年輕人的看法。"王大爺笑了笑，
"不過我這個老頭子看人還是很準的，那個張建軍啊，表面溫和，但心眼多著呢。""是嗎？
"我故作不解。"你別看他現在對大家都很好，其實都是有目的的。"王大爺壓低聲音說道，
"上一批女知青里有個叫小芳的，被他騙得團團轉，最后人家返城了，把小芳給甩了。
小芳哭了好幾個月，后來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我心中震驚。
原來張建軍在我之前就有過受害者。"大爺，您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我問道。
王大爺嘆了口氣："我看那個張建軍今天一直往你身邊湊，擔心你也被他騙了。
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出門在外要小心一些。""謝謝大爺提醒。"我由衷地說道。
王大爺拍拍我的肩膀："好孩子，記住大爺的話，離那個張建軍遠一點。"下午繼續干活時，
我一直在思考王大爺的話。看來張建軍的惡行不止這一次，他簡直是個慣犯。這樣更好，
我要揭露他的真面目，讓他付出代價。傍晚收工后，大家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知青點。
劉美麗走到我身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晚秋，你不會因為中午的事情生氣吧？
""什么事情？"我裝作不知道。"就是我和建軍哥聊天的事情。我不是故意要搶你的機會，
只是..."她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淡淡地說："你想多了，我對張建軍沒有任何想法。
"劉美麗松了口氣："那就好，我還擔心你誤會呢。其實建軍哥人真的很好，
既然你不喜歡他，那我就不客氣了。"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我心中冷笑。劉美麗還真是天真，
以為張建軍是什么好人。不過也好，讓她去當炮灰，我正好在一旁看戲。晚上，
我躺在床上制定著詳細的復仇計劃。既然張建軍想要返城，我就要徹底斷掉他的路。
既然他喜歡欺騙女性，我就要讓他的惡行昭告天下。這一世，我要讓張建軍和李娟生不如死。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我臉上，我的眼中閃著冷酷的光芒。張建軍，你的末日就要到了。
2第二天是休息日，大家都在知青點里洗衣服整理內務。我正在院子里晾衣服，
張建軍端著一盆衣服走了過來。"晚秋，一個人洗衣服啊？"他放下盆子，主動搭話。"嗯。
"我頭也不抬地繼續晾衣服。"要不要我幫你？我在這里三年了，對這里的生活很熟悉。
"他殷勤地說道。"不用。"我依然冷淡。張建軍見我態度冷漠，有些尷尬。
這時劉美麗從屋里出來，看到他立刻高興地跑了過來。"建軍哥！你也在洗衣服啊？
"劉美麗甜甜地笑著。"是啊。"張建軍的臉色緩和了很多，"美麗，
你適應這里的生活了嗎？""還好啦，就是有些累。"劉美麗撒嬌地說道，"建軍哥，
你能教教我怎么洗衣服嗎？我在家里都是媽媽洗的。"張建軍溫和地笑了："當然可以，來，
我教你。"我冷眼看著他們你來我往地調情，心中毫無波瀾。
上一世的我看到這種場景會嫉妒得發瘋，現在卻只覺得惡心。"晚秋，你也一起來學學吧。
"張建軍突然轉向我。"不用，我會。"我拿起晾好的衣服準備離開。"等等。
"張建軍叫住了我，"晚秋，我感覺你對我有什么誤解？"我停下腳步，
轉身看著他："沒有誤解。""那為什么總是對我這么冷淡？"他皺著眉頭，
一副很困擾的樣子。"我對所有人都是這樣。"我淡淡地說道。
劉美麗有些尷尬地說："建軍哥，可能晚秋就是性格比較內向吧。""是嗎？
"張建軍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就掩飾了過去，"那我以后多關心關心晚秋，
讓她能夠融入我們的集體。"我心中冷笑。張建軍這是覺得我不給他面子，開始不高興了。
上一世他也是這樣，表面溫和，實際上控制欲很強，不允許任何人違抗他的意志。"不用了。
"我干脆地拒絕，"我不需要任何人的關心。"說完我就回了宿舍，
留下張建軍和劉美麗面面相覷。下午，我獨自一人去村里轉轉，想要了解一下當前的情況。
我記得上一世張建軍是通過給大隊長張大牛送禮才獲得返城名額的，
我需要搞清楚具體的內情。走在村里的土路上，我遇到了早上和我說話的王大爺。
他正坐在自家門口修農具。"小林，怎么一個人出來溜達？"王大爺抬頭看到我，笑著招呼。
"王大爺好，我想熟悉一下這里的環境。"我走過去說道。"來來來，坐下歇歇腳。
"王大爺拍拍身邊的小板凳，"正好我也想和你聊聊。"我坐下后，
王大爺繼續修著手里的農具，一邊說道："小林，我昨天和你說的話，你記住了嗎？
""記住了，王大爺。您說讓我離張建軍遠一點。""對，這個人心眼太多。
"王大爺放下農具，認真地看著我，"我在這個村子住了幾十年，什么人都見過。
那個張建軍看著溫和，實際上最會算計。""大爺，您能具體說說嗎？"我裝作好奇的樣子。
王大爺四處看了看，確認沒有其他人后，壓低聲音說："就說返城這事吧，
本來應該按照下鄉時間排隊，輪到誰就是誰。但張建軍為了提前返城，
給隊長張大牛送了不少好東西。"我心中一動："什么好東西？""煙酒茶葉，
還有一些城里的稀罕物件。"王大爺搖搖頭，"這些東西不便宜，也不知道他從哪里弄來的。
""那排在他前面的人怎么辦？"我問道。"自然是往后推唄。"王大爺嘆氣，
"有個叫小王的知青，本來今年就該輪到他返城了，結果被張建軍給擠掉了。小王氣得不行，
但也沒辦法，誰讓人家有本事呢。"我暗自記下了這個信息。
看來張建軍確實是通過賄賂獲得返城名額的，而且還害了其他人。"大爺，
張隊長就這么容易被收買嗎？"我試探性地問。王大爺苦笑："老張這個人就是貪財，
只要給他好處，什么事都好商量。不過他也不敢做得太過分，畢竟上面還有人管著呢。
"聊了一會兒，我起身告別王大爺，繼續在村里轉悠。我需要找到張建軍賄賂的證據，
然后想辦法舉報他。走到村尾的時候，我看到一間破舊的小屋，門口坐著一個年輕男子。
他愁眉苦臉的，看起來心情很不好。"您好。"我主動打招呼。年輕男子抬頭看到我，
勉強擠出笑容："你好，你是新來的知青吧？我叫王志強。"我心中一震。王志強，
就是王大爺說的那個被張建軍擠掉返城名額的小王！"我叫林晚秋，剛來兩天。"我說道。
王志強點點頭："你好晚秋。怎么一個人出來？""隨便轉轉，熟悉一下環境。
"我坐在他旁邊的石頭上，"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王志強苦笑："是啊，有些煩心事。
""能說說嗎？也許我能幫上忙。"我裝作關心的樣子。王志強看了我一眼，
猶豫了一下說道："其實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返城的事情。本來按照下鄉時間，
今年該輪到我了，結果被張建軍給搶了。""怎么會這樣？"我裝作驚訝。
"還不是因為他會討好隊長。"王志強憤憤不平地說，"給張大牛送禮送得勤，
自然就有好處了。""這不公平吧？難道沒有人管嗎？"我問道。"誰管？
張大牛就是這里的土皇帝，他說了算。"王志強搖頭，"而且張建軍做得很隱蔽，
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問題。"我心中暗喜，看來王志強對張建軍也很不滿，
可以爭取他成為我的盟友。"那你就這么算了？"我試探性地問。王志強沉默了一會兒，
說道："還能怎么辦？人家有本事，我只能認了。""如果有機會揭露張建軍的真面目，
你愿意嗎？"我突然問道。王志強愣了一下，警惕地看著我："你什么意思？""沒什么，
就是覺得這種事情不公平。"我連忙解釋，"像張建軍這種人，總有一天會露出馬腳的。
"王志強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沒有說話。這時，遠處傳來腳步聲。我們轉頭看去，
是張建軍和幾個知青走了過來。"志強，晚秋，你們在這里聊什么呢？"張建軍笑著問道。
"沒什么，隨便聊聊。"王志強敷衍地回答。"晚秋，你怎么一個人跑這么遠？
我們到處找你呢。"張建軍關切地說道。"我只是想熟悉一下環境。"我淡淡地回答。
"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以后要出來的話叫上我們。"張建軍溫和地說道，
但我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絲不悅。他不喜歡我獨自行動，更不喜歡我和王志強在一起。
"我知道了。"我站起身，"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我送你吧。"張建軍主動提出。
"不用，我認識路。"我拒絕了他的好意。張建軍的臉色有些難看，
但還是保持著溫和的笑容："那好吧，路上小心點。"回到知青點時，
劉美麗正在院子里和其他女知青聊天。看到我回來，她立刻跑了過來。"晚秋，你去哪里了？
建軍哥他們到處找你呢。"劉美麗關切地問道。"去村里轉轉。"我簡單地回答。
"以后別一個人亂跑了，這里不比城里安全。"室友小李也說道，"要去的話叫上我們。
""好的。"我點點頭。晚上，我躺在床上回想著今天的收獲。
王志強對張建軍的不滿可以利用，而且我已經初步了解了張建軍賄賂的情況。
接下來我需要找到具體的證據。第二天又開始下地干活。這次我故意和王志強分在一組，
希望能夠進一步了解情況。"志強，你在這里多長時間了？"我一邊干活一邊問道。
"四年了。"王志強有些苦澀地說，"本來說好三年返城，結果到現在還在這里。
""那太不公平了。"我表示同情。"公平？"王志強冷笑，"這里哪有什么公平可言。
有錢有權的什么都有，我們這些普通人只能認命。""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嗎？"我繼續引導。
王志強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人注意我們后，低聲說道："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如果能夠舉報張建軍賄賂的事情，說不定...""舉報？"我裝作驚訝，"有證據嗎？
""這就是問題所在。"王志強搖頭，"張建軍做得很小心，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問題。
而且張大牛也不會承認的。"我心中思考著。看來僅僅舉報是不夠的，
必須要有確鑿的證據才行。這時，張建軍走了過來："志強，晚秋，你們聊什么呢？
這么認真。""沒什么，就是聊聊家里的事情。"王志強敷衍地說。張建軍看了我一眼，
眼中閃過一絲警惕："晚秋，你還不熟悉這里的情況，要多和老知青學習。""我知道。
"我點點頭。張建軍又說了幾句話才離開。王志強看著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怨恨。
午休時，我找了個機會單獨和王志強說話。"志強，我想問你一件事。"我開門見山地說。
"什么事？"王志強警惕地問。"如果我說，我有辦法搞到張建軍賄賂的證據，你會怎么做？
"我直接問道。王志強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著我："你...你說什么？""我說，
如果我能夠證明張建軍確實賄賂了張大牛，你愿意和我一起舉報他嗎？"我認真地說。
王志強沉默了很久，最后咬牙說道："如果真的有證據，我當然愿意。
但是...""但是什么？""你怎么可能搞到證據？而且，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王志強疑惑地問。我早就想好了說辭："因為我看不慣張建軍這種人。表面上溫和善良，
實際上心機深沉。而且他一直纏著我，讓我很厭煩。"王志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確實，
張建軍這個人表里不一。但是想要搞到證據很難，他做得很隱蔽。
""那就需要我們想辦法了。"我說道，"總有機會的。"王志強看著我，
眼中逐漸燃起希望的火光："如果真的能夠扳倒張建軍，那就太好了。"從這天開始，
我和王志強暗中結成了聯盟。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收集張建軍賄賂的證據，然后舉報他，
讓他徹底失去返城的機會。而這，只是我復仇計劃的第一步。3接下來的幾天，
我開始暗中觀察張建軍的一舉一動。我發現他確實很有心機，總是在不經意間接近各種人，
了解他們的秘密和弱點。星期天的晚上，我故意在院子里晾衣服，實際上是在等待機會。
果然，張建軍端著一個小包袱從屋里出來，鬼鬼祟祟地朝村里走去。我立刻跟了上去，
保持著足夠的距離。張建軍一路走到大隊長張大牛家門口，四處看了看，然后輕輕敲門。
"誰啊？"里面傳來張大牛的聲音。"叔，是我，建軍。"張建軍壓低聲音回答。門開了，
張大牛探出頭來："建軍啊，這么晚有什么事？""有點事想和您聊聊。
"張建軍晃了晃手中的包袱。張大牛眼睛一亮，連忙讓他進屋。我躲在墻角，
隱約能聽到他們的對話。"叔，這是我托城里朋友買的好煙。"張建軍的聲音傳來。"哎呀，
建軍你太客氣了。"張大牛笑得很開心。"應該的，您平時照顧我這么多。"張建軍說道，
"對了叔，返城的事情...""放心放心，我已經上報了，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
"張大牛拍胸脯保證。"那就謝謝叔了。"張建軍說完，又壓低聲音說了些什么，
但我聽不清楚。過了一會兒，張建軍從屋里出來。我連忙躲得更隱蔽些，看著他往回走。
等他走遠了，我才從墻角出來。雖然沒有聽到全部對話，
但足以證明張建軍確實在賄賂張大牛。現在的問題是，這種口頭證據還不夠，
我需要更直接的證據。第二天，我找機會和王志強說了這件事。"我跟蹤了張建軍，
親眼看到他給張大牛送禮。"我壓低聲音說道。王志強激動地說："真的？那太好了！
""但是這還不夠，我們需要更確鑿的證據。"我分析道，
"最好能搞到他們的書面協議或者物證。
"王志強沉思了一會兒說："張大牛家里應該放著不少張建軍送的東西，
如果能搞到那些...""太危險了。"我搖頭，"而且也不能證明是賄賂，
張建軍可以說是正常的禮尚往來。""那怎么辦？"王志強有些泄氣。
我想了想說："我們需要讓他們主動暴露。比如說，制造一些事件，讓張建軍著急，
然后去找張大牛商量對策。""什么事件？"王志強好奇地問。"比如說，
有人舉報張建軍賄賂的事情。"我眼中閃過一絲狡猾，"當然，這個舉報是假的，
但足以讓張建軍緊張。"王志強眼睛一亮："這個主意不錯！但是誰來舉報呢？""我來。
"我說道，"我可以寫匿名舉報信，投到縣里去。這樣張建軍就會著急，
肯定會去找張大牛商量對策。到時候我們再想辦法偷聽或者偷拍。
"王志強佩服地看著我："晚秋，你真聰明！"當天晚上，我就開始寫舉報信。
我故意寫得模糊一些，只是說懷疑張建軍賄賂大隊長獲得返城名額，希望上級能夠調查。
寫完后，我讓王志強幫忙把信投到縣里的舉報箱。兩天后，縣里果然派人下來了解情況。
消息很快傳開，整個大隊都在議論這件事。張建軍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但表面上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真是太過分了，竟然有人惡意舉報建軍哥。
"劉美麗憤憤不平地說道。"就是啊，建軍哥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做那種事。
"其他知青也紛紛為張建軍抱不平。我冷眼看著這一切，心中冷笑。
如果他們知道張建軍的真面目，還會這么維護他嗎？晚上，張建軍果然坐不住了。
我看到他又拿著東西去找張大牛。這次我準備得更充分，帶著手電筒和紙筆，
準備記錄下他們的對話。"叔，縣里來人了，我們怎么辦？"張建軍焦急地問道。"慌什么？
"張大牛倒是很鎮定，"我們又沒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但是..."張建軍還想說什么。"沒有但是！"張大牛打斷他，"你記住，
你給我的那些東西都是正常的感謝禮品，不是什么賄賂。
而且返城名額是按照綜合表現評定的，你表現好，自然就輪到你了。
""那如果他們要查物證怎么辦？"張建軍還是擔心。"什么物證？
我家里的東西都是親戚朋友送的，和你有什么關系？"張大牛冷笑道，"建軍啊，
你這么多年白跟我學了，遇到事情就慌張，成什么體統？""是是是，叔您說得對。
"張建軍連忙賠笑。"行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縣里的人可能還要找你談話，
你好好準備準備。"張大牛揮手趕人。我把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記錄下來，心中暗喜。
雖然他們很狡猾，但這段對話已經足以說明問題了。第二天，
縣里的調查員果然找張建軍談話。張建軍表現得很鎮定，一口咬定自己沒有賄賂任何人，
返城是憑借正當途徑獲得的。調查員也找了其他幾個知青了解情況，
大部分人都為張建軍作證，說他品行端正，不可能做出賄賂的事情。我也被叫去問話。
"林晚秋同志，你對張建軍這個人了解嗎？"調查員問道。"不太了解，我剛來不久。
"我如實回答。"那你覺得他這個人怎么樣？""看起來還好吧，但我和他接觸不多。
"我保持中立的態度。調查員點點頭，又問了幾個問題就讓我離開了。當天下午，
調查員就離開了。看起來這次調查沒有發現什么問題，張建軍暫時過關了。"還好沒事。
"劉美麗松了口氣，"建軍哥受委屈了。""是啊，也不知道是哪個壞蛋惡意舉報。
"其他知青也義憤填膺。張建軍表面上保持著大度的樣子："算了，清者自清，
相信組織會還我清白的。"但我注意到，他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不經意地掃過了我。
他懷疑我？晚上，王志強悄悄找到我。"怎么樣？搞到證據了嗎？"他急切地問。
我把昨晚偷聽到的對話告訴了他，王志強聽后激動不已。"太好了！
這下可以證明他們確實有問題了。"王志強興奮地說。"但是這還不夠。"我冷靜地分析，
"縣里的調查員已經走了，說明他們認為沒有問題。我們手里的證據還不足以扳倒張建軍。
""那怎么辦？"王志強有些失落。"我們需要更直接的證據。"我思考著說，"比如說，
讓張建軍和張大牛承認賄賂的事實。""這怎么可能？他們又不是傻子。"王志強搖頭。
"如果他們以為沒有外人聽到呢？"我眼中閃過一絲詭計，"我有個想法，但需要你的配合。
""什么想法？"王志強好奇地問。我湊近他的耳朵，低聲說出了我的計劃。
王志強聽后目瞪口呆，但隨即露出了欽佩的表情。"晚秋，你真是太厲害了！
這個計劃一定能成功。"第二天晚上，我們的計劃開始實施。王志強先去找張大牛，
說有重要情況要匯報。"隊長，我聽說有人還在調查建軍哥的事情。
"王志強故意制造緊張氣氛。"什么？不是已經查完了嗎？"張大牛緊張地問。
"我聽說縣里還要派人下來，而且這次要查得更仔細。"王志強煞有介事地說。
張大牛立刻慌了："那怎么辦？""我覺得您應該和建軍哥商量一下，
看看有沒有什么遺漏的地方。"王志強建議道。"對對對，我馬上去找他。
"張大牛急匆匆地去找張建軍。而我早就躲在張建軍宿舍附近，等著他們自投羅網。果然，
沒過多久張大牛就氣喘吁吁地跑來了。"建軍，大事不好了！"張大牛焦急地說。"叔，
怎么了？"張建軍奇怪地問。"志強說縣里還要派人來查，而且這次要查得更仔細。
"張大牛緊張地說。張建軍的臉色立刻變了："那我們之前的事情...""就是啊！
如果被查出來，我們都完蛋了。"張大牛急得團團轉，"早知道不該收你那些東西。""叔，
您別急。"張建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們仔細想想，有沒有什么證據被落下的。
""證據？什么證據？"張大牛不解。"比如說，您家里還有我送的東西嗎？"張建軍問道。
"有啊，那些煙酒茶葉還放在柜子里呢。"張大牛說道。"那得趕緊處理掉！
"張建軍急忙說，"還有，如果有人問起返城的事情，您就說是按照正常程序評選的，
和我送禮沒有任何關系。""可是..."張大牛猶豫了。"叔，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
"張建軍語氣嚴厲，"如果這件事敗露，我們都要完蛋。我返不了城，您也要被撤職。
""那...那好吧。"張大牛最終妥協了。我在外面聽得一清二楚，心中狂喜。
這下可是鐵證如山了！張建軍和張大牛親口承認了賄賂的事實。等他們散去后，
我立刻去找王志強，把聽到的內容告訴了他。"太好了！這下張建軍完蛋了！
"王志強激動得差點叫出聲來。"噓！小聲點。"我連忙制止他，"現在還不是慶祝的時候，
我們得想辦法把這個消息傳遞給上級。""怎么傳遞？"王志強問道。
"明天我們一起去縣里，直接找調查組的人。"我說道，"這次有了確鑿的證據，
他們不可能再包庇張建軍了。"王志強用力點頭："好！明天就去！"第二天一早，
我們就以看病為借口進城了。在縣政府，我們找到了負責這次調查的同志，
詳細匯報了張建軍賄賂的情況。"你們說的是真的？"調查員半信半疑。"千真萬確！
"王志強激動地說，"我們都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
"我也補充道："而且張大牛家里現在應該還有張建軍送的禮品，如果突擊檢查的話，
肯定能找到證據。"調查員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好，我們會重新調查這件事。
如果情況屬實，一定會嚴肅處理。"從縣里回來后，我和王志強都很興奮。
這次張建軍肯定逃不掉了。但是我們低估了張建軍的狡猾。當天晚上，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開始懷疑是我們舉報的。第二天下午，張建軍突然來找我。"晚秋，我們談談吧。
"他的語氣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溫和。"談什么？"我裝作不解。"你知道我要說什么。
"張建軍冷冷地看著我，"是你舉報的我，對嗎？"我心中一驚，
但表面還是保持鎮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別裝了！"張建軍突然爆發，
"除了你還有誰會這么做？從你來的第一天起，就對我冷淡得不正常。
其他女知青見了我都很熱情，只有你例外！"看到他撕破臉皮的樣子，我反而冷靜了下來。
"張建軍，你承認了？承認你確實賄賂了張大牛？"我冷笑道。張建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林晚秋，你不要太過分了！"他惡狠狠地威脅道，"我告訴你，
得罪了我，你在這里不會有好日子過的！""是嗎？"我毫不畏懼地看著他，
"那我倒要看看，你一個即將被調查的人，還能把我怎么樣。"張建軍氣得渾身發抖，
但又不敢真的對我怎么樣。最后他惡狠狠地丟下一句話："林晚秋，我們走著瞧！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心中涌起一陣快意。張建軍，這只是開始。
我要讓你付出比這更慘重的代價！4果然，兩天后縣里的調查組再次到來，
這次他們顯然是有備而來。當天上午，調查員直接找到張大牛，要求檢查他的家。
張大牛臉色慘白，但不敢拒絕。我和其他知青都在不遠處看熱鬧。很快，
調查員就從張大牛家里搜出了大量的煙酒茶葉，還有一些稀罕的城里貨。
"這些東西是誰送的？"調查員嚴厲地問道。張大牛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張大牛同志，
我希望你能誠實交代問題。"調查員繼續施壓，"我們已經掌握了相關證據，
你最好主動交代。"張大牛看到事情敗露，終于頂不住壓力了："是...是張建軍送的。
"周圍的知青們一片嘩然。他們怎么也沒想到，
平時看起來溫和善良的張建軍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什么？
建軍哥怎么可能..."劉美麗不敢置信地搖頭。調查員接著傳喚了張建軍。
面對確鑿的證據，張建軍再也無法狡辯，只能承認了賄賂的事實。
"我...我只是想表達對隊長的感謝。"張建軍還在試圖為自己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