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個寄人籬下的打工人,渾身是債、婚姻破裂、父親病危,一場人生低谷的泥潭。
直到那天,一個陌生電話告訴我:你不是你。你的身份,屬于另一個人。
可真正的你——才是那個原本該坐在頂層的人。但他們不會歡迎我。因為我若歸位,
有人就必須滾下神壇。1 身份之謎我醒得比鬧鐘還早,天剛蒙亮,
天花板還沉浸在破舊吊燈泛黃的陰影里。房東昨天來敲門,說這個月的房租必須提前交,
不然下周一之前就把東西搬走。我盯著天花板發(fā)了會兒呆,直到旁邊床上手機響起,
才一骨碌坐起來。是醫(yī)院的催款短信,父親的住院費欠了兩天,再不補交就得轉(zhuǎn)普通病房。
我點了“忽略”,又立刻后悔,反復(fù)點開幾次,依舊沒錢。合租屋廚房狹小,
昨晚剩下的泡面湯還在桌上,已經(jīng)凝成一層油膜。我喝了幾口涼水洗臉,掀開門簾時,
隔壁姑娘正拿著吹風機整理頭發(fā),見我出來下意識側(cè)了側(cè)身,但沒說話。“早。
”我主動點頭。她猶豫一秒,“你卡還沒補上吧?剛才快遞員又來找你。”我苦笑搖頭,
走到門口看見貼在門板上的紅條子,是法院傳票的復(fù)印件,寫著“涉嫌金融詐騙協(xié)查取證,
請本人前往指定地點配合調(diào)查”。我看了幾遍,
最后一句才最刺眼:“身份證號為3101****7349的張衍,
涉嫌使用他人身份擔保,牽涉金額376萬元。”我不是張衍。我叫林墨。
但我身份證的確是這個號。我腦子一陣嗡,瞬間冒汗。銀行卡被凍結(jié)是兩周前的事,
工資打不進來,公司說我提供虛假信息,一口氣把我開了。我以為只是系統(tǒng)問題,
哪知道現(xiàn)在演變成詐騙協(xié)查?“你不是說是銀行誤操作嗎?”隔壁姑娘站在我身后,
聲音有點發(fā)顫。“我以為是。”我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現(xiàn)在看來——不是了。
”我回到房里翻箱倒柜,找到戶口本、身份證、母親留下的那本日記。
那是她去世前留下的東西,我一直沒敢看太細,只知道封底貼著她年輕時的照片,
和一封未寄出的信。我翻開它,第一頁寫著一行字:“別去找他們,他們會殺了你。
”我猛地一震,后背發(fā)冷。這是母親的筆跡。干凈有力,一筆一劃都像是吼出來的。
我一頁一頁往下看,
里面記錄著一些散亂的時間節(jié)點、名字縮寫、地址和反復(fù)提到的一個詞——“繼承”。
而就在我合上日記的那一刻,電話響了。來電顯示是陌生座機號。我接起,
聲音冷漠而克制:“林墨?”我本能應(yīng)了聲:“我在。”對方停了兩秒,
說出一句讓我險些握不住手機的話:“別再用那個身份了,你不是他。”“你母親的死,
是我們那邊的人決定的。如果你不想也出事,現(xiàn)在立刻離開上海。”我怔在那里,
腦子像被刀劃了一道口子,一種說不清的東西順著裂縫瘋涌出來。“你是誰?”我喉嚨發(fā)緊。
電話掛了。手機屏幕歸于黑暗,只剩我一個人站在小屋里,窗外陽光正亮,
一道陽光照進來打在日記封面上。那一行字仿佛浮出紙面。“別去找他們,他們會殺了你。
”我突然意識到——也許,從我出生那天起,我的身份就不是我自己的了。
2 林園秘辛老舊合租房的門在我身后咣當一聲合上,我?guī)е潜救沼浐蜕矸葑C,
拎著一只背包站在人來人往的地鐵站外,陽光刺眼,馬路上汽車嘈雜。
我茫然地站了十幾分鐘,直到掌心被手機震動提醒拉回現(xiàn)實。來電是醫(yī)院那邊打來的。
“林先生,您父親的住院費還沒交,床位已經(jīng)排不上了,醫(yī)生建議盡快轉(zhuǎn)普通病房。
”我喉嚨像哽住了一樣,只能應(yīng)了一聲:“我盡快過去。”掛了電話,
我低頭看了眼母親留下的日記,翻到她提到的那個地址:靜安區(qū)中山北路一段老洋樓。
旁邊寫著幾個字:“1996,林園。”那個時間節(jié)點,是我出生那年。
我不清楚林園是什么地方,但我知道我得去看一眼。就像有人點燃了一根火柴,
我需要順著火光確認這條黑暗通道到底通向哪。我在地鐵里站了四十分鐘,
下車后又走了二十多分鐘,穿過一排排綠植整齊的圍墻,終于在一條看似私人的岔路口,
看到了一塊斑駁不清的銅牌:“林園”。院門緊閉,旁邊有個保安室,
一個穿著制服的中年人拿著茶杯瞥我一眼:“找誰?”我咽了口口水,
盡量平靜道:“我找林……林家。”“林家?”他皺了皺眉,“你誰啊?
”我從包里掏出身份證和那本泛黃的日記,攤在窗臺前,“我叫林墨。我母親姓顧,
二十多年前,她住過這里。”保安瞟了一眼日記,又看了看我,皺眉更深了,“你等下。
”他撥了個電話,低聲說了幾句,看我眼神已經(jīng)變了。兩分鐘后,大門緩緩打開,
門后是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神情冷淡,眼神直接從我頭頂掃到腳下,
像是在審視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威脅。“你就是林墨?”我點頭。他不答,只是側(cè)了側(cè)身,
“進去吧,有人要見你。”我跟在他后面走進林園,
一路兩旁是修剪得整齊的綠植和鋪著白石板的小道,建筑風格古樸,安靜得像另一個世界。
在走進一座二樓小樓的會客廳后,一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坐在沙發(fā)上,桌前放著一個文件袋。
他看了我很久,然后開口:“顧瑩,是你母親吧?”我心里“咯噔”一下。
“她是林家的女兒,但不被承認。你是她的兒子,也從未在家族登記。”我握緊拳頭,
“我母親從來沒提過這些,她只說,不讓我靠近這里。”老人點了點頭,遞過文件袋,
“這里面有你母親的醫(yī)療記錄、出生信息,還有——”他停頓了下。“你真正的出生證明。
”我手指發(fā)涼,慢慢打開文件袋,眼前的文件如針刺一般刺進眼里。姓名欄那一行,
赫然寫著:“林之言”。不是林墨。我盯著那張紙,嘴唇發(fā)干:“為什么?
”老人搖頭:“你出生那年,林家正經(jīng)歷繼承權(quán)爭斗。你母親當時懷的是長子,
卻被剝奪繼承順位。她帶著你離開,換了身份藏了二十年。你……本不該回來。
”我腦袋一陣發(fā)麻。“現(xiàn)在你知道了真相,走吧。”老人聲音里不帶一絲溫度,
“林家不會接納你,也不需要你。”我抬頭看著他:“我母親的死,是你們林家安排的?
”那一刻,他的眼神有了短暫的停頓。可他沒回答。我站起來,指尖有些發(fā)顫。
那份出生證明我沒放回文件袋,反而塞進了口袋里。當我走出林園的時候,
那個西裝男再次攔住了我:“你最好別聲張這事。”“否則什么?”我抬頭看他。
他盯著我看了兩秒,聲音冷到骨子里:“否則你和你母親當年的結(jié)局不會有什么不同。
”陽光正烈,我走出大門的瞬間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
手里攥著那張出生證明,我忽然明白一件事。這場繼承之爭,從我出生那天,就已經(jīng)開始了。
只是現(xiàn)在,我終于拿到了第一張牌。3 父病真相我沒回合租房,而是直接去了醫(yī)院。
父親剛轉(zhuǎn)到普通病房,病床靠墻,窗簾拉著,光線昏暗。他戴著氧氣管,眼窩深陷,
嘴角干裂得發(fā)白。我把那張出生證明放進口袋里揣得緊緊的,不知是不是錯覺,
從我走進這間病房起,
身上那點窮人破布般的尊嚴就開始碎裂——我再也騙不了自己“只是運氣差了點”,
也無法原諒那個把我拽進泥里的家族。“爸,醒醒。”我輕聲叫他。他眼睛艱難地睜開,
看到我時眼神微動:“……飯還沒吃?”“醫(yī)生說你先別吃東西,要做個小檢查。
”我盡量把聲音放得輕緩。他虛弱地嗯了聲,又緩了一會兒才開口:“工作……找到了嗎?
”我啞口無言,半晌才說:“差一點點,就差一點。”其實我知道,
我在林園那扇門口已經(jīng)被那幫人打上了標簽。他們不會讓“林之言”留下,
尤其是在我還窮得一無所有的情況下。離開醫(yī)院時,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
我走到馬路對面的小面館,要了碗最便宜的清湯掛面,剛端上桌,手機屏幕又亮了一下。
是一條陌生短信,沒有署名,內(nèi)容卻讓我的手指一僵——“明早八點,
誠達集團總部公開招聘最后一輪面試。你可以進財務(wù)審核崗。”我盯著那行字半天,
沒敢立刻回復(fù)。誠達集團,正是林家旗下的核心公司之一。如果說之前我還抱有一絲幻想,
那么這條短信就像是某種信號:有人知道我去了林園,也知道我還沒徹底放棄。
但誰在背后動了手?我沒有回短信,默默點了確認鬧鐘,然后埋頭吃面。湯都沒喝完,
我就起身離開。回合租屋的樓道里很安靜,隔壁房間里傳來一個女孩低聲的電話爭吵,
像是在說什么“別管我、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沒細聽。關(guān)上門后,
我把出生證明、日記、身份證、小本子都攤在桌上,開始一頁一頁梳理。
我需要把它們理清楚。不是為了復(fù)仇,而是為了自保。
母親寫的每一個人名、地址、縮寫我都在網(wǎng)上搜索,終于在凌晨兩點,
在一個老新聞網(wǎng)頁里看到了“顧氏股權(quán)案”的資料,記錄著一次二十多年前的公司內(nèi)斗,
以及……一個被匿名提及的“非法繼承操作”。我?guī)缀跄軘喽ǎ?/p>
這條新聞里所謂的“顧氏女兒”,就是我母親顧瑩。她不是棄權(quán)——是被剝奪的。
睡到清晨五點,我只瞇了一小時,洗把冷水臉后穿上那件最不起眼的白襯衫出了門。
誠達集團大樓外,人潮如織,來應(yīng)聘的人足足有五十多個。我拿著號碼牌坐在走廊盡頭,
看著一個個應(yīng)試者進去、出來、再進,心跳一點點加快。
直到那名負責審核的女助理走到我面前,看了眼牌號:“林墨,請進。”我站起身,
走進會議室。室內(nèi)很大,四面白墻,窗簾半拉,桌上擺著簡歷和一杯未動的礦泉水。
而主考官的位置,坐著的——竟然是我昨天在林園門口見過的那位黑西裝男人。
他正低頭看著一份文件,抬眼時唇角挑了挑:“我們又見面了。
”我握緊手指:“你讓我來的?”他沒答,只是指了指椅子:“坐吧。”我坐下,
聲音沙啞:“你到底是誰?”他輕笑一下,“你還真是像你母親,見不得人裝冷。
”我眼神一沉:“你認識她?”“你媽年輕的時候,是林家最漂亮的女人。”他語氣淡淡,
“可惜,她太相信人,也太驕傲。”我不吭聲,只盯著他。他忽然話鋒一轉(zhuǎn):“你今天來,
不是來講家事的,是來找工作的,對吧?”我點頭。他把簡歷合上:“那好,考你一個問題。
林家賬面資產(chǎn)八百億,實際流動資金不足一億,如果你是財務(wù)審計員,
發(fā)現(xiàn)公司正在秘密出售子公司資產(chǎn),你會怎么處理?”我愣住。這是試探,更是警告。
我慢慢開口:“如果我有證據(jù),我會寫報告,按程序提交。至于其他的……我不會管。
”他眼神一頓,忽然露出一點玩味的笑。“很好。你錄用了。”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
他就站起身,轉(zhuǎn)身走到門口,“今天起,你在財務(wù)三部報到。不要多問,也不要多想。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里卻清楚得可怕:他故意讓我進來,是要讓我站在風暴中心。
林家那層漂亮的表皮下面,早已經(jīng)腐爛得只剩骨頭。而我,現(xiàn)在被安排在了骨頭的縫隙里。
4 暗流涌動財務(wù)三部位于誠達集團總部大樓十六層,窗戶對著北環(huán)高架,
一整天都能聽見車流的嘶吼聲。我第一天去報到的時候沒人接待,
站了半個小時才有一名短發(fā)女生從茶水間探頭出來,看了我一眼:“你就是林墨?”我點頭,
她遞了份入職資料:“我是組長,叫秦卉,你來得正好,三組缺人。”秦卉三十出頭,
語氣利落干脆,臉上沒什么多余表情。我跟著她走進開放工位區(qū),
發(fā)現(xiàn)這里的格局和普通公司差不多,但氣氛冷得發(fā)緊。“我們這兒沒有培訓(xùn),上手全靠自己。
”她指了指工位對面,“對了,那位是趙敬,資料審核崗老員工,你有問題可以問他。
”趙敬戴著眼鏡,見我朝他點頭,只是抬了抬眉,沒說話。我心里有數(shù)了,這里沒人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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