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頭七貓詛我的左手正在消失。不是模糊,不是透明——是被什么東西一口口吃掉的潰散。
皮肉像燒盡的紙錢灰,從指尖開始剝落,露出底下青白的骨頭。
我能清晰地看見自己的指骨關節那些本該被血肉包裹的骨頭,現在赤裸裸地暴露在燭光下,
泛著詭異的青白色。"又來了……"我猛地攥緊拳頭,指甲狠狠掐進掌心。
尖銳的疼痛本該讓我清醒,但連痛覺都在流失。我盯著掌心被掐出的月牙形血痕,
那些血跡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凝固最后化作細碎的灰燼飄散。
供桌上的長明燈突然"噼啪"作響,
火苗詭異地扭動著在墻上投下我殘缺不全的影子——那只正在消失的手,
在墻上的投影只剩下森森白骨。供桌上的長明燈"啪"地炸開一朵燈花,
飛濺的火星落在阿公的遺照上。
照片里的眼睛突然往下淌血那些暗紅色的液體順著相框邊緣滴落,
在供桌上積成一灘小小的血洼。"看夠了嗎?"我抓起孝杖,用力捅穿那張泛黃的照片。
相紙撕裂的聲音在寂靜的靈堂里格外刺耳,"活著拿孫女填井,死了還要盯梢?
"阿嬤臨死前的話突然在耳邊炸響那沙啞的聲音仿佛就貼在我后頸上: "林家五代養女,
沒一個活過二十五……你以為你逃得掉?"我猛地回頭,靈堂里空無一人,
只有穿堂風卷著紙錢在打轉。但那股熟悉的腐臭味卻越來越濃供桌下的白布突然無風自動,
露出下面藏著的一摞泛黃照片。我蹲下身,
手指顫抖地翻看著那些照片:每張都是年輕女子的遺照,面容模糊,
但鎖骨下都隱約可見一個"娣"字疤痕。最上面那張,赫然是十六歲的招娣阿姊。
供桌下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像是有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那只獨眼黑貓從陰影里鉆出來,
綠瑩瑩的獨眼在黑暗中閃著詭異的光。它嘴里叼著枚銅錢,
銅銹斑駁的邊緣在燭光下泛著血色的反光。"又是你。
"我伸手想趕走它黑貓卻突然人立而起,把銅錢"當啷"一聲丟在我腳邊。銅錢背面朝上,
刻著個歪歪扭扭的"娣"字——和我鎖骨下那個疤一模一樣的筆跡。我的指尖剛碰到銅錢,
一陣刺骨的寒意就順著手指竄上脊背。"……招娣阿姊的東西?"我聲音發顫。黑貓咧開嘴,
露出一個堪稱人類的詭異笑容。它張開的嘴里,
牙最顯眼的是右上方缺失的一顆犬齒——和招娣阿姊投井前被阿公親手拔掉的那顆一模一樣。
腐臭味突然濃得像堵墻,我彎腰干嘔,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的液體。但吐出來的不是血,
而是纏著水藻的頭發——濕冷滑膩,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墨綠色。這些頭發在我掌心蠕動,
像是有了生命。我死死盯著它們,十歲那年的記憶突然清晰得可怕:井沿邊,
我拽著招娣阿姊的頭發想把她拉上來。那些頭發在我手里越纏越緊,
最后"啪"地斷在我掌心。井水里,阿姊睜大的眼睛一直望著我,她的嘴唇開合,
像是在說"救——""……阿姊?"我盯著掌心的頭發,突然聽見遠處傳來井水晃蕩的聲音。
那聲音越來越近,最后仿佛就在我耳邊響起。黑貓"喵"地尖叫一聲,聲音尖銳得不似貓叫。
它猛地撲向棺材,爪子"嗤啦"一聲撕開棺材板。
裂縫里"嘩啦"涌出黑漿——全是貓毛混著細小的骨頭那些骨頭不過指節大小,
明顯是嬰兒的指骨。最觸目驚心的是一截發黑的腕骨,
上面套著個褪色的紅頭繩——和招娣阿姊生前天天戴著的那條一模一樣。"夠了!
"我一腳踹翻棺材,腐朽的木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孝服袖子被裂縫里的黑漿濺到,
立刻腐蝕出一個個焦黑的大洞。那些黑漿沾到皮膚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卻詭異的沒有痛感。"林家拿女兒當替死鬼養了五代……"我扯下孝服,
露出鎖骨下猙獰的疤痕"今晚就到我這代為止!"黑貓跳上窗臺,
月光下它的獨眼突然瞳孔擴大。在那漆黑的瞳孔里,
我看到了無數個自己的倒影:七歲被阿嬤按在祠堂地上,
燒紅的鐵簽烙下"娣"字的我; 十歲躲在井沿后,
看著招娣阿姊被推下去的我; 還有現在這個,左手已經白骨森森,
卻笑得比任何時候都痛快的我。"……今晚就他媽算總賬。"我抓起供桌上的剪刀,
毫不猶豫地扎向自己鎖骨下的疤痕。鮮血噴涌而出的瞬間,整個靈堂的蠟燭同時熄滅。
在絕對的黑暗中,我聽見無數個女聲在耳邊輕笑:"終于醒了。
"2 井債我撞開靈堂后門的瞬間,左手白骨"咔"地撞在門框上。
"嘶——"我倒抽一口冷氣,喉嚨里的血腥味比阿公灌我喝符水那晚還要濃。"林秀珠!
"那聲音像銹刀刮骨,從靈堂方向劈來。我猛地回頭——阿公的遺照在供桌上劇烈震顫,
相框玻璃"咔咔"裂出蛛網紋。照片里的嘴角詭異地蠕動著,
但更恐怖的是聲音同時從我耳道深處響起,帶著祠堂檀香和尸臭的混合氣味。"老東西!
"我抓起鐵鍬砸向供桌"死了還要作祟?"相框應聲爆裂,
一撮花白頭發從照片背面飄落——是下葬時我親手塞進阿公嘴里的"封口發"。
夜風裹著井臺的濕氣撲來,我踉蹌著扶住晾衣竿。竹竿上的孝服突然纏住我潰爛的左手,
布料撕裂時飄落的線頭竟變成灰白發絲——和招娣阿姊投井那晚纏在我指縫間的一樣。
井沿的水泥裂痕滲出暗紅苔蘚我跪下來摳裂縫,指尖突然觸到凹凸的刻痕。
"癸亥年 林招娣"——這名字像燒紅的鐵簽扎進眼球。銀鐲上的血痕"啪"地裂開,
黑血滴在苔蘚上瞬間被吸干。"大姑?"我嗓子發緊。黑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井沿,
每舔一下爪子,井底就傳來"咕咚"的吞咽聲。鐵鍬劈空砸在井沿上,
震落的碎水泥里裹著半截褪色紅繩。"貞潔索?"我想起阿嬤說過未嫁女橫死要系紅繩下葬。
井水突然翻涌,浮上來的槐樹葉葉脈里,更多紅繩正變成血色。銀鐲第三道刻痕崩裂時,
黑血凝成"骨未洗 債未償"。
的槐木瓢抵在我嘴邊:"這是你阿姊的洗骨水..."井水里漂浮著招娣阿姊斷裂的紅指甲。
"嘔——"我摳著喉嚨干嘔,吐出的黑水里混著槐葉碎片。潰爛的左手突然劇痛,
我這才明白阿公當年在笑什么——他笑的是我鎖骨下的"娣"字烙印,
笑的是我喉管里卡著的女童碎骨。晾衣竿上的孝服突然勒住我的脖子。恍惚間,
阿公的吼聲又響起:"頭骨朝下...鎮怨氣!"我發狠扯斷孝服,
對著井水嘶吼:"你們拿我當替死鬼養了二十年,現在要我贖罪?該贖罪的是你們!
"井水沸騰著浮起森森白骨,每塊額骨上都刻著"娣"字。最底下那塊發黑的骨頭上,
赫然刻著我的生辰八字。黑貓的獨眼流下血淚,燙得我手背"滋"地冒煙。井水倒影里,
穿紅肚兜的女童咧嘴一笑——她后頸的月牙疤和我鎖骨下的一模一樣。"阿姊,
"她聲音像指甲刮玻璃,"你替我喝了洗骨水...""是你們逼我喝的!
"我把流血的手腕按在井沿刻痕上,
讓黑血浸透那些被磨花的名字:"招娣、來娣、盼娣...他們怕我們連成一片,
所以才把你們刻在井沿,把我烙在祠堂!"女童突然暴起,貓牙咬住我潰爛的左手。
井底所有白骨同時尖嘯:"還債!"就在這瞬間,
列成古怪的咒文——這竟是《洗骨經》的殘頁內容...3 銀鐲裂銀鐲第三道裂痕滲血時,
祠堂的銅鈴突然瘋狂震顫。我盯著腕間蜿蜒的黑血,
突然想起七歲那夜——阿公用銅錢刮過我后頸時,那枚銅錢上刻的分明是"招娣"二字。
"原來從那時就......"我話音未落,供桌上的陶甕集體傾斜三排血手印從甕口爬出,
在月光下拼成"還我命來"。井水突然沸騰,三十張潰爛的童女臉從水渦里浮出。
最可怕的是,每張臉上都有和我一樣的月牙疤。
"秀珠......"陶甕里飄出的呼喚讓我毛骨悚然。最前排的骨灰甕"啵"地炸開,
黑霧凝成獨眼黑貓,叼著褪色紅肚兜朝我撲來。我踉蹌后退,后腰撞上供桌。黑貓甩開肚兜,
露出七枚乳牙——每顆牙根都刻著"娣"字,牙縫里殘留著暗紅血絲。
"這是...大姑的乳牙?"我聲音發抖。黑貓突然人立而起,
前爪撕開腹部——銹銅錢卡在肋骨間,錢孔穿著紅繩,繩頭系著截小指骨。銅錢滾落地面,
背面新刻的字讓我血液凝固:癸亥年卯月 招娣換秀珠。
"所以我是......"我彎腰去撿,銅錢突然裂開,鉆出的黑毛蟲背上長著女童的臉。
"去死!"我揮臂格擋,毛蟲撞在銀鐲上冒煙。黑貓趁機竄上供桌,爪子拍向族譜。
發黃的紙頁翻到記載大姑"溺亡"那頁,
生癸亥年卯月 卒同日 釘尸井底 口含銅錢 換秀珠陽壽 續林家香火油燈從我手中墜落。
"原來我這二十七年......都是偷來的?阿公拿我的命續了大姑的陽壽!""蠢貨。
"黑貓的獨眼流出血淚”那年你祖父快咽氣了,他們需要七個純陰命格的童女。
“"所以選中了我?""不。
"井底傳來大姑幽幽的聲音"他先找到了我...發現命格不合...才找到襁褓中的你。
"陶甕突然炸裂,半截發黃的產婆記錄飄出:"癸亥年卯月,林家買女嬰一名,
取名秀珠......"銀鐲第五道裂痕突然迸裂,黑血噴濺在族譜上。
火苗竄起化作三十只火貓,瘋狂啃食"林秀珠"三字。
"每道裂痕不是討債..."我摩挲著銀鐲,
突然明白過來"是你們在提醒我——""第一道裂時,大姑死了。"黑貓接話,
聲音變成三十個女童的合鳴"第七道裂時,該輪到你了。"我扯斷經幡纏住黑貓,
幡布上暗紅的鎮魂咒突然亮起。就在我要砸碎陶甕時,井水劇烈翻涌,
經》——殘頁正自動翻到"替命解"那章......4 魚血賬簿銀鐲第六道裂痕滲血時,
祠堂的魚腥味驟然濃烈起來。"沙沙——"供桌下的陰影蠕動我低頭看去,
發現那根本不是陰影,而是無數片正在開合的魚鰓濕漉漉地黏在地上,像一張張翕動的嘴。
"什么東西?!"我猛地后退,后背撞上供桌,陶甕"嗡嗡"震動。
"嘩啦——"橫梁上傳來鐵鏈摩擦聲抬頭一看,
一個干瘦人影倒吊著垂下——魚鉤穿透他的腳踝,枯瘦的身體像風干的咸魚,
皮膚上覆滿蠕動的鱗痂。"林……金水?"我聲音發抖。
這個本該三十年前就死在漁場的族老,此刻正咧開嘴,
細密的牙齒碰撞出魚骨摩擦的聲響:"好侄女,替命人要見祖宗,得先過'魚倌'這關。
"他腹腔突然裂開,鉆出一條沾滿黏液的黑魚,
魚鰓里卡著半片發黃的紙——正是當年阿公記賬用的魚皮紙。與此同時,
獨眼黑貓從陰影里竄出,叼著一本完整的魚皮賬簿甩到我腳邊。封面上用血寫著《陰債錄》,
翻開第一頁,赫然是阿公的字跡:"癸亥年收女嬰一名,抵先父賭債……"我顫抖著抬頭,
林金水腹中黑魚吐出的殘頁上,卻寫著完全不同的內容:"癸亥年卯月,溺斃長女招娣,
購替身女嬰……""兩個版本?!"我頭皮發麻,"到底哪個是真的?
"林金水喉嚨里發出"咕嚕"聲,像魚在吐泡:"真的?假的?賬簿是死的,
人是活的……你阿公的賬,可不止一本。""啪!"林金水突然甩下一把魚刀,
刀刃上還沾著暗紅的血。"按手印。"他指甲摳著賬簿最新一頁,那頁紙上畫著銀鐲圖樣,
癸卯年四月初五 收銀鐲一只 抵林招娣 陰債七年我的指紋赫然印在"林招娣"三個字上,
朱砂未干,像是剛摁上去的。"林招娣?!"我盯著指紋踉蹌后退,
是林秀——"黑貓突然暴起撕咬賬簿"招娣"二字噴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穿紅肚兜的小女孩,
她后頸月牙疤與我如出一轍。
"阿姊頂我名字活了二十年……"虛影竟用我的聲線說道"現在該還了。
"林金水魚鉤般的指甲戳向我后頸:"你以為阿公為什么總讓你遮住這疤?""放屁!
我從來沒按過!"我抓起魚刀抵住他喉嚨,"你們到底想干什么?!"林金水不躲不閃,
眼白里的魚苗游得更歡了:"你七歲那年,阿公讓你捧過魚血碗吧?"我渾身一僵。
供桌上的陶甕突然炸裂,黑霧凝成記憶——七歲的我蜷在祠堂角落,手里捧著魚血碗。
阿公從紅肚兜里掏出個女嬰,魚刀劃過喉嚨時,血濺在碗沿……"想起來了嗎?
"林金水陰笑,"那碗血,就是你的'認親契'。"掌心突然刺痛,低頭一看,
左手無名指指甲縫里,正緩緩頂出一片陳年的魚鰓骨。"現在,該還債了。
"林金水抓起棺材釘,蘸著銀碗里的魚血,朝我眉心刺來——"讓貓靈認主!""滾!
"我側身躲開,棺材釘擦著耳廓釘進族譜,書頁"嗤"地冒起黑煙。腹中突然傳來啃噬聲,
掀開衣擺,肚皮上凸起數個嬰兒手掌的形狀,皮膚下有什么東西在蠕動……"又是這鬼東西!
"我抓起燭臺刺向腹部,火焰觸到皮膚的瞬間,黑毛"滋啦"卷曲,散發出腐魚焚燒的惡臭。
銀鐲第六道刻痕完全裂開,黑血噴在賬簿上,
被血浸濕的紙頁顯出隱藏內容:女債男償 七代輪轉 唯陰命女可作替身"所以阿公選中我,
就因為我是陰命女?!"我死死攥著銀鐲,直到它勒進皮肉。獨眼黑貓突然人立而起,
前爪撕開胸膛——里面裹著半片玉墜,正是我七歲那年"弄丟"的長命鎖碎片。
"原來是你偷的!"我撲向黑貓,它靈巧后跳,玉墜"當啷"掉在賬簿上。接觸的瞬間,
玉墜裂縫滲出黑血,血珠滾到"林招娣"的名字上,竟變成個歪扭的"娣"字。
這時我才注意到,地上散落的大姑乳牙正在微微顫動——那是她臨終前塞給我的,
說是能"鎮邪"。現在這些乳牙仿佛感應到什么,突然跳動起來,排成北斗七星狀。
每顆牙的刻痕里都鉆出紅絲,正是當年大姑用自己的血畫下的咒紋。"不...這不可能!
"林金水驚恐地看著纏繞而來的紅絲"你大姑的鎮魂咒怎么會..."紅絲纏上他的瞬間,
老頭魚鱗狀的皮膚開始簌簌脫落,露出底下令人作嘔的真相——那根本不是人皮,
而是一層用黑貓毛和魚鰾膠黏合的假皮,此刻正散發著腐爛的惡臭。
"你們林家...用貓皮偽裝魚倌..."我恍然大悟"所以大姑的咒術才能克制你!
""我是按族規行事!"林金水歇斯底里地掙扎著"當年剝下這貓皮,
就是為了鎮住貓詛...""去你的族規!"我抓起最大的乳牙,狠狠扎進他喉嚨。
傷口沒有流血,反而涌出幾十條銀光閃閃的小魚,落地化作黑貓幼崽,
叼著賬簿殘頁四散奔逃。供桌上的蠟燭一支接一支熄滅。最后一縷光里,
銀鐲第七道刻痕開始滲血,血珠滴在玉墜上,映出個小女孩的倒影——她穿著紅肚兜,
后頸月牙疤正在潰爛,嘴里卻唱著童謠:"貓毛生,
魚骨釘……" "阿姊替我當替身……"5 夜半梳頭小女孩的童謠還在耳邊回蕩,
祠堂的穿堂風突然變得刺骨。我死死按住銀鐲——第六道刻痕滲出的血珠滾到地上,
"滋"地灼出個小坑。"這是大姑的血咒..."我忽然想起她臨終前抓著我的手,
"她說銀鐲裂到第七道時..."坑底的反光打斷了思緒。彎腰撿起,半片犀角梳躺在掌心,
梳齒上纏的紅絲串著七顆乳牙——正是大姑項鏈上缺失的那些。
(民俗注:閩南"引魂梳"需用難產水牛的角制成,
纏未嫁女紅繩)供桌上的銅鏡突然蒙上水霧。鏡中我的臉正在扭曲,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
露出和林金水死前如出一轍的詭異笑容。"滾出去!"我一拳砸向銅鏡,
指節被碎片割得鮮血淋漓。可那些碎片懸在空中,
每一片都映出我記憶的斷層: ? 七歲的我蜷在祠堂角落,
陶甕里傳來女嬰的抓撓聲... ? 十九歲被按在井臺,混著貓毛的井水灌進喉嚨時,
阿公說"這是為你好"... ? 昨夜黑貓叼出的乳牙,
此刻正在供桌上跳動..."這些都是你們造的孽!"我揮袖掃開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