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山萬萬沒想到,他最崇敬的二叔姚守銀成了殺人嫌疑人,而且兩天了找不到他的人影。
而這一切的根源都來自那場三十年的同學會。“同學會、同學會拆散一對是一對。
”姚守銀的妻子許藝邊說邊給姚守銀整理著衣服。姚守銀的侄子姚山說:“二嬸兒,
你既然知道這么危險,就干脆別讓二叔去了。”許藝說:“那怎么能行呢,
人家可是三十年的老同學會,我要是不讓去,就有點兒不近人情啦。
”邊說邊給姚守銀打上了領帶,“行,精精神神的別給我丟臉就行。
”姚守銀只是憨憨的笑著。許藝說:“我可知道你們老同學中有你的初戀吶,
要知道保持距離呀。”姚山也知道二叔高中同學是有一個初戀叫劉瑩。倆人好了多少年,
但是姚家在村兒里是出了名的窮。劉瑩家里死活不同意,就這樣棒打鴛鴦兩分離。
姚守銀高中畢業后,在村兒里當民辦老師。而劉瑩全家都搬去了縣城。姚守銀兄弟兩個,
姚山的父親姚守金也是因為窮,沒人愿意跟著。而姚守銀則是有些文化,
有點兒高不成低不就,好的嫌他窮,次的他嫌丑。所以哥倆一起打著光棍。有一年的教師節。
許藝隨著縣里、鎮里的領導去鄉下慰問老師。認識了這位鄉村的民辦教師。
許藝的父親是民營企業家,在當時八十年代已經是資產幾個億了。只有這一個女兒,
大學一畢業便早早的來到家族企業工作。慰問結束后,
姚守銀樸素、清爽、俊朗的形象在許藝的腦海中怎么也揮之不去。
于是找理由和姚守銀幾次不期而遇。許藝有城市女孩兒的風采又有企業家的干練。
姚守銀當然慶幸自己的好運。好在許藝的父親許老先生及妻子并不反對這門婚事。
當許藝向他征求意見時,老先生說:“只要我女兒高興,你就是嫁給癩蛤蟆,我也沒意見。
”就這樣姚守銀搖身一變,成了民營企業的總經理。一步登天,后來有了兒子姚星,
現在已經大學畢業,在家族企業中任職鍛煉。他的大哥姚守金,
也因為弟弟這門婚事有人愿意嫁給了他。所以姚山的父親雖然是老大,
但姚山卻比姚星小兩歲。姚山師專畢業后想去學校當老師。嬸子許藝攔住了他,
家族企業就需要家族人來嗎。你就應該到企業來鍛煉嘛,幫襯著你姚星哥。
于是父子兩人都在這企業里干。姚山在行政部門當主管。可是二叔總是把他當司機使喚,
上哪兒去總是讓他開車,他也樂意為二叔服務。因為他爸爸總是說吃水不忘挖井人,
沒有二叔二嬸兒就沒有咱這一家人吶。今天也是姚山開著車,
送二叔去縣城富麗大酒店參加同學會。姚山和二叔開玩笑說:“三十年啦,
都要變成老頭兒、老太太了,還非要再見見嗎?”二叔姚守銀說:“你不懂,
人越老越渴望情,親情、同學情、還有、還有等等。”“二叔,千萬不要有再來的愛情啊!
”姚守銀下了車。操持聚會的同學馮龍馬上迎了上來,一口一個姚老板,把他迎進了包廂。
包廂里有三桌,每桌都坐滿了同學。人們互相打著招呼,互相調侃誰誰的頭發白的多黑的少,
誰誰的腦袋已經變成地中海了。而女生們則聚在一起嘰嘰喳喳,評論著旁邊的這些男人們。
酒桌旁不時傳來大家的歡聲笑語。雖然縣城不大,但真有很多人是三十年后第一次見面。
因為是鄉村的高中沒有多少同學能考上大學、能出國。但還是有去省城和外省市工作的人,
這次也都趕了回來。酒宴進行到將要結束時,人們已經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什么話都敢說出口。
有人說高中時談戀愛的幾對兒,到了如今沒有一對兒成功。被說的那幾人便低下了頭嘀咕,
哪壺不開提哪壺。忽然有個男同學就說:“守銀吶,還是你命中有福啊,要是跟著劉瑩的話,
恐怕你現在也下崗了。”居然沒有人制止這樣的話,還有人點頭附和,更多的人跟著哈哈笑。
姚守銀連忙站起來說:“不能這樣說,不能這樣說。
”又對另一桌低著頭默默坐著的劉瑩說:“對不起,對不起。”劉瑩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
有人悄悄的告訴姚守銀,劉瑩兩口子全都下崗啦。
其實這么多年來姚守銀一直在默默關注著劉英,他的心底是深深愛著她的。
只是這份愛被他隱藏的很深很好。吃完飯就是唱歌跳舞直到凌晨才意猶未盡的結束。
劉瑩自始至終也沒在他面前停留過一分鐘。姚守銀打電話讓姚山把這次活動的飯錢結了。
并告訴馮龍說:“別張揚,別張揚。”主持人馮龍卻用話筒大聲的說:“感謝姚老板,
贊助了我們這次的活動。”同學們紛紛站起鼓掌,致謝掌聲結束后,
人馮龍把一個燙金的小本兒送給了姚守銀說:“這是我們這次參加活動的高中同學的通訊錄。
以后有同學給你打電話,凡是在通訊錄上的,還是要接一下的。”姚守銀說:“一定、一定,
茍富貴,勿相忘。”回到家許藝表揚說:“不錯,表現不錯。
”姚守銀知道是姚山把他的表現已經告訴了她。第二天姚守銀來到了總經理辦公室。
處理完幾件公司里的瑣事后,總覺得心里有點兒魂不守舍。
于是拿出那燙金的通訊錄翻了起來,翻到最后一頁,他才找到劉瑩兩個字。
排名不是按姓氏筆畫,更不是按當初的學習成績,而是按現在的社會地位身家財富定。
鬼使神差姚守銀把劉瑩的電話號碼輸進手機內,不知不覺的就打了出去。
電話里響起了女人柔柔的聲音問:“哪位呀?”姚守銀問她是不是劉瑩時,
對方答應說:“是,你是守銀吧。”兩人第一次電話沒說多少,便掛了。有了第一次,
當然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當第4次的時候,姚守銀從電話里知道劉瑩的父親正在住院,
而且醫藥費是個問題。姚守銀自己開車跑到醫院,找到劉瑩。
用自己的私房錢給這個當初堅決反對自己和劉瑩在一起的人,充了兩萬塊錢醫藥費。
兩人接觸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姚守銀更清楚劉瑩家里的情況,夫妻雙下崗,
老公在市場里擺攤賣水果。有一男一女兩個孩子,也都在縣城里工作。男孩兒的工資也不高。
女孩也是今天到這里,明天到那里上班。劉瑩的哥哥去了外地長年不回,父母也不管。
她也不得不擔起照顧父母的責任。姚守銀便提出讓她老公去他們的企業工作。
劉瑩和她的老公張有文說了后,老張卻死活不愿意去,寧愿擺攤。劉瑩便和他吵了起來。
張有文說:“你家當初是怎么把人家甩的?現在卻要我厚著臉皮去人家里打工。
我受不了這嗟來之食,受不了讓人背后指指點點。
”當姚守銀問劉瑩她老公為什么不去企業打工時,劉瑩便抹著眼淚把這話直接告訴給姚守銀。
姚守銀說:“那是時代的悲劇,家家都窮怕了。這么多年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劉瑩卻說:“謝謝你的大度,我們還沒有老,一切都可以再來。”時間過得真快,
一年都要過去了。許藝終于聽到了風聲,問姚山:“人家說你二叔在外邊都買房子了,
就在相好的樓下是真的嗎?”考驗人性的時候到了。一面是自己的親二叔,
改變了自己父親命運的人;一面是二嬸,改變了自己二叔命運的人。
其實這件事兒很多人都知道,只是瞞著許藝一個人。姚山還是聽姚星告訴的。
姚星恨恨的說:“這個無賴女人。當初她決絕的甩了我父親,今天又不要臉的死纏爛打。
”姚山作為戴罪立功的表現,拉著許藝到了姚守銀自己私自購買的外宅。
縣城里的房子都很低,大都只有4層。他在一樓,而劉瑩一家是在頂層----四層。
“沒聽說過這么無恥的偷情。”許藝說。她還不知道,姚山也不敢交待,
其實這兩套房子都是姚守銀花錢買的。二嬸沒有和二叔吵鬧,
當著姚星、姚山的面兒和姚守銀攤牌,兩條路:一條是認罪伏法回歸家庭,
保證以后不再犯;另一條離婚,我走我們的陽關道,你走你的獨木橋。
姚星沒想到他父親是個表面上懦弱,而內心則是無比剛強的人。姚山也沒想到他的二叔,
總是笑臉對人的人,會怒目而視帶給他一切美好的妻子。兩人很快就辦了離婚手續。
現在尷尬的就是姚山了,他在行政辦公室,每天都要和二嬸兒打頭碰臉兒。
沒有二叔當總經理,他和他父親在這里頭算是什么呢?真是應了那句成語:“皮之不存,
毛將焉附。”見他蔫頭蔫腦的,許藝倒是痛快,直接跟他說:“你干你的,有你姚星哥,
這個家族企業早晚姓姚,還是你們老姚家的。幫著你哥好好打理這個企業,別想那么多。
”“那以后我叫您----許總。”許藝說:“你還是叫二嬸兒吧,我聽著順耳。
”姚星在旁邊說:“二叔都跑了,哪兒來的二嬸兒?”許藝說:“沒有二嬸兒哪來的你?
”有人給姚山打來電話,自稱是王律師,讓他安排一下和許總見一面兒。
姚山問:“哪的律師?”“委托人姚守銀的律師。”許藝就站在旁邊兒,說:“請進來吧,
這又不是王宮沒那么多規矩。”過了一會兒律師到了,向各位點頭雙手送上名片,自己介紹,
“王律師、王彬律師。”許藝說:“坐、坐、坐,姚山!給王律師斟茶。
”王斌說:“我過來是關于您和我的委托人姚守銀先生財產分割的問題。
”許藝問:“他想要分什么?”王律師說:“企業。”許藝讓姚星把企業執照拿過來,
上面寫著許藝父親的名字。律師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兒。許藝又問:“他還想要什么?
”王律師說:“財產,你們生活這么多年的共同財產。”許藝說:“我們的共同財產?
在公司里我是義務打工。我花的都是我父親的錢,你可以看我隨身帶的每張銀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