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梁混世公主,騙南楚太子娶我為妻后,連夜跑路。一年后他拿著我的畫像找上門,
還對著父皇哭的委屈巴巴。"梁皇陛下,昭昭她騙我成婚,
卻又棄我而去...我待她一片真心,她卻..."說著,眼淚又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活像個被負心漢拋棄的小媳婦。1我是大梁國最受寵的小公主謝昭昭,
也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父皇總說我的名字取錯了,該叫謝招災才對。
自從十二歲那年我把丞相的胡子編成麻花辮后,京城里人人見了我都要繞道走。
偏生父皇和三個哥哥把我寵上了天,就連我往太傅茶壺里倒巴豆水,
他們也只罰我抄了三遍《規矩》了事——當然,最后是二哥替我抄的。"公主殿下,
您快下來吧!那棵樹撐不住您的重量啊!"小桃在樹下急得直跺腳,
粉色的裙擺被她自己踩了好幾腳。這小丫頭跟了我五年,膽子倒是練大了些,
至少現在看到我爬樹不會直接暈過去。我騎在御花園最高的那棵梧桐樹上,
粗壯的枝椏在我身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我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
晃蕩著雙腿:"怕什么?這樹要是敢斷,本公主就命人把它砍了當柴燒!"話音剛落,
腳下的樹枝就發出咔嚓一聲脆響。小桃的尖叫聲幾乎刺破我的耳膜,
但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我在半空中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接住,
熟悉的沉水香味道撲面而來。"三哥!"我驚喜地摟住來人的脖子,
順手把他束發的玉簪拔了下來,"你怎么回來了?"謝明玨如瀑的黑發披散下來,
無奈地看著我:"再不回來,怕是你把皇宮都拆了。父皇讓我回來看著你。
"他說話時眼角那顆淚痣跟著輕輕顫動,看得我又手癢想戳。我撇撇嘴,
從他懷里跳下來:"誰要你看?我正打算溜出宮玩呢。"說著就要跑,卻被他一把揪住后領。
"不行。"三哥板起臉,手指輕輕彈了下我的額頭,"父皇說了,明日禮部尚書的公子要來,
你必須見。""又相看?"我翻了個白眼,從袖子里摸出個核桃開始砸,"這都第幾個了?
上次那個被我嚇得尿褲子的還沒緩過來呢吧?"小桃在一旁憋笑憋得臉通紅。
這事真不怪我——誰能想到那位侍郎公子看到我逗弄的毒蜘蛛會直接尿褲子?
我明明說了那蜘蛛沒毒的。三哥揉了揉太陽穴:"昭昭,你已經十七了,該考慮婚事了。
""我才不要!"我把核桃殼往他衣領里一塞,轉身就跑,"我要去南楚玩!
聽說那邊可熱鬧了!""攔住她!"三哥一聲令下,十幾個侍衛立刻圍了上來。
我瞇起眼睛數了數,嚯,比上月多派了六個,父皇這是下血本了。我冷笑一聲,
從袖中掏出一包粉末往地上一撒——"砰"的一聲煙霧彌漫。
這迷蹤粉可是我從四哥的藥房里順來的好東西,足夠讓這群呆頭鵝找上半個時辰。
等煙霧散去,哪里還有我的影子?2"又讓她跑了!"三哥氣得直跺腳,"快去稟報父皇!
"此時的我早已換上男裝——一件靛青色織錦箭袖袍,腰間掛著從二哥那兒順來的羊脂玉佩。
翻出宮墻時,我特意在守衛眼皮底下晃了晃,那傻小子還以為眼花了。
騎上早就準備好的駿馬,我直奔南楚而去。"相看?見鬼去吧!"我迎著風大笑,
驚飛了一路的麻雀。三日后,南楚國。我吐掉嘴里的瓜子殼,
打量著這個號稱兩國最繁華的集市。青石板路兩旁擠滿了各色攤位,
賣胭脂的婦人頭頂著五層妝奩,賣刀具的胡商正用彎刀削蘋果,
還有個算命瞎子被自己的幌子絆了個跟頭。"公...公子,"小桃扯了扯我的袖子,
"咱們回去吧,這里人多眼雜...""怕什么?"我往她嘴里塞了顆蜜餞,
順手把糖葫蘆上的糖衣咬得咔嚓響,"你看那邊——"我的目光黏在不遠處的一個身影上。
那是個穿著樸素白衣的男子,衣料在陽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他站在一個賣玉器的攤位前,
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一塊玉佩,指尖與青玉相觸的瞬間,我莫名覺得喉嚨發緊。
"天啊..."我糖葫蘆都忘了嚼,山楂籽從嘴角掉出來都沒察覺,"這是哪家的公子?
怎么比三哥還好看?"我三哥謝明玨可是大梁第一美男子,眼前這人卻比他還要俊美三分。
尤其是那雙微微下垂的鳳眼,眼尾像工筆畫描出來似的微微上挑,透著幾分疏離,幾分憂郁,
看得人心癢癢。"小桃,"我捅了捅身邊同樣女扮男裝的小侍女,"我要他。""公主!
"小桃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您連人家是誰都不知道!""管他是誰,"我舔了舔嘴唇,
感覺糖葫蘆的甜味還留在舌尖,"反正我要騙他娶我。
"小桃一臉絕望:"您這是又要作什么妖啊..."我沒理她,把剩下的糖葫蘆塞給她,
整了整衣冠,朝那白衣男子走去。走到一半,我忽然停下,眼珠一轉,轉身鉆進一條小巷。
再出來時,我已經換了一副模樣——頭發散亂得像被牛舔過,
臉上抹了灰還故意蹭出兩道淚痕,衣領被我撕開個口子露出鎖骨,活像個逃難的小可憐。
"公主!您這是..."小桃目瞪口呆。"從現在開始,"我壓低聲音,還故意咳嗽兩聲,
"我是被繼母虐待的商賈之女蘇棠,記住了嗎?"不等小桃回答,我就"哎喲"一聲,
精準地左腳踩上右腳,直接撲到了那白衣男子腳邊。"姑娘?"他的聲音如同清泉擊石,
聽得我耳根一麻。我抬起頭,眼淚說來就來:"公子救命!我繼母派人追殺我,
我...我無處可去了..."說著還故意露出腕子上自己掐出來的紅痕。他眉頭微蹙,
卻沒有立即伸手扶我:"為何追殺你?
"3"因為...因為我不愿嫁給一個六十歲的老頭做填房..."我抽抽搭搭地說,
暗中又掐了自己一把,"我爹死后,繼母霸占了家產,
還要把我賣了..."我偷偷抬眼看他,發現他眼中閃過一絲憐憫,立刻加碼:"公子,
求您收留我幾日,等我找到舅舅就離開,絕不會給您添麻煩..."說著就要去抱他的腿。
他沉默片刻,終于伸手將我扶起:"先起來吧。"那雙手涼得像塊玉,卻意外地有力。
"多謝公子!"我順勢往他懷里一倒,趁機把臉貼在他胸前,感覺到他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
心里暗笑。就這樣,我成功賴上了這位名叫李述的公子。
他說自己是南楚一個沒落貴族家的子弟,來這邊處理些家族事務。騙鬼呢!
我一眼就看出他身份不簡單——那舉手投足間的貴氣,
那看似樸素實則用一寸千金的云錦裁的衣料,
還有暗處那幾個太陽穴微鼓的練家子侍衛...這人八成是南楚的哪位王爺。不過沒關系,
反正我的身份也是假的,大家半斤八兩。接下來的日子,我使盡渾身解數纏著李述。
他看書時,我不小心打翻茶杯弄濕他的書;他寫字時,我湊過去請教,
實則用發梢掃他執筆的手;他出門時,我忽然心口疼非要他陪著...第七天傍晚,
李述在客棧庭院里煮茶。我趴在窗欞上看他——暮色給他側臉鍍了層金邊,
煮茶的手指骨節分明得像玉雕。我鬼使神差地拿起桌上的桃子,
瞄準他的后腦勺——"蘇姑娘。"他突然開口,頭也不回,"你若無聊,可以來喝茶。
"我手一抖,桃子砸中了自己的腳。齜牙咧嘴地跳過去,
我直接坐到他身邊:"公子怎么知道是我?"他終于轉頭看我,
睫毛在臉上投下扇形的陰影:"除了你,
誰還會在我煮茶時往院里扔了三個石子、一顆蜜餞和半塊甜果?"我訕笑,
趁機把腳塞到他衣擺下暖著:"公子,你到底什么時候娶我啊?
""咳——"他一口茶嗆在喉嚨里,白玉般的耳垂瞬間紅透,"什么?""我說,
"我湊近他,近到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我要嫁給你。你看,我無家可歸,
你又收留了我這么久,我的名聲已經毀了,你不娶我,我只有死路一條了..."說著,
我作勢要撞墻。"胡鬧!"他一把拉住我,力道大得讓我踉蹌了一下,直接跌進他懷里。
隔著衣料,我聽見他的心跳得像擂鼓。我趁機摟住他的腰:"公子抱了我,更要負責了。
"他的身體僵得像塊石頭,半晌才嘆了口氣:"...好。""……"我陷入震驚,
這么爽快?親是在月老廟舉行的。我穿著臨時買的嫁衣,紅蓋頭下笑得像只偷腥的貓。
小桃在一旁急得直扯我袖子:"公主!這要是被陛下知道了,非得打斷您的腿!""怕什么?
"我往嘴里塞了顆喜糖,甜得瞇起眼睛,"等玩夠了,我們就跑路。"新婚之夜,
我本想好好逗逗這個看起來清心寡欲的夫君,卻發現他異常緊張。當我故意拉低衣領時,
他猛地站起身:"我突然想起還有些公務要處理,娘...娘子先休息吧。
"說完就同手同腳地逃出了房間。我倒在床上哈哈大笑,笑得肚子都疼了。這個李述,
也太有趣了吧!4三個月后,我玩膩了。"小桃,收拾東西,我們回大梁。"一天早晨,
我伸了個懶腰,突然決定。"啊?那李公子...""留封信就行了。"我隨手扯過一張紙,
蘸著胭脂龍飛鳳舞地寫下:「太子殿下,我對你沒興趣了,山高水長,我們江湖不見!」
"太...太子殿下?"小桃聲音都變了調。我聳聳肩:"笨蛋,
他腰間那塊龍紋玉佩是南楚太子特有的信物,
還有那些侍衛無意喊他殿下時的...不過那都無所謂,反正我又不是真的蘇棠。
"我把信壓在妝臺下,轉身就走,沒有一絲猶豫。一年后,大梁皇宮。
我正在御花園里斗蛐蛐,把我三哥最愛的常勝將軍喂得肚皮滾圓。
小桃慌慌張張地跑來:"公主!不好了!南楚...南楚太子來了!""來就來唄,
"我頭也不抬,"關我什么事?""他是來找您的!現在正在大殿上跟陛下說話呢!
"我手一抖,蛐蛐罐掉在地上,兩只蛐蛐趁機私奔去了。"什么?!"我跳起來,
"他怎么會知道..."話沒說完,我就看到三哥面色鐵青地走來:"昭昭,你干的好事!
"我還想裝傻:"什么呀...""別裝了!"三哥一把拽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讓我齜牙咧嘴,"南楚太子李述拿著你的畫像找上門來了!說你騙婚又拋棄他,
現在要討個說法!父皇都快氣瘋了!"我腿一軟,
差點坐在地上:"他怎么找到我的...""你留的那封信!"三哥咬牙切齒,
"上面蓋著你隨身帶的芙蓉石私印!人家順著印章上的昭字,查遍七國才查到大梁皇室!
"我眼前一黑。都怪我,得意過頭了!完了,這下真的完了。被三哥拖到大殿時,
我看到父皇臉色鐵青地坐在龍椅上,胡子氣得一翹一翹的。
而殿中央站著那個熟悉的白衣身影——李述。一年不見,他更加俊美了,
只是臉色蒼白得像宣紙,眼下泛著淡淡的青色,看起來憔悴了不少。
我硬著頭皮走上前:"父...""跪下!"父皇一聲怒吼,嚇得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膝蓋磕得生疼。"梁皇陛下,"李述開口了,聲音沙啞得不像話,"請別責怪昭昭,
是我...是我沒照顧好她..."我猛地抬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為我求情?
這么好心?只見李述眼眶通紅,聲音哽咽:"梁皇陛下,昭昭騙我成婚,
卻又棄我而去...我待她一片真心,她卻..."說著,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活像個被負心漢拋棄的小媳婦。我:???這男人怎么回事?剛還為我求情,
怎么轉眼就委屈上了?!5父皇的怒吼還在大殿里回蕩,我跪在地上,膝蓋生疼,
卻顧不上揉——因為李述那個混蛋正用袖子擦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活像個被拋棄的深閨怨婦。我氣得牙癢癢,這廝裝什么可憐?明明他也騙我了!"父皇!
"我梗著脖子,決定死不認賬,"兒臣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他定是認錯人了!"李述聞言,
緩緩抬起那張俊臉,眼尾還泛著紅,活像被我欺負狠了。他從懷中掏出一卷畫軸,
雙手呈上:"梁皇陛下,這是昭昭...不,是貴國公主與我成親時,她親手所畫。
"太監將畫軸呈給父皇。畫卷展開的瞬間,我清楚地看到父皇的胡子翹了起來,
像只炸毛的貓——那畫上赫然是我的穿著嫁衣的自畫像,
右下角還龍飛鳳舞地題著:「贈夫君李述,親親娘子手筆」。我眼前一黑。
我畫這幅畫就是為了讓李述記住我最美的樣子,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這...這..."我舌頭打結,"這就是一副仕女圖!畫中之人絕對不是我!
"李述輕嘆一聲,又從袖中取出一個荷包:"那這個呢?公主曾親手繡給我的荷包。
"荷包上繡著兩只丑得出奇的鴨子——那是我親手繡的!針腳歪歪扭扭像蜈蚣爬,
整個大梁找不出第二個這么丑的繡品!"這不是我繡的!"我急得直擺手,"我女紅可好了!
三哥可以作證!"三哥在一旁扶額:"昭昭,你上次給我繡的帕子,
鴛鴦繡得像兩只被車碾過的蛤蟆…和這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我狠狠瞪了三哥一眼,
這個叛徒!李述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繼續火上澆油:"公主還留信說,
以后要與我生同衾死同穴...""放屁!"我氣得跳起來,
"我明明寫的是山高水長江湖不見!"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滿殿寂靜,
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父皇的臉色由青轉黑,最后漲成了豬肝色。"謝!昭!昭!
"父皇一字一頓,吼得梁上的灰塵都簌簌往下掉,"你還有什么話說?!"我縮了縮脖子,
突然靈機一動,指著李述尖叫:"父皇!他騙婚!他明明說自己是沒落貴族,結果是個太子!
這是欺君之罪!"李述不慌不忙地拱手:"梁皇陛下明鑒,我當時微服私訪,
確實不便透露身份。倒是公主..."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冒充商賈之女,
騙婚又逃婚..."我氣得七竅生煙,這廝顛倒黑白的本事比我還厲害!"夠了!
"父皇一拍龍案,震得玉璽都跳了起來,"昭昭頑劣成性,辱沒皇室顏面!李太子,
此事朕定給你一個交代!"我心頭涌上不祥的預感,果然,下一秒就聽父皇宣布:"即日起,
封昭昭為安國公主,擇日與南楚太子完婚!""什么?!"我如遭雷擊,"父皇!兒臣不嫁!
"父皇冷笑:"由不得你!來人,把公主關進昭陽殿,沒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半步!
"我被兩個嬤嬤架著往外拖,經過李述身邊時,狠狠踹了他一腳。他敏捷地側身躲過,
還沖我眨了眨眼,用口型說了兩個字:「娘子」。我差點氣暈過去。三日后,昭陽殿。
我趴在窗欞上,百無聊賴地數著院里的螞蟻。自從被關禁閉,父皇連小桃都不讓進來伺候,
只派了兩個鐵塔似的嬤嬤守在門口。"公主。"窗外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我猛地抬頭,
看到三哥鬼鬼祟祟地蹲在墻根下,手里還拎著個食盒。"三哥!"我撲到窗前,
差點把腦袋擠出欄桿,"快救我出去!"三哥嘆了口氣,
從食盒底層摸出一塊芙蓉糕遞給我:"別想了,外面加了十二道鎖,鑰匙在父皇枕頭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