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收到外賣送達短信,開門卻空無一人。>折返時聽見門外電子鎖被刷開的嘀嗒聲。
>透過貓眼,我看到熟悉的騎手服。>“您的外賣到了。”他晃了晃手中袋子。
>我握緊門鏈:“放門口吧。”>他輕笑:“特殊備注,必須當面簽收。
”>我猛地想起訂單上自己根本沒寫備注。>門鏈發出刺耳的斷裂聲時,
我瞥見他制服下露出帶血的衣角。>冰箱里冷凍的湯塊終于滾沸了。---深夜的城市,
像一頭蟄伏的巨獸,喘息都壓得極低。窗外零星幾點燈火,掙扎著撕不開沉沉的墨色。
林晚蜷在沙發里,老舊的空調費力地吞吐著冷氣,聲音嘶啞得像得了肺癆。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刺得她瞇了瞇眼。一條短信:【XX外賣】您的外賣訂單已送達,
請開門取餐。她皺了皺眉。往常騎手到了,總會摁響門鈴,或者至少打個電話。今晚,
門外卻是一片死寂。她赤腳踩在微涼的地板上,悄無聲息地挪到門邊,沒開燈。
老舊小區的門禁形同虛設,樓道里常年彌漫著一股灰塵和陳年油煙混合的、難以言喻的氣味。
冰冷的鐵門被她拉開一條縫,鏈條鎖繃緊,發出短促的金屬摩擦聲。外面空蕩蕩的,
聲控燈早已熄滅,只有樓梯轉角處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
防盜門冰冷的金屬氣息混合著樓道特有的塵埃味道,鉆入她的鼻腔?!坝腥藛??
”她試探著問了一句,聲音在狹窄的通道里撞出微弱的回聲,隨即被濃稠的寂靜吞沒。
林晚心頭掠過一絲微小的不安,像細小的冰粒落在皮膚上。也許是騎手放門口就走了?
她遲疑著,準備關上門。就在門縫即將合攏的瞬間——“嘀嗒。
”一聲短促、清晰、帶著絕對電子質感的輕響,像一枚冰冷的針,
猝不及防地刺穿了門外的死寂。林晚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了,
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猛地竄起,直沖天靈蓋。她僵在原地,指尖死死摳住冰涼的門板邊緣,
指甲蓋泛起青白色。她屏住呼吸,緩緩地,極其緩慢地,
將眼睛湊近了門板中央那個小小的貓眼孔洞。貓眼扭曲的視野里,一個黃色的身影堵在門前。
是騎手服。那個本該放下餐就離開的人,此刻正站在她家門外,
距離近得幾乎填滿了整個視野。他微微低著頭,黃色的頭盔遮住了大半張臉,
只露出一個線條緊繃的下頜。樓道昏黃的聲控燈因為他剛才的動靜而亮起,
光線吝嗇地灑在他頭盔頂部,反射出油膩而模糊的光暈,像某種冷血爬行動物的鱗片。
他手里確實提著一個外賣的紙袋,印著熟悉的快餐店Logo?!澳耐赓u到了。
” 他開口,聲音不高,甚至稱得上平和,但透過厚重的門板傳進來,
卻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滯澀感,毫無溫度。他晃了晃手中的紙袋,塑料袋發出窸窣的輕響,
在這死寂里顯得格外刺耳。林晚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撞擊著肋骨,發出沉悶的巨響。
她強迫自己冷靜,聲音竭力維持著平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放門口就行,謝謝。
”門外的人沉默了一瞬。那短暫的幾秒鐘,空氣仿佛被抽干了,粘稠得令人窒息。緊接著,
一聲極輕、極冷的嗤笑鉆了進來,像冰冷的蛇信子舔舐著耳膜?!疤厥鈧渥?,必須當面簽收。
” 他慢條斯理地吐出這幾個字,每個音節都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粘稠惡意。特殊備注?當面簽收?林晚的大腦如同被重錘狠狠擊中,
嗡的一聲炸開一片空白??植赖碾娏魉查g麻痹了她的四肢百??!她記得清清楚楚,
自己那份匆忙下單的簡餐,備注欄根本就是一片空白!她從未寫過任何要求當面簽收的字眼!
這個念頭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刺穿了她最后一絲僥幸。危險!致命的危險信號!
幾乎是同時,一股巨大的、蠻橫的力量猛地撞在門板上!“砰——!
”沉重的撞擊聲如同炸雷,震得門板連同門框都在劇烈顫抖,灰塵簌簌落下。林晚猝不及防,
被震得向后一個趔趄,后背重重撞在玄關的鞋柜上,鈍痛傳來。
她死死抓住門內冰冷的金屬把手,用盡全身力氣頂住門板,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扭曲發白,
像嶙峋的枯枝?!伴_門。”門外傳來低吼,那聲音完全變了調,
不再是剛才那刻意偽裝的平和,而是徹底剝去了人皮的獸性咆哮,
混雜著粗重的、興奮的喘息,像破舊風箱在拉扯。撞擊一次比一次猛烈,
整個老舊的入戶門都在呻吟,門框與墻壁連接的縫隙里,細小的墻皮碎屑簌簌掉落,
如同下著一場慘白的雪。鏈條鎖!那根拇指粗細的金屬鏈條,是她此刻唯一的屏障!
它在每一次狂暴的撞擊中繃緊、哀鳴,
連接門框的金屬扣件在木屑飛濺中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連根拔起。
鎖鏈環扣互相摩擦、拉扯,發出尖銳刺耳的“咯吱——嘩啦——”聲,如同瀕死者的喉音。
就在林晚幾乎要被這連續不斷的恐怖撞擊震得脫力時,一次前所未有的巨力轟然撞來!
“哐當——!”一聲令人心膽俱裂的脆響!那根維系著最后希望的金屬鏈條,
從中段應聲而斷!半截冰冷的鏈環像被斬斷的蛇,無力地垂落下來,敲打在門板上,
發出最后一聲空洞的悲鳴。門,猛地向內彈開了半尺寬的縫隙!
門外的黑暗裹挾著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鐵銹腥氣,瞬間洶涌灌入!
一只戴著黑色騎行手套的手,如同鬼爪,帶著一股冰冷的、迫不及待的死亡氣息,
閃電般伸了進來,狠狠抓向門板邊緣,試圖將它徹底拉開!
就在這電光石火、生死懸于一線的剎那,林晚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
死死釘在了那只伸進來的手臂上!黃色的外賣制服袖口,
因為劇烈的動作而向上縮起了一截——露出的手腕上方,
赫然是一小片深色的、粘稠的……布料!那顏色暗紅發黑,絕不是制服本身的顏色!
更駭人的是,那布料的邊緣,似乎還沾染著幾抹更為新鮮的、尚未完全干涸的……猩紅!
是血!新鮮的、粘稠的、散發著濃烈腥氣的血!“啊——!”恐懼終于沖垮了理智的堤壩,
一聲短促凄厲的尖叫不受控制地從林晚喉嚨里迸出。這尖叫并非求饒,
反而像一針強效的興奮劑,徹底點燃了門外野獸的兇性?!昂俸佟砹耍?/p>
”獰笑伴隨著更猛烈的撞門聲,那半開的門縫被一股蠻力硬生生又擠開了幾寸,
一個帶著黃色頭盔、裹挾著血腥與汗臭味的軀體,如出籠的瘋獸,迫不及待地就要擠進來!
死亡的陰影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林晚的頭頂。恐懼像冰水澆透全身,
卻在絕境中猛地炸開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近乎狂暴的力量!大腦一片空白,
身體卻比思維更快!冰箱!那個發出輕微嗡鳴聲的白色方盒子,就在她左后方兩步之遙!
時間被無限拉長,每一個動作都清晰得如同慢放。她猛地扭身,
腳步在冰涼的地板上幾乎打滑,用盡全身力氣撲向冰箱。
手指因為極度的恐懼和用力而扭曲變形,卻異常精準地勾住了冰箱門的把手!
“嗤——”冰箱密封條被強力撕開的聲音在死寂的玄關里尖銳刺耳。
一股混合著食物氣息的冰冷白霧撲面而來。她根本無暇去看冰箱里有什么,
死鎖定了最上層冷凍格里那個熟悉的藍色塑料方盒——那是她昨天熬了三個小時的牛骨高湯,
特意凍成濃湯塊,準備隨時煮面的。此刻,湯塊凍得無比堅硬,像一塊沉甸甸的藍色冰磚。
她抓起那沉重的方盒,冰寒刺骨的感覺瞬間凍麻了她的手指,
卻奇異地讓她混亂的大腦獲得了一瞬的清明。她抱著盒子,用盡全身的力氣向后踉蹌著轉身。
門,已經被徹底撞開!那個穿著骯臟黃色騎手服的身影,像一堵散發著血腥味的墻,
完全堵住了狹窄的門口。他一步就跨了進來,頭盔下那雙眼睛的位置,
透射出兩道貪婪、瘋狂、毫無人性的光,死死釘在林晚身上,
如同毒蛇鎖定了無力掙扎的青蛙。他伸出那只戴著沾血手套的手,徑直向她纖細的脖頸抓來!
動作迅猛、準確、帶著一擊必殺的兇狠!就是現在!林晚所有的恐懼、絕望、求生的本能,
在千鈞一發的瞬間,全部壓縮、點燃,化作一聲嘶啞的、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吶喊!
“滾——開——啊——!”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懷中沉重冰冷的藍色塑料方盒,
朝著那張被頭盔遮擋、只露出猙獰下巴的臉,狠狠地、不顧一切地砸了過去!動作不是推,
不是扔,而是傾盡所有生命重量的、同歸于盡般的砸擊!時間仿佛凝固了零點一秒。
那凍得如同頑石般堅硬的藍色湯塊,帶著林晚所有的絕望和爆發出的蠻力,
劃出一道低沉的破空聲,精準無比地砸在了那個黃色的頭盔上!“砰?。?!
”一聲沉悶到令人心悸的巨響,如同重錘敲在朽木上!堅硬無比的凍湯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