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江湖風波起,玄鐵令重現江南的六月,總是被一層揮之不去的煙雨籠罩。望仙鎮,
這座依傍著蜿蜒水道、白墻黛瓦的小鎮,此刻更是沉浸在一片朦朧的水汽之中。
青石板路被雨水打濕,映著兩旁客棧酒肆的幌子,影影綽綽,
宛如一幅被墨色暈染開的山水畫卷。然而,這平日里寧靜祥和,
連空氣都帶著軟糯無語和茶香的小鎮,近日卻如同一鍋被投入了石子的沸水,表面平靜,
底下卻早已暗流涌動。起因無他,只因一個在江湖上沉寂了許久的名字,
伴隨著一個更具誘惑力的傳聞,如同驚雷般炸響——玄鐵令,重現江湖了!玄鐵令,
那是百年前鑄劍山莊開宗立派祖師爺所鑄的信物,材質不明,非金非鐵,古樸無華,
卻內含玄機。傳說中,持有玄鐵令者,可憑此令前往鑄劍山莊,無論何種要求,
山莊都會傾盡全力為其打造一柄獨一無二的神兵利器。百年來,玄鐵令只在江湖中驚鴻一瞥,
便不知所蹤,沒想到如今,竟有人揚言在這望仙鎮親眼目睹了玄鐵令的真容。神兵利器,
乃江湖武人畢生所求。消息一出,無異于在平靜的湖面投下巨石。一時間,南來的、北往的,
成名的俠客、落魄的散修、甚至一些旁門左道之徒,紛紛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
悄無聲息地涌入了這座江南小鎮。望仙鎮的氣氛,也隨之變得微妙起來。街頭巷尾,
三三兩兩聚集的不再是閑聊的百姓,而是眼神警惕、衣著各異的江湖人。
他們或在茶樓酒肆中壓低聲音交談,或在街角巷尾鬼鬼祟祟地打探,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的緊張氣息。“砰!”一聲巨響打破了小鎮的煙雨迷蒙。
鎮東頭的“迎客樓”客棧前,幾張桌子被人掀翻,碗碟碎了一地,渾濁的酒水混著雨水流淌。
圍觀眾人驚呼著后退,臉上滿是驚慌失措。“丐幫的叫花子,也敢管你家林爺爺的閑事?
活得不耐煩了!”一個身著青色勁裝,腰佩長劍的年輕男子,此刻滿臉怒容,
手中長劍斜指地面,劍尖還在微微顫抖,顯然剛剛施展過一套迅捷的劍法。
他正是青城派弟子,素有“快劍”之稱的林平之。此刻他年紀輕輕,劍法初成,
正是心高氣傲、眼高于頂的時候。他對面,站著一個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的中年漢子,
身上的丐幫服飾打著不少補丁,卻漿洗得干凈。他雙手抱胸,臉上帶著不屑的冷笑,
正是丐幫望仙鎮分舵的舵主,“鐵掌”錢通海。“哼,”錢通海吐了口唾沫,聲音粗啞,
“玄鐵令的消息,江湖上人人有份打探。你青城派想獨吞線索,問過我丐幫的巴掌沒有?
”說罷,他晃了晃自己一雙比常人粗大許多的手掌,掌心布滿老繭,
顯然是練過鐵砂掌一類的硬功。“線索在我青城派手中,便是我青城派的!
”林平之年少氣盛,如何受得了這等挑釁,手腕一翻,長劍便要再次出鞘,“有本事,
手底下見真章!”“來就來,怕你不成!”錢通海也不甘示弱,腳下一錯,便擺開了架勢。
剎那間,刀光劍影初現。林平之的劍法迅捷如電,帶著青城派特有的靈動,劍風呼呼,
直逼錢通海面門。而錢通海則是沉穩剛猛,一雙鐵掌上下翻飛,帶起陣陣勁風,
硬生生將林平之的劍招格擋在外,兩人你來我往,竟一時斗得難解難分。
圍觀的江湖散客們紛紛后退,有的眼神熾熱地看著,
似乎想從這場沖突中看出些關于玄鐵令的蛛絲馬跡;有的則面露警惕,手按在腰間的兵器上,
以防沖突波及自身;更多的還是小鎮的普通百姓,他們何曾見過這等陣仗,嚇得臉色發白,
紛紛躲進屋內,緊閉門窗,只從門縫里惶恐地向外張望。
就在這劍拔弩張、氣氛緊繃到極點的時候,人群外圍,一道身影卻顯得格格不入。
那是一個年輕的書生。他身著一襲月白色的長衫,料子看似普通,卻漿洗得極為妥帖,
一塵不染。面容俊逸非凡,眉如遠山,目似朗星,鼻梁高挺,唇色淡紅,
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溫文爾雅的書卷氣。他負手而立,靜靜地站在一棵被雨水打濕的柳樹下,
手中輕搖著一把玉骨折扇,扇面上似乎還題著一首未寫完的詩。雨水打濕了他的發梢,
幾縷碎發貼在額前,卻更襯得他氣質出塵,宛如畫中走出的人物。
他對眼前丐幫與青城派弟子的沖突視若無睹,清澈的眼眸只是淡淡地掃過場中,
又緩緩移向望仙鎮縱橫交錯的街巷深處,仿佛在欣賞這雨中的景致,又仿佛在尋找著什么。
他的目光平靜無波,既沒有看熱鬧的興奮,也沒有對沖突的緊張,
仿佛眼前的刀光劍影、江湖恩怨,都與他無關。
只有當他的視線偶爾掃過自己腰間懸掛的一枚古樸玉佩時,
眸底才會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深邃與復雜。那玉佩樣式簡單,通體呈一種溫潤的墨綠色,
上面雕刻著一些模糊不清的紋路,在煙雨朦朧中,竟隱隱透著一絲異樣的光澤。他,
便是慕容塵。自他三日前踏入望仙鎮,便一直以一介書生的身份示人,
每日或在茶樓品茗讀書,或在河邊散步賞景,悠然自得。
鎮上的人只當他是來此游歷的富家公子,卻不知這副文弱書生的外表下,
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鐺!”場中,錢通海一記“黑虎掏心”逼退了林平之,
兩人各自后退數步,喘息未定,卻依舊怒目相視,隨時可能再次動手。
慕容塵的目光從街巷中收回,落在兩人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似是嘲諷,
又似是了然。玄鐵令……么?他輕輕撫摸著腰間的玉佩,感受著那溫潤的觸感,
眼神再次投向小鎮深處,那里,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吸引著他。江湖的風波,才剛剛開始。
而這枚重現的玄鐵令,究竟會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恐怕連此刻冷眼旁觀的慕容塵,
也無法完全預料。望仙鎮的煙雨,似乎也變得更加濃重了。第二章 鐵掌劈碑裂,
書生袖底風望仙鎮的雨,時疏時密,將“醉仙樓”的酒旗也打得半濕,
那“醉”字在風中搖搖晃晃,倒像是真有了幾分醉意。然而樓內的氣氛,
卻與這煙雨的朦朧截然不同,充斥著濃烈的酒氣、汗味,以及一觸即發的火藥味。
二樓靠窗的一張桌子旁,“鐵掌”錢通海大馬金刀地坐著,面前擺著幾壇烈酒和一盤醬牛肉。
他一只腳踏在長凳上,另一只手正抓著一大塊牛肉往嘴里塞,油光滿面,吃得正香。
但他那雙小眼睛卻賊亮,死死盯著對面一個面帶惶恐的中年漢子。那漢子是個江湖散客,
衣著普通,腰間掛著柄銹跡斑斑的單刀,顯然并非什么高手。
此刻他被錢通海看得渾身不自在,雙手搓著,吶吶道:“錢舵主,
這……這線索我也是花了大價錢才買到的,您看能不能……”“能不能?
”錢通海將手中的骨頭“啪”地一聲扔在桌上,油乎乎的手往桌子上一拍,粗聲喝道,
“我丐幫在這望仙鎮好歹也是地頭蛇,你一個外來的散客,想在這兒賣玄鐵令的線索?
懂不懂規矩?識相的,就把線索交出來,再滾出望仙鎮,否則,爺爺我這雙鐵掌可不認人!
”他話音剛落,旁邊幾個丐幫的弟子也跟著起哄,紛紛亮出了手中的齊眉棍,
氣勢洶洶地圍了上來。那散客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顯然是又怕又不甘。
玄鐵令的線索價值連城,他如何肯輕易交出?“錢通海!”一聲怒喝從樓梯口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快劍”林平之手提長劍,快步走了上來。他今日似乎格外不順,
先是在街頭與錢通海沖突,此刻又撞見他欺壓弱小,年輕氣盛的他如何能忍?
“你丐幫以大欺小,算什么英雄好漢!”林平之走到近前,長劍“嗆啷”一聲出鞘,
劍尖直指錢通海,“有本事沖我來!”錢通海見是林平之,眉頭一皺,
臉上露出不耐之色:“又是你這毛頭小子!怎么,上次沒打夠?”“上次是在外面,
這次在樓里,你照樣不是我的對手!”林平之年少輕狂,言語間毫不客氣。“哼!口氣不小!
”錢通海猛地站起身,身高體壯的他往那兒一站,便如同一座鐵塔,“那就讓你見識見識,
你家錢爺爺的鐵砂掌,是不是只會劈桌子!”說時遲那時快,錢通海聲落掌出,
竟沒有絲毫猶豫。他右掌猛地發力,帶著一股凌厲的勁風,“呼”地一聲,
直接拍向旁邊一張堅實的梨花木桌子。“砰!”一聲巨響,木屑紛飛。那張好好的桌子,
竟被他一掌從中劈成了兩半,斷口處木屑翻卷,顯得極為整齊,可見這一掌的力道之剛猛,
已臻化境。“好!”旁邊丐幫弟子轟然叫好。林平之見狀,瞳孔一縮,心中也暗自凜然。
這錢通海的鐵砂掌果然名不虛傳,如此剛猛的掌力,若是打實了,自己恐怕也吃不消。
但他素來好強,此刻更是騎虎難下,當下怒喝一聲,手腕一抖,長劍挽出一朵劍花,
直刺錢通海的面門。“青城快劍!”有人低呼出聲。林平之的劍法果然迅捷,劍光如電,
帶著絲絲破空之聲,眨眼間便已及體。錢通海卻不閃不避,左掌猛地抬起,
竟欲以肉掌硬接林平之的利劍。“鐺!”金鐵交鳴之聲刺耳。錢通海的鐵砂掌固然厲害,
但林平之的長劍也是青城派的精鋼所鑄,一時之間,竟相持不下。“喝!”錢通海一聲低吼,
右掌再次拍出,目標正是林平之持劍的手腕。掌風凌厲,帶著一股血腥氣,
顯然是常年練習鐵砂掌,掌心已具殺傷之力。林平之急退半步,長劍回撩,
險險避開錢通海的掌風,隨即手腕一翻,劍勢突變,如同靈蛇出洞,
刁鉆地刺向錢通海的腋下空門。兩人一個掌勢剛猛,如同雷霆萬鈞;一個劍招輕靈,
宛如微風拂柳。剛與柔在這小小的酒樓二樓激烈碰撞,桌椅板凳被撞得東倒西歪,
杯盤碗碟碎了一地,酒液流得滿地都是,一片狼藉。
樓上的食客早已嚇得躲到了樓梯口或桌子底下,瑟瑟發抖地看著這場驚心動魄的打斗。
就在兩人斗得難解難分,掌風劍影幾乎籠罩了整個二樓之時,靠窗的角落里,
一直靜靜品茗的慕容塵輕輕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嘆。他緩緩站起身,
月白色的長衫在一片狼藉中顯得格外干凈。他似乎對眼前的打斗視若無睹,負著手,
步履從容地朝著場中走去。“喂!書生,找死啊!”一個丐幫弟子見他不知死活地往里闖,
忍不住大喊道。錢通海和林平之也各自抽空瞥了他一眼,見是那個看似文弱的書生,
都沒放在心上,只當他是嚇傻了,或是想找死。兩人招式不停,依舊兇狠地向對方攻去。
然而,就在慕容塵看似隨意地從兩人中間穿過的那一剎那,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錢通海剛猛無儔的一掌,眼看就要擊中林平之的肩頭,卻忽然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
掌風竟詭異地偏了方向,“砰”地一聲,重重拍在了旁邊一根支撐二樓的木柱上。木屑紛飛,
木柱上頓時出現了一個清晰的掌印。而林平之那招迅捷無倫的“流星趕月”,
劍尖即將刺中錢通海的咽喉,卻也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一帶,劍勢不由自主地歪了出去,
“嗤”地一聲,劃破了錢通海身后的一幅山水畫,將畫軸都斬落下來。兩人都是一驚,
只覺得自己剛才發力之際,手臂忽然一輕,仿佛有一股柔和卻又無法抗拒的力量,
巧妙地引開了自己的招式。這股力量并不霸道,卻如同春風化雨,讓人根本無法抗拒。
“怎么回事?”錢通海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拍在柱子上的手掌,又看了看林平之。
林平之也是一臉驚疑,握著劍柄的手微微顫抖,剛才那一瞬間的感覺,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就在兩人驚疑不定之際,慕容塵已經走到了他們中間,轉過身,面對著他們。
他臉上依舊帶著那副溫文爾雅的笑容,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生過。“各位,”他的聲音清朗,
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江湖兒女,以和為貴。拳腳無眼,傷了和氣,
豈不是讓旁人看了笑話?”說著,他抬起右手,寬大的袖袍輕輕一拂。
更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散落在地上的那些碎裂的杯盤碗碟的碎片,
竟然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紛紛從地上緩緩飛起,帶著細微的破空之聲,
朝著桌子的方向飄去。然后,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那些碎片竟然按照原來的形狀,
一一落回了桌上,雖然依舊是裂痕累累,卻排列得整整齊齊,姿態奇異,
仿佛一幅破碎的藝術品。整個二樓鴉雀無聲,只剩下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
錢通海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臉上的橫肉都在微微顫抖。他自詡鐵砂掌功力深厚,
在這望仙鎮也算一號人物,但眼前這書生所展露的手段,卻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這是什么功夫?隔空控物?還是內力已臻化境?林平之握著劍的手已經松開,
長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他看著慕容塵,眼中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竟然擁有如此深不可測的功力?
剛才自己和錢通海那雷霆萬鈞的招式,在他面前,竟如同兒戲一般被輕易化解?
躲在一旁的江湖散客和丐幫弟子們,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只覺得眼前這個書生,就像一座深不可測的大山,讓人看不透,也猜不透。
慕容塵微微一笑,收回了手,袖袍落下,仿佛剛才那神奇的一幕只是眾人的錯覺。
他看了看錢通海,又看了看林平之,語氣依舊溫和:“玄鐵令雖好,
卻也不至于讓各位同道拼得你死我活。望仙鎮不大,抬頭不見低頭見,何必呢?
”他的目光淡淡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后落在了窗外朦朧的雨景上,仿佛剛才的一切,
都不過是他隨手為之的小事。然而,他這輕描淡寫的舉動,
卻如同在眾人心中投下了一顆巨石,激起了千層巨浪。這個神秘的書生,究竟是誰?
他來到這望仙鎮,又到底是為了什么?玄鐵令的風波未平,這突如其來的神秘書生,
無疑讓本就暗流涌動的望仙鎮,更加撲朔迷離了。醉仙樓內,一片死寂,
只有那被風雨吹得獵獵作響的酒旗,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第三章 玄鐵令現身,黑風寨逞兇望仙鎮外的雨,比鎮中更顯凄厲。狂風卷著豆大的雨點,
噼里啪啦地砸在“鎮北破廟”斑駁的泥墻上,將墻角的蛛網都打得七零八落。
這座不知荒廢了多少年的破廟,此刻卻成了風暴的中心。廟內,
塵土與霉味混雜著濃重的血腥氣,彌漫在潮濕的空氣中。
一個年約六旬的老者蜷縮在神臺之下,渾身瑟瑟發抖。他穿著一身漿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裳,
顯然是鎮上的普通百姓,此刻臉上卻布滿了驚恐與絕望。他死死攥著右手,指縫間,
一枚烏黑古樸、毫不起眼的令牌若隱若現,正是江湖人趨之若鶩的玄鐵令!“老東西,
交出來!”一聲粗啞暴戾的嘶吼在破廟內回蕩。說話的是一個身材異常魁梧的壯漢,
頭戴獸皮帽,臉上橫著一道從眼角直到下頜的猙獰刀疤,眼神陰鷙如鷹,
正是橫行北方的黑風寨寨主——“黑煞”。他身上披著一件沾滿血污的黑色披風,
雙手手指粗短卻布滿老繭,掌心隱隱透著一種詭異的青黑色,顯然是修煉了某種陰毒的掌法。
黑煞身后,站著七八名兇神惡煞的嘍啰,個個手持明晃晃的鬼頭刀,刀身上還在往下滴著水,
不知是雨水還是血水。他們將老者團團圍住,如同餓狼盯著獵物。
“我……我不知道什么令牌……”老者聲音顫抖,嘴唇都已發白,
“我只是路過這里避雨……”“避雨?”黑煞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老子在望仙鎮盯了三天,親眼看見你從鎮西的亂葬崗里撿了個東西揣懷里!還想騙我?
”他上前一步,身上散發出的兇煞之氣讓老者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我真的是撿到的……”老者眼看瞞不過去,眼中閃過一絲哀求,“大爺,
這東西我不要了,您放我走吧……我家里還有老伴……”“晚了!”黑煞猛地探出右手,
掌風未至,一股陰寒刺骨的氣息便已撲面而來,“黑風寨的規矩,見者有份?不,
是老子想要的,就得是老子的!”話音未落,他手掌已快如閃電般拍向老者胸口。
這一掌黑氣繚繞,帶著一股腥甜的惡臭,顯然蘊含著劇毒。若這一掌打實了,
老者恐怕當場便會五臟俱裂,毒發身亡。“噗!”老者根本無力反抗,只能閉目等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旁邊一名嘍啰忽然怪叫一聲:“寨主,小心!”黑煞心中一凜,
掌勢微頓,側身避開。只見一支折斷的香灰箭“叮”地一聲釘在他剛才站立的位置,
將地面的青石板都射穿了一個小坑。“什么人?!”黑煞怒喝,兇光畢露地望向破廟門口。
廟門外,風雨之中,不知何時已站了幾個人影。
為首的正是“鐵掌”錢通海和“快劍”林平之,身后還跟著丐幫的弟子和幾名青城派的同門。
顯然,他們也是追蹤玄鐵令的線索,一路找到了這里。“黑煞?
”錢通海看到那道猙獰的刀疤,臉色微變,握緊了拳頭,“你黑風寨不在北方待著,
跑到江南來湊什么熱鬧?”林平之則目光銳利地掃過場中,很快便落在了老者緊握的右手上,
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玄鐵令果然在他手里!”黑煞見是丐幫和青城派的人,非但沒有畏懼,
反而咧嘴獰笑:“原來是丐幫的叫花子和青城派的小崽子們!也好,今天老子就一并料理了,
省得你們礙事!”說罷,他不再理會地上的老者,身形一晃,竟如同猛虎下山般直撲錢通海。
他掌風更盛,帶著一股毀天滅地的霸道氣勢,正是他賴以成名的“黑煞神掌”!
錢通海臉色凝重,深知這黑煞的厲害,不敢怠慢,沉腰立馬,雙掌齊出,使出畢生功力,
迎向黑煞的掌風。“砰!”一聲巨響,氣浪四射。錢通海只覺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涌來,
手臂瞬間發麻,氣血翻涌,“蹬蹬蹬”連退三步,胸口氣血翻騰,險些噴出一口鮮血。
他駭然失色:“好霸道的掌力!”黑煞一擊得手,毫不停留,轉身又向林平之攻去。
他的掌法不僅剛猛,而且陰毒無比,掌風所過之處,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而冰冷。
林平之不敢硬接,施展開青城快劍,身形靈動,劍走輕靈,試圖從側面尋找破綻。
但黑煞的掌勢范圍極廣,且變化莫測,每一掌都帶著雷霆萬鈞之勢,
逼得林平之只能連連閃避,根本無法近身。“哈哈哈!就這點本事,也敢來搶玄鐵令?
”黑煞狂笑不止,掌影翻飛,將錢通海和林平之兩人壓制得死死的。他身后的嘍啰們見狀,
也揮舞著鬼頭刀沖了上去,與丐幫和青城派的弟子混戰在一起。破廟內頓時刀光劍影,
喊殺聲、兵器碰撞聲、骨骼碎裂聲混雜在一起,場面一片混亂。
錢通海和林平之雖然也是一方好手,但黑煞的武功實在太過霸道,
尤其是那陰毒的“黑煞神掌”,更是讓人防不勝防。兩人聯手,也只能勉強抵擋,時間一長,
已是險象環生。“媽的,這黑煞怎么這么厲害!”錢通海罵了一聲,手臂上已中了一掌,
雖然勉強避開了掌心的毒力,但手臂也被震得骨頭發麻,幾乎抬不起來。
林平之更是臉色蒼白,他的快劍在黑煞的霸道掌力面前,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好幾次都險些被掌風掃中。其他江湖散客見黑煞如此兇悍,都嚇得縮在破廟角落,
無人敢上前。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老者躺在地上,手中的玄鐵令近在咫尺,卻又仿佛遠在天邊。
就在這危機四伏、眾人束手無策之際,破廟門口的風雨中,一道月白色的身影,
如同閑庭信步般,緩緩走了進來。來人正是慕容塵。他依舊是那身一塵不染的月白長衫,
手中輕搖著玉骨折扇,仿佛只是來這破廟避雨一般。雨水打濕了他的肩頭,
卻絲毫沒有影響他那份出塵的氣質。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場中混戰的眾人,最后,
落在了神臺之下,那枚被老者死死攥在手中的玄鐵令上。
當他的目光觸及那枚烏黑古樸的令牌時,一直古井無波的眸子里,終于微微動了一下。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神色,像是久別重逢的感慨,又像是看穿了某種秘密的了然。
他握著折扇的手指,幾不可察地收緊了一分。黑煞正與錢通海、林平之斗得興起,
忽然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氣息,他眼角余光瞥見慕容塵,見是一個文弱書生,
頓時不屑地冷哼一聲:“又來一個送死的?”他隨手一掌逼退錢通海,便要轉向慕容塵,
打算先料理了這個不知死活的書生。然而,慕容塵卻仿佛沒有看到他的兇神惡煞,
只是緩步走到老者身邊,蹲下身,目光溫和地看著那個驚恐萬狀的老者。“老丈,
”他的聲音在嘈雜的打斗聲中顯得格外清晰,“這枚令牌,可否借在下一觀?
”老者愣愣地看著他,似乎被他身上那種寧靜的氣質所感染,一時竟忘了害怕。黑煞見狀,
怒喝道:“小子,找死!”他猛地拍出一掌,帶著陰毒的黑煞神掌,直取慕容塵后心!
這一掌又快又狠,眼看就要擊中慕容塵。錢通海和林平之同時驚呼出聲:“小心!”然而,
慕容塵卻仿佛背后長了眼睛一般,甚至沒有回頭,只是手中的折扇輕輕向后一擺。
“呼——”一股柔和而詭異的氣流從扇面涌出,看似輕描淡寫,
卻精準地撞在了黑煞的掌風之上。“砰!”一聲悶響,黑煞只覺得自己這勢大力沉的一掌,
仿佛打在了一團棉花上,那股陰毒的掌力竟然被瞬間卸去,
自己反而被一股反震之力震得手臂發麻。他驚駭地看著慕容塵的背影,
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竟然如此輕易地化解了自己的殺招?
破廟內的打斗也為之一滯,所有人都驚愕地看著這一幕。慕容塵緩緩站起身,轉過身,
面對著黑煞,臉上依舊帶著那副溫文爾雅的笑容,只是眼神深處,多了一絲冷冽。
“閣下出手如此狠辣,只為一枚令牌,未免有些太過了吧?”他的聲音不高,
卻帶著一種莫名的威壓,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心悸。黑煞死死盯著慕容塵,
眼中充滿了驚疑不定。他闖蕩江湖多年,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功夫。眼前這個書生,
絕對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玄鐵令近在眼前,卻又出現了一個更可怕的對手。黑風寨的兇威,
在這一刻,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神秘書生,硬生生地壓了下去。破廟內,風雨依舊,
氣氛卻比之前更加緊張,更加詭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慕容塵、黑煞,
以及那枚靜靜躺在老者手中的玄鐵令上。一場更大的風暴,似乎即將在這破敗的廟宇之中,
轟然爆發。第四章 黑煞掌力猛,星移初顯威破廟內的空氣,
因黑煞那驚鴻一瞥的反噬而驟然凝固。風雨拍打著破敗的窗欞,發出嗚嗚的聲響,
如同為即將展開的惡斗奏響序曲。黑煞盯著慕容塵,
那道從眼角蔓延至下頜的刀疤因怒意而扭曲,
青黑色的掌緣隱隱跳動著毒光——他闖蕩江湖數十年,
何曾被一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如此輕慢?“小子,敢戲耍你家黑煞爺爺?
”黑煞的嗓音如同破鑼摩擦,帶著被羞辱的狂怒,“老子讓你知道,黑煞神掌下從無活口!
”話音未落,他龐大的身軀驟然前傾,帶起一陣腥風。這一次,他不再是試探,
掌勢甫出便已用足了十成力道。右掌成爪,五指關節爆響如雷,掌心黑氣翻涌,
竟在空氣中凝結出數道扭曲的暗紋。掌風未至,一股刺骨的寒意已先一步侵襲而來,
刮得人面皮生疼,連呼吸都仿佛帶著鐵銹般的腥甜。
正是黑風寨壓箱底的殺招——“黑煞穿心”!此招陰毒之處在于,
掌力入體后會如跗骨之蛆般破壞經脈,最終從內而外炸裂,死狀凄慘無比。
周遭的江湖人見狀,無不倒吸一口涼氣。錢通海捂著隱隱作痛的臂膀,
下意識將林平之往后一拉,沉聲道:“小心!這是黑煞的絕殺!
”林平之握著斷劍的手青筋暴起,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黑芒直撲慕容塵心口。
在他們看來,即便是一流高手,面對這等陰毒霸道的掌法,也需避其鋒芒,
這書生怕是難逃一劫了。然而,慕容塵的反應卻出乎所有人意料。
他沒有像尋常武者那般騰挪閃避,也沒有祭出什么神兵利器格擋。
月白色的長衫在掌風掀起的氣流中微微鼓蕩,他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
那雙清澈如寒星的眸子里不見半分慌亂。當黑煞的掌緣距離他胸口僅有三寸之時,
他終于動了。雙掌緩緩抬起,掌心向上,姿態如同托舉星月。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
沒有震耳欲聾的轟鳴,唯有掌心處,隱隱有細碎的光點流轉,
宛如夜幕初降時最早亮起的星辰,微弱卻恒定。“呼——”黑煞的掌力轟然擊中慕容塵雙掌。
預想中的血肉橫飛并未發生。那股足以開山裂石的陰毒掌力,在觸及慕容塵掌心的剎那,
竟像是撞上了一個無形的漩渦。前一刻還狂暴如海嘯的力量,瞬間變得紊亂、扭曲,
順著一個詭異的弧度打了個旋兒。黑煞只覺手腕一麻,自己灌注全身功力的一掌,
竟如同泥牛入海般失去了控制,更有一股沛然莫御的反震之力順著經脈倒卷而回!
“怎么可能?!”黑煞瞳孔驟縮,想要收掌已是不及。那被引導反彈的掌力,
比他原本發出的更迅猛、更陰毒!只聽“砰”的一聲悶響,
黑煞只覺胸口仿佛被萬鈞巨錘擊中,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頭。
他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咚”地一聲撞在殘破的神臺之上,
堅硬的石質臺角竟被他撞得崩裂數道縫隙。
“哇——”一口夾雜著內臟碎片的鮮血從黑煞口中噴涌而出,濺落在青黑色的地面上,
觸目驚心。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又看向不遠處氣定神閑的慕容塵,
眼中充滿了驚駭與茫然:“你……你這是什么妖法?!”他的“黑煞神掌”無堅不摧,
何時受過這等反噬?那書生看似輕柔的雙掌,竟如天地烘爐,將他的掌力生生逆轉,
反哺自身!破廟內死一般寂靜。錢通海張大了嘴巴,
鐵砂掌練得如同鐵石的掌心此刻竟微微顫抖。林平之呆立當場,
握著斷劍的手指因用力過度而泛白。那些原本躲在角落的江湖散客,更是嚇得癱坐在地,
看向慕容塵的目光如同見了鬼神。這……這是什么武功?借力打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不,
這遠不止于此!那掌力被引導、被加速、被增幅的過程,如同星辰移位,
軌跡玄妙到匪夷所思,根本不是尋常武學能夠解釋!慕容塵緩緩收回雙掌,
掌心的星芒悄然隱去,仿佛從未出現過。他看了一眼重傷倒地的黑煞,眼神中沒有半分得意,
只有一絲淡淡的疏離。他甚至沒有解釋,只是轉身,重新看向那個依舊蜷縮在神臺下的老者。
“老丈,”他的聲音恢復了一貫的溫和,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反殺只是隨手拂去塵埃,
“方才的話,還作數。”老者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此刻見慕容塵望向自己,更是抖如篩糠。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玄鐵令,卻又在慕容塵那雙清澈眼眸的注視下,
莫名地生出一絲信任。而在場的所有人,無論是丐幫的錢通海,還是青城派的林平之,
亦或是黑風寨殘余的嘍啰,都死死地盯著慕容塵的背影。他們終于明白,這望仙鎮的風波,
從這個神秘書生踏入破廟的那一刻起,便已不再是玄鐵令的爭奪那么簡單了。
那掌心隱現的星芒,那逆轉乾坤的一掌,如同打開了一扇通往未知武學領域的大門,
讓所有人都感到了徹骨的寒意與……一絲難以言喻的敬畏。黑煞掙扎著想要起身,
卻又一口鮮血噴出,眼中只剩下恐懼。他知道,黑風寨今日,
怕是要栽在這江南小鎮的破廟里了。而慕容塵,只是負手而立,目光落在那枚玄鐵令上,
眸底深處,仿佛有億萬星辰,正在悄然移轉。屬于他的故事,才剛剛拉開序幕。
第五章 令牌歸原主,聲名初鵲起破廟外的風雨不知何時漸歇,
一縷稀薄的天光透過坍塌的廟頂縫隙,恰好落在慕容塵月白色的肩頭上。
他彎腰拾起那枚從老者手中滑落的玄鐵令,指尖觸及令牌表面時,
那冰冷的觸感竟隱隱傳來一絲極細微的震顫,仿佛蘊藏著某種沉睡的脈動。
令牌入手約莫巴掌大小,通體烏黑如墨,邊緣磨損得有些圓潤,顯然歷經歲月。
正面刻著古拙的“玄鐵”二字,筆觸蒼勁,似有劍意暗藏;背面則是一片光滑,
唯有靠近頂端處,刻著一枚幾乎難以察覺的星芒圖案,與他掌心流轉過的光點隱隱呼應。
慕容塵將令牌在手中緩緩轉過一圈,清澈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似是了然,
又似是追憶。他沒有過多停留,轉身走到依舊癱坐在地的老者面前,
將玄鐵令輕輕放在他顫抖的手心里。“老丈,”他的聲音在雨后的寂靜中格外清晰,
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此令雖能號令鑄劍山莊,但于你而言,卻是招禍之物。
望你今日之后,或尋個穩妥處妥善保管,或送交當地官府,莫再讓它流于江湖。
”老者怔怔地看著掌心中的玄鐵令,又看看眼前這位俊逸出塵的書生,嘴唇翕動,
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方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仍在腦海中回放——黑煞兇神惡煞的掌力,
書生輕描淡寫的反彈,以及那掌心一閃而逝的星芒……這一切都遠超他作為普通百姓的認知。
他只覺得,將這燙手山芋交回自己手中,反而像是一種更沉重的負擔。“還……還給我?
”老者的聲音帶著哭腔,“公子,這……這東西我不敢要啊!”慕容塵微微一笑,
笑容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拿著吧。至少在你手中,它暫時不會掀起更多血雨腥風。
”說罷,他不再多言,轉身望向破廟內的眾人。此刻,黑風寨的嘍啰們早已嚇得面無人色,
圍著重傷吐血的黑煞,連大氣都不敢喘。方才那“黑煞穿心”掌被硬生生反彈的一幕,
如同烙印般刻在他們心底,讓他們明白眼前這位書生絕非他們能招惹的存在。
黑煞趴在神臺殘骸上,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盯著慕容塵,青黑色的臉上混合著血污與恐懼,
嘴唇哆嗦著,卻連一句威脅的話都說不出來。錢通海站在一旁,鐵砂掌緊握成拳,
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看著那枚失而復得卻又被輕易交還的玄鐵令,
心中既有錯失寶物的不甘,又有對慕容塵深不可測武功的忌憚。方才那一掌,
讓他明白自己苦練多年的鐵砂掌,在對方手中恐怕連撓癢都算不上。林平之則是緊咬著嘴唇,
年輕的臉上寫滿了震驚與失落。他自詡劍法迅捷,在年輕一輩中也算佼佼者,
可在慕容塵面前,卻連出手的勇氣都險些被那詭異的武功嚇退。玄鐵令近在咫尺,
卻因一個突然出現的書生而徹底失去爭奪的可能,這讓心高氣傲的他如何甘心?但他更清楚,
此刻若有半分異動,恐怕下一個倒飛出去的就是自己。“各位,
”慕容塵的目光淡淡掃過眾人,如同清風拂過水面,不起半點波瀾,“玄鐵令既已物歸原主,
望仙鎮的這場風波,也該平息了。”他的話語中沒有半分威脅,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讓在場的江湖人都感到一陣心悸。沒有人敢反駁。黑風寨的嘍啰們連忙扶起黑煞,
連滾帶爬地退出了破廟,仿佛身后有厲鬼追趕。錢通海深深看了慕容塵一眼,
對著丐幫弟子使了個眼色,也沉聲說道:“我們走!”林平之咬了咬牙,收起斷劍,
帶著青城派的人,不甘地跟在丐幫身后,離開了這座見證了奇跡與恐怖的破廟。很快,
破廟內只剩下慕容塵、那個依舊驚魂未定的老者,以及散落一地的狼藉。慕容塵走到廟門口,
望著天邊漸漸散去的烏云,遠處望仙鎮的輪廓在水汽中若隱若現。
他輕輕拂去袖袍上沾染的一點泥塵,仿佛剛才那場決定了數人生死的較量,
不過是隨手撣去的塵埃。“公子……”老者終于鼓起勇氣,顫聲問道,
“您究竟是……”慕容塵沒有回頭,只是望著煙雨朦朧的江南水鄉,
緩緩道:“我不過是一介書生,路過此地罷了。老丈,好自為之。”說罷,他邁開腳步,
月白色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破廟外的小徑盡頭,只留下那枚玄鐵令,
以及一個讓老者永遠無法理解的謎團。望仙鎮的風波,
似乎隨著黑風寨的敗退與玄鐵令的暫歸原主而暫時平息。但江湖的消息,卻如同雨后的春草,
以驚人的速度蔓延開去。先是幾個僥幸從破廟逃脫的江湖散客,在途經的客棧酒肆中,
帶著滿臉的驚懼與難以置信,講述了那場發生在鎮北破廟的驚魂之戰。“你們是沒看見啊!
那黑風寨的黑煞,一手黑煞神掌多厲害,一巴掌能拍碎半堵墻!結果呢?
對著一個穿白衣服的書生拍過去,那書生連躲都沒躲,
就這么輕飄飄地一抬手……”“怎么著?”“怎么著?黑煞自己挨了自己一掌!
那叫一個慘啊,當場就吐血倒飛出去,跟死狗似的!”“吹吧你!哪有這種武功?
”“我騙你作甚!還有丐幫的錢通海、青城派的林平之在場呢!
那書生用的什么功夫我不知道,只看見他掌心好像有星星在轉,
黑煞的掌力就這么被他反彈回去了!”“掌心有星星?難道是……傳說中的斗轉星移?
”“誰知道呢!反正那書生自稱慕容塵,大家都叫他慕容公子。乖乖,這等手段,
怕不是哪個隱世高人的弟子吧?”“玄鐵令呢?被他拿走了?”“沒呢!怪就怪在這兒了!
他打贏了,卻把玄鐵令還給了那個撿令牌的老頭,
說什么‘非老人家該持之物’……”議論聲此起彼伏,從望仙鎮擴散到周邊的州府,
又順著南來北往的商隊、鏢師,漸漸傳入了更廣闊的江湖。
子”、“徒手反彈黑煞神掌”、“玄鐵令前淡泊名利”……這些關鍵詞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
在江湖中激起了層層漣漪。雖然大多數人仍對這個突然冒出的神秘書生半信半疑,
但“慕容塵”這個名字,以及他那手匪夷所思的武功,卻已經悄然在江湖中留下了一道印記。
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沒有人清楚他的目的,只知道在江南望仙鎮的那場風波中,
有一位姓慕容的書生,以一種驚世駭俗的方式,平息了爭端,也讓自己的名號,
初初鵲起于這波譎云詭的江湖。而此刻的慕容塵,正沿著蜿蜒的水道,乘船離開望仙鎮。
他憑欄而立,看著兩岸漸漸遠去的白墻黛瓦,手中輕輕摩挲著腰間那枚古樸的玉佩。
玄鐵令……星芒印記……他的目光望向遙遠的北方,眸底深處,
星辰的軌跡似乎又開始悄然移轉。望仙鎮的風波只是序幕,真正的江湖,才剛剛向他展開。
而他尋找的東西,似乎也因這枚玄鐵令的出現,而有了一絲若隱若現的線索。船槳劃破水面,
留下一道長長的波紋,很快又被后面的水流撫平,仿佛從未有人來過。但江湖上,
關于“慕容公子”的傳說,卻才剛剛開始書寫。第六章 姑蘇慕容氏,
斗轉星移名江南的水汽尚未褪盡,慕容塵已換乘北上的馬車,
行至一處名為“臨風驛”的小鎮。時值午后,驛道旁的“悅來客棧”正是人聲鼎沸之時。
他選了個臨窗的座位,要了一壺碧螺春,便靜靜聽著周遭南腔北調的議論。“……可不是么!
那黑煞神掌多霸道?據說練到極致能開碑裂石,掌風帶毒,中者五臟俱裂。結果呢?
在那姓慕容的書生面前,跟個孩童玩泥巴似的!”說話的是個滿臉絡腮胡的刀客,
唾沫橫飛地比劃著,正是那日從破廟逃出的散客之一。“我也聽說了,
”鄰桌一個頭戴氈帽的漢子壓低聲音,“有人說那書生使的是妖法,能隔空移物,
連碎裂的杯盤都能自己歸位!”“妖法?”角落里忽然傳來一聲輕笑,蒼老卻帶著一絲威嚴。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位身著青布長衫、腰懸一柄古樸長劍的老者正捻須微笑。他面容清癯,
眼神卻銳利如鷹,雖已兩鬢斑白,腰背卻挺得筆直,一看便知是久歷江湖的老手。
“老丈可有高見?”絡腮胡刀客見老者氣度不凡,連忙拱手問道。老者放下手中的酒碗,
環顧四周,緩緩開口:“諸位莫要以訛傳訛。那姓慕容的公子所使的,非但不是妖法,
反而是我武林中一門失傳已久的絕世武學。”“失傳已久的絕世武學?”眾人頓時來了興致,
紛紛湊近。老者呷了一口酒,聲音陡然提高:“聽老夫說——你們可曾聽過‘姑蘇慕容氏’?
”“姑蘇慕容?”“莫不是百年前那個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聞名天下的世家?
”“聽說他們家族武學詭異莫測,江湖上沒幾人敢招惹……不過好像早就銷聲匿跡了吧?
”議論聲四起,老者捋須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追憶:“正是!想當年,姑蘇慕容氏縱橫江湖,
靠的并非什么神兵利器,而是一手出神入化的‘斗轉星移’!”“斗轉星移?
”慕容塵臨窗而坐,指尖輕輕叩擊著桌面,眸底閃過一絲微光。他雖面不改色,
卻將老者的每一句話都聽得清清楚楚。“不錯!”老者一拍桌子,語氣激動起來,
“這‘斗轉星移’,乃是慕容氏的不傳之秘,絕非硬接硬擋的笨功夫。
其精髓在于‘以柔克剛,以巧破力,借敵之力,還施彼身’!”他頓了頓,
目光掃過眾人震驚的臉龐,繼續解釋:“尋常武者接招,要么硬抗,要么閃避。
但這斗轉星移,卻是在對手招式將及未及之際,以自身內力為引,牽引對方力道,
使其改變方向,反作用于對手自身。就像那日黑煞的掌力,看似被書生反彈,
實則是掌力的軌跡被強行扭轉,黑煞自己收勢不及,才遭了反噬!”“乖乖!還有這種功夫?
”絡腮胡刀客聽得目瞪口呆,“那要是遇上使劍的、使棍的,也能這么反彈回去?
”“正是如此!”老者眼中精光一閃,“斗轉星移,講究的是‘星移斗轉,借力打力’。
不管你是何種武功,何種兵器,只要力道發出,便有軌跡可循。慕容氏子弟深諳此道,
能在瞬息之間洞悉力之走向,順勢而為,將對手的殺招化為反擊的利刃。
當年江湖上有句話——‘姑蘇慕容,手上無招,心中有招,天下武功,無不可破’!
”他端起酒碗,仰頭飲盡,語氣中帶著一絲悵然:“只可惜啊……百年前不知發生了何事,
姑蘇慕容氏突然從江湖上銷聲匿跡,這斗轉星移的神功,也漸漸成了傳說。
老夫原以為此生再難見到,沒想到竟在這臨風驛,聽到了此功重現的消息!
”客棧內一片寂靜,眾人都被老者的話驚呆了。原來那書生隨手施展的詭異功夫,
竟是百年前名震天下的姑蘇慕容氏絕學!“這么說,那慕容公子……是姑蘇慕容氏的后人?
”有人怯生生地問道。老者搖了搖頭:“老夫也不敢確定。但那借力打力、逆轉乾坤的路數,
除了斗轉星移,天下再無第二種武功有此神妙!諸位切記,今后若再遇上這位慕容公子,
切不可輕易得罪。此等人物,絕非我等尋常江湖人能招惹的。”說罷,老者付了酒錢,
起身離去,只留下滿座江湖人面面相覷,心中翻起驚濤駭浪。臨窗而坐的慕容塵,
緩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涼的碧螺春。窗外陽光正好,透過窗欞灑在他月白色的長衫上,
勾勒出清俊的側臉。姑蘇慕容氏……斗轉星移……這些塵封的名號,
終于還是在江湖上再次響起了么?他的目光望向窗外遙遠的天際,那里,
似乎有一片煙雨朦朧的姑蘇城,在記憶的深處若隱若現。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
那溫潤的觸感下,仿佛蘊藏著千年的星斗移轉,也蘊藏著一個家族百年來的沉沉浮浮。
老鏢頭的話,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不僅在客棧中激起了漣漪,更將沿著驛道,
傳向更遠的江湖。“姑蘇慕容氏”、“斗轉星移”這兩個詞,
將與“慕容公子”的名號緊緊相連,成為近日江湖上最熱門的談資。而此刻的慕容塵,
只是靜靜地坐著,聽著周遭漸漸變了味的議論——從驚嘆到敬畏,從好奇到忌憚。他知道,
自己的出現,已經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而這漣漪,才剛剛開始擴散。他放下茶杯,
對店小二招了招手:“結賬,繼續北上。”馬車再次啟程,碾過青石板路,
發出“轱轆轱轆”的聲響。慕容塵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腦海中,
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老鏢頭講述斗轉星移時的神情,
以及江湖人聽聞姑蘇慕容氏名號時的震驚。百年了……他喃喃自語,
聲音輕得只有自己能聽見。百年光陰,足以讓滄海變桑田,讓王朝更迭,
也足以讓一個曾經輝煌的家族,沉寂在歷史的塵埃里。而他慕容塵,背負著家族的宿命,
行走在這波譎云詭的江湖,所求的,又何止是一枚玄鐵令那么簡單?馬車漸行漸遠,
將臨風驛的喧囂拋在身后。但“姑蘇慕容氏”的名號,卻伴隨著“斗轉星移”的傳說,
如同插上了翅膀,開始在江湖上飛速傳播。所有人都在猜測,這位突然現身的慕容公子,
究竟是為了什么重現江湖?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斗轉星移,又將在這風云變幻的武林中,
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江湖路遠,故事,才剛剛開始。第七章 五岳劍派邀,
泰山論劍期殘秋的風卷著落葉掠過泰山石階,慕容塵的馬車停在山腳下的“迎客亭”前。
車夫勒住韁繩時,他正捻著一枚玄鐵令拓片——那是離開望仙鎮前,
他趁老者不備以內力拓下的印記,此刻指腹摩挲處,拓片上的星芒紋路竟隱隱發燙。“公子,
前面就是泰山入口了。”車夫的聲音打斷了沉思。慕容塵抬眼望去,只見云霧繚繞的山道上,
兩名身著青色勁裝的劍客正負手而立,腰間佩劍的劍穗上繡著五座山峰交織的徽記。
“可是姑蘇慕容公子?”左側劍客踏前一步,語氣恭謹卻暗藏審視,“我等乃五岳劍派信使,
奉五派掌門之命,特來邀請公子共赴泰山論劍。”另一人展開一卷燙金英雄帖,
朗聲念道:“今幽冥教禍亂江湖,鬼爪摧心功肆虐中原,值此武林危殆之際,
五岳劍派定于重陽日齊聚泰山玉皇頂,共商推舉武林盟主之事。素聞公子神功蓋世,
斗轉星移之妙震古爍今,望能撥冗蒞臨,共襄盛舉。”慕容塵接過英雄帖,指尖觸及紙面時,
忽然察覺帖角處用朱砂畫著一道微不可察的劍痕——那是華山派“紫霞功”的標記,
顯然五岳劍派早已對他的來歷做過探查。他不動聲色地將帖子收入袖中,
目光掃過兩名劍客腰間的佩劍:“幽冥教……可是百年前被姑蘇慕容氏重創的那個邪派?
”兩名劍客聞言皆是一震。右側劍客按劍的手緊了緊,沉聲道:“公子竟知此事?
當年幽冥教教主‘鬼面修羅’魏無常橫行天下,正是貴先祖以斗轉星移破了他的鬼爪摧心功,
才令其蟄伏百年。如今魏無常的傳人‘黑面閻君’重出江湖,五岳劍派恐獨木難支,
才……”“才想借重姑蘇慕容氏的威名?”慕容塵淡淡一笑,打斷了他的話。
山風掀起他的月白長衫,露出腰間那枚墨綠玉佩,玉佩上的星芒紋路在云霧中若隱若現,
竟與玄鐵令背面的印記隱隱呼應。兩名劍客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疑。
他們只知姑蘇慕容氏擅使斗轉星移,卻不知這玉佩竟與玄鐵令有關。左側劍客深吸一口氣,
抱拳道:“公子說笑了。五岳劍派邀您,一為共抗邪魔,二……”他頓了頓,語氣變得微妙,
“二為請教公子高招。江湖傳言,公子能以肉掌反彈黑煞神掌,此等神功,
若能在論劍時演示一二,必能震懾宵小。”慕容塵聞言,眸光微不可察地一冷。
他豈會不知五岳劍派的算盤——名為邀請,實為試探。若他展露斗轉星移,
便是向整個武林昭示姑蘇慕容氏的重現;若他推辭不出,反而坐實了藏頭露尾的嫌疑。
“也好。”他忽然輕笑出聲,指尖在英雄帖上輕輕一彈,那道朱砂劍痕竟如活物般蜿蜒游走,
最終化作一朵劍花消失在紙中。兩名劍客見狀瞳孔驟縮,這手隔空化勁的功夫,
比傳聞中的斗轉星移更顯莫測。“重陽日,我自會登臨玉皇頂。”慕容塵翻身上馬,
月白長衫在山風中獵獵作響,“不過我有個條件——”他勒住馬韁,回首望向兩名劍客,
眼中閃過一絲寒芒,“論劍之時,若有人想借故試探姑蘇慕容氏的底蘊……”話音未落,
他手中折扇突然揮出,一道勁風掃過石階,竟將三丈外一塊巨石劈成兩半。
石縫中滲出的水珠尚未落地,便被一股無形之力卷成冰晶,在陽光下折射出凜冽的寒光。
“我不介意讓他親身體驗一下,什么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言罷,
慕容塵策馬踏入云霧,留下兩名呆立當場的劍客。秋風卷起地上的落葉,
拂過那道被劈開的石縫,仿佛在低語著百年前姑蘇慕容氏縱橫江湖的傳說。“師兄,
這……這慕容公子的功夫,比老掌門說的還要厲害啊!”右側劍客咽了口唾沫,聲音發顫。
左側劍客望著慕容塵消失的方向,
緩緩握緊了腰間的佩劍:“何止厲害……你注意到他腰間的玉佩了嗎?
那紋路……和我們在華山秘閣見過的玄鐵令圖譜,簡直一模一樣!”云霧深處,
慕容塵勒馬駐足,望著層巒疊嶂的泰山之巔。重陽日的論劍,表面是五岳劍派推舉盟主,
實則是各大門派的勢力角逐。而他答應赴會,并非為了什么武林盟主的虛名,
而是因為——他指尖輕撫玉佩,那里傳來一陣細微的震顫。這種震顫,
與他在望仙鎮感受到的玄鐵令共鳴如出一轍。冥冥中似乎有某種指引,
告訴他泰山之巔不僅有幽冥教的陰謀,更藏著與姑蘇慕容氏百年前銷聲匿跡相關的秘密。
“幽冥教……魏無常……”他低聲念著這兩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
“當年先祖重創你們,如今你們的傳人重出江湖,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山風呼嘯而過,
卷起他的長發。遠處玉皇頂的輪廓在云霧中若隱若現,仿佛一頭蟄伏的巨獸,
正等待著重陽日的到來。而慕容塵知道,當他踏上泰山之巔的那一刻起,
一場席卷整個武林的風暴,便將因他而正式拉開序幕。他策馬前行,
月白長衫的背影逐漸融入蒼茫山景,唯有腰間的玉佩,在云霧中閃爍著神秘的幽光,
如同啟明星,預示著一個舊時代的終結,和一個新傳說的開始。第八章 幽冥教挑釁,
泰山風云涌泰山腳下的“望岳驛”此刻燈火通明,檐角高挑的飛檐下掛滿了各大門派的錦旗。
來自五湖四海的江湖客們聚在庭院中,或切磋武藝,或高談闊論,
空氣中彌漫著烈酒與兵器碰撞的鏗鏘氣息。然而,
一陣陰惻惻的笑聲卻如冰錐般刺破了這熱鬧景象。“哈哈哈哈!五岳劍派好大的排場,
竟把這泰山腳下搞得像戲臺子似的!”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驛館大門突然被撞開,
一群身著玄色勁裝的人踏門而入。為首者面覆半邊青銅鬼面,
露在外面的左臉布滿蜈蚣狀的疤痕,正是幽冥教左使“勾魂使者”。
他身后跟著二十余名教眾,個個眼神陰鷙,袖口處繡著滴血的骷髏頭徽記。“什么人?
敢在望岳驛撒野!”一名腰間懸著嵩山派劍穗的弟子怒喝出聲,手按劍柄便要上前。
勾魂使者冷笑一聲,突然探出右手。他的指甲竟有三寸多長,泛著青黑色的幽光,
指尖尚未觸及,那嵩山弟子便覺一股陰寒真氣直透丹田,渾身內力瞬間紊亂如潮。
“噗”的一聲,弟子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胸前衣衫上赫然出現五道深可見骨的爪痕。
“區區內家真氣,也敢在本座面前賣弄?”勾魂使者甩了甩指尖的血跡,
青銅鬼面下的聲音充滿嘲弄,“告訴你們五岳劍派的掌門,
明日論劍最好乖乖交出武林盟主之位,否則我幽冥教的‘鬼爪摧心功’,
可要讓這泰山之巔血流成河了!”“放肆!”泰山派一位須發皆白的長老怒喝著拍出一掌,
掌風攜著千鈞之力直逼勾魂使者面門。這正是泰山派絕學“泰山壓頂”,掌勢剛猛無儔,
足以開山裂石。然而勾魂使者不閃不避,竟以爪迎掌。只聽“嗤”的一聲輕響,
長老的掌力竟如泥牛入海般被那青黑鬼爪吸得無影無蹤,
反倒是一股陰毒真氣順著經脈倒卷而回。長老臉色驟變,連忙運功抵御,
卻已覺胸口氣血翻涌,手臂瞬間麻痹。“老東西,你的‘泰山十八盤’練了三十年,
內力倒是扎實,可惜……”勾魂使者手腕翻轉,鬼爪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直取長老咽喉,
“遇上我幽冥教的‘勾魂爪’,再扎實的內力也不過是給本座送補藥!
”眼看長老就要命喪當場,一道青影如電般插身而過。來者是華山派大弟子劉乘風,
手中長劍挽出朵朵劍花,正是華山派絕學“紫霞劍法”。劍風凌厲,直逼勾魂使者手腕要穴。
“有點意思。”勾魂使者桀桀怪笑,鬼爪猛地一縮,竟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開劍鋒,
反手一爪抓向劉乘風腰眼。這一爪快如鬼魅,爪風未至,劉乘風已覺腰間一麻,
紫霞真氣竟隱隱有潰散之勢。“勾魂爪專破內家真氣,你這紫霞功練得還不到家!
”勾魂使者攻勢如潮,青黑鬼爪上下翻飛,時而如靈蛇出洞,時而如惡鬼索命,
招招不離劉乘風要害。劉乘風雖劍法精妙,卻被這詭異爪法克制得縛手縛腳,
不多時便險象環生,身上已添了數道血痕。“幽冥邪教,安敢在此放肆!
”衡山派一位使笛的老者怒喝著加入戰團,手中鐵笛化作判官筆,點向勾魂使者周身大穴。
恒山派的兩位尼姑也揮動長劍,布下一道綿密劍網,試圖困住勾魂使者。一時間,
五位五岳劍派的高手將勾魂使者圍在中央,刀光劍影交織成一片。然而勾魂使者卻絲毫不慌,
鬼爪在劍網中穿花蝴蝶般游走,時不時發出“嗤嗤”的破氣聲。每當他的鬼爪觸及兵器,
便有一股陰毒真氣順著兵器傳入,逼得眾人不得不撤招自保。“哈哈哈!
五岳劍派也不過如此!”勾魂使者越戰越勇,突然雙爪齊出,
使出幽冥教秘傳的“雙鬼拍門”。兩道青黑爪影分別襲向泰山長老和衡山老者,
爪風所過之處,空氣竟泛起陣陣漣漪。泰山長老和衡山老者同時揮兵器格擋,
卻只覺一股沛然巨力涌來,兵器險些脫手。更可怕的是,那陰毒真氣順著兵器侵入體內,
瞬間讓他們半邊身子麻木不仁。“不好!他的爪力能破內家真氣!”劉乘風驚呼聲中,
勾魂使者已突破劍網,鬼爪直取他咽喉。眼看劉乘風就要血濺當場,
一道淡漠的聲音突然從人群后方傳來:“以陰毒功夫傷人性命,不覺得太下作了嗎?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月白長衫的慕容塵不知何時已站在廊下,手中輕搖折扇,
仿佛在欣賞一場無關緊要的戲。他的目光落在勾魂使者的鬼爪上,眸底閃過一絲寒芒。
勾魂使者聞言一滯,青銅鬼面轉向慕容塵:“你是何人?也想嘗嘗本座的勾魂爪?
”慕容塵微微一笑,折扇輕揮:“閣下的爪法雖詭,卻失了武學正道。
不如讓在下指點你一二,何為‘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話音未落,他身形微動,
竟如閑庭信步般踏入戰圈。此時勾魂使者的鬼爪已至眼前,青黑爪影帶著刺鼻的腥氣,
正是能破盡內家真氣的殺招。然而慕容塵不閃不避,雙掌看似隨意地推出,
掌心隱隱有星光流轉。就在鬼爪觸及他手掌的剎那,勾魂使者只覺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涌來,
自己的爪力竟順著一個詭異的弧度反彈而回,速度比之前快了數倍!
“這是……”勾魂使者大驚失色,想要收爪已是不及。只聽“噗”的一聲,
青黑鬼爪狠狠插入了他自己的肩頭,腥臭的血液瞬間噴涌而出。全場嘩然!
五岳劍派的高手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那詭異莫測的勾魂爪,
竟然被這書生輕飄飄的一掌反彈,讓勾魂使者自食其果!慕容塵收掌而立,
月白長衫上未沾半點血跡,仿佛剛才只是拂去了一片落葉。他看著臉色煞白的勾魂使者,
淡淡道:“幽冥教若想在泰山論劍時撒野,也要先問問我姑蘇慕容氏答不答應。
”“姑蘇慕容……斗轉星移!”勾魂使者捂著流血的肩頭,聲音中充滿了恐懼,
“你……你是姑蘇慕容氏的后人?”慕容塵不再言語,只是緩緩抬起折扇,指向驛館大門。
一股無形的威壓頓時籠罩全場,讓幽冥教的眾人心膽俱裂。“滾。”他只說了一個字,
卻如驚雷般在眾人耳邊炸響。勾魂使者不敢再言,捂著傷口轉身便逃,
身后的幽冥教教眾也如蒙大赦,爭先恐后地沖出驛館,消失在夜色之中。望岳驛內一片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慕容塵身上。剛才那驚鴻一瞥的斗轉星移,不僅化解了危機,
更向所有人昭示了姑蘇慕容氏的重現。泰山長老捂著麻痹的手臂,
向慕容塵深深一揖:“多謝慕容公子出手相救!若非公子,
我等今日恐怕……”慕容塵扶起長老,淡淡道:“路見不平而已。明日泰山論劍,
還望諸位做好準備。幽冥教既然敢來挑釁,恐怕早已布下后招。”說罷,
他轉身走向自己的客房,月白長衫在燈火下拖曳出一道清冷的影子。眾人望著他的背影,
心中皆是波瀾起伏。泰山之巔的風云,似乎在幽冥教的挑釁與慕容塵的驚鴻一現中,
提前拉開了序幕。而明日的論劍,注定不會是一場簡單的武林盛會。所有人都隱隱感覺到,
一場席卷整個江湖的風暴,正在這泰山腳下,悄然醞釀。第九章 星移破邪爪,
初震五岳峰驛館廣場的青石板被夜露浸得發亮,勾魂使者肩側的傷口還在滲著黑血,
青黑色的鬼爪卻依舊揮舞得虎虎生風。他被五岳劍派五位高手圍在中央,
青銅鬼面下的眼神卻毫無懼色,反倒因慕容塵的出現而燃起一股暴虐的興奮。“小子,
天堂有路你不走!”勾魂使者甩了甩爪尖的血珠,青黑指甲在月光下泛著幽光,
“剛才讓你僥幸得手,現在本座就讓你見識幽冥教‘萬鬼噬魂’的真章!”話音未落,
他身形陡然虛化,竟在原地留下三道殘影。最前方的殘影爪勢先行,
帶起一陣腥風直撲慕容塵面門,爪影之中隱隱有無數鬼面扭曲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