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震動,屏幕上彈出老婆林婉發來的微信:「老公,公司臨時有急事,
媽的葬禮我可能晚點到,或者……你先弄,我這邊處理完馬上過去。」我捏著手機,
指節泛白,盯著靈堂正中母親的遺像,心中一片冰涼。葬禮結束,賓客散盡,
林婉始終沒有出現。直到深夜,我刷到她閨蜜的朋友圈,一張九宮格照片,喜氣洋洋。
配文是:「祝賀顧阿姨生日快樂,婉婉今天超美,給顧阿姨敬酒磕頭超有孝心!」照片正中,
林婉笑靨如花,正端著酒杯,跪在地上給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磕頭。那婦人,
是她白月光顧浩然的母親。而今天,是我媽的頭七。1.我叫張明遠,今年三十二歲,
是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的小主管。我和林婉結婚五年,當初追她的時候,
我就知道她心里有個顧浩然。顧浩然是她大學時期的風云學長,家境優渥,出國深造,
是林婉遙不可及的夢。而我,普通家庭出身,勝在踏實肯干,對林婉百依百順。
朋友都說我是「頂級舔狗」,勸我別在一棵樹上吊死。但我當時想,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只要我對她足夠好,總有一天她會看到我的。婚后,我包攬了所有家務,工資卡上交,
她想買什么從不吝嗇。她提顧浩然的頻率漸漸低了,我以為她終于放下,開始接受我。
我媽身體一直不好,尤其這兩年,三天兩頭住院。林婉總是以工作忙為借口,
很少去醫院探望。每次都是我一個人忙前忙后,掛號、繳費、陪床、喂飯。偶爾她來了,
也是坐不到十分鐘,拍張照片發個朋友圈,說自己「孝順婆婆」,然后就匆匆離開。
我媽私下里跟我說:「明遠啊,小婉是個好孩子,就是事業心太重了,你多體諒她。」
我還能說什么?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我以為這就是生活,平淡中帶著點不盡如人意,
咬咬牙也就過去了。直到我媽病危通知書下來的那天。我哭著給林婉打電話,
讓她趕緊來醫院,我媽想見她最后一面。她在電話那頭不耐煩地說:「知道了知道了,
我這兒正開會呢,大客戶,走不開!」「什么會比媽最后一面還重要!」我幾乎是吼出來的。
「張明遠你能不能成熟點?我這也是為了這個家!我拿下這個客戶,我們就能換大房子了!」
電話被她掛斷。我跪在母親床前,握著她逐漸冰冷的手,眼淚模糊了視線。母親臨終前,
嘴里還在念叨:「小婉……是個好孩子……你要對她好……」我心如刀割。2.母親走了。
我處理著母親的后事,林婉象征性地露了幾面,大部分時間都說公司忙。
我理解她工作壓力大,但沒想到,她能忙到連我媽的葬禮都不參加,
轉頭就去給她白月光的母親磕頭祝壽。那一刻,我心中的某個東西,徹底碎了。
我拿著那張照片,一夜未眠。第二天,我回到空蕩蕩的家,林婉還沒回來。我坐在沙發上,
看著我和她的結婚照,照片上的她笑得有些勉強,而我,則是一臉幸福的傻樣。現在看來,
多么諷刺。直到下午,林婉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來。她看到我,愣了一下,
然后露出一個敷衍的笑容:「老公,你回來啦?媽那邊……都順利吧?」「順利?」
我冷笑一聲,把手機扔到她面前,「你看看這個,順利嗎?」林婉拿起手機,
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明遠,你聽我解釋……」「解釋?我媽頭七,
你跑去給你前男友的媽磕頭祝壽,你告訴我,這要怎么解釋?」我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
「顧阿姨……顧阿姨她以前對我很好,她身體也不好,我……我就是去看看她,順便……」
「順便磕個頭,認個干媽?」我打斷她,「林婉,你把我媽放在哪里?把我放在哪里?」
「不是的!明遠,我心里是有你媽的!只是……只是顧家那邊,我不好推辭。」「不好推辭?
那我媽的葬禮就好推辭了是吧!」我猛地站起來,胸口劇烈起伏。林婉被我的樣子嚇到了,
往后縮了縮:「我……我不是那個意思。而且,逝者已矣,我們活著的人總要……」「閉嘴!
」我指著她,「林婉,你別跟我說什么逝者已矣!我媽尸骨未寒!」她低下頭,不再說話,
眼圈卻紅了,開始小聲抽泣。「你哭什么?做錯事的人是你,你哭什么?」
我只覺得一陣惡心。以前,她一哭我就心軟,什么都答應她。但現在,她的眼淚在我看來,
無比虛偽。「張明遠,你怎么能這么說我?我對這個家付出了多少,你都看不到嗎?」
她突然抬起頭,控訴道。「你付出?你付出了什么?是每天回家葛優癱等我做飯,
還是每個月刷爆我的信用卡買包包?」「我那是為了工作!為了維持人脈!不像你,
一輩子就是個小主管的命!」林婉也開始激動起來。「對,我沒出息,
我配不上你林大經理行了吧?」我氣得發笑,「那你當初為什么要嫁給我?
是因為顧浩然看不上你嗎?」這句話似乎戳中了她的痛處,她臉色一白,
隨即尖叫道:「張明遠!你混蛋!」「我混蛋?林婉,我們結婚五年,你捫心自問,
你愛過我嗎?哪怕一天?」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3.我知道答案了。「我受夠了。」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林婉,我們離婚吧。」聽到「離婚」兩個字,
林婉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坐在地上。「不……不離婚……明遠,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她爬過來,想抱我的腿。我厭惡地躲開。「我媽在天有靈,
看到你這樣,她會怎么想?」
「我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會了……我會好好孝敬你……不,孝敬咱媽……」
她語無倫次。「不必了。」我轉身回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我的東西不多,
一個行李箱就裝完了。林婉哭喊著,求我不要走。她的父母也聞訊趕來,指責我不懂事,
不大度。「明遠啊,婉兒她就是一時糊涂,年輕人嘛,愛玩,你多擔待點。」
岳母苦口婆心地勸。「愛玩?媽,她是在我媽頭七的時候,去給別人的媽磕頭祝壽!
這叫愛玩嗎?這叫沒良心!」「話怎么能說得這么難聽!顧家是什么人家?
婉兒跟他們打好關系,對你們將來也有好處!」岳父在一旁幫腔。
我算是看透了這一家人的嘴臉。趨炎附勢,毫無底線。「好處?
最大的好處就是讓我看清了你們一家人!」我冷冷地說,「這婚,我離定了。」
我拖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個曾經我以為是「家」的地方。
我在公司附近租了個小單間,暫時安頓下來。接下來的幾天,
林婉和她的父母輪番給我打電話、發微信,內容無非是道歉、求情、威逼利誘。
林婉甚至找到了我的公司。那天我正在開會,她突然沖進會議室,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
「明遠,求求你,跟我回家吧!我不能沒有你!」她哭得梨花帶雨。
同事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竊竊私語。我只覺得顏面盡失。「林婉,你鬧夠了沒有?」
我扶額,「這里是公司,你有什么事,我們私下說。」「我不!你今天不跟我回去,
我就不起來!」她耍起了無賴。領導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我強忍著怒氣,
把她拖出了會議室。「林婉,我們之間已經沒什么好說的了。離婚協議,我會讓律師寄給你。
」「不!我不同意離婚!」她死死抓著我的胳膊,「明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
我以后一定好好對你,好好孝敬咱媽的在天之靈!」「不必了,
我媽也不需要你這樣的兒媳婦來孝敬。」我甩開她的手。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我接起來,對面傳來一個帶著戲謔的男聲:「是張明遠嗎?
林婉在你那兒吧?」我皺眉:「你是誰?」「我是顧浩然。」聽到這個名字,
林婉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顧浩然?他怎么會給我打電話?「林婉昨晚喝多了,
一直念叨你的名字,還說對不起你。我想,你們之間可能有點誤會。她其實……挺單純的。」
顧浩然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玩味。單純?如果這都算單純,那世界上就沒有復雜的人了。
「顧先生,這是我跟林婉的家事,就不勞你費心了。」「別這么說嘛,
畢竟婉婉也算是我的……好朋友。」顧浩然輕笑一聲,「她昨天為了給我媽祝壽,
可是準備了很久,那份孝心,連我都感動了。」我聽著他茶言茶語,只覺得火冒三丈。
「顧浩然,」我一字一句地說,「林婉這份‘孝心’,是用我母親的頭七換來的。
這份‘感動’,你受得起嗎?」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林婉在一旁臉色慘白,嘴唇都在發抖。
「哦?還有這種事?」顧浩然的語氣聽不出喜怒,「那確實是婉婉不對了。不過,
她也是為了討我媽歡心嘛,情有可原。」情有可原?我氣笑了:「顧先生真是寬宏大量。
不過,你的這份‘原諒’,我替林婉心領了。我們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解決。」說完,
我直接掛了電話。林婉看著我,眼神復雜:「明遠,你……你別誤會,
我和浩然……我們沒什么的。」「有沒有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冷漠地看著她,
「林婉,我已經委托律師處理離婚事宜了。財產方面,婚后財產一人一半,我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