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會做夢吧!可能我做的夢會比較古怪,
甚至是駭然至極...難不成...我還在夢中?不可能啊,我不是醒了嗎?
我從噩夢中驚醒,渾身冷汗。妻子溫柔地問我:“怎么了?”“沒什么!做了噩夢了!
”“沒事就好!”妻子溫柔的回應。此時,窗外陽光正好。我松了口氣,
慶幸那場雨夜被困荒宅的恐怖經歷只是一場夢。可是,當妻子伸手觸碰我額頭時,
我猛然發現——她的手腕沒有脈搏。我驚恐地推開她,沖出家門,
卻在街上看到無數張和妻子一模一樣的臉。她們全都微笑著,用同樣的聲音說:“終于醒了?
”我低頭看向自己的左手腕——那里也沒有脈搏。1.每個人都會做夢吧!
可能我做的夢會比較古怪,甚至是駭然至極...難不成...我還在夢中?不可能啊,
我不是醒了嗎???此時此刻,雨點正瘋狂敲打著窗戶,發出急促的“啪啪”聲音。雨很大,
很大。很急,很急。可是雨滴的每一次滴落在大地的聲音,
都仿佛像是在敲打我那個緊繃的神經上。空氣之中彌漫著濃重的潮濕,很冷,真的很冷,
那種感覺冰冷刺骨。壓抑,極度壓抑。窒息,非常窒息。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
這里的黑暗并非純粹的黑暗,似乎帶著一絲貪婪,想要吞噬生命力一般,
無聲無息地吞噬著僅存的微弱燭光。那燭火,在風中劇烈地搖晃。哪里來的風?不知道。
“咯吱咯吱——”門?那扇搖搖欲墜的木門!似乎,門外…有什么東西…在撓!“吱吱吱!
”尖銳的刮擦聲,一下,又一下。一次,又一次。我死死盯著門板,心臟在砰砰砰直直跳動,
身體有些僵硬。我的冷汗止不住的從額頭不斷滑落。我聽的到。那聲音越來越近,
越來越清晰,仿佛是某種生物的冰冷的指甲正一寸寸探進來…“呃啊——!
”我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我驚醒了,我的喉嚨里爆出一聲短促的驚叫。眼前是那么的熟悉,
臥室的天花板依舊清晰可見,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流淌進來。空氣是那么清新,
陽光是那么溫暖而干燥。
窒息的陰冷濕氣、那刺耳的刮撓聲、那無孔不入的黑暗…如同潮水一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怎么了?”一個溫軟的聲音在身側響起,帶著一絲特有的慵懶。這是我的妻子。
我松了一口氣。妻子側過身,她的眼睛半睜著,目光柔和地落在我布滿冷汗的臉上。
“是做噩夢了嗎?還是想到什么了?”我還在緩解著沖擊。窗外,陽光燦爛得有些晃眼,
樹葉在微風中搖擺,幾只麻雀在枝頭嘰嘰喳喳的。似乎沒什么異常啊!
這是一個多么寧靜祥和的早晨,是無數個平凡日子中最普通不過的一個開端。“謝謝!
沒、沒什么,讓我緩緩。”我喘著粗氣,聲音有些沙啞的得厲害。我揉了揉太陽穴,
抹了抹臉上的汗水,試圖驅散最后一絲噩夢帶來的心悸。確實,太可怕了,也太真實了。
像是真的一樣。這種感覺,只有親身經歷,身臨其境過了才知道。我也在妻子的困惑下,
繼續解釋著。“行了行了,別擔心我了,我只是做了個…很可怕的夢。
”“我這不是擔心你嘛!”“我知道,對不起啦!小哀,我失態了。
”“你這是做了什么嚇人的夢啊,我看你的表情真的好痛苦,我都看著心疼。
”“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不過,現在好了,沒什么大礙。能讓我緩緩嗎?
”我還沒有完全平復下來,我得緩一下。只是眼前這真實得觸手可及的晨光與溫暖,
像是一劑強效的鎮靜劑,迅速撫平了噩夢之中的驚駭和驚慌。“沒事就好啦!
”妻子嘴角微微彎起。她伸出了手,輕輕的探向我的額頭,動作舒緩而自然,
帶著一種日常的、無可置疑的親昵。“摸摸頭,嚇人的夢就飛走啦。
”她的聲音輕柔的像是帶著某種奇特的韻律感。“嗯...”可,
就在她的手即將觸碰到我的皮膚的一剎那,我的目光無意間掃過她伸出的手腕。
她的手腕內側一片光滑。沒有起伏,沒有跳動。什么都沒有。我有些茫然了。
為什么什么都沒有?
毫呢?難道?難不成我現在還是在做夢?或者是在一個詭異至極的環境之中?我咽了咽口水。
我像是覺察到了什么。正是因為我的覺察,這方世界似乎也變了。時間仿佛停頓了。
陽光、鳥鳴、樹葉的沙沙聲…所有所有的一切瞬間被抽離出去。
這個世界陷入一片死寂的真空。我的大腦“嗡”的一聲,我冷汗直流,
像是被重錘狠狠的擊中了一樣,大腦一片空白。我懵了!是的,我懵逼了!“別碰我!
”一聲失控的嘶吼從喉嚨深處迸發出來,連我自己都感到陌生。這是我的聲音嗎?
我的身體先于意識做出了反應,我猛地向后彈開,同時狠狠揮臂打開了妻子伸過來的手。
她的手腕被我用力揮開。我都不知道我眼前的“妻子”到底是誰?或者說到底是什么!
“你發什么瘋啊?!”“小穆,你在這樣的話,我就要生氣了啊。到時候,
你給我買包請我吃飯,我都不會原諒你的。”她佯裝惱怒。她的臉上的溫柔笑容瞬間凝固,
像是在惱怒我發瘋,可她的眼底深處卻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困惑。
“你到底是誰?不對勁不對勁。”我凝視著她。“我是你妻子啊!小穆,你怎么了?
”她的臉上笑吟吟的。可是,映在我的腦海確是讓我寒毛咋起。她的笑,
好空洞...“你你你,你不是...”“我怎么不是了,我一直都是啊,
一直是我在陪你啊。”她依舊是笑吟吟的表情。明明還是那般的笑容,
卻不由得讓我心底發寒。那張絕美的臉龐,那古怪至極的笑臉,在此時此刻的我看來,
惶恐不安。“別靠近我,你到底是誰!或者說到底是...什么?”我頭皮發麻,
極力阻止我的妻子靠近我半分。“人家一直是你的妻子啊。”她依舊笑吟吟的,
依舊沒有任何破綻可言。只不過她原本想要靠近我的心,在我警惕的眼神下,遲疑了。
“不對,如果你是我妻子的話,你現在不是這么說話的。”頓時,她那張笑臉卡住了,
她抓了抓凌亂的秀發。“我,我就是你妻子啊。”她一字一句如同機械一般的說著。
我頭皮一陣陣發麻。我顧不上太多了,我連滾帶爬地翻下了床,那刺骨的寒意瞬間直沖頭頂。
我也顧不上穿鞋,也顧不上身后妻子現在可能發出的任何聲音,
腦海里只剩下一個瘋狂叫囂的念頭。離開這里!立刻!馬上!快跑!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你沒時間了!我也不知道為何會產生這些想法,我也沒時間去深究這些想法,產生的原因。
因為我的身體已經做出了選擇。我跌跌撞撞地沖過客廳,一把拉開家門。就在我沖出家門,
空氣似乎凝固了。街道上行人不少。左邊,
一個穿著連衣裙拎著菜籃的中年女人正停下腳步看著我。右邊,
幾個背著書包的學生聚在樹下嘰嘰喳喳討論著什么。我的對面,
一個穿著背心遛狗的老頭慢悠悠地走著。原本尋常的畫面,
此刻卻透出一種令人頭皮炸裂的詭異。他們的動作,像是被同一根無形的線牽引著,
幾乎在同一秒,齊刷刷地停了下來。所有人的頭,以一種完全同步的感覺,
緩緩地、緩緩地轉向了我。無數道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我如坐針氈。我看到了什么!?
那張臉?一張張面孔,同一張臉。那是我剛剛逃離的家中,我妻子的臉!那幾張臉,
無論是少女,還是老人,此刻都是妻子那溫柔、精致的五官。怎么會這樣?不可能啊!
為什么會這樣啊!老天爺,我這是怎么了?“啊啊啊...”我失聲大叫,心中有些破防了。
難道是我的精神出現了問題嗎?不,不會的,不會的,肯定不會的。
但我要拿什么去確定我的精神狀態是正常的呢?我要拿什么去證明呢?
我沒辦法去證明這件事啊!2.我沒來得及深入思索之時。緊接著,她們都張開嘴,
動作整齊劃一,匯集成一股的聲音清晰地灌入我的耳膜:“你終于醒了嗎?小穆。
”我的血液仿佛在剎那間凍結,身體僵在原地,動彈不得,連呼吸都停滯了。我確定了,
這不是我出現了問題。是這個世界有問題!這不是幻覺!實在是太過于真實了。
我的世界在眼前碎裂,重組了。
只剩下那些不斷放大的、一模一樣的妻子的臉孔和那無處不在的、夢魘般的詢問。
“終于醒了?”“終于醒了?”“終于醒了?”……那聲音還在空氣中回蕩著。
一種無法形容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懼,產生在我的心中。
我下意識地、幾乎是痙攣般地,猛地低下頭。“呼次、呼哧...”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我的目光死死盯著我自己的左手腕上。因為我是用這種方式去確定我妻子的古怪的。
所以我也想確認自己是否有問題。陽光照耀下來,
就在那本該隨著每一次心跳而輕輕跳動的地方,我的手腕內側一片死寂。我愣住了。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
我還在夢中?還是說我從來沒有醒來過?難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做夢嗎?
我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可是...眼前的手腕紋絲不動。沒有起伏,沒有跳動。
沒有任何脈搏的跡象。手腕的內側,是一片死寂。沒有任何的起伏,沒有任何的跳動,
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太平整了,連骨骼線都看不到。那么,現在,此時此刻,
恰如彼時彼刻,站在我自己眼前這個軀殼是誰?難道不是我嗎?如果不是我的話,
為什么我會害怕?如果我在做夢,為什么我醒不來?一切的一切到底是為什么?
我的大腦瞬間宕機了。這已經超越了我的認知。我是誰?這是哪里啊?我現在在干嘛?
我的一切難道都是莊周夢蝶嗎?可我不還是我嗎?難道我不是我嗎?我一陣陣頭皮發麻。
這片世界失去了所有的顏色和聲音,像一塊毫無生氣的石頭一樣。“終于醒了?
”那個無數個重疊的、妻子的聲音再次響起。“不!!-——你給我閉嘴!”恍惚間,
迷迷糊糊中,分不清了。是的。我分不清了。3.陽光依舊燦爛得刺眼。
可照在我自己的身上,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回想起,那無數張一模一樣的臉。
她們的聲音依舊是那般清晰可聞。“終于醒了?”“終于醒了?
”我的目光依舊是死死的釘在盯著自己的左手腕上。可是,那里只有一片平死寂。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維、所有的感覺都被現實瞬間粉碎。血液?
心跳?我甚至感覺不到胸腔里本該存在的心跳。那里,也是一片虛無的平靜。
“不…”“不會的?!這肯定是假的。”“對對對,一定是假的。肯定還是在做夢。
”我難以置信。但這真的是夢嗎?我分不清啊,我分不清啊。這不是夢。這或許不是夢!
夢里的恐懼是可以醒來的。但是,眼前這一切,像是構成了一種令人窒息的真實感。
除了沒有跳動的心,沒有脈搏的手臂。就在這令人瘋狂的瞬間,
對面那個穿著背心遛狗的老頭。那張覆蓋著妻子姣好面龐的詭異存在。
他的嘴角的微笑弧度變得極其夸張。“小穆!你怎么了?”“……”我沒有回答,
我心中發寒。他牽著的泰迪犬,毫無征兆地停止了搖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