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江曉月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車水馬龍的街景，手里緊握著那張離婚協議書。三年了，
整整三年，她像個小丑一樣在沈亦寒身邊討好賣乖，
換來的卻是他冰冷的眼神和無盡的冷暴力。"曉月，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身后傳來江遠山的聲音，她的父親，那個為了拯救瀕臨破產的江氏集團，
要把她送到深山老林里嫁給一個獵戶的男人。"爸，我需要時間。"江曉月沒有回頭，
聲音有些發顫。"時間？曉月，你還要什么時間？沈家已經明確表態不會注資江氏，
蘇清雅回國了，沈亦寒的心思你還看不明白嗎？"江遠山的話像刀子一樣扎在她心上。
蘇清雅，沈亦寒的青梅竹馬，他心里唯一的白月光。三年前蘇清雅出國留學，
臨走前說要沈亦寒等她。沈亦寒答應了，卻在父親的壓力下和江曉月訂了婚。這三年里，
江曉月知道自己只是個替身，知道沈亦寒從未愛過自己，但她還是義無反顧地愛著。
"我們山區扶貧項目急需一個知識分子下去幫忙，石頭那孩子雖然是獵戶出身，但人品不錯，
會照顧你的。"江遠山繼續勸說著，"曉月，為了江氏，為了我們江家上下幾百號員工，
你就委屈一下吧。"委屈？江曉月苦笑，她這輩子哪天不委屈？從小母親去世，
繼母帶著女兒進門，她就像個多余的人。好不容易長大了，以為遇到了沈亦寒這個真命天子，
結果還是一場空。"我可以答應下鄉，但我有條件。"江曉月終于轉過身，眼神堅定。
"你說。""給我五十萬現金，還有，從今以后，我和江家再無關系。"江遠山愣了一下，
隨即點頭："好，我答應你。"江曉月拿起桌上的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沈亦寒，
我同意離婚。"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才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三年的婚姻，我累了。""曉月，我...""不用說了，
離婚協議我已經簽好了，就放在你辦公室的桌上。還有，我要去山里生活一段時間，
你和蘇清雅好好的吧。"她掛掉電話，手指顫抖著刪除了沈亦寒的聯系方式。三天后，
江曉月帶著一個簡單的行李箱，坐上了開往青山縣的班車。車子在蜿蜒的山路上顛簸著，
她望著窗外連綿的群山，心情復雜。離開繁華的城市，告別過去的生活，
她要在這大山深處開始新的人生。班車在青山縣停下，江曉月又轉乘了一輛破舊的中巴車。
車上擠滿了背著蛇皮袋的山民，他們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穿著一身名牌的城里女人。"姑娘，
你是要去哪個村？"司機師傅問道。"石頭村。""石頭村？那可是山溝溝里的山溝溝，
你一個城里人去那干啥？"江曉月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又是兩個小時的顛簸，中巴車終于在一個土路口停下。"石頭村到了，姑娘，
你確定要在這下車？"江曉月點點頭，拖著行李箱下了車。眼前是一條泥濘的小路，
兩旁長滿了荒草。遠處的山峰在霧氣中若隱若現，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野花的香味。
她深吸一口氣，拖著行李箱走向前方那個未知的村莊。2石頭村坐落在群山環抱中，
幾十戶人家散落在山坡上，青瓦土墻，炊煙裊裊。江曉月站在村口，不知道該往哪里走。
"你就是江曉月吧？"一個憨厚的男聲傳來，她轉頭看去，
只見一個高大結實的男人正朝她走來。男人大約二十七八歲，皮膚被太陽曬得黝黑，
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軍綠色外套，背上背著一只死野雞。"我是石頭，村長說你今天會到。
"這就是她的丈夫？江曉月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石頭雖然黑了點，但五官端正，身材高大，眼神清澈誠懇，完全沒有她想象中的猥瑣和粗俗。
"村長在等你，我先帶你過去。"石頭伸手要幫她拿行李箱。"我自己來就行。
"江曉月客氣地拒絕了。石頭也不強求，在前面帶路。兩人沿著石板路走向村委會，
路上遇到的村民都好奇地看著江曉月。"這就是城里來的那個女娃？長得真俊！
""石頭這小子真是祖墳冒青煙了。""人家是來扶貧的，又不是真的要嫁給石頭。
"聽著村民們的議論，江曉月的臉有些發熱。村委會是一間簡陋的平房，
村長李大爺正在等著他們。"曉月啊，路上辛苦了！快坐快坐。"李大爺熱情地招呼著，
"我給縣里匯報過了，你的任務就是幫村里搞搞發展，具體怎么搞你自己看著辦。
"江曉月點點頭："我會盡力的。""那個，關于你和石頭的事..."李大爺有些為難，
"上頭是這個意思，但具體怎么安排，你們自己商量。"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石頭咳嗽了一聲："村長，我先帶她回家安頓一下。"石頭的家在村子最邊上，
是一間兩層的土房子，雖然簡陋但收拾得很干凈。"樓上樓下都能住人，你看你想住哪間？
"石頭撓撓頭，顯得有些緊張。江曉月環顧四周，房子確實簡陋得很，但能看出主人的用心。
墻上貼著報紙當壁紙，地面收拾得一塵不染，桌上還放著一束野花。"我住樓上吧。
"她說道。石頭立刻去搬她的行李箱，江曉月跟著上樓。樓上是一間小臥室，有一張木床，
一張桌子，還有一個簡陋的衣柜。床上鋪著新換的床單被罩，顯然是專門為她準備的。
"條件簡陋，你別嫌棄。"石頭不好意思地說，"我去給你打水洗臉。"江曉月坐在床邊，
望著小窗外的青山綠水，心情復雜。這里和城市相比確實差得太遠，沒有WiFi，
沒有外賣，甚至連手機信號都時有時無。但奇怪的是，她并沒有想象中的絕望，
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輕松感。也許是終于逃離了那個讓她窒息的環境，
也許是這里的空氣確實讓人心曠神怡。石頭端著一盆水上來，還拿了條干凈的毛巾。
"你休息一下，我去做飯。晚上想吃什么？我下午剛打了只野雞。""隨便就行，我不挑食。
"石頭下樓去做飯，江曉月獨自坐在房間里。她拿出手機，發現確實沒有信號。也好，
這樣沈亦寒就找不到她了。雖然她已經主動提出離婚，但不知道為什么，
心里還是有一絲不甘。三年的青春，三年的真心，就這樣被辜負了。樓下傳來陣陣飯香，
江曉月下樓去看。石頭正在灶臺前忙碌，鍋里燉著香噴噴的野雞湯，另一個鍋里炒著青菜。
"馬上就好了，你再等一會兒。"石頭回頭對她笑笑。江曉月站在廚房門口，
看著這個男人認真做飯的樣子，心里莫名有些觸動。沈亦寒從來沒有為她下過廚，
哪怕她生病發燒，他也只會叫保姆照顧她。半小時后，三菜一湯擺上了桌。野雞湯鮮美無比，
青菜清爽可口，還有一盤香煎土雞蛋，一盤涼拌黃瓜。"味道怎么樣？"石頭期待地看著她。
江曉月嘗了一口，確實很香："很好吃。"石頭憨厚地笑了："你喜歡就行。
"3江曉月在石頭村住下后，開始了解這里的情況。村里主要靠種植玉米和土豆為生，
偶爾打些野味貼補家用。由于交通不便，農產品賣不出好價錢，村民們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要想富，先修路。"江曉月站在村口的山路上，對石頭說道。"修路？那得多少錢啊。
"石頭搖搖頭，"咱們村窮得叮當響，哪有錢修路。"江曉月心里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
但需要先做市場調研。這天早上，她跟著石頭上山采蘑菇。石頭村周圍山林茂密，
野生菌類品種繁多。石頭對這里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很快就采了滿滿一籃子各種蘑菇。
"這些蘑菇在城里能賣不少錢。"江曉月拿起一朵肥厚的松茸說道。"是嗎？
我們都當尋常東西。"石頭撓撓頭，"不過山路難走，怎么運出去呢？
"江曉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下山的路上，她的手機突然有了信號，一連串的消息涌了進來。
其中有好幾條是沈亦寒發的。"曉月，你在哪里？""我們需要談談。
""離婚的事可以重新考慮。"江曉月看著這些消息，心里五味雜陳。現在說重新考慮，
不覺得太晚了嗎？她沒有回復，而是給城里的朋友小雅打了個電話。"曉月？
你怎么這么久沒聯系？沈總到處在找你。"小雅的聲音很驚訝。"我在山里。小雅，
我想問你個事，你們餐廳的野生菌都是從哪里進貨的？""野生菌？
從云南那邊批發市場進的，價格挺貴的。怎么了？""沒什么，我這邊有些優質的野生菌，
你有興趣嗎？"小雅立刻來了興致："真的？什么品種？質量怎么樣？
"江曉月把今天采摘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小雅聽完很興奮。"如果質量真的很好，
我們餐廳絕對愿意長期合作。但是運輸怎么解決？""運輸的事我來想辦法。"掛掉電話，
江曉月心情好了很多。晚上，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石頭。"你是說，
把咱們山里的蘑菇賣到城里去？"石頭瞪大了眼睛。"對，不只是蘑菇，還有野菜，土雞蛋，
山貨。城里人現在最喜歡這些純天然的東西。"石頭若有所思："可是路不好走啊，
車子開不上來。""先從小規模開始，我聯系城里的朋友，看看能不能找到銷路。
如果市場反響好，再想辦法解決運輸問題。"石頭點點頭："行，我聽你的。
明天我再去山里多采一些回來。"第二天一早，石頭就背著籃子上山了。江曉月則留在家里，
開始制作簡單的包裝。她用干凈的紙盒分裝各種蘑菇，還手寫了標簽，注明產地和采摘日期。
中午時分，村口突然傳來汽車聲。江曉月走出去一看，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村口，車門打開，
沈亦寒穿著一身西裝走了下來。他怎么找到這里的？沈亦寒環顧四周，眉頭緊皺。
當他看到江曉月時，快步走了過來。"曉月，你怎么跑到這種地方？跟我回去。
"江曉月后退了一步："我不會回去的。""你是在賭氣嗎？因為蘇清雅的事？
"沈亦寒的聲音有些急躁，"我可以跟她保持距離。""沈亦寒，這不是賭氣。
"江曉月平靜地看著他，"我們已經不合適了。""什么不合適？我們是夫妻！""前夫妻。
"江曉月糾正道。沈亦寒被噎了一下，然后更加憤怒："所以你就跑到這個鬼地方？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什么話？"江曉月低頭看看自己，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
她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頭發扎成馬尾，臉上沒有化妝，但皮膚比以前更有光澤。
"我覺得現在挺好的。""好？"沈亦寒冷笑，"這里連WiFi都沒有，你能待多久？
"正說著，石頭從山上回來了，看到院子里站著的陌生男人，他愣了一下。"這位是？
"石頭看向江曉月。江曉月正要解釋，沈亦寒搶先開口："我是她丈夫。
"石頭的臉色瞬間變了，拳頭不自覺地握緊。4"你是她丈夫？"石頭看看沈亦寒，
又看看江曉月，臉色很難看。江曉月連忙解釋："石頭，我們已經離婚了。""離婚？
"石頭松了一口氣，但隨即又緊張起來，"那他來這里干什么？
"沈亦寒打量著眼前這個黝黑壯實的山里漢子，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我來接我妻子回家。
""前妻。"江曉月再次強調。"曉月，別鬧了。"沈亦寒走近一步，"跟我回去，
我們重新開始。"石頭擋在江曉月面前："她既然不愿意，你就別強求了。
"沈亦寒被一個鄉下漢子攔路，臉色鐵青："你算什么東西？也敢管我的事？
""我是她丈夫。"石頭挺直腰板。"丈夫？"沈亦寒冷笑，"你們連結婚證都沒有。
"石頭被說得啞口無言，確實，他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
江曉月看著兩個男人劍拔弩張的樣子，心里煩躁不已："沈亦寒，你走吧。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你確定要留在這個窮鄉僻壤？和這種人一起生活？
"沈亦寒指著石頭，語氣充滿輕蔑。石頭的臉漲得通紅，拳頭握得咔咔響。
江曉月終于忍不住了："石頭比你好一萬倍！他至少不會對我冷暴力，不會把我當空氣，
不會為了別的女人踐踏我的尊嚴！"沈亦寒愣住了，他沒想到江曉月會這樣反駁他。"曉月，
蘇清雅的事...""不要再提她了！"江曉月聲音顫抖，"三年了，沈亦寒，
三年來你心里有過我嗎？哪怕一天，一個小時？"沈亦寒張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你回去吧，我們已經結束了。"江曉月轉身走向屋子，"石頭，我們進去。
"石頭狠狠瞪了沈亦寒一眼，跟著江曉月進了屋子。沈亦寒站在院子里，看著緊閉的房門，
拳頭緊握。半小時后，他終于上車離開了。屋子里，江曉月坐在椅子上發呆，
石頭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對不起。"江曉月突然開口，"連累你了。""說什么對不起。
"石頭坐在她對面，"他就是個混蛋，配不上你。"江曉月苦笑："配不配的，都過去了。
""那你...還想著他嗎？"石頭小心翼翼地問。江曉月想了想，搖搖頭："不想了。
說不定這就是最好的結果。"石頭松了一口氣，然后想起什么："對了，
我今天采了好多蘑菇，都是上等貨。"江曉月的注意力被轉移了，
跟著石頭去看他采回來的山貨。籃子里裝滿了各種野生菌，松茸、牛肝菌、羊肚菌，
品相都很好。"太棒了！"江曉月興奮起來，"我馬上聯系買家。"她拿出手機拍照，
發給小雅。很快小雅就回復了："品相很棒！我們老板看了也很滿意，什么時候能到貨？
"江曉月和石頭商量了一下，決定先試運一批。第二天一早，石頭背著包裝好的山貨下山，
搭班車到縣城，再轉火車到市里。江曉月則留在村里，繼續收集其他農產品。
村民們聽說城里人要買他們的山貨，都很興奮，紛紛把家里的好東西拿出來。
土雞蛋、野蜂蜜、曬干的野菜，還有各種山果。"曉月啊，這些真的能賣錢？
"李大爺拿著一瓶野蜂蜜問道。"當然能，而且價格不低。"江曉月笑著說，
"咱們村以后可能要發財了。"村民們都笑了，雖然還有些將信將疑，
但看到江曉月認真的樣子，心里都燃起了希望。當天傍晚，石頭打電話回來報告情況。
"曉月，東西賣出去了！那個餐廳老板說質量很好，還要跟咱們長期合作！
"江曉月激動得跳了起來："真的嗎？賣了多少錢？""兩千塊！比我打獵一個月賺得還多！
"兩千塊對城里人來說不算什么，但對石頭村的村民來說已經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了。
消息傳開后，整個村子都沸騰了。5石頭帶著賣山貨的錢回到村里，村民們都圍了上來。
"真的賣了兩千塊？""城里人這么有錢？""咱們的土東西這么值錢？
"石頭掏出一沓鈔票，大家都看呆了。江曉月趁熱打鐵，開始給村民們講解市場經濟。
"城里人現在最稀罕咱們這種純天然的東西，越是原生態的越值錢。
""那咱們是不是都能發財了？"有人問道。"發財談不上，
但比現在的收入高很多是肯定的。"江曉月實事求是地說，"不過咱們要有組織有計劃，
不能一窩蜂。"她提出了幾個建議：第一，成立農民專業合作社，
統一收購、包裝、銷售；第二，制定質量標準，確保產品品質；第三，分批供貨，
保證持續供應。村民們雖然聽不太懂這些現代概念，但都很支持。
李大爺當場拍板："曉月說得對，咱們聽她的！"接下來的幾天，江曉月忙得不可開交。
她要聯系更多的買家，要制定合作社章程，還要培訓村民如何分揀包裝。
石頭則成了她最得力的助手，不僅幫忙采購原料，還負責運輸銷售。一個星期后，
第二批貨物發出，這次金額達到了五千塊。村民們徹底相信了，紛紛加入合作社。
就在一切順利發展的時候，江曉月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曉月，你快回來！
"電話里傳來江遠山急切的聲音。"怎么了？""江氏出大事了！沈亦寒突然撤資，
還聯合其他股東逼我下臺！你快回來想想辦法！"江曉月愣住了，沈亦寒為什么要這么做？
"爸，我回不去。""什么叫回不去？你是江家的女兒！""您不是說過，從我下鄉那天起，
我和江家就沒關系了嗎？"江遠山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掛掉電話，江曉月心情復雜。
雖然對江遠山有怨言，但江氏畢竟是母親留下的遺產，就這樣被沈亦寒搞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