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而她卻不知道。
忙前忙后地借了客棧廚房為我準備吃食,酒足飯飽之后,她拿出從青樓中帶走的唯一一件物什。
一只竹笛,坐在窗邊為我吹了一曲小調。
窗外白霧繞青山,長河映日落。
竟也讓我一瞬迷了神。
但——
「仙門歸期已到,我得與其他弟子集合回宗,不可久留。」
我開口,將這些日子從魔修身上搜刮來的銀子都給了她:
「這些銀子你拿著,尋一安生之地,好好過活。」
但她不接。
眼睛瞬間就濕了:
「仙長不要我了?」
怎么可能。
我唯一一個交到的朋友。
只是我與她道不同,需離別罷了。
她松了一口氣:
「那仙長會來看我嗎?」
我頓了頓,實話實說:
「不知道。」
修仙者數十年如一日,閉關一次就可能是凡人的一世。
更別說如今我快要突破元嬰。
幽娘:「??」
幽娘天塌了。
她哭得腫了眼睛。
那是我第一次如此手足無措。
因為我真不知怎么哄。
以往對同門對夜崇樺,把他們打一頓,他們就原諒我了。
可是幽娘??
我看著我千鈞之力的拳頭,和她嬌弱的身板,陷入沉默??
她難得和我鬧:
「你道將我視為知己好友,卻連帶上我也不愿,終究是厭棄我罷了!」
我有在解釋:
「仙門不能隨意帶人進入,除非道侶。」
其實也不然,很多同宗鉆空子。
因為沒人規定一個人只有一個道侶。
「那便說我是你道侶便是。」
她說完看了我表情一眼,補充:
「假裝。」
女子道侶倒也不是沒有。
可——
「我有道侶啊。」
我可不是那些不守規矩的同宗。
從來克己復禮,道侶說一個就只一個。
何故撒謊?
她愣愣看了我兩秒。
確定我的眼神清澈無比全無其他意思后。
瞬間大哭起來。
「走吧走吧!我真真看錯你了!」
「你與那些男人都一樣!」
我手足無措。
但卻明白一件事。
我好像,把人家惹生氣了。
可哄是不知道怎么哄的。
要不先走,等她氣消再尋個時間致歉?
我如此想了,也如此做了。
收拾好行李,走出客棧時回頭:
「幽娘,我走了。」
原本與我鬧脾氣的人突然沒了聲。
我還是沒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
她靠在門邊,淚眼凄凄,只看著我,也不說話。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