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就算沒有仙門也有之后的魔修,只是比起魔修,仙門不應(yīng)該來得這么快。
要知道魔修敏銳,是因?yàn)樗麄兡懿煊X得到幽娘身上漸漸隱藏不了的魔氣。
那仙門,又是如何快一步知道幽娘的位置的呢?
我腦海中閃過一個(gè)忽略的要點(diǎn),看向師尊身后站著的人,面若冰霜,殺氣肆意:
「夜、崇、樺!」
被丟棄在乾坤袋中角落里的紅色鴛鴦?dòng)衽灞晃姨舫觯厦婕t點(diǎn)一閃而過。
夜崇樺眼中有懊悔:
「我當(dāng)時(shí)的確只是覺得好玩,想要羞辱于你,但我已經(jīng)后悔了,從未用過。」
他又很快道:
「這次用全然也是為你,我不過是不想你釀下大錯(cuò)罷了!杜蘭茵,長輩師尊皆在此,你快認(rèn)錯(cuò),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
長劍直逼他心口,我冰冷的聲音帶著勃然怒意:
「認(rèn)你的命!」
紅色鴛鴦?dòng)衽澹耸撬谴伪仍嚤晃掖驍『蠼o我的。
他捂著被我打腫的臉,將之丟給我:
「不是要與我做朋友嗎?我說到做到,一諾千金!」
我當(dāng)交上了第一個(gè)朋友,便將之好好保管。
卻不想,這小小一件物什,它竟也不單純!
眾人沒想到我會(huì)突然下殺手,還是對(duì)夜崇樺,見他被一劍刺入心口,被劍氣拖拽砸在地上。
師尊冷然:
「放肆!」
大能威壓欺上,我血?dú)馍嫌浚徽痖_之時(shí)果斷拔出長劍。
一瞬間,血液飛濺,落在我的衣擺和臉上。
「仙長!」
幽娘扶住我。
她能感覺到我的怒氣,我不明白,我從未做過壞事,師尊要我管好師弟師妹,我盡心盡力。
父親讓我加倍修煉,勿丟家族榮光,我未曾懈怠。
修道者當(dāng)以拯救蒼生為己任,我無怨無悔。
但為何,為何他們非要欺我至此!?
只因我無情無感,就以戲耍我為樂趣。
焉知誰真敢看我的笑話,我就會(huì)把他做成笑話!
「逆女,你居然敢殺同宗,那可是你道侶!」
我父親大怒。
這也是為什么我還沒被圍攻的原因。
到底是杜家仙門世家,我的確也是天賦驚人,他們只想要幽娘,然后將我捉拿而已。
「道侶?」
我抹掉血跡,冷笑一聲:
「婚約已解,靈契已散,一個(gè)廢物作我道侶,他也配!」
「昔日他敢欺騙戲耍于我,就該想到今日他必須死!」
「反了!反了!」
我父親靈氣匯聚,一掌朝我壓來:
「真要你瞧瞧,什么叫做尊師重道!」
「仙長!」
幽娘被我的靈氣屏障困在一邊。
而我雙手結(jié)印,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與自己的父親動(dòng)手!
「你這般施為,對(duì)得起你早逝的娘嗎?!」
我爹怒問。
我與他抗衡,反問:
「若我無此天資,你還會(huì)如此看重我嗎?」
當(dāng)然不會(huì)。
他還有很多孩子。
沒用的孩子,從來只有舍棄。
我也問師尊:
「你與我道修道成仙,最忌諱靠人不靠己,如此道心不穩(wěn),仙道崩殂。」
「為何你卻要靠一條人命?」
「那不過是一株仙草,她淪落魔界再到人間,都是她的劫數(shù),至于靠它成仙,為師原本也不愿。」
師尊輕嘆,一如既往地古道仙風(fēng)。
「但誰讓為師年輕時(shí)也如崇樺那般輕狂,無意多殺了幾個(gè)凡人,惹下了業(yè)障。這些年為師如何努力,都?jí)虿簧夏且徊剑粼俨怀桑荒苌硭赖老恕!?/p>
他輕飄飄地說出那幾條人命,沒有愧怍,只是后悔當(dāng)初的作為讓自己不能成仙。
「不過你無情無感,是不會(huì)懂的,蘭茵,束手就擒吧,你護(hù)不住她。」
怕是來不及了。
師尊出手,父親也跟著幫扶。
玄清宗作為天下第一宗,他理應(yīng)與之交好。
兩大大能動(dòng)手,我再天資絕頂,也不過一年輕小輩,又能何如?
誰都以為我必?cái)o疑,結(jié)果不過重傷被壓回宗門,受罰停訓(xùn)罷了。
但也是此時(shí),有人驚呼:
「好強(qiáng)的氣!」
「不是杜尊者,也不是宗主,是??大師姐!」
我父親定睛一看,臉色巨變:「不好!逆女,還不快住手!」
只見竹林之上,我掌中結(jié)印,方圓千里靈氣如認(rèn)主之物,朝我涌來。
緊實(shí)的手臂上青筋鼓起,蓮臺(tái)之上,金丹飛快蛻形,儼然一幼小孩提模樣!
元嬰!
「杜家秘術(shù),只此一招。」
我父親咬牙切齒:
「以全身修為與壽數(shù)為代價(jià),只求一時(shí)登天之力。」
這本是窮途末路,與仇人同歸于盡之法。
可我卻用了。
「該死!她可知道,這得何其浪費(fèi)!」
他不在意我性命,卻可惜我浪費(fèi)了如此好的天資。
但有人在意。
被屏障保護(hù)得好好的幽娘紅了眼,她眼中滿是絕望:
「我不要走了,我不走了!」
「我隨你們?nèi)ィ@條命這身血肉你們想要如何我皆隨你們!」
「放了她吧!各位仙長,放了她吧!」
她雙膝下跪,一字一句地訴說自己的罪孽:
「是我的錯(cuò),都是我的錯(cuò),我不該長在那道山崖,被魔君竊摘,我不該受不住百年魔氣的折磨,化形逃去了凡間。」
「更不該忘去前塵,被人賣入青樓,卻又不甘認(rèn)命求仙長救我一次。」
她淚水滾落如珠:
「我千不該,萬不該,是貪仙長慈悲,隨她去了宗門,害她如此,各位仙長,你們皆是大慈大悲之人,你們知道的,她生出一顆赤子之心,天性純良,她是受我蠱惑??」
她像是找到了最好的理由,急著給他們證明:
「對(duì),是受我蠱惑,我是魔物,我是妖女,都是我做的,仙長們明鑒,要罰便罰我,萬般錯(cuò)事,皆在幽娘。」
她不顧地面的碎石,重重磕下:
「幽娘在此,磕頭認(rèn)罪了!」
「但求各位,救仙長一命!」
這株可憐巴巴又倒霉至極的仙草,真真一如既往地天真單純。
她以為只要自己認(rèn)了錯(cuò),交出了命,一切便事了。
卻忘了人心叵測,談何慈悲。
果然,她磕頭認(rèn)罪的仙長們居高臨下,貴不可言,看著她厭惡斥責(zé):
「妖言惑眾,本該謝罪,有什么資格談條件?」
也有人動(dòng)了些惻隱之心,也只是道:
「杜蘭茵剛過易折,道義如此,若此番求全,便是背道而馳,仙途永到不了終點(diǎn),偏偏若是順心而為,卻又死路一條。」
無上秘法瞬間拔升了我的修為,卻也代表我再無退路。
一切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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