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羊卓雍措的湖水藍(lán)得深邃而迷人，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杰作，猶如一塊經(jīng)過精心雕琢的巨大藍(lán)寶石，靜靜地鑲嵌在巍峨的群山之間。陽光照耀下，湖面波光粼粼，閃爍著夢幻般的光澤。

陸芊芊赤腳踩在湖畔的細(xì)沙上，冰涼柔軟的觸感從腳底蔓延上來。她偷偷瞥了一眼走在前方的嘉措——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褐色的藏袍，腰間系著銀飾腰帶，寬肩窄腰的輪廓在晨光中格外清晰，仿若神明。

微風(fēng)拂過湖面，掀起細(xì)碎的波紋，也吹亂了她的發(fā)絲。陸芊芊伸手將吹散的碎發(fā)別到耳后，突然計上心頭。

"啊！"

她故意腳下一歪，整個人向前栽去。

預(yù)料之中的，一雙有力的手臂穩(wěn)穩(wěn)接住了她。嘉措的胸膛堅硬溫暖，隔著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陸芊芊趁機(jī)將臉埋在他胸前，鼻尖縈繞的全是他身上特有的氣息——雪松、檀香，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酥油茶香。

"上海姑娘都這么會騙人？"

頭頂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戲謔。陸芊芊抬頭，正對上嘉措似笑非笑的眼睛——他早就看穿了她的把戲。

"我......"她耳根發(fā)燙，卻嘴硬道，"是真的崴到了！"

嘉措挑眉，不僅沒松手，反而摟得更緊了些："那要不要我抱你回去？"

他的手臂像鐵箍一樣環(huán)著她的腰，掌心貼在后腰處，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灼燒著她的皮膚。陸芊芊心跳加速，手指無意識地揪住了他藏袍的前襟，指尖觸到了那排精致的銀質(zhì)盤扣。

一顆、兩顆、三顆......

她低著頭，假裝整理他的衣襟，實(shí)則偷偷數(shù)著那些盤扣。每數(shù)一顆，心跳就快一分。

"在數(shù)什么？"嘉措突然問。

陸芊芊一驚，手指停在第三顆盤扣上："沒、沒什么。"

嘉措低笑一聲，突然托起她的后腦勺，迫使她仰頭與他對視。陽光從他身后灑落，給他輪廓分明的臉龐鍍上一層金邊，那雙總是深邃如墨的眼睛此刻映著湖水的藍(lán)，漂亮得讓人心悸。

"知道嗎？"他的拇指輕輕摩挲她的耳后，聲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弦音，"數(shù)到第七顆盤扣時，我會吻你。"

陸芊芊呼吸一滯，手指僵在了第四顆盤扣上。

"繼續(xù)。"他命令道，眼神危險而迷人。

她的指尖微微發(fā)顫，慢慢滑向第五顆。盤扣冰涼，卻被他胸膛傳來的熱度中和。湖邊的風(fēng)突然變大，吹亂了她的長發(fā)，有幾縷黏在了唇上。

嘉措伸手，輕輕將那縷發(fā)絲撥開，指腹有意無意地擦過她的唇瓣。這個簡單的動作讓陸芊芊腿一軟，差點(diǎn)沒站穩(wěn)。

"第......第五顆。"她聲音發(fā)顫，手指幾乎要握不住那小小的銀扣。

嘉措的呼吸明顯粗重起來，摟著她腰的手臂肌肉繃緊。他低頭，高挺的鼻梁幾乎貼上她的，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唇間："繼續(xù)。"

陸芊芊閉上眼睛，手指顫抖著觸向第七顆盤扣——

卻在第六顆時就被人封住了唇。

嘉措的吻來得突然而兇猛，像是壓抑已久的火山終于噴發(fā)。他的唇有些涼，卻很快變得滾燙，重重地碾過她的唇瓣，舌尖撬開她的齒關(guān)，長驅(qū)直入。

陸芊芊渾身發(fā)軟，手指無助地揪著他的衣襟，被動承受著這個帶著酥油茶香的吻。嘉措的手從她的后腦勺滑到頸后，輕輕捏了捏那處敏感的肌膚，引起她一陣細(xì)微的戰(zhàn)栗。

"唔......"

她無意識地輕哼一聲，卻感覺嘉措的身體猛地僵住。下一秒，他果斷地結(jié)束了這個吻，額頭抵著她的，呼吸粗重得不像話。

"嘉措......"她小聲喚他的名字，聲音軟得不像話。

"別動。"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讓我緩一緩。"

陸芊芊乖乖站著，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劇烈的心跳透過相貼的胸膛傳來。他的手臂仍然環(huán)著她的腰，卻小心翼翼地控制著力道，既不會弄疼她，又不讓她有機(jī)會逃離。

遠(yuǎn)處，一群水鳥掠過湖面，激起一圈圈漣漪，就像她此刻波瀾起伏的心。

"你作弊。"她小聲控訴，"說好第七顆的......"

嘉措低笑，胸腔的震動直接傳到了她身上："小騙子……"

他松開她一些，卻仍握著她的手："走吧，帶你去個地方。"

羊卓雍措的南岸有一片隱秘的草甸，盛夏時節(jié)開滿了格桑花。

嘉措牽著她的手穿過花海，最終停在一棵古老的菩提樹下。樹干上纏滿了經(jīng)幡，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

"這是......"

"許愿樹。"嘉措從懷中取出一條潔白的哈達(dá)，輕輕系在最低的樹枝上，"很靈驗(yàn)。"

陸芊芊仰頭望著那成千上萬條飄揚(yáng)的經(jīng)幡和哈達(dá)，每一根都承載著一個人的祈愿。陽光透過五彩的布條灑落，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要許愿嗎？"他問。

陸芊芊點(diǎn)點(diǎn)頭，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耳邊是經(jīng)幡舞動的聲音，鼻尖縈繞著格桑花的清香，還有嘉措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

希望......

她悄悄睜開一只眼，看見嘉措正專注地望著她，眼神溫柔得不像話。

"許好了？"他問。

"嗯。"

"說出來就不靈了。"

"我知道。"

嘉措突然伸手，從她發(fā)間摘下一片格桑花瓣："那就留著，等實(shí)現(xiàn)了再告訴我。"

他的指尖輕輕擦過她的耳廓，帶起一陣細(xì)微的戰(zhàn)栗。陸芊芊突然想起那個被打斷的吻，臉頰又燒了起來。

"該回去了。"嘉措看了看天色，"晚上家里有客人。"

回程的路上，嘉措一直牽著她的手，指腹時不時摩挲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撫她的不安。當(dāng)他們再次路過那片湖畔時，陸芊芊忍不住看向那第七顆盤扣——

它依然好好地扣在那里，在陽光下泛著銀光，像是一個未完成的承諾。

而她知道，總有一天，這個承諾會被兌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