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專家沈翊追查連環(huán)縱火案,發(fā)現(xiàn)所有證據(jù)都指向七年前葬身火海的妻子。
>灰燼中提取的特殊藍色顏料,是妻子生前調(diào)制的獨有配方。
>她尸體被發(fā)現(xiàn)時緊握的鳶尾花項鏈,如今出現(xiàn)在新案發(fā)現(xiàn)場。
>當沈翊找到妻子秘密工作室時,畫架上未完成的油畫突然墜落。
>背面露出一行血字:“下一個是你。”>沈翊在抽屜深處摸到冰冷的項鏈,
下面壓著未寄出的信:>“對不起阿翊,我必須消失……他們快找到我了。”火,
永遠帶著吞噬一切的傲慢,在眼前燒。第四起了。城南老紡織廠廢棄的倉庫,
此刻在沈翊眼中,不過是一堆巨大、扭曲、余溫尚存的骸骨。空氣又沉又重,
吸進肺里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甜膩焦糊味,
混合著木頭、布料、還有一種……無法言喻的蛋白質(zhì)徹底碳化后的氣息。每一次呼吸,
都像在咀嚼死亡本身。沈翊抬腳,靴底踩在厚厚的灰燼與濕透的泥濘廢墟混合物上,
發(fā)出一種令人牙酸的“咯吱”聲。他下意識地蹙起眉頭,
仿佛踩碎了什么不潔的、黏膩的蟲豸。目光銳利如鷹隼,
一寸寸刮過這片焦黑地獄的每一處褶皺。燒得坍塌扭曲的鋼梁,如同巨獸死去的肋骨,
猙獰地刺向同樣被熏得烏黑的天空;殘存的幾堵斷壁,黑黢黢地矗立著,墻皮大片剝落,
露出里面同樣焦黑的磚體,像被剝了皮的巨人殘骸。地上堆積著難以分辨原貌的焦炭團塊,
曾是什么機器?什么原料?或者……什么生命?無從辨認。“老沈。
”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近處響起,打斷了沈翊的搜尋。是老法醫(yī)周正平。
他正蹲在一處相對完整的焦黑地面旁,戴著乳膠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撥開覆蓋物。
在他身下,隱約顯露出一具蜷縮得異常緊密的人形焦炭。沈翊走過去,蹲在周正平旁邊。
視線落在那具焦尸上。尸體呈現(xiàn)出一種胎兒在母體中的姿態(tài),極度蜷縮,雙臂死死抱在胸前,
雙腿緊緊收攏,膝蓋幾乎頂?shù)搅讼骂M。
這是人體在極度高溫下肌肉瞬間劇烈收縮的典型姿態(tài)——拳斗姿勢。然而,
在那緊緊蜷縮、如同焦黑化石般的雙臂和軀干之間,
似乎又夾著一個更小的、形狀模糊的隆起物。“死亡時間,”周正平?jīng)]有抬頭,
手指極其謹慎地在那焦黑蜷縮的臂彎縫隙間探了探,聲音透過口罩,悶悶地傳出來,
“初步判斷,在火起之前。窒息征象明顯,喉部……有扼壓痕跡。”他頓了頓,補充道,
“和前三個,一樣的手法。”又是這樣。沈翊的心往下沉。這不是意外,
也不是簡單的縱火毀尸滅跡。這是精心策劃的謀殺,一場場以烈焰為終幕的儀式。
兇手享受的,或許正是這種將生命轉(zhuǎn)化為焦炭的過程。“現(xiàn)場呢?
”沈翊的目光依舊黏在那具蜷縮的尸體上,那姿態(tài)像一只絕望的蝦米,
被滾燙的鐵板烙成了永恒的黑色雕塑。“出入口痕跡基本被高溫和消防水沖毀了,提取困難。
”周正平嘆了口氣,疲憊地捏了捏眉心,“起火點……初步判斷在東南角,
靠近那堆廢棉紗的地方,助燃劑痕跡明顯。手法干凈利落,老手。和前幾起一樣,
現(xiàn)場沒留下任何指向性的東西。指紋、腳印、毛發(fā)……干凈得像被舔過一遍。”沈翊沒說話,
只是盯著尸體蜷縮的雙臂間那個模糊的隆起。他伸出手指,指向那里:“周老,
那個位置……尸體懷里護著什么東西?”周正平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眉頭也鎖緊了。“嗯,
注意到了。很緊,被手臂死死夾著,外面燒得太厲害,初步檢查不敢硬掰,怕破壞結(jié)構(gòu)。
等運回去仔細解剖吧。”他停了一下,聲音帶著職業(yè)性的冷靜,
“看形狀大小……像是個小盒子?或者……某種金屬容器?”一個被死者拼死護在懷里,
連高溫烈焰都無法完全摧毀的東西?沈翊眼神一凝。這會是兇手遺漏的破綻嗎?
還是……死者留下的最后信息?“技術(shù)隊!這邊!”沈翊揚聲招呼。
幾個穿著現(xiàn)場勘查服、拎著工具箱的技術(shù)員立刻圍攏過來。探照燈雪亮的光束,
像手術(shù)刀一樣精準地切開濃重的焦糊味空氣,打在尸體蜷縮的核心區(qū)域。沈翊退開一步,
目光卻沒有離開。技術(shù)員們開始小心翼翼地清理覆蓋的焦炭和灰燼,
動作輕緩得如同在剝離一層層凝固的黑暗。時間在刺鼻的空氣里一分一秒地粘稠爬行。
“沈隊!”一個年輕技術(shù)員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異響起。沈翊和周正平立刻湊近。
在尸體焦黑蜷縮的臂彎深處,緊貼著死者胸前的位置,
技術(shù)員用鑷子極其小心地夾起一片薄薄的、邊緣被燒得卷曲熔融的東西。
它約莫只有半個巴掌大小,大部分區(qū)域呈現(xiàn)出一種被高溫蹂躪后的污濁烏黑,
但中間一小塊區(qū)域,卻頑強地透出一種異樣、粘稠、近乎妖異的深藍色!
那藍色……沈翊的呼吸驟然一窒。像一柄冰冷淬毒的匕首,猝不及防地刺穿了記憶的閘門。
不是市面上常見的鈷藍、群青或普藍。它更深,更沉,
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沉淀了深海幽光的質(zhì)感,
又隱隱透出一種奇異的、仿佛活物般的濕潤光澤。一種……只存在于記憶深處的顏色。
“顏料?”周正平湊近細看,也露出疑惑,“這地方怎么會有這個?還燒成這樣了?
”沈翊沒回答。他的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擂鼓,一下,又一下,撞得他耳膜嗡嗡作響。
他死死盯著鑷子上那片焦黑與妖藍交織的薄片。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種獨一無二的藍,
他只在一個地方見過——林晚的畫室。那是她自己調(diào)配的,
用極其罕見的深海貝母研磨的粉末,混合了特制的亞麻籽油和一種幾乎失傳的秘方樹脂。
她曾笑著對他說,這是她的“晚夜之海”,全世界獨一份。
“提取……封存……”沈翊的聲音干澀得厲害,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回去……立刻做成分分析。”每一個字都重逾千斤。技術(shù)員點頭,
迅速將那片殘骸放入專用的物證袋。那抹深藍在透明的袋子里,隔著焦黑,
依舊透著一種詭異的、冰冷的光。沈翊猛地轉(zhuǎn)過身,仿佛要逃離那抹藍光的注視。
他大步走向倉庫另一側(cè)殘存的斷壁。助手陳默正蹲在那里,戴著白手套,
用強光手電筒一寸寸檢查著焦黑粗糙的墻面。手電的光圈在墻上移動,
像一只搜尋秘密的眼睛。“有發(fā)現(xiàn)?”沈翊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緊繃。陳默抬起頭,
年輕的臉上寫滿了專注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挫敗。“沈隊,墻面燒得太狠了,
大部分區(qū)域都碳化剝落了。只有這塊……”他用手電光圈鎖定一片相對完整的焦黑墻面,
大概離地一米五左右的位置,“這塊墻皮比較厚,燒得也相對輕些,好像……有涂抹的痕跡?
”沈翊立刻蹲下,湊近那片區(qū)域。光線聚焦處,焦黑的墻面上,
確實能看到一些不同于自然燃燒的、略顯凌亂的線條和涂抹印記。顏色比周圍的焦黑更深,
像是被什么東西反復涂抹過。他伸出手指,極其小心地在邊緣輕輕蹭了一下,
指尖立刻沾上一點細膩的黑色粉末。“粉筆?炭條?”陳默猜測。沈翊沒有回答。他皺著眉,
從自己勘查服的側(cè)袋里取出一個便攜式多波段光源,調(diào)到特定的紫外波段。
幽藍的光線瞬間籠罩了那片墻皮。在紫外線的照射下,那片原本只是深黑的區(qū)域,
驟然顯現(xiàn)出極其微弱的、斷斷續(xù)續(xù)的熒光痕跡!那熒光勾勒出的,
是一個極其抽象、扭曲的輪廓——細長的莖稈,
頂端分裂出幾片彎曲的、如同火焰般向上延伸的花瓣。雖然模糊不清,
但那形態(tài)……“鳶尾花?”陳默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訝,“又是鳶尾花?!
”沈翊感覺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了。
他死死盯著那在幽藍光線下鬼魅般浮現(xiàn)的扭曲花影,一股冰冷的寒意順著脊椎急速爬升,
瞬間凍結(jié)了四肢百骸。前三個案發(fā)現(xiàn)場,也在極其隱蔽的位置,
發(fā)現(xiàn)了類似的、難以察覺的熒光鳶尾花標記!這絕非巧合!這是兇手冷酷的簽名,
是死亡預告的圖騰!而這個圖騰……沈翊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鳶尾花……林晚最愛的花。她畫過無數(shù)幅鳶尾,
她的工作室里永遠插著新鮮的鳶尾,甚至……她葬身火海時,
那枚從不離身的、鑲嵌著小小藍寶石鳶尾花的銀項鏈,就緊緊攥在她燒焦的手心里!七年了。
那場奪走她的大火,那枚在焦黑指骨中閃著幽冷藍光的鳶尾項鏈,
是他午夜夢回時永遠無法擺脫的夢魘。他以為那是終點,是刻在他靈魂上的永恒疤痕。
可現(xiàn)在,這詭異的、帶著熒光標記的鳶尾花,
這獨一無二的“晚夜之海”顏料殘片……它們像從地獄深淵伸出的冰冷觸手,
纏繞著他的腳踝,將他拼命遺忘的過去,連同那個名字——林晚,一起狠狠地拽回眼前!
沈翊猛地關(guān)掉紫外光源,刺眼的倉庫燈光重新占據(jù)視野。墻上的熒光鳶尾瞬間消失,
仿佛從未存在過。但那鬼魅般的影像,卻已深深烙在他的視網(wǎng)膜上,燒灼著他的神經(jīng)。
“陳默,”沈翊的聲音低沉得可怕,每一個字都像在冰水里浸過,“你親自盯物證分析。
那片顏料殘骸,還有這個標記……我要最快、最詳細的結(jié)果。特別是顏料成分,
一絲一毫都不能錯!”他頓了頓,深吸了一口灼熱刺鼻的空氣,
仿佛要壓下胸腔里翻涌的驚濤駭浪,
“另外……查所有林晚生前……可能接觸過、或者知道她這種特殊顏料配方的人!
一個都不能漏!”“明白,沈隊!”陳默肅然應道,立刻起身去安排。
沈翊獨自站在那片殘壁前,焦黑的墻面在燈光下沉默著。他伸出手,
指關(guān)節(jié)用力抵在冰冷的、凹凸不平的焦炭墻面上,堅硬的觸感帶來一絲微弱的刺痛。
那抹深藍的幽光,那扭曲的鳶尾輪廓,如同淬毒的藤蔓,在他腦海里瘋狂滋長,
纏繞著七年前那場吞噬一切的大火,
纏繞著林晚最后緊握項鏈的焦黑指骨……林晚……這冰冷的線索,真的……指向你嗎?
市局物證實驗室里,白熾燈的光線冷硬得刺眼,
空氣里彌漫著揮之不去的化學試劑和消毒水的混合氣味,沉悶得讓人胸口發(fā)堵。
沈翊靠在冰冷的金屬桌沿,目光釘子般釘在周正平手中的那份剛打印出來的報告上。
薄薄的幾頁紙,卻仿佛有千鈞重。周正平摘下老花鏡,揉了揉酸澀的眉心,
聲音帶著熬夜后的沙啞和一種沉甸甸的東西:“……死者,女性,
年齡在二十五到三十歲之間。呼吸道有大量煙灰炭末,
但肺部灼傷程度……不符合活體吸入高溫煙塵的典型特征。
頸部舌骨及甲狀軟骨……有明確的骨折痕跡。扼頸窒息致死,然后縱火焚尸。和前三個案子,
如出一轍。”他頓了頓,翻到下一頁,
語氣變得更加凝重:“死者懷里護著的那個東西……外層金屬盒完全燒熔變形了,
里面……是一枚銀質(zhì)的鳶尾花吊墜。”他抬起眼,看向沈翊,鏡片后的目光銳利而復雜,
“鑲嵌的藍寶石……完好無損。
鑒定科做了初步比對……”沈翊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開,
血液沖上頭頂,帶來一陣眩暈。他幾乎能聽到自己血液奔流的轟鳴聲。
“和七年前……林晚……”周正平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確認的殘酷,
“……她手里攥著的那枚,無論材質(zhì)、工藝、還是藍寶石的切割特征……完全一致。
”“嗡——”沈翊的腦子像是被重錘狠狠擊中,瞬間一片空白。
實驗室里儀器的嗡鳴聲、同事低低的交談聲,所有聲音都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死寂。
鳶尾花項鏈……林晚的項鏈!七年前和她一起化為灰燼的信物,
此刻竟如同從地獄歸來的幽靈,冰冷地出現(xiàn)在新的焦尸懷中!
“不可能……”沈翊的聲音干澀得像是砂紙摩擦,
“那枚項鏈……當年結(jié)案后……作為遺物……應該已經(jīng)……”他無法說下去。
結(jié)案報告里寫得清清楚楚,遺物由他簽字確認封存。“技術(shù)隊那邊,
”周正平的聲音打斷了他混亂的思緒,指向桌上一份單獨的文件,
“那片藍色顏料的成分分析也出來了。”沈翊幾乎是搶一般抓過那份報告。
目光急切地掃過密密麻麻的數(shù)據(jù)表格和專業(yè)術(shù)語,直接跳到最后的結(jié)論部分。
“……主要成分為深海貝母粉末(具體種屬待定,
與已知常見品種存在差異)、精煉亞麻籽油、松香樹脂……檢測到微量獨特添加劑,
初步判定為一種罕見的深海藻類提取物……該配方組合獨特,
未在市售顏料及已知歷史配方數(shù)據(jù)庫中發(fā)現(xiàn)匹配項……”報告上的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
燙在他的視網(wǎng)膜上。
深海貝母……特制亞麻油……失傳的樹脂……罕見的藻類提取物……每一項,
都和林晚當年在他面前如數(shù)家珍、帶著小得意描述的配方細節(jié)嚴絲合縫!
那是她的“晚夜之海”,是她藝術(shù)生命的獨特印記,
是她宣稱“全世界只有我能調(diào)出來”的色彩秘密!“晚夜之海……”沈翊喃喃自語,
指尖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報告紙的邊緣被捏得發(fā)皺。冰涼的絕望混雜著荒謬的恐懼,
如同毒藤般纏繞住他的心臟,越收越緊。顏料是她的,
項鏈是她的……死亡標記是她最愛的鳶尾花……所有的箭頭,都帶著淬毒的寒光,
無可辯駁地指向同一個名字——那個七年前就已經(jīng)被烈火吞噬,
只留給他無盡痛苦和一張冰冷死亡證明的名字!林晚!“啪!
”報告被沈翊重重地拍在冰冷的金屬桌面上,發(fā)出一聲脆響,
打破了實驗室里令人窒息的沉默。周圍的幾個技術(shù)員被驚動,投來詫異的目光。
“沈隊……”周正平擔憂地看著他。沈翊猛地抬起頭,
眼睛因為缺乏睡眠和巨大的精神沖擊而布滿血絲,像兩簇在寒風中搖曳的幽暗火焰。
那火焰深處,是強行壓抑的、足以焚毀理智的風暴。“查!”他的聲音嘶啞,
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近乎兇狠的決絕,“林晚!她的所有社會關(guān)系!
她生前接觸過的每一個人!
她的老師、同學、畫廊經(jīng)紀人、顏料供應商……哪怕是她樓下賣早點的!七年前那場火之后,
任何與她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任何!有沒有異常的舉動?有沒有誰……可能接觸過她的配方,
或者……拿到過她的遺物!”他頓了頓,胸膛劇烈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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