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娛樂圈頂流影帝,頒獎禮后臺撞見初戀在擦地板。——她無名指戴著婚戒,
棉簽小心清理我皮鞋上的口香糖。——“好久不見。”我啞著嗓子,
她卻像受驚的兔子倉皇逃走。——后來狗仔拍到我跪在雨里砸門:“當年為什么收錢離開我?
”——門縫里傳來嬰兒啼哭,和男人的冷笑:“她老公死了,輪不到你可憐!
”——全網嘩然時,我甩出親子鑒定直播剃光頭:“孩子我的,今后退圈養娃。
”1.陸沉工作室的落地窗外,京城的霓虹在暮色中流淌。室內卻一片死寂,
氣壓低得能擰出水來。助理小楊臉色慘白,手指抖得幾乎戳不穿平板屏幕:“陸哥!爆了!
熱搜前十全是你!爆了!”平板被猛地推到陸沉面前。屏幕刺眼的光映著他輪廓分明的臉。
照片模糊,卻足夠炸裂:傾盆大雨的深夜,他渾身濕透跪在一扇緊閉的老舊防盜門前,
昂貴的西裝外套沾滿泥濘,雨水順著發梢淌過下頜線,砸在地上。他的拳頭緊握,
指關節泛著用力過度的青白,狠狠砸在冰冷的鐵門上。
配文猩紅刺目:“頂流影帝陸沉疑似當街糾纏已婚素人?驚天丑聞!人設崩塌!
”評論區的洪水早已沖垮堤壩。【臥槽!真是陸沉?這跪姿…影帝級演技用這兒了?
】【這女的誰啊?能讓陸神這么瘋?】【已婚?有夫之婦?陸沉你瘋了嗎?法制咖預備役?
】【脫粉!惡心!私德敗壞!滾出娛樂圈!】【只有我覺得好虐嗎…陸神那眼神,
碎了…】【樓上清醒點!知三當三?心疼他不如心疼那素人老公!】“陸哥,
公關部電話被打爆了,記者把樓下出口全堵死了!
品牌方那邊…好幾個在問解約流程了…”小楊的聲音帶著哭腔,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針,
扎在緊繃的空氣里。陸沉的目光卻死死盯在照片一角。那扇門被砸得震顫,
門縫里透出窄窄一道昏黃的光。就在那道光暈邊緣,模模糊糊,
有一個極其微小的輪廓——一個嬰兒車的一角。他呼吸猛地一窒,
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瘋狂下墜。
時間被粗暴地扯回那個金碧輝煌、又令人窒息的金鶴獎頒獎禮后臺。
水晶吊燈的光芒冰冷地切割著空氣,將后臺長廊照得如同無菌手術室。
香檳、高級香水、還有某種昂貴的皮革保養劑的氣味混雜在一起,粘稠地浮動著。
陸沉剛結束采訪,被簇擁著走向獨立休息室,衣襟上還別著象征年度最佳男主角的金鶴獎章。
周圍是嗡嗡的恭維聲、快門聲和經紀人的低聲提醒。就在這片浮華的喧囂邊緣,
一個格格不入的身影蜷縮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那是一個穿著廉價灰色保潔制服的女人,
背影單薄得像一片隨時會被風吹走的葉子。她跪在那里,正用一塊抹布,
極其專注地擦拭著地面。陸沉锃亮的定制皮鞋尖上,
黏著一小塊刺眼的粉紅色污漬——不知哪個工作人員嚼過的口香糖。女人沒有抬頭,
仿佛周遭的浮華與噪音都與她無關。她只是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從旁邊打開的清潔工具箱里,
抽出一根嶄新的棉簽。那動作謹慎得近乎虔誠,
似乎生怕自己粗糙的手指弄臟了這雙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鞋。她用棉簽的尖端,一點一點,
耐心又卑微地,試圖剝離那點頑固的污跡。陸沉的腳步釘在了原地。所有喧囂瞬間退潮,
整個世界只剩下那個卑微蜷縮的背影,和那雙握著棉簽、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的手。
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荒謬而尖銳的熟悉感,如同淬了冰的毒針,
狠狠刺穿了他所有的感官壁壘。他喉嚨發干,像被砂紙磨過。一個名字,
一個被他深埋心底七年、幾乎以為早已風化消失的名字,帶著滾燙的鐵銹味,
不受控制地沖上舌尖。“林晚?”聲音很低,沙啞得厲害,帶著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
那蜷縮的身影驟然僵住。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然后,像被無形的鞭子狠狠抽打,
她猛地抬起頭。那張臉猝不及防地撞入陸沉的視野。是林晚。
2.七年的時光在她臉上留下了清晰的刻痕。曾經飽滿紅潤的臉頰微微凹陷下去,
透出一種長期勞碌的疲憊和營養不良的蒼白。
那雙他無數次在夢中描繪過的、盛滿碎星般的眼睛,如今像是蒙上了一層灰撲撲的霧靄,
空洞而茫然。只有眼角眉梢殘留的那一點點倔強的弧度,
還隱約能拼湊出當年那個少女模糊的影子。她的目光撞上陸沉的瞬間,
那層灰霧猛地被驚恐撕裂。她瞳孔驟縮,
里面清晰地倒映出陸沉此刻震驚、復雜、無法形容的臉,
以及他胸前那枚在燈光下刺目閃耀的金鶴獎章。她像一只被強光照射的、受驚過度的兔子,
臉上血色瞬間褪盡。下一秒,她幾乎是手腳并用地從冰冷的地上爬起來,
動作倉惶狼狽得帶倒了旁邊的清潔工具箱。叮叮咣咣一陣亂響,瓶瓶罐罐滾落一地。
她甚至顧不上去撿,看也不敢再看陸沉一眼,只是死死地低著頭,用盡全身力氣,
朝著走廊盡頭的安全通道方向跌跌撞撞地沖去。她的無名指上,一道冰冷的金屬反光,
像一道閃電劈進陸沉眼底。一枚素圈戒指。婚戒。陸沉下意識地抬步要追,
手臂卻被經紀人陳姐鐵鉗般的手死死抓住。“陸沉!”陳姐的聲音壓得極低,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警告,“你想干什么?看看這是什么地方!看看外面有多少鏡頭!
你今晚是影帝!”她的指甲幾乎掐進他昂貴的西裝面料里。周圍的工作人員也察覺到了異樣,
探究的、好奇的、甚至帶著一絲隱秘興奮的目光紛紛投射過來。陸沉被釘在原地,
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穿著灰色保潔服的、單薄得像紙片一樣的背影,
踉蹌著撞開通往樓梯間的安全門,消失在昏暗的光影里。那扇沉重的鐵門“砰”一聲合攏,
隔絕了所有。也隔絕了陸沉七年來努力筑起的所有堤壩。堤壩轟然垮塌,
名為林晚的洪流裹挾著積壓了七年的痛苦、憤怒、不甘和那個無解的疑問,洶涌而出,
瞬間將他淹沒。他站在那片狼藉的清潔工具和滾落的瓶瓶罐罐旁,
水晶吊燈的光芒打在他影帝的獎章上,璀璨得刺眼,
卻照不進他眼底那片驟然降臨的、冰冷的黑暗。
頒獎禮后臺那個單薄、驚恐、戴著婚戒的背影,像一道帶著倒刺的鉤子,
深深扎進陸沉的心臟,每一次心跳都牽扯出尖銳的疼痛和更深的混亂。
他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力量,像一張無形的網,
在龐大城市的縫隙里瘋狂搜尋一個叫“林晚”的女人。線索稀少得可憐,
指向城北一片被遺忘的老舊筒子樓。幾天后,陸沉把自己裹在一件毫不起眼的黑色連帽衫里,
帽檐壓得很低,像個見不得光的幽靈,出現在筒子樓對面一家油膩膩的小面館二樓角落。
窗戶蒙著厚厚的油污,視野渾濁。他死死盯著對面那棟墻皮剝落、如同巨大灰色蜂窩的舊樓。
時間一點點流逝,面館的嘈雜聲成了背景噪音。就在他幾乎要以為希望再次落空時,
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林晚。她換下了保潔制服,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舊外套,
拎著一個沉甸甸的、鼓囊囊的帆布購物袋,腳步沉重地從遠處走來。她的頭微微低著,
肩膀垮塌著,每一步都帶著一種被生活重擔壓榨到極致的疲憊。陸沉的心猛地揪緊,
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冰冷的窗框。就在這時,
一道刺耳的急剎車聲撕裂了筒子樓下沉悶的空氣。
3.一輛半舊不新的黑色轎車囂張地斜停在路邊,幾乎堵住了狹窄的通道。
駕駛座車門被粗暴地推開,一個穿著花襯衫、身形有些發福的男人鉆了出來,正是周嶼。
他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慍怒和不耐煩,幾步就沖到林晚面前。“磨蹭什么?等你半天了!
”周嶼的聲音又粗又響,像砂紙摩擦,“錢呢?這個月的!”林晚的腳步停住了,
身體幾不可察地瑟縮了一下。她抬起頭,臉色蒼白,嘴唇動了動,
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周嶼…這個月廠里工資拖了,我…我多做了兩份工,
再給我幾天…”“幾天?”周嶼嗤笑一聲,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和暴躁,
“你他媽除了會拖還會干什么?廢物!”他猛地伸出手,動作粗魯至極,
一把拽過林晚手里那個沉重的帆布購物袋。林晚猝不及防,被他拽得一個趔趄,袋子脫手。
“嘩啦——!”購物袋被周嶼狠狠摜在地上。袋口散開,里面滾落出來的不是錢,
而是一包包廉價的嬰兒尿不濕、幾罐打折的奶粉、幾捆蔫頭耷腦的青菜、還有一小袋米。
奶粉罐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就這些破玩意兒?
”周嶼用腳尖嫌棄地踢了踢地上的奶粉罐,眼神像刀子一樣刮過林晚毫無血色的臉,
“老子要的是錢!錢!懂嗎?”“周嶼!”林晚的聲音猛地拔高,
帶著一種瀕臨崩潰的尖利和絕望的勇氣,“那是你女兒的口糧!她才一歲!”“我女兒?
”周嶼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夸張地指著自己鼻子,臉上橫肉抖動,表情猙獰,“呸!
要不是看在當初那點錢的份上,
老子早他媽……”他后面的話淹沒在一串更加不堪入耳的辱罵里,
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林晚臉上。他越罵越起勁,手指幾乎要戳到林晚的額頭。
陸沉在面館的二樓,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
窗框在他手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他死死盯著樓下那個被肆意羞辱、孤立無援的女人,
看著她因為憤怒和屈辱而劇烈顫抖的瘦削肩膀,
看著她死死咬住下唇滲出血絲卻依舊倔強挺直的背脊,還有周嶼那張因暴戾而扭曲的嘴臉。
4.七年前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那盆燒毀一切信件和照片的火光,再次在眼前瘋狂跳動。
燒掉的,是陸沉整個少年時代最純粹的光。一股暴烈的、摧毀一切的沖動,
如同巖漿般在他血管里奔涌咆哮。他想沖下去,想一拳砸碎那張令人作嘔的臉,
想把那個蜷縮在風雨里的女人拉出來!他身體前傾,肌肉繃緊,
幾乎下一秒就要撞開那扇油膩的窗戶。“陸哥!”一直守在旁邊的助理小楊臉色煞白,
猛地撲上來,用盡全身力氣死死抱住陸沉的胳膊,聲音帶著哭腔和極度的恐慌,“不行!
絕對不行!下面全是人!還有監控!你這一下去,就全完了!徹底完了!
”小楊的指甲隔著連帽衫的布料深深掐進陸沉的手臂,帶來尖銳的痛感。這痛感像一盆冰水,
暫時澆熄了陸沉眼底那幾乎要焚毀理智的火焰。他僵在那里,像一尊被瞬間冰封的雕像。
胸腔劇烈起伏,喉嚨里發出壓抑的、野獸般的低喘。指甲深深摳進窗框的木頭縫隙里,
木屑刺進指腹。樓下,周嶼似乎罵夠了,或者覺得再罵下去也榨不出油水,
對著散落一地的嬰兒用品又狠狠啐了一口,罵罵咧咧地鉆回車里,引擎轟鳴著揚長而去,
留下一地狼藉和刺鼻的尾氣。林晚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氣,在原地呆立了幾秒。然后,
她慢慢地、極其緩慢地蹲了下去。她沒有哭,只是伸出微微顫抖的手,開始一點一點,
默默地將散落在地上的尿不濕、奶粉罐、青菜和米,重新撿回那個破舊的帆布袋里。
她的動作很慢,肩膀微微塌陷下去,整個人籠罩在一種巨大的、無聲的疲憊和絕望之中。
夕陽的余暉殘照在她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孤寂的影子。陸沉站在油膩的窗后,
看著那影子。一股冰冷的、帶著鐵銹味的無力感,比剛才的憤怒更沉重、更窒息,
將他牢牢釘在原地。他影帝的光環,他億萬粉絲的擁躉,
他堆積如山的財富和榮譽……在眼前這片破敗的、散發著霉味的筒子樓陰影下,
在周嶼的辱罵和林晚無聲的絕望面前,瞬間崩塌成一片毫無意義的廢墟。他救不了她。
至少此刻,他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5.幾天后的深夜,暴雨毫無征兆地傾盆而下。
豆大的雨點瘋狂地砸在車窗上,發出密集而沉悶的巨響,仿佛要將整個城市淹沒。
雨刷器徒勞地在擋風玻璃上來回刮動,視野一片模糊的水幕。筒子樓那扇銹跡斑斑的防盜門,
在昏暗的路燈和瓢潑大雨中,如同一個沉默的、拒絕一切的黑洞。陸沉坐在駕駛座上,
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雨水模糊了車窗,
也模糊了他眼中翻騰的、幾乎要溢出的痛苦和瘋狂。七年前的疑問,七年的尋找,
七年的怨恨和不甘,被頒獎禮后臺的驚鴻一瞥徹底點燃,
又被筒子樓下的那一幕澆上了滾燙的油。“為什么?”這三個字像燒紅的烙鐵,
燙在他的靈魂深處,日夜灼燒。他猛地推開車門。冰冷的、狂暴的雨水瞬間將他從頭澆到腳。
昂貴的西裝外套在幾秒鐘內就吸飽了雨水,變得沉重冰冷,緊貼在身上。
昂貴的皮鞋踩進渾濁的積水里,濺起骯臟的水花。他一步一步,穿過密集的雨簾,
走向那扇緊閉的鐵門。雨水順著他棱角分明的臉瘋狂流淌,模糊了他的視線,
卻沖刷不掉他眼底那近乎偏執的火焰。“砰!”拳頭裹挾著積壓了七年的所有情緒,
重重砸在冰冷堅硬的鐵門上。金屬的震顫聲在雨夜里異常刺耳。“林晚!”他的聲音嘶啞,
穿透滂沱的雨聲,帶著一種近乎崩潰的絕望,“開門!我知道你在里面!林晚——!”“砰!
砰!砰!”又是幾下更重的捶打。指關節傳來尖銳的痛楚,皮膚瞬間破裂,
滲出的鮮血混著雨水,在暗紅色的鐵銹上留下幾道轉瞬即逝的、刺目的痕跡。“你出來!
告訴我!告訴我當年為什么?!”他嘶吼著,聲音因為激動和雨水嗆入而劇烈咳嗽起來,
肩膀在暴雨中劇烈地起伏,“為什么要收那筆錢?!為什么就那么走了?!
為什么一個字都不留給我?!為什么——!”回答他的,
只有雨點砸在鐵皮屋檐上、砸在地面積水里的、永無止境的喧囂。那扇門紋絲不動,
像一個冰冷無情的嘲笑。就在陸沉被絕望攫住,幾乎要再次揮拳時——“嗚哇——嗚哇——!
”一聲尖銳的、稚嫩的嬰兒啼哭聲,毫無預兆地穿透厚重的鐵門和狂暴的雨幕,
清晰地刺入陸沉的耳膜!那哭聲如此微弱,卻又如此清晰,
帶著一種初生生命特有的、撕心裂肺的力量。陸沉整個人如遭雷擊,
所有的動作、所有的嘶吼,瞬間凝固。嬰兒?林晚的孩子?
那個被周嶼罵作“賠錢貨”的孩子?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只有雨聲、風聲,
和門內那一聲聲揪心的啼哭。緊接著,一個男人陰冷刻薄的聲音,
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和嘲弄,從緊閉的門縫里清晰地擠了出來,
像毒蛇的信子舔舐著冰冷的空氣:“姓陸的,大明星?省省你那點假惺惺的眼淚吧!
她老公死了!輪不到你來可憐!滾!別在這兒吵我女兒睡覺!”老公…死了?
陸沉腦子里嗡的一聲,一片空白。周嶼?林晚的丈夫…死了?那門縫里這個聲音是誰?
這個“女兒”…又是誰?巨大的震驚和更深的、如同深淵般的混亂瞬間將他吞噬。
他僵立在冰冷的暴雨中,渾身濕透,像一尊被遺棄在荒野的石像。
指關節的傷口被雨水浸泡著,傳來絲絲縷縷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