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奔襲
絕境突圍
我的肺部灼燒般疼痛,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右腿的傷口早已麻木,這種失去知覺的感覺比疼痛更令人恐懼。覃妤跑在我前方三步之遙,她脖子上掛著的量子穩(wěn)定器早已支離破碎,僅剩的殘片隨著奔跑的節(jié)奏不斷拍打著她的鎖骨。
"前面有個巖縫!"南風(fēng)沙啞的聲音從右側(cè)傳來。這位向來沉默寡言的獵人此刻滿臉血污,左肩上赫然插著半截斷箭。黎枝緊隨其后,手中緊握著一柄從敵人尸體上奪來的青銅短劍,劍刃上沾染的銀色黏液正一滴一滴落在枯葉上,發(fā)出詭異的"滋滋"聲。
我忍不住回頭望去。山腳下,火把組成的長龍正蜿蜒而上,宛如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沖在最前頭的黑影——他們已經(jīng)不能被稱作人類了。脖頸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皮膚下泛著病態(tài)的銀光,奔跑的姿勢像是被無形絲線操控的木偶。
"你和覃妤先走。"南風(fēng)突然停下腳步,將最后三支箭穩(wěn)穩(wěn)地插在腳邊的泥土中,"我和黎枝擋一陣。"
黎枝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站到了南風(fēng)身旁。皎潔的月光灑在她年輕的臉龐上,我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總是帶著明媚笑容的姑娘眼中噙滿了淚水。
"不行!"我一把抓住南風(fēng)的手臂,感受到他肌肉的顫抖,"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留!"
南風(fēng)竟然笑了。這個平日里惜字如金的獵人,此刻的笑容卻出奇地輕松。"阿一,"他用我穿越后獲得的名字稱呼我,"還記得你教我們的'投資回報率'嗎?"他的目光落在我腰間——那里藏著我們最后的希望,那塊銅心碎片,"這個,值得用我們四個人的命來換。"
我還想爭辯,覃妤突然用力拽了我一把。"走!"她的聲音嘶啞得幾乎不成人聲,"別讓他們的犧牲白費!"
死亡巖縫
鉆進(jìn)巖縫的瞬間,身后傳來弓弦震動的嗡鳴。緊接著是黎枝撕心裂肺的怒吼,以及某種利器撕裂血肉的悶響。我強迫自己不要回頭,但夜風(fēng)送來的濃重鐵銹味無情地提醒著我——這次流淌的是正常的、溫?zé)岬孽r血,是人類生命的最后痕跡。
巖縫比想象中深邃得多。我們手腳并用地爬行了不知多久,覃妤突然一個踉蹌栽進(jìn)我懷里。她的額頭燙得嚇人,干裂的嘴唇已經(jīng)滲出血絲。
"我沒事..."她試圖推開我,卻險些再次跌倒。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她小腿上有一道猙獰的傷口,邊緣已經(jīng)開始泛起那種熟悉的、詭異的銀色光芒。
"什么時候的事?!"我的聲音不受控制地顫抖。
"剛才跳下來的時候..."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別擔(dān)心,我用穩(wěn)定器的殘片簡單處理過了。"
我從早已破爛不堪的衣服上撕下布條為她包扎,當(dāng)手指不小心觸碰到那些銀紋時,一陣強烈的電流般的刺痛順著指尖竄上手臂。覃妤疼得倒抽冷氣,卻硬是咬緊牙關(guān)沒有叫出聲來。
我們繼續(xù)在狹窄的巖縫中艱難前行,通道越來越逼仄,到最后只能側(cè)著身子一點點挪動。我的右腿已經(jīng)完全失去知覺,只能像個累贅一樣拖在身后。就在窒息感快要將我淹沒時,前方突然出現(xiàn)了一線微光。
意外援軍
出口外是一處陡峭的山坡。還沒來得及慶幸,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響就讓我們的心再次沉入谷底——山坡下赫然駐扎著一隊追兵,篝火旁晃動的身影至少有二十余人。
"完了..."覃妤靠在我肩上,呼吸越來越微弱,"這次真的..."
她的話被突如其來的騷動打斷。營地那邊傳來陣陣慘叫,金屬碰撞聲中夾雜著...現(xiàn)代漢語的咒罵?!
"臥槽這什么鬼東西!"
"林隊小心右邊!"
我和覃妤震驚地對視。這聲音...是趙成他們?!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樹林中沖出,鼻環(huán)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手中的消防斧沾滿了銀色黏液。
"喲,王總監(jiān)。"趙成咧嘴一笑,露出熟悉的痞氣,"混得挺慘啊?"
我從沒想過會為見到這三個國安局的"混混"如此欣喜若狂。林玥和綽號"綠毛"的陳明緊隨其后,三人身上都帶著傷,但精神明顯比我們好得多。
"別發(fā)呆了!"林玥一把扶起搖搖欲墜的覃妤,"追兵馬上..."
凄厲的骨笛聲驟然響起,打斷了她的警告。趙成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快走!這鬼東西一響,方圓十里的銀紋傀儡都會發(fā)狂!"
陳明從背包里掏出幾個金屬球狀物:"跑!我來斷后!"
生死競速
我們拼命向山上逃去。身后傳來一連串爆炸聲——不是傳統(tǒng)火藥,更像是某種聲波武器。刺目的銀光在樹林間閃爍,追兵的慘叫此起彼伏。
"堅持住!"趙成一邊跑一邊指向遠(yuǎn)處,"翻過那個山脊就是軒轅氏的地盤了!"
覃妤的狀況越來越糟。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呈現(xiàn)出不祥的紫紺。我干脆將她背起,每跑一步,右腿就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
"放我下來..."覃妤氣若游絲地在我耳邊呢喃,"你...會死的..."
"閉嘴。"我喘得像個破舊的風(fēng)箱,"還記得...實驗室的...賭約嗎...你欠我...一頓飯..."
她輕輕笑了,溫?zé)岬臏I水滴落在我頸間。
最后防線
抵達(dá)山脊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趙成突然剎住腳步,罵了句臟話。
山腳下,至少兩百名銀紋戰(zhàn)士整齊列陣,宛如一片金屬雕塑。為首的黎桓手持骨笛,臉上掛著勝券在握的獰笑。
"完了..."林玥喃喃自語,"這次真的無路可逃了..."
我輕輕放下覃妤,將最后一塊銅心碎片塞進(jìn)她掌心。"待會我沖下去時,你們往東跑。"我指向遠(yuǎn)處一條蜿蜒的小溪,"軒轅氏的巡邏隊?wèi)?yīng)該..."
"放屁!"趙成一把拽住我,"要送死也輪不到你!"他轉(zhuǎn)向陳明吼道:"還剩幾個'尖叫彈'?"
陳明快速翻檢背包:"三個,對付不了這么多..."
就在此時,山下的銀紋戰(zhàn)士突然開始有序撤退。黎桓不情愿地收起骨笛,跟著隊伍離開。
"什么情況?"林玥一臉茫然。
覃妤突然抓緊我的手臂:"看天上!"
東方的天空呈現(xiàn)出詭異的銀紅色。那不是朝霞——云層扭曲旋轉(zhuǎn),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另一個世界攪動蒼穹。
"量子風(fēng)暴..."覃妤的聲音顫抖著,"張教授在強行打開通道..."
趙成咒罵一聲:"快走!趁現(xiàn)在!"
希望微光
我們連滾帶爬地沖下山坡。我的右腿徹底廢了,全靠趙成和林玥架著移動。覃妤被陳明背著,仍死死攥著那塊銅心碎片。
臨近溪邊時,一隊全副武裝的騎兵攔住了去路。他們身著青銅鎧甲,胸前佩戴著閃電形狀的護(hù)符。
"站住!"為首的戰(zhàn)士舉起長矛,"軒轅氏領(lǐng)地,擅入者死!"
覃妤用盡最后的力氣舉起銅心碎片:"我們...帶來了...銅心..."
話音未落,她便昏死過去。我撲上前接住她下滑的身體,觸手滾燙的溫度令人心驚。那些銀紋已經(jīng)蔓延至她的頸部,如同一張正在收緊的死亡之網(wǎng)。
領(lǐng)頭的戰(zhàn)士掀開面甲——他的右眼是正常的深褐色,而左眼泛著淡淡的綠光。
"跟我來。"他壓低聲音道,"大祭司等你們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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