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新的身份雨水順著我的臉頰滑落,混合著嘴角的血跡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我蜷縮在陰暗的小巷里,聽著遠處漸漸遠去的跑車轟鳴聲和寧浩囂張的笑聲。
"廢物就是廢物,永遠別想翻身!"他的聲音在雨夜中格外刺耳。三小時前,
我還是寧氏集團的副總經理,江城寧家的長子,林菲菲的未婚夫。而現在,
我像條喪家之犬般被拋棄在街頭,一無所有。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我顫抖著掏出來,
是林菲菲發來的最后一條信息:"寧遠,我們結束了。你這種連自己公司錢都偷的廢物,
配不上我。"我死死攥著手機,指節發白。挪用公款?那根本是周芳和寧浩精心設計的陷阱!
在我母親忌日這天,他們連最后一點尊嚴都不愿留給我。雨水模糊了視線,
但我仍能清晰回憶起董事會上的場景——周芳假惺惺的眼淚,寧浩偽造的財務文件,
父親冷漠的眼神,還有林菲菲當眾退還戒指時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媽,
對不起..."我對著虛空呢喃,額頭抵在濕冷的墻面上。母親臨終前拉著我的手說"小遠,
一定要堅強"的畫面浮現在眼前,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一輛黑色轎車無聲地停在小巷口,我警覺地抬頭。車門打開,一位白發老人撐傘走來,
他的步伐穩健得與年齡不符。"寧遠少爺。"老人在我面前蹲下,聲音低沉而有力。
我警惕地后退:"你是誰?"老人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那是我母親生前從不離身的物件。
"您母親本名寧雪,是京都寧家的長女。"老人的話如驚雷炸響在我耳邊,"二十五年前,
她為愛情離家出走,與家族斷絕關系。"京都寧家?
那個掌控著半個國家經濟命脈的龐然大物?"您的外公,寧家家主,
在三年前找到了您母親的下落。"老人繼續道,聲音里帶著難以察覺的顫抖,
"可惜...晚了一步。"雨水似乎變得更冷了,我渾身發抖,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震驚。
"現在,家主希望您回去。"老人遞來一張名片,純黑的卡面上只有一個燙金的"寧"字,
"當然,您也可以選擇繼續留在這里,作為一個...普通人。"我接過名片,
觸感冰涼而厚重。抬頭時,老人已經轉身走向轎車。"等等!"我掙扎著站起來,
"為什么是現在?為什么在我失去一切的時候才出現?"老人回頭,
目光如炬:"寧家只幫助值得幫助的人。家主想看看,寧雪的兒子,
是否和她一樣...有骨氣。"轎車無聲地駛離,我站在原地,雨水沖刷著身上的傷口,
卻澆不滅心中突然燃起的火焰。我低頭看著那張黑色名片,突然笑了,
笑聲在雨夜中顯得格外瘋狂。周芳,寧浩,林菲菲...你們以為這就是結局?不,
這僅僅是開始。三天后,我站在京都寧家莊園的大門前,仰望著這座如同宮殿般的建筑。
我知道,當我再次踏入江城時,游戲規則將由我來定。
---第二章:暗流涌動江城國際金融中心,45層。我站在落地窗前,
俯瞰這座曾經將我無情拋棄的城市。六個月前,我蜷縮在雨夜的巷子里;而現在,
我擁有這間可以俯瞰整個江城的辦公室。"寧總,公司注冊手續已經全部完成。"身后,
我的助理程明遞上一疊文件,"遠航資本,注冊資本五億元,
主營業務包括風險投資、企業并購和資產管理。"我接過文件,
指尖在燙金的公司logo上輕輕摩挲。遠航——母親曾經對我說,人生就像遠航,
無論遇到什么風浪都要勇往直前。"媒體那邊安排好了嗎?""按照您的吩咐,
《江城財經》和《商業周刊》明天會同時刊登專訪。"程明推了推眼鏡,
"標題是《神秘投資人攜巨資入主江城,遠航資本能否攪動一池春水?》"我嘴角微微上揚。
這個標題足夠吸引眼球,又不會過分暴露我的底牌。在復仇的棋盤上,
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讓對手知道你的存在,卻猜不透你的意圖。"很好。"我轉身走向辦公桌,
"幫我約一下工商銀行的趙行長,就說我想請他吃個飯,談談江城新區那個項目。
"程明離開后,我打開保險柜,取出一份私人檔案。封面上是我母親的照片——寧雪,
永遠定格在四十二歲的微笑。翻開第一頁,
是法醫報告的復印件:"死者體內檢測出過量鎮靜劑,
死亡時間約為凌晨2點到4點之間..."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三年前,
母親的死亡被認定為服用安眠藥自殺。但我知道,她絕不會拋下我獨自離開。
尤其是那份被警方忽略的細節——母親右手腕上有輕微的淤青,像是被人強行按住過的痕跡。
手機震動打斷了我的思緒。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寧遠,我是蘇沐雨。
聽說你回江城了,有時間見個面嗎?"蘇沐雨?我高中時代的同桌,那個總是扎著馬尾辮,
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的女孩。畢業后我們就失去了聯系,她怎么知道我回來了?
我回復:"好久不見,明天下午三點,星河咖啡館如何?"放下手機,我走到窗前。
十八層樓下,寧氏集團的大樓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那里曾經是我奮斗的地方,
現在卻成了仇人的巢穴。周芳、寧浩,還有那些背叛我的人,你們準備好迎接我的回歸了嗎?
星河咖啡館是江城新開的網紅店,裝修風格復古而文藝。我提前十分鐘到達,
選了個靠窗又能看到入口的位置坐下。"寧遠?真的是你!"我抬頭,
一個穿著米色風衣的年輕女子站在桌前。及肩的黑發,明亮的杏眼,
依稀還能認出高中時的影子,但氣質已經完全不同——更加干練,也更加成熟。"蘇大記者,
好久不見。"我起身相迎,故意用了她學生時代夢想的職業稱呼。
她驚訝地挑眉:"你知道我現在是記者?""《江城日報》財經版的蘇沐雨,
最近一篇關于企業環保違規的調查報告很精彩。"我微笑著為她拉開椅子,
"尤其是暗訪周氏化工那段。"蘇沐雨的表情瞬間凝固。她警惕地環顧四周,
然后壓低聲音:"你怎么知道那篇是我寫的?我用了筆名。""我有我的消息渠道。
"我遞給她菜單,"想喝什么?我請客。"她沒接菜單,而是直視我的眼睛:"寧遠,
這六年你去了哪里?為什么突然以投資人的身份回來?"我早料到她會這么問。
蘇沐雨從來都是直來直往,這也是當年我們成為朋友的原因。"說來話長。
"我招手叫來服務員,點了兩杯手沖咖啡,"簡單來說,我被寧家掃地出門后,去了京都,
遇到一些...貴人。""然后呢?"她追問,"你現在回來是為了報復寧家?
"咖啡上來了,我輕輕攪動著杯中的液體,讓香氣充分散發。"報復這個詞太狹隘了。
我只是想拿回本該屬于我的東西,順便..."我抬頭看她,"查清我母親死亡的真相。
"蘇沐雨的眼睛亮了起來。她從包里拿出一個牛皮紙袋,
推到我面前:"我想你會對這個感興趣。"我打開紙袋,里面是一疊照片和文件。
最上面一張是周芳和一個陌生男人在某個私人會所門口交談的照片,時間顯示是兩個月前。
"這個男人叫周強,周芳的堂弟,表面上是周氏化工的副總經理,
實際上是周家地下生意的負責人。"蘇沐雨解釋道,"我懷疑他們在非法處理化工廢料,
但一直找不到確鑿證據。"我翻看著其他照片,突然停在一張模糊的監控截圖上。
那是一個醫院的走廊,周芳正從護士手中接過一個小藥瓶。"這是哪家醫院?什么時候的?
"我努力控制聲音的顫抖。"江城中心醫院,三年前。"蘇沐雨湊近了些,
"就是你母親去世前一周。"我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母親就是在中心醫院被宣布死亡的,
而當時的值班醫生,后來突然辭職去了國外。"你為什么調查這些?"我謹慎地問。
蘇沐雨的眼神黯淡了一瞬:"我父親曾是寧氏集團的老員工,
五年前在一次所謂的'意外'中喪生。我不相信那是意外,就像你不相信你母親是自殺一樣。
"原來如此。我們有著相似的傷痛,相似的懷疑。"合作嗎?"我伸出手,"我有資源,
你有情報網。"她猶豫了片刻,最終握住我的手:"合作。
但我有條件——如果發現違法證據,必須交給法律處理。""當然。"我微笑著答應,
心里卻清楚,有些仇,必須親手來報。三天后,寧氏集團年度股東大會在君悅酒店舉行。
作為遠航資本的CEO,我自然在受邀之列。我特意提前十分鐘到達會場,
選了個不起眼但視野絕佳的位置坐下。陸陸續續有人入場,大多是江城商界的熟面孔。
不少人認出了我,眼中閃過驚訝,然后假裝熱情地寒暄。六個月前,
這些人見到我都會繞道走。"各位股東,請安靜,會議即將開始。
"熟悉的聲音讓我渾身緊繃。寧浩西裝革履地走上主席臺,臉上掛著志得意滿的笑容。
在他身后,周芳挽著我父親的手臂入場。僅僅半年不見,父親看起來老了十歲,眼神呆滯,
步履蹣跚,完全不像一個才五十出頭的中年人。"首先感謝各位股東長期以來的支持。
"寧浩開始致辭,聲音洪亮而自信,"過去一年,在董事會領導下,
寧氏集團實現了百分之十五的營收增長..."我翻閱著會議資料,心中冷笑。
這些所謂的增長,全是靠變賣母親當年一手建立的優質資產實現的短期收益。
而集團的核心業務——醫藥研發,已經被邊緣化。"下面請董事長寧志國先生講話。
"寧浩轉向父親,語氣恭敬,眼神卻充滿輕蔑。父親顫巍巍地站起來,
講話稿在他手中抖動:"感謝...各位...寧氏集團會繼續..."他的聲音含糊不清,
語句斷斷續續,完全不似當年那個在商場上叱咤風云的企業家。我握緊了拳頭。
父親的狀態明顯不對勁,像是被人下了藥。我的目光移向周芳,
她正"體貼"地扶著父親的手臂,臉上帶著虛假的關切,但眼神卻冰冷如蛇。
會議進行到股東提問環節時,我舉起了手。"那位先生,請說。"寧浩指向我,
隨即表情僵住了。他終于認出了我。"謝謝。"我站起身,全場目光聚焦過來,
"我想請問管理層,為何要出售寧氏醫藥研究院?據我所知,那是集團最具價值的資產之一。
"會場一片嘩然。出售研究院的消息并未在公開文件中披露。
寧浩臉色鐵青:"這位...股東,請問您是哪位?""遠航資本,寧遠。"我平靜地回答,
故意重讀了自己的姓氏。周芳猛地抬頭,銳利的目光像刀子般射來。父親似乎也認出了我,
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清明,嘴唇顫抖著似乎想說什么,卻被周芳一把按住肩膀。
"關于研究院的問題,屬于商業機密,不便在此討論。"寧浩強作鎮定,
"會后可以單獨交流。"我微笑著坐下,目的已經達到。我回來了,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了。
會議結束后,我故意留在最后。果然,寧浩攔住了我的去路。"寧遠,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壓低聲音,眼中充滿敵意。"只是行使股東權利而已。"我整理著袖口,"對了,
告訴周阿姨,她給我父親吃的藥,副作用太明顯了。建議換一種更隱蔽的。
"寧浩臉色大變:"你胡說什么!""我們很快會再見的,弟弟。"我拍拍他的肩膀,
大步離開。走出酒店,我深吸一口氣。第一回合交鋒,我占了上風。但這僅僅是開始。
手機震動,是蘇沐雨發來的消息:"查到周強今晚在'金鼎會所'有個秘密會面,
可能與非法處理廢料有關。"我回復:"繼續監視,注意安全。"抬頭望向寧氏集團的大樓,
我瞇起眼睛。周芳,你最好已經準備好了。因為這一次,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
---第三章:首戰告捷雨水敲打著"金鼎會所"的霓虹招牌,將整個街道映照得光怪陸離。
我站在對面的便利店里,透過雨簾觀察著會所的入口。蘇沐雨已經進去四十分鐘了,
按照約定,她應該每二十分鐘給我發一條確認安全的短信。手機屏幕依然暗著。我掏出手機,
撥通她的號碼。響了六聲,轉入語音信箱。"該死。"我低聲咒罵,抓起傘沖出便利店。
蘇沐雨太冒失了,明知道周強是危險人物,還非要親自潛入會所收集證據。
我剛走到會所門口,一個穿著黑色制服的保安就攔住了我:"先生,請出示會員卡。
""我朋友在里面,蘇小姐。"我試圖繞過他。保安紋絲不動:"沒有會員卡不能進入。
"我瞇起眼睛,從錢包里抽出一張黑卡——京都寧家給我的諸多"玩具"之一。
保安看到卡片上的燙金徽章,臉色立刻變了:"抱歉,寧先生,請進。
"會所內部裝修奢華得令人窒息,水晶吊燈下,衣著暴露的女服務員穿梭其間。
我快速掃視大廳,沒有蘇沐雨的身影。"請問有沒有看到一位穿米色風衣的女士?
"我問前臺。前臺小姐露出職業微笑:"您是說蘇記者嗎?周總請她去VIP包廂了。
"心臟猛地一沉。我強作鎮定:"哪個包廂?""三樓,翡翠廳。
需要我帶您——"我沒等她說完就沖向電梯。電梯太慢,我轉向消防通道,
三步并作兩步沖上三樓。翡翠廳門口站著兩個彪形大漢,一看就是專業打手。
我整理了一下領帶,裝作醉醺醺的樣子搖搖晃晃走過去。"哥們兒,洗手間在哪?
"其中一個打手厭惡地皺眉:"滾遠點。"我故意撞向他:"怎么跟客人說話呢?
"趁他推搡我的瞬間,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個過肩摔將他重重砸在地上。
另一個打手還沒反應過來,我的肘擊已經狠狠撞在他的咽喉處。包廂門突然打開,
周強叼著雪茄出現在門口:"吵什么——"我的拳頭打斷了他的話。這一拳用上了十分力氣,
周強近兩百斤的身體像破布袋一樣飛回包廂,撞翻了一桌酒水。包廂里煙霧繚繞,
蘇沐雨被按在沙發上,外套已經被扯開,嘴角有血痕。三個男人圍著她,
桌上散落著白色粉末和小藥丸。"寧遠!"蘇沐雨驚呼,眼中閃過希望的光芒。
我沒給她說完的機會,抄起一個酒瓶砸在最近那個男人的頭上。玻璃碎裂聲中,
另外兩人撲了上來。一個練過泰拳,招式狠辣;另一個從腰間掏出了彈簧刀。十分鐘后,
我扶著蘇沐雨走出包廂。身后,五個男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呻吟。我的指關節破了皮,
西裝也撕開了一道口子,但都不礙事。"你沒事吧?"我低聲問蘇沐雨。她搖搖頭,
臉色蒼白但眼神依然倔強:"資料...拿到了..."我們剛走到會所后門的小巷,
遠處就傳來警笛聲。蘇沐雨身體一僵:"不是我報的警!""周強的人。
"我拉著她躲進一條更窄的岔路,"他們黑白兩道都有人。"雨水打濕了我們的衣服。
蘇沐雨突然停下腳步:"等等,我的包還在包廂里!里面有錄音筆和照片!""在這。
"我從內袋掏出一個小巧的女式錢包遞給她,"重要的東西我都拿了。"她驚訝地接過,
檢查了一下里面的東西,然后抬頭看我,眼神復雜:"你到底是什么人?
普通投資人可不會這種身手。"雨水順著她的發梢滴落,睫毛上掛著水珠。在這一刻,
她看起來既脆弱又堅強。"一個不想再失去重要東西的人。"我輕聲回答,
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走吧,我車在前面。"遠航資本的會議室里,
蘇沐雨將濕漉漉的頭發別到耳后,把U盤插入電腦。
屏幕上立刻顯示出幾份文件和一段模糊的視頻。"這是周氏化工偷排廢料的證據。
"她指著文件說,"但更重要的是這個。"視頻中,周強正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交談。
由于角度問題,只能看到兩人的側臉。"......藥品已經準備好了,效果比上次更強。
"白大褂男人說。"董事長那邊不能出岔子。"周強吐著煙圈,"大姐說了,
要讓他慢慢失去行為能力,但不能引起懷疑。""放心,
這種神經抑制劑會讓人看起來像自然衰老。就算尸檢也查不出來。
"我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椅子扶手。他們談論的顯然是我父親。"還有這個。
"蘇沐雨切換到一個音頻文件,"這是我上周在中心醫院找到的。"錄音中,
周芳的聲音清晰可辨:"三年前那個護士處理好了嗎?
"另一個女聲回答:"已經送去國外了,永遠回不來。""很好。
寧雪的事絕不能有任何紕漏。"我的血液瞬間凝固。"寧雪"——我母親的名字。
蘇沐雨關掉錄音,會議室陷入沉默。窗外的雨已經停了,但室內的空氣卻更加沉重。
"寧遠..."蘇沐雨猶豫了一下,"我認為你母親的死不是自殺。
"我深吸一口氣:"我知道。""我查過當年的記錄。"她打開一個文件夾,
"你母親死亡當晚,醫院監控'恰好'故障。值班護士一個月后辭職出國,再也沒有消息。
而最可疑的是..."她抽出一張紙,"死亡證明上的簽名醫生,當天根本不在江城。
"我接過那張紙,是一份出差記錄。母親死亡當天,
負責簽字的李醫生正在外地參加學術會議。"有人偽造了死亡證明。"我聲音沙啞。
蘇沐雨點點頭:"而且,我找到了這個。"她遞給我一張照片。照片上是我母親的病房,
床頭柜上放著一個水杯和一個小藥瓶。藥瓶標簽被手指擋住了大半,只能看到一個"氯"字。
"氯硝西泮?"我皺眉,"強效鎮靜劑。""過量會導致呼吸抑制,
看起來就像服用安眠藥自殺。"蘇沐雨輕聲說,"而且,你注意到水杯的位置了嗎?
"我仔細看照片。水杯放在床頭柜右側,而我母親是左撇子。"有人在她房間。
"我得出結論,"而且很可能強迫她服下了藥物。"蘇沐雨沉默地點頭。我站起身走到窗前,
俯瞰江城的夜景。六年前,母親就是在這座城市的某個醫院里,被人謀殺。而現在,
兇手不僅逍遙法外,還控制了我的父親,霸占了寧家的產業。"謝謝你。"我沒有回頭,
"這些證據對我很重要。""不用謝。"蘇沐雨收拾著文件,
"我也是為了查清我父親的死因。五年前他在寧氏化工廠的'意外',太多疑點了。
"我轉身看她:"我們會找到真相的。不過現在,我有個更緊迫的計劃需要你幫忙。
""什么計劃?""讓周芳和寧浩先失去他們最在乎的東西——寧氏集團。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明天江城新區項目招標,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江城新區開發辦公室,招標現場。我帶著程明提前半小時到達,選了個靠后的位置坐下。
會場已經來了不少人,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新區污水處理廠項目雖然不算大,
但象征意義重大,中標者將獲得后續一系列工程的優先權。"寧氏集團的人來了。
"程明低聲提醒。我抬頭,看見寧浩帶著幾個高管趾高氣揚地入場,徑直走到前排就座。
他穿著定制的阿瑪尼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舉手投足間盡是得意。也難怪,過去半年,
寧氏集團拿下了江城百分之七十的政府項目。"聽說這次招標只是走個過場。
"前排兩個商人交談的聲音飄過來,"周家早就打點好了。"程明緊張地看了我一眼,
我回以安撫的微笑。招標正式開始。各家公司的代表輪流上臺陳述方案。輪到寧氏集團時,
寧浩親自上陣,PPT做得花里胡哨,但核心內容空洞無物。奇怪的是,評委們卻頻頻點頭,
仿佛在看什么精彩表演。"最后一位競標者,遠航資本。"主持人宣布。我整了整領帶,
走上講臺。插入U盤后,我沒有立即開始演講,而是環視了一圈評委席。"在陳述方案前,
我想請大家看一段視頻。
"屏幕上出現了昨晚我在"金鼎會所"拍到的畫面——周強和幾個男人正在吸食白色粉末,
桌上散落著各種藥丸。視頻很暗,但人臉清晰可辨。會場一片嘩然。
"這是寧氏集團副總經理周強,也是本次寧氏投標團隊的核心成員。"我冷靜地說,
"一個與毒品有染的企業,是否有資格承建關乎百萬市民健康的市政工程?
"寧浩猛地站起來:"這是誣陷!視頻是偽造的!"我沒有理會,
切換到下一頁PPT:"此外,根據公開資料,過去三年寧氏集團承建的十二個項目中,
有九個存在嚴重質量問題。"我放出一系列照片,"而寧氏的應對方式,是向監管部門行賄。
"這下評委們的臉色全變了。
我最后放出一張轉賬記錄:"這是寧氏集團向新區管委會副主任王某轉賬五十萬的證據,
轉賬時間恰好是招標公告發布前一天。"會場炸開了鍋。寧浩面如死灰,
而評委席上一位禿頂中年男子突然起身離場——正是那位王副主任。
我的方案陳述只用了十分鐘,但效果已經達到。一小時后,招標結果公布:遠航資本中標。
走出會場時,寧浩攔住了我:"寧遠,你找死!""商場如戰場,弟弟。"我拍拍他的肩膀,
"告訴周阿姨,這只是開始。"寧浩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他終于意識到,
我不再是那個可以隨意欺凌的落魄公子了。回到車上,我撥通蘇沐雨的電話:"成功了。
""恭喜。"她聲音帶著笑意,"不過你要小心了,周家不會善罷甘休。""正合我意。
"我望著后視鏡中寧浩憤怒的身影,"對了,晚上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飯,
慶祝我們的首戰告捷。""我們的?"她輕笑,"好啊,不過這次我選地方。"掛斷電話,
我長舒一口氣。復仇之路漫長,但至少今天,我讓母親在天之靈看到,
她的兒子不再任人宰割了。---第四章:暗棋與舊傷"這家店沒有菜單?"我環顧四周,
這家隱藏在老城區巷子深處的小店只有六張桌子,裝修簡單卻干凈。
蘇沐雨選的地方總是出乎意料。"老板做什么你吃什么。"蘇沐雨熟練地燙洗碗筷,
"但相信我,值得等待。"她今天穿了件淺藍色襯衫,頭發隨意地扎在腦后,
比平時工作時放松許多。窗外的夕陽透過玻璃,在她側臉投下溫暖的光暈。
"招標會的后續很有趣。"她遞給我一杯大麥茶,"寧氏集團的股票今天跌了百分之七,
周芳緊急召開了董事會。"我抿了一口茶,香氣濃郁:"她有什么動作?
""派了人去查遠航資本的背景。"蘇沐雨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不過按照你的安排,
他們只會查到你想讓他們查到的。"我點點頭。遠航資本明面上的股權結構錯綜復雜,
最終指向開曼群島的一個空殼公司。就算周芳手眼通天,也查不到京都寧家的影子。
"還有更重要的。"蘇沐雨壓低聲音,"我聯系上了寧家以前的老管家,張伯。
"我手指一顫,茶水灑在桌面上。張伯是看著我長大的,母親去世后,他突然辭職回了老家。
"他在哪?安全嗎?""很安全,我把他安置在鄉下我姑媽家。"蘇沐雨遞給我紙巾,
"他說有重要事情必須當面告訴你。"我沉思片刻:"這周末我親自去見他。
還有別的消息嗎?
"蘇沐雨猶豫了一下:"關于你父親...張伯說他這半年來情況惡化得很厲害,
經常認不出人,有時連基本生活都不能自理。"我握緊了茶杯。父親雖然性格軟弱,
但一直是個精明強干的商人,怎么可能在短短半年內變成這樣?
"周芳對外宣稱是早發性阿爾茨海默癥。"蘇沐雨繼續說,"但張伯懷疑...""下藥。
"我冷冷地接上她的話,"就像他們對母親做的那樣。"老板適時地端上菜肴,
打斷了我們沉重的談話。第一道是清蒸鱸魚,魚肉雪白,上面撒著翠綠的蔥花。"嘗嘗。
"蘇沐雨夾了一塊放到我碗里,"這是他們的招牌。"魚肉入口即化,鮮嫩無比。
我驚訝地挑眉:"你怎么找到這種地方的?""做記者的職業病。
"她笑著給自己也夾了一塊,"總喜歡鉆各種小巷子找故事。"她頓了頓,"就像現在,
我最好奇的故事就是你——寧遠,這六年到底經歷了什么?"我放下筷子,
迎上她探究的目光:"為什么這么問?""直覺。"她托著下巴,"你變了很多。
不只是外表,還有...氣場。以前的你像把出鞘的劍,
鋒利但易折;現在你更像...""更像什么?""像深潭。"她直視我的眼睛,
"表面平靜,深處暗流涌動。"我輕笑出聲:"不愧是記者,比喻很精彩。
"我給她倒了杯茶,"不過我的故事很長,也很無聊。不如聊聊你?為什么選擇做調查記者?
"蘇沐雨明白我在轉移話題,但沒有拆穿:"因為我父親。"她眼神黯淡了一瞬,
"他死得太不明不白了。這世界有太多被掩蓋的真相,總得有人去揭開。"我們邊吃邊聊,
不知不覺夜幕已深。離開時,巷子里只有幾盞昏黃的路燈亮著。我自然地走在靠馬路的一側,
這是從小母親教我的紳士習慣。"小心!"蘇沐雨突然拉住我的手臂。
一輛摩托車從我們身邊呼嘯而過,差點擦到我。騎車人頭戴全盔,看不清面容。
"最近這種飛車搶劫很多。"蘇沐雨松開手,但眉頭緊鎖,"不過...有點奇怪。
""怎么?""那輛車沒有車牌,而且..."她指著遠處,"他停在那條巷口,
好像在觀察我們。"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確實有個黑影隱在暗處。
不是普通搶劫犯的行為模式。"我們繞路走。"我攬住蘇沐雨的肩膀,帶她轉向另一條路,
"我車停在兩個街區外。"我們快步穿過錯綜復雜的小巷,時不時回頭確認是否被跟蹤。
轉過一個拐角后,我猛地將蘇沐雨拉進一家24小時便利店的監控盲區。"怎么了?
"她小聲問。"別回頭。"我貼近她耳邊低語,"有人在跟蹤我們,從餐廳出來就一直跟著。
"她的身體瞬間繃緊,但表情保持鎮定:"怎么辦?""你從前面出去,
直接去停車場開我的車。"我把鑰匙塞進她手心,"黑色路虎,車牌江A8X668。
我拖住他們。""太危險了!"她抓住我的手腕,"一起走。""相信我。
"我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我不會有事的。"蘇沐雨猶豫片刻,
最終點頭:"十分鐘后停車場見。如果不到...""報警。"我替她說完,"去吧。
"她深吸一口氣,若無其事地走出便利店。我通過貨架縫隙觀察外面,果然,
兩個穿黑衣的男子立刻跟上了她。我數到三,然后沖了出去。一個標準的擒拿手,
我將第一個跟蹤者狠狠摔在地上。第二個反應過來,從腰間掏出什么東西——電擊器。
我側身避開第一擊,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骨頭錯位的聲音伴隨著慘叫在巷子里回蕩。
我迅速搜查兩人,在其中一人身上找到了寧氏集團的工牌。"周芳派你們來的?
"我踩住其中一人的手掌。那人咬牙不語。我加重力道:"回答錯誤。""是...是周總!
"他痛得面部扭曲,"讓我們跟蹤你和那個女記者...""回去告訴周芳。"我松開腳,
"下次派點像樣的人來。"十分鐘后,蘇沐雨的車準時停在巷口。我跳上副駕駛,
她立刻踩下油門。"你沒事吧?"她緊張地打量我。"沒事。"我系好安全帶,
"不過看來周芳已經盯上我們了。
"蘇沐雨緊握方向盤的手指關節發白:"他們知道我們在調查了?""很可能。
"我拿出手機撥通程明的電話,"立刻啟動B計劃,清理辦公室所有敏感文件。對,現在。
"掛斷電話,我對蘇沐雨說:"今晚你不能回家了。周芳既然派人跟蹤你,
肯定也查到了你的住址。""那去哪?""我在江畔有一套安全屋。"我輸入導航地址,
"至少今晚先在那里過夜。"蘇沐雨沒有反對,只是默默調整了行車方向。
車窗外的霓虹燈在她臉上投下變幻的光影,勾勒出她緊繃的側臉輪廓。"害怕了?"我問。
"有點。"她誠實地說,"但更多的是憤怒。他們憑什么這樣無法無天?"我沒有回答。
這個問題,我也問了六年。遠航資本總裁辦公室,次日早晨。
程明將一份人事檔案放在我桌上:"新來的實習生,林妍,昨天面試的。背景很干凈,
江城大學金融系大四學生,成績優異。"我翻開檔案,照片上的女孩清秀端莊,
簡歷確實無可挑剔。"誰推薦的?""人事部王經理。說是寧氏集團財務總監的外甥女。
"我合上檔案,嘴角微揚:"有意思。讓她來見我。"十分鐘后,林妍站在我面前。
她穿著得體的職業套裝,舉止大方,但眼神中有一絲難以掩飾的緊張。"林小姐,
為什么選擇遠航資本?"我靠在椅背上,隨意地問道。"因為...遠航雖然成立不久,
但發展迅速。"她聲音輕柔但清晰,"我相信在這里能學到更多東西。
""你舅舅是寧氏集團的財務總監吧?"我突然發問。她瞳孔微縮,
但很快恢復鎮定:"是的。不過我來遠航完全是我個人的職業選擇。""很好。
"我微笑著站起身,"歡迎加入遠航。程明會帶你熟悉環境。
對了..."我狀似無意地補充,"下周我們有個重要項目要競標,你可以參與準備。
"林妍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謝謝寧總,我一定努力。"她離開后,
程明擔憂地看著我:"寧總,這明顯是...""間諜。"我接上他的話,
"而且是周芳派來的低級間諜。""那為什么還讓她接觸核心項目?
""因為最好的謊言是九分真一分假。"我打開電腦,調出一份文件,
"把這份'遠航競標方案'給她'偷'。記住,關鍵數據要調整。
"程明恍然大悟:"您是要...""將計就計。"我關上電腦,
"讓周芳為錯誤情報付出代價。"接下來的幾天,我故意在林妍面前表現出對她的特別關注,
甚至讓她參與了幾次"重要"會議。她匯報給周芳的情報,都是我精心設計的誘餌。
周五晚上,我正準備離開辦公室,蘇沐雨打來電話:"緊急情況!我剛收到消息,
周芳今晚在君悅酒店舉辦私人晚宴,邀請了江城大半政商界人士。""這有什么緊急的?
""重點是,她強迫你父親出席!"蘇沐雨聲音急促,"張伯偷偷告訴我,
你父親這幾天狀態特別差,周芳卻堅持要他露面,很可能是要逼他簽署什么文件。
"我握緊手機:"晚宴幾點開始?""七點。我有邀請函,可以帶你進去。
"我看了一眼手表,六點二十:"四十分鐘后酒店門口見。"掛斷電話,
我迅速撥通另一個號碼:"老陳,準備一套晚禮服,我的尺寸。再準備兩套監聽設備,
二十分鐘后到我辦公室。"換好衣服,我在鏡子前整理領結。鏡中的男人西裝筆挺,
眼神冷峻,與半年前那個落魄公子判若兩人。今晚,我將以全新的身份,
重返江城的上流社交圈。君悅酒店水晶廳,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蘇沐雨挽著我的手臂入場時,引來不少驚訝的目光。她今晚一襲墨綠色長裙,
優雅而神秘;我則選擇了最保守的黑色定制西裝,盡量不引人注目。"寧志國在那邊。
"蘇沐雨小聲說,用眼神示意大廳角落。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心臟猛地一縮。
父親坐在輪椅上,面色灰敗,眼神渙散。周芳穿著華麗的旗袍站在他身旁,
正笑容滿面地與幾位官員交談。"他的狀態比張伯描述的還要糟。"我強壓怒火,
"明顯被下了重藥。""我去打聽情況。"蘇沐雨松開我的手臂,"你小心別被認出來。
"我點點頭,拿了杯香檳假裝欣賞墻上的藝術品,實則慢慢向父親的方向移動。
距離他還有五米時,一個熟悉的聲音讓我渾身僵住。"寧遠?真的是你?"我緩緩轉身,
林菲菲——我的前未婚妻,就站在我面前。她穿著露背的紅色晚禮服,
脖子上戴著價值不菲的鉆石項鏈,比半年前更加美艷動人。"林小姐。"我冷淡地點頭。
她上下打量我,眼中閃過驚訝:"聽說你回來了,還開了家公司?"她輕笑一聲,
"不過這種場合,可不是小公司老板該來的地方。""是嗎?"我抿了一口香檳,
"那林小姐是以什么身份出席的?"她驕傲地抬起下巴:"周浩是我未婚夫。
"她故意晃了晃手上的鉆戒,"對了,聽說你的公司叫...遠航資本?周阿姨說,
很快就會讓它'遠航'出江城。"我正想回擊,突然注意到父親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他的目光似乎聚焦了一瞬,正看著我這邊。"失陪了。"我繞過林菲菲,向父親走去。
周芳立刻察覺了我的意圖,快步擋在我面前:"這位先生,有何貴干?"六年過去,
她保養得宜的臉上幾乎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只有眼角幾道細紋暴露了年齡。
那雙眼睛依然如毒蛇般冰冷。"久聞寧董事長大名,想打個招呼。"我刻意改變了一點聲調。
"抱歉,我丈夫身體不適,不便見客。"她笑容虛偽,眼神警惕。就在這時,
輪椅上的父親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指枯瘦如柴,卻異常有力。
"雪...雪兒..."他含糊地叫著母親的名字,渾濁的眼中涌出淚水。周芳臉色大變,
強行掰開父親的手:"他神志不清,胡言亂語。保安!送董事長回房間休息!
"兩名保安立刻上前,推著輪椅離開。父親掙扎著回頭看我,嘴唇顫抖著似乎想說什么,
卻被迅速帶離大廳。"寧遠,別來無恙啊。"一個陰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轉身,
寧浩摟著林菲菲的腰,挑釁地看著我。他比半年前更加壯實,眼神中的傲慢也更甚。"寧總。
"我平靜地點頭,"恭喜訂婚。""聽說你的小公司最近很活躍?"寧浩晃著酒杯,
"不過我得提醒你,江城商界有江城的規矩。不懂規矩的人...容易出意外。
""多謝提醒。"我微笑,"我也有一句話送給寧總——多行不義必自斃。"寧浩臉色一沉,
正要發作,周芳按住了他的手臂:"浩兒,別失禮。"她轉向我,笑容冰冷,"寧先生,
有些游戲,不是你能玩得起的。為了自身安全,建議你盡早離開江城。""周總多慮了。
"我直視她的眼睛,"我這個人最喜歡...挑戰不可能。"音樂適時地響起,
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氣氛。蘇沐雨出現在我身邊:"親愛的,跳舞嗎?
"我順勢攬住她的腰:"榮幸之至。"舞池中,
蘇沐雨貼近我耳邊:"我在洗手間偷聽到周芳打電話,她提到一份股權轉讓文件,
要在今晚讓你父親簽字。""我們必須阻止她。"我摟緊蘇沐雨的腰,
"有辦法接近我父親的房間嗎?""有個服務生是我線人。"她引導我向舞池邊緣移動,
"他說可以幫忙。"就在這時,大廳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人群中發出驚呼,
緊接著是女人的尖叫聲和玻璃破碎的聲音。"停電了!"有人大喊。黑暗中,
我感覺蘇沐雨塞給我一張房卡:"1608,快!"我迅速離開舞池,
憑借記憶向電梯方向摸去。借著應急燈的微光,
我看到幾個黑影也在向同一方向移動——周芳的人。這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而賭注,
是我父親的性命。---第五章:舊傷與暗涌黑暗中的酒店走廊像迷宮一般。
我貼著墻壁前進,避開監控攝像頭的位置。蘇沐雨給的房卡在掌心發燙,
1608——父親被帶去的房間。前方拐角處傳來腳步聲,我閃身躲進一個清潔間。
兩名穿黑西裝的保鏢快步走過,腰間鼓鼓的,明顯帶著武器。"老板說了,必須讓他簽字。
"其中一人壓低聲音。"要是老東西還是不配合呢?"另一人問。"那就按B計劃執行。
反正醫生已經開了證明,說他活不過半年。"腳步聲遠去,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周芳不僅要奪走寧氏集團,還要謀殺我父親!等走廊再次安靜,我迅速向1608房間移動。
就在距離房門還有十米時,電梯"叮"的一聲響了。我立刻轉身假裝在整理袖口,
余光看到周芳和一名律師模樣的男子走出來,身后跟著兩個保鏢。千鈞一發之際,
我掏出手機假裝通話:"對,我在16樓...什么?文件有問題?"我提高音量,
故意向相反方向走去。周芳掃了我一眼,沒有認出偽裝過的我,徑直走向1608房間。
我聽到刷卡的聲音,然后是關門聲。我立刻折返,貼在1608房門上傾聽。隔音太好,
只能隱約聽到爭執聲。我環顧四周,
發現隔壁1606的房門虛掩著——可能是服務員打掃后沒關嚴。輕輕推門進入1606,
我直奔陽臺。幸運的是,君悅酒店的老式設計讓相鄰房間的陽臺只有一米多的間隔。
我脫下西裝外套,深吸一口氣,躍了過去。1608的落地窗窗簾沒拉嚴,留有一條縫隙。
我屏住呼吸向內窺視。父親癱坐在輪椅上,面色灰敗。周芳站在他面前,手里拿著一份文件。
"志國,簽了吧。"她的聲音甜得發膩,"醫生說你需要靜養,公司的事就交給浩兒處理。
"父親虛弱地搖頭,嘴唇顫抖:"不...不..."周芳臉色驟變:"老東西,
別給臉不要臉!"她一把揪住父親的衣領,"你以為還是六年前嗎?現在寧氏集團是我的!
你不過是個活死人!"我渾身血液沸騰,差點就要沖進去。就在這時,父親突然抬起頭,
出奇地清明:"周芳...我知道...是你害死了雪兒..."周芳像被燙到一樣松開手,
后退一步:"胡說什么!那賤人是自殺的!""我看到了..."父親艱難地說,
"那天...醫院的監控...你進了她的病房...""閉嘴!
"周芳狠狠扇了父親一耳光,轉向律師,"按住他的手,強行簽字!"律師和保鏢上前,
強行抓住父親的手在文件上按手印。父親掙扎著,打翻了桌上的水杯。不能再等了!
我正準備破窗而入,突然整個房間陷入黑暗——停電又來了。借著這個機會,
我拉開落地窗沖了進去。黑暗中,我憑著記憶摸到父親身邊,低聲說:"爸,是我,小遠。
"父親的身體劇烈顫抖了一下,然后死死抓住我的手臂。
我感覺到他將什么東西塞進我口袋——小而硬,像是個U盤。
"走..."他氣若游絲地推我,"快走..."周芳在黑暗中尖叫:"誰在那兒?保鏢!
"手電筒的光亮起,我迅速退回陽臺,在保鏢沖過來前一秒翻回了1606的陽臺。
剛關上落地窗,就聽到隔壁傳來撞門聲和喊叫聲。我迅速離開1606,
走消防通道下到15樓,混入慌亂的人群中。酒店廣播正在解釋是電路故障,
請大家保持冷靜。手機震動,是蘇沐雨發來的短信:"安全了嗎?我在酒店后門等你。
"十分鐘后,我在酒店后巷找到了蘇沐雨的車。一上車,
我就掏出父親塞給我的東西——不是U盤,而是一個微型SD卡。"你父親怎么樣?
"蘇沐雨焦急地問。"還活著,但情況很糟。"我將SD卡遞給她,"能讀取這個嗎?